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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未解之结七月二日。钢笔尖在台历上划过,发出短促而干涩的“嚓”声。

又一道红线,斩断了这个日子。窗外,城市的灯火沉浮在厚重的雨幕里,

霓虹的光晕被晕染成一片片模糊的泪痕。雨水凶猛地冲刷着巨大的落地窗,

汇聚成浑浊的溪流,蜿蜒而下。我蜷在宽大的沙发里,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冰凉的项链坠。金属外壳被体温焐得微温,

指腹下是熟悉的、微不可察的凸起。咔哒一声轻响,弹开。

里面嵌着一张小小的、边缘已经泛白的拍立得照片。照片上的少年,

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T恤,站在开得泼泼洒洒的蔷薇花墙下,

笑容干净得像被雨水洗过的晴空。陈默。这名字在舌尖滚过,带着时光沉淀下来的苦涩锈味,

依旧能轻易地刺穿心脏外那层名为“成功”的硬壳。十年了。林薇,

你现在拥有一切——俯瞰***的顶层公寓,衣帽间里塞满当季新款,

银行账户里的数字足以让大多数人艳羡。可为什么,每一次暴雨倾盆,每一次闪电撕裂夜幕,

胸腔里那个陈年的空洞,就开始呼啸着漏风,冷得彻骨?那个在毕业前夕的滂沱大雨里,

站在宿舍楼下,脸色苍白得像鬼,用比雨水更冷的声音说“我们结束了”的陈默。没有解释,

没有争吵,只有一句冰冷的宣判,然后他转身没入雨幕,从此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干净利落得像从未存在过。为什么?这个问号像一根淬毒的针,扎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十年未拔。电视屏幕幽幽地亮着,充当着巨大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财经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的声音在雨声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空洞。画面切换,

是本地大学的宣传片段。镜头掠过熟悉的梧桐大道、红砖老图书馆,

最后定格在一座崭新的实验大楼上。大楼前,一群人簇拥着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老者,

为他胸前佩戴上一枚闪闪发光的奖章。

屏幕下方打出醒目的标题:“恭贺我校化学系周牧远教授荣膺‘终身学术成就奖’!

”周牧远。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一圈圈厌恶的涟漪。陈默当年,

就是在他手下做课题,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我讨厌那个老头看陈默的眼神,

那是一种带着精确计算的欣赏,像在评估一件趁手的工具。烦躁猛地攫住了我。

我抓起手边的遥控器,狠狠地砸向屏幕。啪!一声闷响,电视画面闪了几下,彻底黑了屏。

房间里只剩下窗外哗哗的雨声,单调、压抑,带着一种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深渊的蛮力。

就在这时,一道前所未有的惨白电光,像天神挥动的巨斧,毫无征兆地劈开了浓墨般的夜空!

强光瞬间灌满了整个房间,刺得我眼前一片雪盲。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炸雷,

仿佛就在头顶轰然爆开!轰隆——!!!整个房间剧烈地摇晃起来,

巨大的落地窗发出不堪重负的***。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疯狂摆动,

细碎的光影在墙壁上乱窜。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大吸力凭空出现,蛮横地攫住了我的身体,

仿佛要将我生生撕裂、扯碎,然后拖向某个未知的深渊!

一切景象——昂贵的沙发、精致的吧台、窗外扭曲的霓虹——都在瞬间被拉长、扭曲、旋转,

最终化作了光怪陆离的旋涡。意识像断线的风筝,急速沉入冰冷的黑暗。……冰冷。

刺骨的冰冷。意识像沉船被打捞出水,带着窒息的沉重感,一点点浮起。第一个清晰的感知,

是冷。雨水肆无忌惮地拍打在脸上、身上,冰冷得钻心。我猛地吸了一口气,

却呛入了带着浓郁青草气息和泥土腥味的雨水,剧烈地咳嗽起来。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里一片迷蒙的水汽。头顶,是巨大而密集的梧桐树叶,在暴雨的鞭打下疯狂摇曳,

发出哗啦啦的巨响。身下,是湿透的、粗糙的水泥地。视线艰难地聚焦,扫过周围。

昏黄的路灯光晕在雨幕中晕染开来,映照着几栋熟悉的、爬满藤蔓的红砖小楼。

楼门口悬挂着简陋的木牌,上面依稀可见“女生宿舍,男宾止步”的字样。

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植物蓬勃的气息,

还有廉价洗发水和青春汗水混合成的、独属于大学校园的、躁动的味道。心脏,

在胸腔里骤然停跳了一拍,随即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得肋骨生疼。这里是……十年前的C大?

女生三舍楼下?我挣扎着想坐起来,浑身骨头却像散了架似的酸痛。低头看去,

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真丝睡裙早已湿透,凌乱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狼狈不堪的曲线。

这不是幻觉。冰冷的雨水,粗糙的地面,

还有不远处那扇熟悉的、我曾无数次跑进跑出的宿舍楼门……一切都真实得可怕。就在这时,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穿透哗哗的雨声,由远及近。我猛地抬起头。一个身影,

踉跄着冲进路灯惨白的光晕里。

2 第二章 雨檐下的对峙雨水浸透了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T恤,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清瘦单薄的肩背轮廓。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

雨水顺着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清瘦的下颌线,不断地往下淌,

砸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他低着头,肩膀微微垮着,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是陈默!

