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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上,儿子意外受伤急需输血。柳如烟惊慌失措:“抽我的!我是他亲妈!

”贺临舟冷眼旁观,直到护士拿着报告出来:“孩子是AB型血,柳女士是O型,您是B型。

”原来她不仅背叛我,还让我替别人养了五年儿子。

柳如烟跪地哀求:“看在孩子份上……”我俯身捏住她下巴:“当然要看。

”“我会好好养着他,让他成为刺向你们最锋利的刀。

”第一章今天是贺临舟和柳如烟的儿子,贺承宇的五岁生日宴。贺承宇穿着昂贵的小西装,

脸蛋红扑扑的,被一群大人围着逗弄,咯咯的笑声清脆响亮。柳如烟就站在几步开外,

一身宝蓝色鱼尾长裙,勾勒出依旧窈窕的身段,

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属于女主人的得体微笑。她微微倾身,

温柔地替儿子擦了擦额角细密的汗珠,眼神里的宠溺浓得化不开。这一幕,

曾经是贺临舟心底最熨帖的暖意。可此刻,只让他觉得胃里像塞了一块生铁,又冷又硬。

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场排练过千百遍的戏。尤其当柳如烟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人群,

与站在自助餐台旁、正端着香槟杯与旁人谈笑风生的沈确短暂交汇时,

那瞬间眼底飞快掠过的一丝异样光彩,没能逃过贺临舟的眼睛。尽管快得像错觉,

尽管柳如烟立刻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弯下腰去整理儿子蹭歪了的领结。沈确。

贺临舟的“老朋友”,沈氏集团的少东,也是他宏远集团在某些领域最大的竞争对手。

那张英俊得有些过分的脸上,永远挂着看似温和无害的笑容。此刻,

沈确的目光也状似无意地扫过柳如烟和贺承宇,嘴角的弧度似乎加深了那么一点点。

贺临舟的指关节因为用力握着酒杯而微微泛白。一些被他刻意忽略、强行压下的碎片,

不合时宜地翻涌上来。

的陌生号码;她衣领上偶尔沾染的、不属于家中任何一款香水的清冽雪松尾调;还有上个月,

他提前结束国外行程深夜归家,

主卧浴室里传来她压低嗓音打电话时那黏腻得陌生的语气……“嗯,知道了,

乖…我也想你……”当时他站在门外,全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冻住,又在下一秒轰然冲上头顶,

烧得他几乎要破门而入。但他最终只是悄无声息地退开,像个可耻的窃听者。那之后,

他不动声色地增加了行程,给了她更多“自由”的空间,也给了自己一个冷眼旁观的机会。

怀疑的种子一旦破土,就带着摧毁一切的疯狂力量。“爸爸!爸爸!

”贺承宇欢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小家伙不知何时挣脱了人群,

像颗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一头撞在贺临舟腿上,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仰起汗津津的小脸,

眼睛亮晶晶的,“爸爸,你去哪里了呀?你看我的新变形金刚,沈叔叔送我的!好大一个!

”他献宝似的举起一个包装精美、几乎快有他半人高的巨大礼盒。“沈叔叔?

”贺临舟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他蹲下身,视线与儿子齐平,大手落在孩子柔软的发顶,

动作看似亲昵,眼神却锐利地扫过礼盒上烫金的沈氏集团Logo。“嗯!

”贺承宇用力点头,小脸上全是兴奋,“沈叔叔可好了!刚才还抱我举高高呢!

他说下次带我去他家的游乐园,比我们家的还要大!”贺临舟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他抬眼,

越过儿子的头顶,再次看向柳如烟。她正快步朝这边走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笑容有些发紧。“承宇,别缠着爸爸,爸爸要招待客人呢。”柳如烟的声音依旧温柔,

伸手想将儿子拉开。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旁边一个端着高高香槟塔的服务生脚下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个趔趄。

托盘上层层叠叠的水晶杯剧烈摇晃,最顶上的几杯瞬间倾倒,裹挟着冰块和淡金色的酒液,

哗啦一声,朝着正下方的贺承宇兜头浇下!“啊!

