第2章 炎柱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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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晶细屑如同无声的死亡之雪,仍在车厢凝滞而冰冷的空气中缓缓飘落。

嗡鸣与冻结的轰响似乎还在耳膜深处震荡,紧随而来的却是死寂到令人窒息的沉重。

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从不远处那片未被寒潮冻结的车厢区域里断断续续传来。

苏瑾艰难地掀起沉重的眼皮。

眼前是一片冰冷彻骨的蓝白底色。

扭曲蠕动的血肉管道尽数化作了姿态各异的冰雕,狰狞、扭曲,连同部分被卷入冻结的乘客惊恐凝固的面容,都被封印在透明的坚冰之中。

冰层下,他们胸口的起伏极其微弱但确实存在——生命被冻结凝固,却未熄灭。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和一种近乎死寂的极寒清香。

她下意识动了动手指。

身体灌满铅般沉重,撕裂般的酸痛与灵魂被猛烈抽离的虚脱感交替折磨。

寒冷沿着骨髓缝隙钻凿。

右手的掌心空空如也,只有残留的刺骨寒意证明那把冰剑曾存在过。

就在这时——轰!

巨响伴随着灼热气浪炸开!

间隔着冰封地狱与烈焰战场、还在垂死挣扎的最后血肉壁垒,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彻底轰碎!

火焰!

炽烈灼目的金色怒流,如同咆哮的神兽,瞬间吞没了残存的血肉!

高温扭曲空气,金红色的光晕将飞舞的冰晶碎屑映照得如同跳动的火星。

一个穿着火焰纹羽织的高大身影,踏着焚烧殆尽的通道,如同踏出熔炉的战神,一步跨入这片冻结的世界!

他的存在感灼热、霸道!

金红色的火焰在周身跳跃缭绕,驱散着刺骨寒气。

燃烧的披风翻卷,衬着他如火焰般燃烧的乱发和一双即使在昏暗中也亮如熔炉的眼眸!

熔炼黄金之瞳!

那目光锐利如刀,瞬间穿透弥散的烟尘冰雾,牢牢锁定在还半跪在地、雪色长发披散、脸色惨白如纸的少女身上!

苏瑾的呼吸猛地一滞!

无形的压力,沉重、灼热、带着无与伦比的审视和浓烈到化不开的警惕,如同火山喷发前的大气般轰然压下!

远比刚才的血肉魔爪更恐怖!

她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张随时会被焚尽的纸片。

那目光在她身上逡巡:脸颊的血污,破烂的衣物,无力垂落的手……最终,锐利地定格在她身后那片刺目的雪白上,还有周遭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冰封地狱!

熔金眼瞳深处,巨浪翻涌,探究、疑惑、忌惮交织燃烧。

她到底是什么?

“你——!”

低沉、浑厚、如同锻铁碰撞的声音骤然炸响,带着钢铁般不容置疑的威压,首刺苏瑾鼓膜!

“是什么人?!”

声如惊雷,在死寂中回荡!

压迫感陡增!

苏瑾的心脏像是被冰冷的铁箍狠狠收紧!

冰冷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连飘落的冰晶碎屑都为之一顿。

苏瑾的嘴唇翕动。

她想开口,解释、辩解……但喉咙像被寒冰堵死,刺痛干涸,只能发出破碎的嘶哑气音。

恐惧、茫然,加上灵魂透支的巨大空虚,让她的大脑一片混沌。

“炼、炼狱先生!”

一个急切又带着些微颤抖的声音打破凝固。

额有狰狞火焰疤痕的黑发少年(灶门炭治郎)快步走近,他努力稳住声音,指向苏瑾身边几尊人形冰雕——几个被冻住前正处于被血肉管道拖拽、即将被吞噬边缘的乘客。

他们的表情惊恐凝固在冰晶中,但胸口极其微弱却稳定的起伏清晰可见!

“她刚才……应该是阻止了那些东西伤害那些人!”

炭治郎的声音带着确定,“冰层里面还有生机!

我的鼻子能闻到!”

他抽了抽鼻子,眼神复杂地看向苏瑾。

“哇呀呀!

吓死我了!

冰!

全是冰!

但要不是冰,那几个家伙连骨头渣都没了!”

