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异国旅游的终点“想赚快钱?不怕吃苦?我们这儿,绝对是你人生的第二桶金!
”招聘经理唾沫横飞,脸上堆砌着热带地区特有的油亮热情。电脑屏幕上,
后的背景是蓝天白云下豪华的泳池、崭新的写字楼和一群穿着统一制服、笑容洋溢的年轻人。
标语用醒目的中文写着:“远鹏国际,共创辉煌——我们在缅北等你!”我叫林锋,
一个刚毕业即失业的工科男。就业市场的寒冬把我逼到了墙角。
国际开出的待遇——包吃包住、月薪两万起、半年一次带薪国外游——像涂满了蜜糖的毒饵,
诱惑着饥肠辘辘的鱼。我小心翼翼地规避着所有“缅甸”、“柬埔寨”的字眼,
只确认公司注册地在国内南方某市,办公地址也属实,才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签了合同。
入职后的工作枯燥但轻松,客服接线,处理一些海外的物流咨询。同事们大多是同龄人,
气氛还算融洽。三个月后,部门第一次“团队建设”——新马泰五日游。
我借口家里老人生病,坚决没去。一周后,同事们带着晒黑的皮肤和免税店购物袋回来了,
朋友圈刷屏的是金沙酒店无边泳池和圣淘沙的阳光沙滩。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看来真是正经公司?半年后,当“缅甸文化体验之旅”的通知下发时,我早已麻痹。
护照在HR那里统一保管办理签证,过程透明。飞往曼德勒的航班上,
大家甚至兴奋地讨论着蒲甘的佛塔和乌本桥的日落。飞机在曼德勒着陆,
换乘一辆封闭严实、车窗贴着深色膜的豪华中巴。起初我还沉浸在异国风情里,
直到路越来越颠簸,窗外的景色从城镇变成泥泞的土路,再从土路变成人迹罕至的丛林边缘。
天色擦黑时,中巴被一道铁丝网和持枪哨兵的关卡拦下。“到了?”一个女同事好奇地问。
司机没说话。几个穿着迷彩服、皮肤黝黑、眼神凶悍的男人猛地拉开车门。
冰冷的枪口杵在了第一个探出头的男同事额头上。“都他妈给我滚下来!快点!”世界,
在那一刻天旋地转。2 血与土的教训“噗通!
”我被粗暴地从车上扔进一个臭气熏天的泥水坑里,呛了几口带着腐烂和排泄物味道的污水。
身上崭新的“团建文化衫”瞬间糊满污泥。紧接着,
就是雨点般的棍棒和坚硬的靴底落在身上、头上。哭喊、尖叫、求饶声响成一片,
但很快被殴打声和恶毒的咒骂夹杂着我听不懂的缅语和生硬的中文覆盖。“***!
看清楚了,这就是你们的天堂!”一个满脸横肉,
左脸有一道狰狞刀疤的光头壮汉后来知道都叫他“疤狼”踩着我的肩膀,
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按进浑浊的泥水里。“老子问你!叫什么?哪里人?会干什么?
说!”窒息感伴随着泥水的恶臭涌入口鼻,肺像要炸开。我用尽力气挣扎,
换来的是更重的踩踏和耳光。血腥味在口中弥漫。
“林…锋…X省人…大学…工科…”我断断续续地呛咳着回答,不敢有丝毫隐瞒。疤狼听完,
嗤笑一声:“工科?大学生?废物!这里只认血和骨头!”他松开手,
任由我像濒死的鱼一样在泥坑里翻滚喘息。其他和我一同被扔下来的同事,男的被拳打脚踢,
女的则被拉扯着头发和衣服,惊恐的尖叫被捂住嘴变成呜咽。一个反抗激烈的男同事,
被旁边一个持枪的士兵或者说暴徒用枪托狠狠砸在后脑,哼都没哼一声就瘫软下去,
血水很快染红了他身边的泥浆。他的身体被随意拖走,扔进旁边一个更深、蚊蝇飞舞的大坑。
那一刻,所有反抗的念头都被冰冷的恐惧碾得粉碎。地狱,就是这个坑的味道和颜色。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炼狱中的计时。我们被关在低矮、铁皮顶的昏暗牢房,
像塞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地上。每天只有两顿发馊的稀粥,水则严格控制。殴打是家常便饭,
任何一点怠慢或眼神不对,都可能招致一顿暴打,甚至被拖出去消失。
曾经鲜活的生命迅速枯萎,脸上失去了神采,只剩下麻木的恐惧和对生存的本能渴望。
3 血厂的召唤我不知道在泥泞和黑暗中挣扎了多久。可能是五天,也可能是七天?