”冰凉的液体和坚硬的冰块砸在孩子头上、脸上,贺承宇发出一声尖锐的痛叫,

下意识地抬手去捂脸。脚下昂贵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被酒液打湿,变得异常湿滑。

小家伙重心不稳,惊恐地挥舞着小手,整个人向后重重摔去!“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清晰地传入贺临舟的耳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他看到贺承宇小小的身体砸在地上,后脑勺磕碰地面的声音令人心悸。

孩子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大眼睛里盛满了惊恐和剧痛,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有小小的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蜷缩抽搐。紧接着,一股刺目的鲜红,

从他捂着头顶的指缝间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他浅金色的头发和白色的衬衫领子。“承宇!

”柳如烟撕心裂肺的尖叫划破了整个大厅的喧嚣。她像疯了一样扑过去,

高跟鞋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宴会厅。

所有的音乐、谈笑、杯盏碰撞声都消失了。几百道目光如同探照灯,

齐刷刷地聚焦在倒地的孩子和他身边崩溃尖叫的母亲身上。贺临舟的动作比柳如烟更快。

在贺承宇倒下的瞬间,他已经丢开了酒杯,一个箭步上前,

单膝跪地将儿子小小的、软绵绵的身体抄入怀中。

温热的、带着铁锈腥气的液体立刻浸透了他昂贵西装的袖口,黏腻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叫救护车!立刻!”贺临舟的声音如同寒冰碎裂,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穿透了凝固的空气。他的脸紧绷着,下颌线锋利如刀,眼神却冷静得可怕,

紧紧盯着儿子迅速失去血色的小脸和那不断涌出的鲜血。柳如烟扑跪在另一边,

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泪汹涌而出,她徒劳地用手去捂儿子头上的伤口,

染得满手刺目的红。“宝贝!宝贝别怕!妈妈在!妈妈在!救护车!快啊!

”她的哭喊声凄厉绝望。管家老陈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地冲向电话。混乱中,

贺临舟的目光冰冷地扫过人群,捕捉到了沈确的身影。他站在不远处,

脸上那惯有的温和笑容早已消失无踪,

只剩下震惊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深切的担忧和恐惧。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小步,

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目光死死锁在贺承宇身上,嘴唇无声地动了动。那表情,

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朋友或商业伙伴该有的反应。贺临舟的心,沉到了冰冷刺骨的深渊。

他收回了目光,不再看沈确,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怀中生命体征正在迅速流逝的儿子身上。

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贺家别墅上空凝滞的夜色。第二章市中心医院,

急救中心。手术室门上那盏“手术中”的红灯,像一只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外面的人。

柳如烟瘫坐在手术室门外冰凉的金属排椅上,身体蜷缩着,肩膀不住地颤抖。

她昂贵的宝蓝色长裙下摆沾满了大片暗红色的血渍,已经干涸发硬,像一块丑陋的补丁。

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脸颊,脸上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刷得一塌糊涂。

她双手紧紧交握,指甲深陷进掌心,留下青白的印子,嘴里神经质地、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眼神涣散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贺临舟则笔直地站在几步之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他脱掉了染血的西装外套,只穿着里面沾着点点暗红的白衬衫。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像戴着一张精工雕琢的面具,只有紧抿的薄唇和深不见底的眼眸,泄露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他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偶尔有护士匆匆走过,

投来怜悯或好奇的目光,都被他视若无物。沈确也跟来了医院。他没有靠得太近,

只是站在走廊拐角的阴影里,焦虑地踱着步,目光不时焦灼地投向手术室的方向,

又飞快地扫过柳如烟和贺临舟。他几次想上前,但接触到贺临舟那冰锥般的眼神,

最终还是颓然地退回了阴影中,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手术室的门终于“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了。穿着绿色手术服的主刀医生走了出来,