戴着野猪头套的伊之助猛地从一簇冰封的肉瘤旁蹦起,他挥舞着双刀,语气充满原始的兴奋与难以置信,“干得好!

白毛的!

那一下冻得太厉害了!

虽然超冷的说!

嗷嗷!”

他盯着苏瑾的白发,战意涌动,却又带点本能对寒冷的抗拒。

“会……会死的!

真的会冻死人的啊啊啊!”

一个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从火焰通道边缘的阴影里传来。

顶着蓬松明黄色短发的我妻善逸死死抱着自己的刀,整个人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脸色惨白地不敢看那片冰域中心,“太冷了!

就像灵魂都被冻住了!

但是……炭治郎……炭治郎说的没错……那些怪物……确实停下了……她……她是不是……”他偷眼瞄着苏瑾,声音里是纯粹的恐惧和一丝困惑的救命稻草感。

少年们的话语像几缕微弱的火苗投入冰潭。

然而,那熔金之瞳中核心的审视光芒未曾削减半分。

高大的身影向前稳稳踏出一步,灼热的火浪驱散苏瑾周围的寒意,也带来更实质的压迫。

他没有看炭治郎他们,目光如同实质的钢针,死死钉在苏瑾脸上。

“异种的力量?”

低沉的声音带着更深沉的探究,“还是……更深的鬼计?”

血鬼术?!

这个如同淬毒利刃的词猛地刺入苏瑾混乱的脑海!

那些扭曲恶鬼的形象扑面而来!

强烈的恶心和更深层的恐惧让她本就无力的身体瞬间绷紧,寒意顺着脊椎窜起,苍白的脸褪尽最后一丝血色。

巨大的疲惫和恐惧汹涌而上,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模糊。

就在意识沉沦的边缘,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冰冷脉动,突然从心脏深处传来!

极其短暂!

如同冰川最深处传来的一记微弱心跳!

紧接着,手腕间,一股模糊却熟悉的、锋锐冰冷的“存在感”,一闪而逝!

像被云雾遮掩的寒星,微弱至极,但苏瑾捕捉到了!

刀……没有消失!

它蛰伏着!

与她灵魂紧密相连!

这个认知带来一丝微弱的、却无比真实的锚定感。

在这地狱般的世界里,这是她唯一能确定的!

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灵魂的锚点!

混乱中似乎抓住了一丝支撑。

苏瑾吃力地抬起头,迎着那双熔岩般的黄金眼瞳。

恐惧仍在震颤,身体虚弱得让她背后撑着地面的手在细微地发抖,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深处,努力压抑着惊涛骇浪,艰难地、清晰地挤出那个带着浓重血腥气的疑问:“鬼……?”

一个词。

如同投入沸油的冰块。

熔金眼瞳深处那最核心的、如同凝固岩浆般的审视与针对“异类”的厉芒,在这个嘶哑、微弱、却无比清晰的疑问声中,猛地一颤!

审视依旧浓烈,探究更深,但那份几乎要喷薄而出的、面对“非人邪物”的纯粹杀伐之气,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了一大截!

那茫然、虚弱、眼神里的恐惧……绝非鬼物那扭曲嗜血的本质所能伪装!

那一声“鬼?”

,带着最原始的、发自灵魂的不解与求生恐惧!

炼狱杏寿郎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起,锐利的目光如同熔化的黄金般灼灼地凝固在苏瑾脸上,似乎在分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燃烧般的探究几乎要将人洞穿。

最终,他胸膛起伏,深吸了一口混杂着血腥、焦糊和刺骨寒气的空气,如同做出了某个艰难而笃定的判定。

那紧绷如钢铁的庞大威压,也随之松动了至关重要的一线。

“我是鬼杀队炎柱!

炼狱杏寿郎!”

他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宣告般响起,带着沉重的责任与燃烧的使命感。

“我等乃狩猎恶鬼之刃!”

他环视着这片冻结的车厢,扫过那些被冰层封住但尚存一线的挣扎身影,黄金之瞳中光芒剧烈闪烁,最终沉淀为磐石般坚韧不拔的决断!

“此处战场还未终结!

威胁潜伏在阴暗之中!”