十年前的陈默!比照片上更加青涩,也更加苍白,像一张用力过猛、随时会撕裂的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巨大的眩晕感再次袭来,混合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尖锐的痛楚,

几乎要将我撕裂。他怎么会在这里?这场景……这场景不就是十年前,

那个噩梦般雨夜的复刻吗?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蜷缩在阴影角落里的我,

径直冲到宿舍楼门口那方窄窄的雨檐下,猛地刹住脚步。他抬起头,

目光直直地投向二楼那扇熟悉的、属于我的宿舍窗户。窗内一片漆黑。他就那样站着,

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只有雨水顺着他低垂的发梢,一滴、一滴,砸落在地面的小水洼里,

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我屏住呼吸,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部,在耳边嗡嗡作响。

十年了,那个冰冷的问号,那个让我午夜梦回都不得安宁的执念,此刻就在眼前!机会!

这是唯一的机会!我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从冰冷湿滑的地上撑起身体。

冰冷的雨水瞬间灌进脖子,激得我一个哆嗦,但身体里有一股滚烫的执念在燃烧,支撑着我,

一步步,踉跄地向他走去。高跟鞋早已不知所踪,赤脚踩在粗糙潮湿的水泥地上,

每一步都带来尖锐的刺痛,却奇异地让我更加清醒。他似乎被脚步声惊动,倏地转过头来。

惨白的路灯下,他的脸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太瘦了,瘦得颧骨都微微凸起。嘴唇紧抿着,

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僵硬的直线。那双曾经盛满阳光和笑意的眼睛,此刻深陷在眼窝里,

空洞得像两口干涸的枯井,里面翻滚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绝望,

还有一种……近乎死寂的麻木。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

那深潭般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像投入了一颗极小的石子,

快得几乎无法捕捉。但那波澜瞬间就被更深的、冰冷的东西覆盖了。“林薇?

”他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被这冰冷的雨水浸泡过,

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粗粝感,“你怎么……”我停在他面前,雨水瞬间将我也淋得湿透。

寒冷刺骨,但胸腔里那股滚烫的东西却越烧越旺。我看着他,

看着这张在记忆里被反复描摹、又被泪水无数次浸泡过的脸,

看着他眼中那片令人心悸的荒芜。十年的委屈、不甘、刻骨的思念,还有那深入骨髓的疑问,

在喉咙里疯狂地冲撞。“陈默!”我的声音在暴雨中有些发颤,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近乎疯狂的执拗。我甚至扬起嘴角,

努力扯出一个自认为明媚的笑容,尽管雨水正顺着我的脸颊疯狂地往下淌,模糊了视线。

在他惊愕而茫然的目光中,我伸出手,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猛地挽住了他冰冷僵硬的胳膊。他身上的雨水瞬间浸透了我单薄的睡裙袖管,

那刺骨的寒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我没有松手,反而挽得更紧。“分手?”我仰起脸,

雨水冲刷着我的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但我死死地盯着他,“好啊,可以分。

”他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臂。那双枯井般的眼睛里,

终于清晰地翻涌起剧烈的情绪,是震惊,是痛苦,还有一丝……慌乱?

但我没给他挣脱的机会,反而贴得更近了些,几乎是凑到他耳边,

用一种带着破釜沉舟般决绝、却又故意放得轻快的语调说:“但分手之后,

你得重新追我一次。”雨声震耳欲聋。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人,

在这方小小的、被雨水隔绝的天地里对峙。时间凝固了。

陈默的身体在我臂弯里僵硬得像一块冻透的石头。雨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滴在我的手背上,冰冷刺骨。他那双深陷的、枯井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瞳孔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挣扎、碎裂。震惊?荒谬?

还是被戳穿某种不堪秘密的狼狈?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飞速地掠过,

最终沉淀为一片更深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别闹了。”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嘶哑,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沉重的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冰冷。

他猛地用力,手臂以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从我的桎梏中抽离出来。那力道之大,

让我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赤脚踩在粗糙冰冷的水泥地上,脚心传来一阵刺痛。

他抽回手后,甚至下意识地在湿透的裤管上蹭了一下,仿佛沾上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回宿舍去。”他别开脸,

不再看我,声音疲惫而空洞,像是在履行最后一项不得不完成的义务,“淋雨会生病。

”说完,他竟不再停留,决绝地转过身,一头扎进了门外倾盆的雨幕之中。

那清瘦的背影在昏黄的路灯和密集的雨线里,很快被吞噬,消失不见。

3 第三章 雨夜暗影“陈默!”我的喊声被淹没在巨大的雨声里。雨水疯狂地砸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