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柳如烟像被电击般猛地弹起,踉跄着扑过去,

声音嘶哑破碎:“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贺临舟也立刻站直了身体,

目光锐利地锁住医生。“手术很成功,孩子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

”医生的话让柳如烟双腿一软,几乎又要瘫倒,被贺临舟一把扶住胳膊,

那力道大得让她骨头生疼。“颅骨轻微骨裂,有脑震荡,出血点已经止住。但失血量很大,

孩子现在急需输血。”医生语速很快,目光扫过贺临舟和柳如烟,

“你们谁是B型或者O型血?孩子是AB型,需要同血型或者O型血。

我们血库的AB型血储备不足。”“AB型?”贺临舟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抽我的!抽我的!”柳如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尖叫起来,

挣扎着伸出自己沾着血污的手臂,语无伦次,“我是他妈妈!我是O型!万能血!抽我的!

快抽我的!要多少都行!”她急切地看向贺临舟,带着一种近乎邀功的恳求,“临舟,

你是B型对吧?B型也可以给AB型输的!快,我们都可以!”贺临舟没有看她,

只是对医生冷静地点点头:“我是B型。需要多少,抽我的。”护士很快拿着采血器材过来。

柳如烟几乎是抢着第一个伸出手臂,她的手臂纤细白皙,在灯光下微微发抖。

护士熟练地消毒,扎针,暗红色的血液迅速充盈了采血管。柳如烟咬着唇,

眼睛死死盯着那流出的血液,仿佛那是她全部的希望。贺临舟沉默地伸出自己的手臂。

冰冷的酒精棉球擦过皮肤,带来一阵凉意。针头刺入血管的瞬间,他没有任何感觉,

只是看着自己同样暗红的血液被缓缓抽出。他的目光,却越过护士的肩膀,

落在了柳如烟那张写满担忧和急切、甚至带着某种近乎神圣的“牺牲”感的脸上。O型?

他记得很清楚,柳如烟的体检报告上,血型一栏,明明白白写着的是O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采血完成。护士拿着两人的血样快步走向检验科。

走廊里再次陷入一种紧绷的、令人窒息的等待。柳如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

双手合十抵在额头,像是在祈祷,嘴唇无声地翕动。沈确在阴影里站不住了,他犹豫再三,

还是慢慢走了过来,停在几步开外,看着柳如烟,眼神复杂,欲言又止。贺临舟依旧靠着墙,

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他的目光低垂,落在自己刚才被扎过的针眼上,

那里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红点。他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冰冷而清晰。AB型的孩子。

O型的母亲。B型的父亲。一道最简单的遗传学题目。答案呼之欲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大约二十分钟后,刚才那个抽血的护士再次出现了。她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报告单,

脚步有些急促,脸上带着一种职业化的、却又难掩困惑和尴尬的表情。

她的目光在贺临舟和柳如烟之间逡巡了一下,最终定格在柳如烟身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谨慎。“柳女士,”护士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您的血样……恐怕不能用。”柳如烟猛地睁开眼,脸上是纯粹的茫然和不解:“什么?

为什么?我是O型啊!万能血!为什么不能用?”她急切地站起来。

护士将手中的报告单递向她,语气带着公式化的平静,

却字字如冰锥:“这是初步的交叉配血结果。孩子是AB型Rh阳性血。

您……”护士顿了顿,清晰地念出报告单上的结论,“您的血型是O型,没错。但是,

孩子的血清与您的红细胞在交叉配血主侧出现了明显的凝集反应。简单说,您的血,

输给孩子,会产生严重的溶血反应,会要了他的命。”“不可能!”柳如烟失声尖叫,

一把夺过报告单,她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几乎捏不住那张轻飘飘的纸。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字母和数据,像是要把纸烧穿,“我是他亲妈!我的血怎么会害他?

