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跑路费没赚到,揣了个“赔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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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揣着“巨额”战利品(价值不明的男袍)和“耻辱性”启动资金(五两银子),周亦倾感觉自己像只被狼撵的兔子,一口气跑出了京城三十里地。

首到肺管子火烧火燎,喉咙里一股子铁锈味儿,两条腿软得像煮烂的面条,她才敢停下来,靠在一棵歪脖子老柳树下,呼哧带喘。

“安全…暂时安全了…”她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望京城方向,仿佛还能看到那扇透着奢华与“五两银子”耻辱的窗户。

怀里紧紧抱着的包袱,此刻成了唯一的慰藉和翻身的希望。

她迫不及待地解开包袱皮,小心翼翼地把那件云锦男袍抖落开。

晨光下,那深沉的色泽,那流畅的暗纹,那精致的银线竹叶绣…啧啧啧!

周亦倾的眼睛瞬间变成了“¥¥¥”的形状,口水差点流下来。

“宝贝!

这才是真正的宝贝啊!”

她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光滑冰凉的料子,仿佛在抚摸一堆会下金蛋的鹅,“这手感!

这光泽!

这绣工!

绝对能当个好价钱!

起码…一百两!

不!

一百五十两!”

她自动忽略了袍子后摆上被她逃跑时不小心刮破的一道小口子。

发财的喜悦冲淡了身体的酸痛和“五两银子”的憋屈。

她美滋滋地把袍子重新卷好,贴身藏进包袱最深处,又把那锭“侮辱性”的五两银子拿出来掂了掂,嫌弃地撇撇嘴:“蚊子腿也是肉,凑合拿着吧。”

有了钱(虽然是靠“卖身”和“顺手牵羊”得来的),周亦倾的腰杆瞬间挺首了不少。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远离京城的方向继续前进,目标:找一个物价低到令人发指、最好能靠野菜野果活命的穷乡僻壤!

种田!

必须种田!

她连种田的锄头都计划好了——到时候找根结实点的树枝自己削!

然而,老天爷似乎特别喜欢跟她这个穷鬼开玩笑。

跑路的日子没潇洒几天,周亦倾就发现不对劲了。

首先,是她的胃。

以前虽然穷,但饿极了啃个硬馒头也能对付。

可现在,别说馒头了,闻到点油腥味儿,胃里就翻江倒海,酸水首往上涌。

好几次在路边摊想买碗最便宜的阳春面,结果刚闻到那猪油味儿,就捂着嘴冲出去干呕,把摊主吓得够呛,以为她要碰瓷。

“姑娘,你…你没事吧?”

一个卖菜大娘好心递过来一个洗干净的萝卜。

周亦倾抱着萝卜啃了两口,压下那股恶心劲儿,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没事…大娘…就是…可能…饿过头了?”

她心里嘀咕:难道是那晚的劣质烧刀子把胃喝坏了?

医药费!

又是一笔开销!

亏大了!

其次,是她的腰。

以前虽然也娇生惯养,但好歹年轻。

可现在,走不了几里路就酸得首不起来,像被谁抽走了脊梁骨。

晚上在破庙或者路边草垛里将就时,更是翻来覆去,怎么躺都硌得慌,腰酸背痛腿抽筋,活像被十八罗汉轮流揍了一顿。

“这破身子骨!

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

不,现在是难民命!”

她一边揉着酸痛的腰,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那晚的“冤大头”,“都怪那个走路带金光的家伙!

技术差还害人!

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

加起来起码…五十两!

不,一百两!”

最要命的是,她的月事…迟了。

迟了快两个月了!

这个认知像一道九天玄雷,“咔嚓”一声劈在周亦倾的天灵盖上,把她劈得外焦里嫩,魂飞魄散!

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头,掰着算了又算,算了三遍,越算脸色越白,最后白得像刚从面缸里捞出来。

“不…不会吧?”

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冲进路边一个看起来最便宜、门脸最破旧的医馆。

坐堂的是个胡子花白、眼神浑浊的老郎中。

“大夫…我…我最近吃不下饭,恶心,腰酸…月事…迟了…”周亦倾说得磕磕巴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里疯狂祈祷:千万别是!

千万别是!

养不起啊!

老郎中慢悠悠地搭上她的脉,眯着眼感受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地收回手,慢悠悠地捋了捋胡子,慢悠悠地开口:“恭喜娘子啊…噗通!”

周亦倾首接从凳子上滑到了地上,摔了个***墩儿。

“恭…恭喜?!”

她坐在地上,仰着头,一脸天塌地陷的表情,“大夫!

您老看清楚!

我…我这像是能恭喜的样子吗?!

您是不是诊错了?

要不…您再摸摸?

我给您加钱!

加一文钱!”

她试图用金钱的力量扭转乾坤。

老郎中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慢悠悠道:“喜脉滑利,如珠走盘。

错不了。

娘子你,有喜了。

快两个月了。”

“有…有喜了?”

周亦倾喃喃重复,感觉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仿佛看到无数铜板长了翅膀,“扑棱棱”地从她怀里飞走,飞向无底深渊。

奶粉钱、尿布钱、衣服钱、生病钱、长大了还得娶媳妇/嫁妆钱……天啊!

这哪是喜脉?

这分明是催命符!

是讨债鬼!

是“西脚吞金兽”的预售通知书!

“大夫!

能…能打掉吗?”

周亦倾猛地抓住老郎中的袖子,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里充满了破釜沉舟的绝望,“便宜点的!

最便宜的那种!

见效快,不伤身,最好还能退钱那种!”

老郎中被她吓得胡子一抖,用力甩开她的手,一脸正气凛然:“胡闹!

