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珠云。三年前,我像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傻瓜,义无反顾地嫁给了陈冉星。
我是家里的独女,父母是本地还算体面的小康之家吧,有车有房,把我捧在手心长大。
陈冉星呢?老家在邻省一个小县城,单亲,妈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
当时就觉得他上进、体贴,对我好得没话说,觉得有情饮水饱,门第算什么?
我爸妈虽然不太乐意,但拗不过我,最终还是掏空了积蓄,加上我工作几年攒的钱,
在这座城市不错的地段买了套三居室,作为我们的婚房。房产证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陈冉星家?嗯,象征性地给了两万块彩礼,我爸妈转头就添进装修款里了。那时候,
我觉得只要两个人好,这些都不重要。婚后的头两年,日子确实像裹了蜜。陈冉星努力,
我也知足,小家庭的温馨足以抵挡一切。直到一个月前,那个平静被彻底打破。那天晚上,
陈冉星搂着我,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云云,你看,妈一个人在老家,挺孤单的。
最近总打电话说身体不舒服,又没人照顾……我想着,接她过来住几天?就当散散心,
也让她享享福。”他眼神恳切,补充道:“你放心,就住一个礼拜!城里她肯定住不惯,
没几天自己就吵着要回去了。”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和提到母亲时的那点脆弱,我心软了。
是啊,一个寡居的老人,儿子成家了,想来看看,住几天,天经地义。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我甚至为自己之前闪过的那点犹豫感到一丝愧疚。“行啊,那就接妈过来住几天吧。
” 我笑着答应了。天真!愚蠢!我恨不得穿越回去抽醒那个点头的自己。
婆婆王桂香女士的到来,彻底把我从“女主人”的云端拽进了鸡飞狗跳的泥潭。并且,
她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了,“住几天”只是我老公,或者说他们母子俩,
给我画的一个巨大无比的饼。她来了,就没打算走。我的家,瞬间易主,而我,
成了那个格格不入的“外人”。她是怎么作妖的?来,
我掰开了揉碎了跟你讲讲:1. “孙子”的执念:来的第二天,饭桌上,
她就笑眯眯地对着陈冉星说:“星星啊,你们结婚也**年了,该要孩子了。
妈身体还行,能帮你们带!”我还没来得及为这突如其来的催生尴尬,
她紧接着就压低了声音,却足够让我听清:“最好是个男孩儿。你是不知道,在咱们老家,
结了婚两三年还不要孩子的,特别是没儿子的,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了!妈这心里啊,急!
”那眼神,瞟向我,意味深长。生儿子?仿佛我的***是她老王家延续香火的工具,
还带着地域歧视的KPI。2. “母爱牌”的噪音早餐:婆婆有“勤劳”的早起综合症。
每天雷打不动,天刚蒙蒙亮大概5点半,厨房就开始上演“锅碗瓢盆交响曲”。
叮叮咣咣,震耳欲聋。做的什么?油条、炸糕、咸得要命的粥,全是陈冉星从小爱吃的。
至于我?一个习惯牛奶麦片的胃,在她眼里大概属于“资产阶级腐朽生活方式”。
陈冉星吃得喷香,一边夸“妈做的早饭就是香”,一边对我挤眉弄眼,
意思是让我“理解”、“包容”。我顶着黑眼圈,看着一桌子油腻,胃里直翻腾。
3. 广场舞上的“情报站”:吃完她那顿“爱心”早餐,碗一推,
人家就精神抖擞地换上行头,直奔小区广场。你以为她是去锻炼身体?错!
那是她的“舆论主战场”。和一帮同样闲得发慌的老太太们,一边比划着僵硬的舞步,
一边用不大不小正好能飘进旁边人耳朵的音量,“蛐蛐”我的种种“不是”:“哎呀,
现在的媳妇儿啊,娇气!”“睡到太阳晒***才起,早饭都不做!”“花钱大手大脚,
不知道心疼我儿子挣钱辛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上大孙子……”这些话,
自然有“热心”邻居“无意间”透露给我。我气得肝疼,却抓不到现行。
4. 教科书级的“双面人”:这演技,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陈冉星在家时,
她对我那叫一个“亲热”:“云云啊,累不累?”“想吃什么跟妈说!”嘘寒问暖,
体贴入微。只要陈冉星前脚一出门,后脚她的脸就跟川剧变脸似的,“啪”一下就掉下来了。
指挥***这干那,眼神挑剔,语气冷淡。仿佛之前那个慈爱的婆婆只是我的幻觉。
5. 无处不在的“挑剔”:趁陈冉星不在家,她的“指导”范围覆盖了我生活的方方面面。
“云云,你这地拖得不干净啊,角落里还有灰。”“这衣服怎么能这么洗?都洗变形了!