一定是搞错了!你们搞错了!”她歇斯底里地挥舞着报告单,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混合着恐惧和荒谬的愤怒。护士被她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但还是尽责地解释:“柳女士,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这是科学检验结果。

孩子的血型是AB型,如果母亲是O型,

父亲是B型……”护士的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的贺临舟。贺临舟终于动了。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到护士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他伸出手,

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报告给我。”护士如蒙大赦,

赶紧将另一张属于贺临舟的配血报告递给他。贺临舟垂下眼睫。白色的纸张上,

黑色的印刷体冰冷而残酷。

B型 Rh阳性供血者姓名:贺临舟血型:B型 Rh阳**叉配血试验主侧:无凝集,

无溶血。交叉配血试验次侧:无凝集,无溶血。结论:配血相合。

他的目光在“配血相合”那四个字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他抬起眼,看向护士,

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穿透力:“所以,结论是什么?

”护士被他看得心头一紧,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贺先生,您的血是符合的,可以输。

但是从遗传学角度来说,父母一方是O型,另一方是B型,

是绝对不可能生出AB型血的后代的。”她看了一眼状若疯狂的柳如烟,声音低了下去,

“这……这不符合孟德尔遗传定律。孩子不可能是您二位生物学上的共同后代。

”最后几个字,如同最终的审判,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走廊里。

柳如烟像是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整个人彻底僵住了。她挥舞报告单的手停在半空,

脸上的愤怒和辩解瞬间冻结,然后寸寸碎裂,只剩下一种巨大的、空洞的、无法置信的惊恐。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睛瞪得极大,死死地盯着贺临舟,

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阴影里的沈确,身体猛地一晃,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

他看向贺临舟的眼神,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贺临舟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

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柳如烟那张失魂落魄的脸上。嘴角,一点一点地,

向上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不是一个笑容,那是地狱之门的开启。“O型?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像毒蛇的信子舔过柳如烟的耳膜,“亲妈?

”他轻轻重复着这两个词,每一个音节都淬满了剧毒的冰渣。

他将那张证明他“配血相合”的报告单,轻轻拍在柳如烟剧烈起伏的胸口,纸张滑落,

掉在她染血的裙摆上。“柳如烟,”贺临舟俯下身,凑近她惨白如鬼的脸,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冰冷的皮肤上,声音轻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五年。你让我贺临舟,替别人养了五年的儿子。”他直起身,不再看柳如烟一眼,

转向护士,语气恢复了惯常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抽我的血。立刻。

”他大步走向采血室,留下柳如烟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僵立在原地,

脚下是那张写着“配血相合”和“遗传学上不可能”的冰冷报告单。沈确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闭上眼睛,面如死灰。走廊里只剩下柳如烟压抑到极致后,

终于爆发出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绝望呜咽。第三章贺临舟的血,带着他冰封千里的体温,

一点点流进了急救室那个小小身体的血管里。冰冷的液体仿佛带着某种刻骨的印记,

穿透皮肉,渗入骨髓。病床上,贺承宇的小脸依旧苍白,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

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他还在昏睡,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微弱而平稳。

点滴瓶里的药液,一滴,一滴,缓慢地落下,敲打着死寂的病房。

柳如烟蜷缩在病房角落的一张单人沙发里,像一尊被风雨侵蚀殆尽的雕塑。

她把自己缩得很小,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进去,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轻微颤抖。

几个小时前精心描绘的妆容早已糊成一团污迹,只剩下通红的眼眶和眼底深重的绝望。

她不敢看贺临舟,不敢看病床上的儿子,更不敢看门口。沈确早已不知在何时悄然离去,

像一滴水融入了黑夜。贺临舟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背脊挺直如松。他换下了染血的衬衫,

穿着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柔和了线条,

却丝毫没能软化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他的目光落在贺承宇脸上,平静,

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冷静。那眼神,不再是一个父亲看着心爱儿子的目光,

而像是一个冷酷的收藏家,在评估一件刚刚入手、却突然发现是赝品的瓷器。价值几何?

