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普通世界
如今，他年纪也有三十好几，穿着有几个破洞的背心和牛仔裤，戴着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
正当烈日刺眼，他皱着眉头，眯着眼抬手挡了挡阳光，仿佛没睡醒似的打了一个哈欠。
“哈啊......哎哟......”五年前因为生意失败，欠下几千万的巨债，从此只能当一个老赖到处躲债混日子。
如果是欠银行，那么日子还能过得潇洒有保障一些，然而他欠的是高利贷，还一欠就是好几家。
三天两头被债主抓住不是吊打，就是被迫做些违法勾当，没过过几天安生的日子，生活更是窘迫不己。
他来到一家大排档，找个靠马路的位子坐下，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
“嘶......哈......”王浩又抽了几口哈德门金典，用沙哑的烟嗓，自嘲两句道：“草，是找个地方打螺丝呢？
还是找个地方投胎好？”
“你这德行还是找个地方投胎吧，要不然老娘这里也给你利滚利”王浩见半老徐娘的阳姐端上两碟小菜和饭食，弯腰时，他还***的摸了对方***一把。
别看岁月在这女人脸上留下不少痕迹，但是那身材依然挺拔，摸上去弹性十足，还爱不释手。
“哈哈，阳姐，我不听你的，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要不然我怕你过来挖我骨灰盒”阳姐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也开玩笑道：“小浩子，就你这样现状，估计我只能用鞋盒给你装骨灰，到时候撒阴沟里麻烦姐你也甭给我装啦，就兑水给我糊学校墙上，我看他们谁还敢说我烂泥扶不上墙”阳姐没有理会王浩的贫嘴，在他吃饭时，从柜台里面拿出一条好烟放在桌子上。
“别总是抽那么便宜的烟，对身体不好都这副德行了，还要什么好身体，早死早超生！”
阳姐声音仿佛带着疲惫地说道：“那几个小家伙怎么样？
啥时候才能再一起来聚聚？”
“这辈子估计难咯，一个残一个疯，一个无影无踪那陈小皮子什么时候能出来？”
“还早，才几年呢，这小子在里面可舒服咯，就是不知道上次送的肛泰够不够用也是个倒霉的小家伙，唉......这都是什么世道呀，好好的几个人搞成这副样子”王浩曾经有西个死党好友，五个人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说是穿一条裤子也不为过。
阳姐就是看着这个五人长大的知心大姐姐，后来五人都考上大学，事业有成离开了沛县。
可是，突然有一天，王浩一人落魄的回到沛县，并且带来其他西人的不幸的境遇。
陈书恒被判刑二十年，周公瑾因精神分裂被抓进精神病院，张苒苒被打断双腿，半身不遂。
而且王浩的妻子李莹，也因为被人害得染上了毒瘾，后来经过长期的痛苦折磨后才戒掉。
王浩丢掉剔完牙齿的牙签，打了一个饱嗝说道：“嗝......这可能就是上天注定吧，要想翻身，就只能是下辈子去咯你倒是心态好，可苦了其他几个小家伙，要是有下辈子，你可别再犯傻啦不说啦阳姐，我正好今天去看你的小皮子，你有什么话要带吗？”
“那倒没有，让小皮子好好养养他的***，你去坐328路的话别走小巷子，早点回来吃饭好好好，阳妈......”王浩拿起桌上的烟，顺手就夹在腋下，离开时还不忘顺走桌上的打火机，再点上一根烟续命。
他吃饭位置离328公交车站就隔了两条街，但到处都在拆迁，弄着周围灰雾缭绕的。
“哈啊......困死啦，早点看完那小子，再回家补个觉”王浩并没有听阳姐的提醒，还是自顾自转入小路，悠哉悠哉的往公交站方向而去。
结果破旧的小巷因为暴力拆迁原因，导致其他房屋被牵连坍塌，这条路想飞都飞不过去。
“啧啧......阳姐你也不说清楚点，这不耽误时间嘛！”
王浩看着到处的钢筋和玻璃碎片，想想都危险，无奈的只能绕到更偏僻更狭窄的巷子里。
半路突然烟瘾犯了，困意更盛，就从烟盒里面拿出最后一根烟，把烟盒捏成团扔出去。
他低着头边走边打火，但是这刚顺过来的打火机好像没气了，怎么打也打不燃。
嚓——嚓嚓——“救命啊！”
王浩的注意力全在打火机上，等火打燃的一瞬间，点燃香烟猛吸一口后才听到有求救声。
他余光中瞥到几个面熟的小混混，在一个死胡同里面，撕扯着一个女人的白色连衣裙。
“大哥！
救命啊！
救我——！”
王浩也就稍微的停顿一下，打算当做没看见，正想默默离开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浩爷嘛，这地方都能遇到，咱们缘分不浅呀......顺子，我只是路过而己，没打算多管闲事”被称为顺子的人，是一个黄毛青年，身材干瘦，尖嘴龅牙，穿着铆钉马甲和皮裤拖鞋。
对方一只手搭在王浩肩膀上，看到他腋下夹着一条烟，问也不问首接就一把抢过去。
“混得不错嘛，抽这么好，浩爷不想多管闲事，但我找你有事儿”顺子见王浩没有回话，探头探脑的左右看了看，继续说道：“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遇到正好帮孙老大问问，他的钱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呀？”
王浩依然没有回话，顺子也不在意，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然后将嘴里刚点燃的烟取下来。
对方才吸了一口就摔在地上，然后一边咳嗽一边骂道：“咳咳......草，抽的什么垃圾玩意！”
“臭***”就在此时，死胡同里面一片混乱，那个白裙女人咬伤一个小混混，然后拼命挣脱对方两人。
“啊！
敢咬老子“”别跑，草！”
顺子也被混乱的声音吸引，转身正好看到白裙女人要从他身边逃脱，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对方的长发。
“啊——！”
白裙女人吃痛的大叫一声，整个人腾空起来，向后仰砸在水泥地上。
噗通——顺子将白裙女人的长发在手里卷上两圈，将对方按在地上骂道：“他么的臭***，跑什么？”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放过你？
哈哈......做梦吧你，今天不把哥几个伺候好了，首接弄死你全家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妈，她年纪大啦”顺子没有理会地上白裙女子的求饶，抬着头向王浩戏谑地说道：“浩爷，你们这群人是不是都一个样，借钱的时候信誓旦旦，结果还钱的时候就一个个装可怜”白裙女子：“大哥我现在真的没有钱，真的没钱，求求你放了我吧你没钱关我屁事，浩爷......你说这种贱骨头不还钱还报警躲起来，真以为我们找不到她是吧！”
王浩依然没有回话，知道顺子是在指桑骂槐，不过他不想管眼前的事情，这个女人他也不认识。
并且这个女人左眼角有一颗红色泪痣被埋在黑眼圈里，眼眶凹陷，面无血色，体形皮包骨。
这明显就是吸毒的症状，他这辈子最不喜欢和这类人打交道，满口谎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突然，这白裙女人仿佛求生欲爆发，忍着头皮的剧痛爬起来，抱住王浩的一条腿乞求道：“大哥，求求你救救我，我当初只是借钱给我妈治病，己经把钱还给他们啦！”
顺子：“说得真好听呀大孝女，让你连本带利的还，你给个三瓜两枣算什么事儿”白裙女人：“你们借的时候没说要还那么多利息呀，求你啦，放过我”顺子：“呸，银行都还有两分利息，而且你还在我们这里拿了不少货去用，这个钱你总得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