”“买的菜不新鲜,太贵了,不会过日子。”“化妆化那么浓给谁看?”……每一句话,
每一个眼神,都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我心上,不致命,但密密麻麻的疼和烦躁,日积月累。
我当初以为的“几天”,变成了遥遥无期。这个家,
充斥着她的声音、她的习惯、她对我生活的指手画脚。我精心布置的小窝,
弥漫着她带来的廉价香皂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陈旧气息。我感觉自己像个寄居蟹,
被硬生生挤出了自己的壳。每次下班回家,推开门,
听到她中气十足地指挥陈冉星或者大声讲着电话,那种“外人入侵”的窒息感就扑面而来。
痛定思痛,我明白了父母当初那句“门当户对”的深意。不仅仅是钱,
是根深蒂固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边界感,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婚姻这条船已经开到了深海,想掉头?难了。木已成舟,抱怨没用,哭也没用。
我林珠云也不是软柿子。吃一堑长一智,婆婆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我就当耳旁风,
吹过就算了。但要是她蹬鼻子上脸,说得太过分,比如又拿“生儿子”说事,
或者当着我面指桑骂槐,我也绝不客气,当场就给她顶回去!几次交锋下来,
她大概也摸清了我的底线,知道我不是任她拿捏的软面团,言行收敛了不少,
至少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我以为看到了曙光。找了个陈冉星心情不错的晚上,
洗完澡躺床上,我软软地靠过去,在他耳边吹风:“老公,你看妈来也住了一个多月了,
老家那边她肯定也惦记。要不……让妈先回去住段时间?我们也过几天清静的二人世界,
好不好?”我尽量说得轻松又带着点撒娇。没想到,刚才还柔情蜜意的陈冉星,
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他推开我一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生硬:“林珠云,你怎么能这么想?
我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吃了多少苦?现在好不容易来儿子家享享福,住一阵怎么了?
你就这么容不下她?”“我容不下她?”积压了太久的委屈和愤怒像火山一样喷发,
“陈冉星你讲点道理!这是我的房子!我爸妈给我买的房子!她在这里指手画脚,挑三拣四,
把我当佣人,还在外面说我坏话!我忍了一个多月了!我只是想让她回去住几天,
让我们喘口气,这有错吗?”“你的房子?”陈冉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坐起来,
眼睛都红了,“对!是你的房子!了不起!我和我妈是外人,是寄人篱下,行了吧?
我们明天就搬出去!不碍你的眼!”他吼完,翻身背对着我,浑身散发着受伤和愤怒的气息。
看着他那倔强又带着点脆弱的背影,我的心又像被狠狠拧了一下。
那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心软又冒了出来。想到他夹在中间的为难,
想到他曾经对我的好……我叹了口气,伸手去拉他,声音带着妥协的疲惫:“好了好了,
别生气了……是我话说重了。不提了,睡觉吧。”他身体僵硬了一下,没回头,
但也没再甩开我的手。夜,静得可怕。只有身边人压抑的呼吸声。我睁着眼睛,
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轮廓,感觉心里一片冰凉。一地鸡毛。自从婆婆王桂香踏进这个家门,
我原本温馨平静的生活,就彻底变成了一地鸡毛。扫不尽,理还乱。而这日子,
似乎还远远看不到头。那一晚之后,家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陈冉星对我客气得疏离,
婆婆王桂香则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微妙得意,看我的眼神更加肆无忌惮,仿佛在说:“看吧,
我儿子还是向着我的,你闹也没用。”行,你们母子情深。我林珠云,
也不是任人揉搓的面团。导火索是我梳妆台上那支刚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版口红。
某天下班回家,我习惯性地想补个妆,却发现它不见了!那抹独一无二的红,
是我犒劳自己拿下项目的礼物。我心一沉,立刻想到了某种可能。果然,在客厅垃圾桶里,
我看到了那支被拧断了的口红残骸,膏体糊在纸巾上,旁边还有半块啃过的苹果核,
婆婆的习惯。怒火直冲天灵盖。我捏着那团垃圾,
走到正在津津有味追着狗血家庭伦理剧的婆婆面前,尽量平静地问:“妈,
您动我梳妆台上的口红了吗?”她眼皮都没抬,敷衍道:“哦,你说那个红管子啊?