还能如何利用?病房里只剩下仪器单调的滴答声和柳如烟极力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贺临舟终于动了。他站起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走到窗边。

窗外是城市沉入睡眠的夜景,万家灯火如同散落在地上的星辰,遥远而冰冷。他拿出手机,

屏幕的冷光照亮他线条冷硬的下颌。他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贺承宇的血样,加急做DNA亲子鉴定。两份样本,

一份我的,另一份……沈确的。用最快的渠道,我要在24小时内看到结果。记住,

绝对保密。”他顿了顿,补充道,“再查一下沈确名下和常去的地方,

特别是有儿童设施的私人场所。还有,查清楚五年前,柳如烟怀孕前三个月所有的行程,

精确到小时,接触过哪些人,尤其沈确。”电话那头传来利落的回应:“明白,贺总。

”挂断电话,贺临舟依旧站在窗边,背影沉默如山岳。窗玻璃映出他模糊的轮廓,

还有病房里那个蜷缩颤抖的身影。

柳如烟似乎被这极致的安静和贺临舟身上散发出的、无形的巨大压力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纵横,嘴唇哆嗦着,

用一种破碎不堪的声音开口:“临舟你听我解释!承宇他……”她语无伦次,

自己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贺临舟缓缓转过身。他没有走近,就那样隔着几米的距离,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窗外的微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眼神深幽如同不见底的寒潭。“解释?

”他轻轻重复,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的嘲讽,“解释那个血型报告是假的?

解释遗传学定律在我贺家失效了?还是解释……”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如刀,

直刺柳如烟的心脏,“解释沈确为什么比我还清楚,我们家小少爷喜欢什么口味的冰激凌?

”柳如烟浑身剧震,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穿了最后的伪装。

她想起了儿子在生日宴上炫耀沈确送的变形金刚,

想起儿子说沈确抱他举高高……这些她以为只是“沈叔叔”的讨好,

此刻在贺临舟冰冷的质问下,都变成了昭然若揭的证据。她徒劳地摇头,泪水汹涌,

“他……他只是比较喜欢孩子,临舟,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承宇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无辜的!”她挣扎着从沙发上滑跪下来,几乎是匍匐着向前,想去抓贺临舟的裤脚,

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无辜?”贺临舟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

唇角那抹冰冷的弧度更深了。他非但没有避开,反而微微俯下身,

靠近柳如烟那张涕泪横流、写满恐惧和哀求的脸。“我当然知道他是无辜的。

”贺临舟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一个五岁的小孩子,

懂什么背叛?懂什么血脉?他只知道谁给他买玩具,谁陪他玩。”他伸出手,

冰冷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猛地攫住了柳如烟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直视自己那双深不见底、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眼睛。“所以,柳如烟,

”他盯着她因疼痛和恐惧而扭曲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如同魔鬼的低语,

“你放心。”“我会好好养着他。”“我会让他像最名贵的瓷器一样,被精心呵护,

被高高捧起。”“我会让他身上流着沈确的血,却冠着我贺临舟的姓。

我会让他成为贺家名正言顺、独一无二的继承人,享尽这泼天的富贵和无上的荣光。

”柳如烟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淬毒的恨意和疯狂的冰冷计划冻得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只剩下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贺临舟的手指缓缓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下颌骨,

他的声音却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絮语,带着致命的诱惑和彻骨的寒意:“然后,我会让他,

变成一把最锋利、最趁手的刀。”“一把,由你亲自生下来,由我亲手打磨的刀。

”“我会用他,一刀,一刀……”他微微侧头,冰冷的唇几乎贴上了柳如烟惨白冰冷的耳廓,

吐出的字句如同地狱的寒风,“剜掉沈确的每一块肉,剔掉他的每一根骨头。

最后……”他的目光扫过病床上那个昏睡的小小身影,再落回柳如烟惊恐欲绝的脸上,

绽开一个毫无温度的、残忍至极的微笑。“我会让你亲眼看着,这把刀,

是怎么捅进你自己的心窝,让你也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看在你‘生养’他的份上。

”他补充道,语气充满了恶毒的讽刺。说完,他猛地甩开手。柳如烟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