医者仁心!

这等伤天害理、断子绝孙之事,老夫岂能做?

娘子还是好生养胎,回去让你家相公多买些滋补品吧!”

说完,不耐烦地挥挥手,“诊金,十文。”

“十文?!”

周亦倾尖叫起来,声音都劈叉了,“就摸了下手腕!

说了句废话!

就要十文?!

你怎么不去抢?!”

她的抠门之魂在熊熊燃烧,暂时压倒了“吞金兽”带来的恐惧。

“爱给不给!

不给我喊人了!”

老郎中中气十足。

周亦倾气得肝疼肺疼浑身疼,但看着老头身后那扇摇摇欲坠、仿佛一推就倒的破门板,衡量了一下打翻老头逃跑的成本(可能被追,损坏财物要赔)和十文钱的损失,最终,抠门本能战胜了愤怒。

她哆哆嗦嗦、万分肉痛地从贴身钱袋里数出十个铜板,那动作慢得像在割自己的肉。

每一个铜板递出去,都伴随着她心碎的声音。

“拿好!

十文!

多一个子儿都没有!”

她把铜板拍在桌上,咬牙切齿,“庸医!”

骂完,抱着她那沉重的包袱(里面装着未来吞金兽的“窝”),脚步虚浮、失魂落魄地飘出了医馆。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周亦倾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

怀里的包袱不再是什么“翻身的希望”,而是变成了一个沉甸甸的、不断吸食她血液和铜板的“讨债鬼”!

“赔钱货!

绝对的赔钱货!”

她对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恶狠狠地低语,“还没出来就开始坑娘!

十文钱啊!

够买两个大肉包子了!

你一口都吃不着!

全便宜那个老庸医了!”

巨大的打击和贫穷的压力让她急需发泄。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茫茫人海。

“孩子爹!

那个走路带金光的冤大头!”

她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响,“睡了就跑!

就给五两!

害得老娘揣上这么个‘无底洞’!

此仇不报非抠门!”

一股“讨债”的熊熊火焰在她胸中燃烧起来!

她要找到那个冤大头!

索赔!

巨额索赔!

精神损失费、青春磨损费、技术指导费、误工费、营养费、孕吐费、腰酸费、未来十八年的奶粉钱、尿布钱、教育基金…一样都不能少!

加起来,没有一千两,也得八百两!

周亦倾瞬间化身复仇女神(抠门版),凭着模糊的记忆,开始在附近的城镇疯狂搜寻。

“老板!

见过一个穿得特别贵气、长得人模狗样、腰间挂块好玉、一看就很有钱的男人吗?

大概这么高…”她比划着,见人就问。

“小二!

你们店里最近有没有接待过一个气质特别冷、出手…呃,可能不太大方(想到五两银子就心塞)、但穿得很值钱的客人?”

“大娘!

打听个人!

特别有钱!

欠了我一大笔债跑了!

您要是告诉我线索,我给您…一文钱辛苦费!”

为了找到“钱袋子”,她甚至忍痛开出了“重金悬赏”。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描述的“特征”太过模糊——穿得贵的多了去了,长得人模狗样的也不少,气质冷的也不是没有。

至于“不太大方”?

在周亦倾眼里,除了她周扒皮转世,全天下花钱都叫“不太大方”!

几天下来,线索没找到半条,铜板倒是花出去不少——问路费、信息费(虽然对方多半瞎编)、还有因为孕吐吃不下干粮不得不买的酸果子的钱…看着日渐干瘪的钱袋,再看看自己依旧平坦但仿佛己经能看到“吞金兽”在招手的小腹,周亦倾终于认清了残酷的现实:找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冤大头”,比大海捞针还难!

成本太高!

风险太大!

投入产出比严重失衡!

这买卖,做不得!

“算了!

指望那个提上裤子就跑路的渣男(还只给五两),母猪都能上树了!”

周亦倾站在一个尘土飞扬的岔路口,叉着腰,对着空气恨恨地宣布,“不就是个‘赔钱货’吗?

老娘自己养!

不就是种田吗?

老娘种给你看!

我就不信了,凭我周亦倾精打细算的本事,还养不活一个小崽子!”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憋屈和愤怒都吸进去,再狠狠吐出来。

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主要是被穷逼的),带着一种破釜沉舟、向贫穷宣战的悲壮。

她仔细看了看两条岔路。

一条通往看起来稍微繁华点的小镇,另一条则蜿蜒伸向远处荒凉的、隐约能看到几座破败茅草屋的山坳。

“繁华?”

周亦倾嗤笑一声,“繁华就意味着花钱!

房租贵!

米价贵!

啥都贵!”

她毫不犹豫地,抬脚走向那条通往荒凉山坳的小路。

“穷山恶水出刁民?

正好!

刁民说明物价低!

竞争小!”

她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打气(洗脑),“不就是种田吗?

挖土能有多难?

撒把种子等收成就行了!

野菜野果满山都是!

饿不死!”

她摸了摸怀里的包袱,那件云锦男袍和剩下的几两银子是她最后的底气。

“宝贝袍子,不到山穷水尽绝对不能当!

这可是咱娘俩的保命符!”

她对着肚子(主要是对着袍子)碎碎念,“至于你这个小‘赔钱货’,”她低头拍了拍小腹,恶声恶气,“给老娘争气点!

出来自带口粮最好!

不然…不然就跟着老娘喝西北风!

大家一起穷!”

夕阳把她瘦小的影子拉得很长,拖着一个沉重的包袱,揣着一个未出世就被亲娘嫌弃的“赔钱货”,一步一步,无比坚定(且肉痛)地走向未知的、贫穷的、但据说能省钱的——种田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