我看它摆在那,以为是星星给你买的便宜货呢。我削苹果手上沾了汁,顺手拿来擦擦手,
谁知道那玩意儿那么不经用,一使劲儿就断了。啧啧,现在的化妆品,质量真差。
”“不经用?”我气笑了,声音冷了下来,“那是Tom Ford的***版,一支一千二。
您拿它擦苹果汁?”婆婆这才有点慌,但嘴硬得很:“啥?啥桶?一千二?你唬谁呢!
一支口红那么贵?金子做的啊?星星一个月才挣多少钱,你就这么败家?怪不得存不下钱!
”“这是我用自己的奖金买的!跟陈冉星没关系!”我提高了音量,“而且,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您不问自取,还糟蹋东西!”“哎哟喂,不就一支口红嘛!
至于这么大呼小叫的?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它那么精贵!再说了,我是你婆婆,
用你点东西怎么了?这么小气!”她开始胡搅蛮缠,嗓门也大了起来。
陈冉星闻声从书房出来,皱着眉:“又怎么了?”婆婆立刻变脸,
委屈巴巴地抢先告状:“星星啊,你快管管你媳妇!我就用了她一支口红擦手,
她就跟我甩脸子,还说什么一千多块!这不是讹人吗?咱们家可养不起这么金贵的媳妇!
”陈冉星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责备:“云云,一支口红而已,妈又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我打断他,直接把那团垃圾怼到他眼前,“看看!擦手?
用得着把整支都拧断糊成这样?这是糟蹋!还有,不问自取视为偷,这个道理妈不懂,
你也不懂吗?”我把“偷”字咬得很重。陈冉星脸色难看,婆婆更是跳脚:“你说谁偷?!
反了天了!儿子,你看看她!敢这么说我!”“我说的是事实!”我寸步不让,拿出手机,
翻出购买记录和付款凭证,屏幕亮给陈冉星看,“看清楚!一千二百三十八!***版,
现在想买都买不到!妈一句‘不知道’、‘乡下人’就想糊弄过去?她糟蹋的不是口红,
是我的心血和界限感!”铁证如山,陈冉星哑口无言。婆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还在强辩:“谁知道你是不是买假货骗人……”我懒得再跟她废话,收起手机,
冷冷地看向陈冉星:“陈冉星,今天这事,你妈必须给我道歉。否则,这个家,要么她走,
要么……”后面的话我没说,但眼神里的决绝让陈冉星心头一凛。最终,
在陈冉星半强迫半哀求的目光下,婆婆极其不情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对不住”,那表情,
比吃了苍蝇还难受。但这还没完。第二天是周末。婆婆照例早早去了广场舞据点。
我换上一身得体的连衣裙,化了个淡妆,拿着一个精致的纸袋,也施施然走了过去。
广场上音乐震天,一群老太太正跳得起劲。婆婆在人群里,看到我,明显愣了一下,
眼神躲闪。我微笑着,径直走到她们休息的长椅旁。
几个相熟的阿姨跟我打招呼:“云云今天怎么有空下来?”我笑得温和无害:“阿姨们好呀。
下来活动活动,顺便给我婆婆送点东西。”我把纸袋递到婆婆面前,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让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老太太听清:“妈,昨天那口红的事儿,您也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您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太懂这些。这不,我给您新买了一支,颜色特适合您这个年纪,
显得气色好,也不贵,才几十块。您以后想用化妆品跟我说,我帮您挑合适的,
别再用我的那些了,那些进口的贵是贵,但不适合您,万一再弄坏了,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