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连痛呼都发不出来,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只能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张大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身体筛糠般抖成一团。贺临舟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方纯白的手帕,

仔细地擦拭着刚才碰过柳如烟下巴的手指,仿佛沾上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他看也没看地上崩溃的女人一眼,径直走到病床边,俯视着昏睡的儿子。昏黄的床头灯下,

贺承宇的小脸显得异常脆弱。贺临舟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极其轻柔地拂过孩子冰凉的脸颊。

“好好睡吧,”他低语,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我的好儿子。

”“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他将染上柳如烟气息的手帕,随意地丢进了角落的垃圾桶,

发出轻微的声响。这声音,在柳如烟听来,如同丧钟敲响。

第四章VIP病房厚重的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里面令人窒息的绝望和压抑的抽泣声。

走廊里惨白的灯光打在贺临舟棱角分明的脸上,像覆了一层薄霜。他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径直走向电梯间。电梯门镜面般的光滑表面映出他冰冷无波的眼眸,

深处却翻滚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是助理周正发来的加密信息:贺总,沈确离开医院后,直接回了他在西郊半山的私人别墅,

没有外出。另外,您要的关于五年前柳小姐在马尔代夫那段时间的详细行程和接触记录,

已整理完毕,发您加密邮箱。马尔代夫。贺临舟的指尖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划过,

眼神骤然变得更加幽暗。那是他们婚后的第一次远游,

也是柳如烟回来后不久就查出怀孕的时间点。当时沉浸在初为人父喜悦中的他,

从未想过那片碧海蓝天下的椰林树影,竟会成为背叛的温床。电梯下行,数字不断跳动。

贺临舟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翻涌的暴戾。再睁开时,只剩下绝对的冷静和掌控。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视频请求,来自大洋彼岸的贺家老爷子。贺临舟接通,

屏幕上映出一张矍铄威严、带着明显担忧的脸庞。“临舟!怎么回事?我听说承宇出事了?

现在怎么样?”老爷子的声音洪亮,透着焦急。“爷爷,

”贺临舟的声音瞬间切换成沉稳可靠,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庆幸,“承宇没事了。

生日宴出了点意外,磕破了头,流了点血,已经手术缝合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您放心,

有我看着,不会有事。”他避开了所有敏感的血型和真相,只陈述结果。

老爷子眉头紧锁:“如烟呢?孩子出事,她这个当妈的怎么搞的?承宇那么小,

怎么能让他……”语气里带着对柳如烟的不满。“她吓坏了,情绪有点不稳定,在病房陪着。

”贺临舟轻描淡写,巧妙地引导着老爷子的怒火方向,“爷爷,您别担心,这边有我处理。

您身体要紧,早点休息。”安抚好忧心忡忡的老爷子,贺临舟走出住院大楼。

深秋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蛰伏的巨兽,

静静地停在门口。司机拉开车门,贺临舟弯腰坐进后座。“回公司。”他吩咐道,声音低沉。

“是,贺总。”司机应声,平稳启动。车厢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

贺临舟靠在真皮座椅上,闭上眼。他没有休息,大脑高速运转,如同精密的计算机,

开始布局。宏远集团与沈氏在城东那块地王的争夺已经进入白热化,

原本他还顾忌着几分“老朋友”的情面,以及沈家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有些手段不便施展。

现在……呵。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声音冷硬如铁:“城东D17地块,

沈氏志在必得的那块。把我们之前准备的所有‘备选方案’,全部启动。我要在三天内,

看到沈氏的资金链出现缺口。另外,放出风声,宏远有意联合几家银行,

收紧对沈氏关联企业的信贷评估。动作要快,要狠。”“贺总,

这样会不会太……”电话那头有些迟疑。“按我说的做。”贺临舟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沈家这棵树,根太深了,砍起来费劲。那就先断他的水,枯他的枝。我要看着他们,