他猛地向前踏出!

步伐沉重!

带着排山倒海、不容抗拒的气势!

高大灼热的身影瞬间占据了苏瑾的全部视野!

金色的火焰在他周身轰然暴涨!

那身影遮天蔽日般压近,滚烫的火浪将苏瑾彻底笼罩!

苏瑾瞳孔骤缩!

视网膜上最后的影像是那张棱角分明如同雕刻般的脸,燃烧的熔金色眼瞳中,是足以刺穿黑暗的、纯粹到燃烧的守护意志!

砰!

极致的惊悸和身体彻底崩溃的虚脱感如同最后的巨锤砸落!

她眼前瞬间被冰冷粘稠的黑暗彻底吞噬。

意识彻底沉沦的刹那,一片混沌虚无中,仿佛有一个冰冷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像碎冰摩擦般回响:**鬼杀队…炎柱……炼狱……杏寿郎……**炼狱杏寿郎在苏瑾软倒前一瞬跨步上前,有力的臂膀及时接住了她。

少女轻得像羽毛,身体入手却带着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如同抱着一块寒玉。

看着怀中彻底失去意识的少女,那张苍白如雪雕琢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悸与极限透支的痛苦痕迹。

熔金眼瞳深处,翻涌的疑云不仅未散,反而沉淀得更深、更烈。

那冻结三节车厢的磅礴伟力,那纯粹冰冷、带着某种仿佛来自冰雪本源意志的灵魂质感,绝不是鬼物那污秽扭曲的血肉能量!

这力量本身,就是一种闻所未闻的存在!

一种危险的未知!

他的视线扫过周围那片寂静的冰雕地狱。

冰层下那些微弱挣扎的生命灵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这份力量能制造死寂冰狱,却也奇异地在这死亡的冰冷中,暂时封存住了那本该被彻底吞噬的生命残火……如此矛盾!

如此奇异!

更令人感到不安!

“炼狱先生!

她怎么样了?”

炭治郎焦急地问,他本能地想上前查看那个为救人而力竭的白发少女。

伊之助也凑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嘴里嘀咕着“这冰块到底怎么回事?”

善逸则躲在后面抖得更厉害了:“不会……不会有问题吧?

我感觉她身上还是很冷很可怕啊!”

炼狱杏寿郎收回目光,熔金瞳孔深处,燃烧的光芒重新变得纯粹而坚定。

他双臂稳如磐石地托着苏瑾——这份力量的源头现在只是一个昏厥的重伤者。

巨大的责任感和保护欲盖过了所有疑虑。

“此地仍为战场!”

他洪亮的声音瞬间压下所有杂音,如同战鼓擂响,带着无与伦比的存在感!

“炭治郎!

伊之助!

我妻善逸!”

他的目光扫过三个少年,黄金之瞳中燃烧着炽烈战火。

“保护自己!

保护幸存者!”

一声断喝,炼狱杏寿郎怀抱苏瑾,转身一步!

灼灼烈焰如同披风般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金红色的火焰洪流化作巨大的飞鸟之形,瞬间将他连同苏瑾一起包裹!

“唳——!”

一声清越嘹亮的火焰唳鸣震彻冰封车厢!

那金红色的火鸟虚影载着两人,化作一道冲破黑暗的焚天烈焰长虹!

目标:车头方向!

那里,火焰燃烧声愈盛,混乱的呼喊和惊惧的悲鸣清晰传来——尚有幸存者在挣扎,威胁仍未彻底清除!

黄金色的火焰长虹撕裂被寒气和黑暗笼罩的通道,瞬间远去,只留下灼热逼人的气息在冰域中弥散。

炭治郎、伊之助、善逸三人怔在原地。

炭治郎攥紧拳头,眼神坚毅:“我们也去!

保护幸存者!”

伊之助猛地从震惊中回过神,双刀对撞,发出金铁交鸣的铿锵战音:“嗷嗷!

干架了!”

善逸腿一软,但还是颤颤巍巍地拔出了日轮刀,泪流满面却握得死紧:“要……要死了!

但是……不去更会死啊啊啊!”

三个人影紧随那尚未熄灭的火光,逆着冰冷的黑暗,冲向车头方向燃烧的战场残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