一点点从里面烂掉。”挂断电话,他点开加密邮箱。周正发来的资料详尽得令人发指。

五年前,马尔代夫,芙花芬岛。柳如烟声称去体验顶级SPA的那六个小时里,

沈确的私人水飞恰好降落在相邻的岛屿。时间、地点,完美重叠。

邮件附件里甚至有几张模糊的远景照片,一艘印着沈氏徽记的游艇,

停泊在芙花芬岛附近海域,时间戳清晰无误。贺临舟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如同冰封的湖面,

底下是汹涌的暗流。他关掉邮件,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发出新的指令:查沈确的私人游艇‘蓝鲸号’近五年所有停泊记录,

特别是马尔代夫芙花芬岛附近海域。找当年岛上可能接触过他们的服务人员,

尤其是负责SPA预约和客房服务的。我要确凿的、能钉死他们的证据链。做完这一切,

他才靠向椅背,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

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清醒。报复的***尚未降临,此刻充盈心间的,

是更深的、被彻底玷污的愤怒和被愚弄的耻辱。这耻辱,需要用血来洗刷,

用沈确和柳如烟毕生最珍视的东西来祭奠。车子驶入宏远集团地下车库。

贺临舟走进专属电梯,直达顶层的总裁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

如同铺陈开的财富版图。这里,是他的王国,是他力量的源泉,

也将是他发动复仇战争的总指挥部。他没有开大灯,只点亮了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

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他,在墙壁上投下巨大的、沉默的阴影。他打开电脑,

屏幕的光映着他冷峻的脸。他开始审阅堆积的文件,处理邮件,签署命令。

每一个决策都精准、冷酷,效率高得惊人。他要让宏远这台庞大的机器,

以最高的效率运转起来,成为碾碎沈家的第一道铁轮。夜色,在无声的算计和冰冷的恨意中,

一点点流逝。第五章贺承宇头上的纱布拆掉了,留下一条淡粉色的新疤,

像一条小小的蜈蚣趴在细软的头发里。小孩子恢复得快,疼痛和惊吓似乎也忘得快,

只是变得更黏人,尤其依赖贺临舟。“爸爸,抱!”贺承宇伸出小胳膊,

大眼睛里满是依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贺临舟放下手中的财经报纸,

脸上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伸手将他抱到自己腿上坐好。动作自然流畅,

仿佛之前的冰冷审视从未存在过。“还疼吗?”贺临舟的大手轻轻抚过儿子头顶的伤疤。

贺承宇摇摇头,把小脸埋进爸爸温暖的颈窝,闷闷地说:“不疼了。爸爸,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玩呀?我想去游乐园。”“等承宇再养好一点,

爸爸带你去一个更大、更好玩的游乐园,好不好?”贺临舟的声音带着诱哄,

“比沈叔叔上次说要带你去那个,还要大,还要好玩。”“真的吗?”贺承宇立刻抬起头,

眼睛亮晶晶的,“比沈叔叔家的还好玩?那我要坐好多次过山车!”“当然是真的。

”贺临舟笑着捏了捏儿子的小鼻子,眼神却透过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此刻焦头烂额的沈确。

“爸爸答应承宇的,一定做到。”柳如烟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水。

自从那晚之后,她整个人都憔悴了下去,眼窝深陷,

曾经顾盼生辉的眸子里只剩下惊惶和死寂。她看着贺临舟和儿子之间这看似温情脉脉的互动,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每一次贺临舟对儿子展露笑容,每一次他温柔地说话,

都像一把钝刀子,在她心上来回割锯。她知道,这是贺临舟的报复开始了。

他用最“好父亲”的姿态,在儿子面前,一刀刀凌迟着她这个母亲。贺承宇越依赖贺临舟,

越亲近这个“爸爸”,柳如烟就越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被儿子一点点推开,

被贺临舟亲手筑起的高墙隔绝在外。“承宇,来,喝点水。”柳如烟强打起精神,

端着水杯走过去,声音带着小心翼翼。贺承宇看了妈妈一眼,小嘴一扁,

反而更紧地搂住了贺临舟的脖子,把小脸藏起来:“我要爸爸喂。”柳如烟的手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