时间的概念早已模糊。高烧、伤口感染、持续的水土不服几乎把我送进鬼门关。
当我再次被拖出牢房时,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袋烂泥被提溜着。
“这小子半死不活的了,还浪费粮食,不如…”一个看守不耐烦地提议。
疤狼捏开我的下巴看了看我的牙齿,又扒开我的眼皮看了看瞳孔。他咧开嘴,
露出焦黄的牙齿,一股混合着烟味和槟榔的恶臭扑面而来:“废物也有废物的去处。
拖去‘二号口’,让他最后发光发热。”我像死狗一样被两个壮汉拖着,
穿过一段崎岖的土路。空气更加潮湿闷热,
弥漫着一种……消毒水混合着铁锈、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甜腥的气味。
这气味让我本能地感到战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前面出现了一个依山挖掘的巨大洞口,
几层高,被沉重的铁门封锁。门口站着几个同样精悍的守卫,装备明显比之前的看守更精良,
手臂上缠着一个用鲜血画出的扭曲“血滴”纹身——血厂的标志。
门在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被拉开一股浓郁、冰冷、带着强烈消毒水味道的气流汹涌而出,
里面还混杂着更浓烈的血腥味,
以及一种……低频率的、压抑的、仿佛来自无数喉咙深处的痛苦哀鸣。
这声音细微却无孔不入,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耳朵。门后,不是我想象的炼钢高炉,
也不是屠宰流水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被惨白强光灯照亮的山腹空间。
首先看到的是密密麻麻、一排又一排的单人铁笼!每个笼子里都蜷缩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
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蜿蜒如蓝色的蛛网。这些人有男有女,
但共同点是都异常瘦弱,瘦到只剩下皮包骨,眼窝深陷,眼神空洞涣散,
像一具具活着的骷髅。他们的手臂上、腿上布满了青紫色的针眼和愈合不良的刀口。
一些人的手或脚已经因为持续的伤害而变形、溃烂,散发出腐臭味。
而空气中那股甜腻腥气的来源,是连接在许多人身上的、不断流动着暗红色液体的导管。
这些导管汇总到更大的、缓缓蠕动的透明管子里,
如同巨大怪物的血管……最终流进冰冷的、嗡嗡作响的巨大银色分离机和储血罐里。
几个穿着沾满污迹橡胶围裙、戴着防溅面罩的人影在过道间沉默地穿梭,检查着导管的流速,
或者粗暴地给那些因为极度虚弱而抽搐的人扎上新的针头。
整个空间像一个庞大而精密的人体活体采血车间!这里不是杀人的屠宰场,
而是让活人持续流血的地狱血库!我终于支撑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即使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呕出的只是酸苦的胆汁。“妈的!晦气!
”拖我的一个壮汉嫌弃地骂了一句,一脚踹在我肋下。剧痛让我蜷缩在地,视野摇晃模糊。
就在这时,我看到旁边不远处一个刚被打开门清理排泄物的笼子。
里面那个女人似乎连清理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像一块破布般瘫在污秽里。
那张糊满污垢、极度憔悴却依然能看出几分昔日轮廓的脸,让我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瞬间冻结凝固!“薇……林薇?!”4 消失的校花林薇!高中时的风云人物,
不仅仅是校花那么简单。她是学神级的存在,永远占据年级第一的宝座,学生会主席,
小提琴拉得能上省电视台表演。家境优渥,气质娴静,
是全校男生心目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高考后她毫无悬念地去了全国顶尖的医学院,
一度在朋友圈里看到她穿着白大褂,在窗明几净的实验室做研究的照片,眼神明亮,
对未来充满抱负。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像一块腐烂的、被榨干水分的海绵,
蜷缩在这样污秽肮脏的铁笼里?!她的皮肤不仅仅是苍白,更呈现出一种死气的灰败。
一条手臂无力地垂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针眼像蜂窝一般,新旧伤痕覆盖着疤痕。
深陷的眼窝里,曾经灵动的眸子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翳,黯淡无光,甚至没有焦距。
她似乎听到了我那声模糊的嘶喊,眼皮极其费力地掀动了一下,
极其缓慢地朝我的方向转动了一下眼球。瞳孔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荒芜的死寂。
仿佛看到的不是曾经的同窗,而只是另一件即将投入流水线等待处理的原料,
或者只是一个模糊的光影。那眼神,比冰还冷,比万年的枯井还要幽深绝望。
我的心被那眼神狠狠揪住,一股冰冷的窒息感扼住了喉咙。“看什么看!
那是你这废物的女神?”疤狼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皮鞋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咔嗒的声响,
踢了踢我身边的笼子。他显然误解了我的震惊。“这妞儿是‘特优品相’,可惜性子太烈,
折腾得半死才老实,现在出‘货’量不行,快成‘耗材’了。你要是有本事把她管好,
多榨点血,说不定还能活得长点。”特优品相?耗材?管好?榨血?
每一个词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在我的认知上。我被疤狼粗暴地拖了起来,
踉跄着推进旁边一个用简易板房隔开的“办公室”。里面没有采血区那么刺鼻的血腥,
但消毒水味更浓,还有一股劣质烟草和汗臭混合的气味。
一个穿着相对干净些、深色POLO衫的男人坐在一张掉漆的木桌后面。他很瘦,颧骨高耸,
皮肤发暗,一头油腻的中分头发贴在头皮上。最让人发毛的是他的眼睛,眼白混浊泛黄,
眼珠小而黑亮,像两颗时刻处于警惕状态的玻璃珠子,冰冷地扫视着你,不带一丝人类情感。
他嘴里叼着一支烧到***的廉价香烟。“疤狼,送来的?”他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
“杜管工,这小子懂点工科机器啥的,看着脑子还行,就是身子差点。
经理说让他来‘血窖’试试‘打杂’,看看是不是那块料。”疤狼对我努努嘴,
语气带着明显的轻视。原来这人是管工头。杜管工站起身,慢悠悠地踱到我面前。
他没有疤狼那样直接的暴力感,但那审视的目光更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
一层层剥离你的伪装和尊严。他的视线在我骨瘦如柴的身体和未愈的伤口上停留片刻,
最后定格在我的眼睛上。“叫什么?”“林…林锋。”我尽量控制着颤抖。“犯什么进来的?
”“旅游…被…被卖来的。”杜管工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模糊的冷笑,
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支强光手电筒,毫无预兆地刺向我的眼睛。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我痛呼一声,
本能地闭眼扭头躲避。“反应还行。”他收回手电,自言自语般嘟囔,“这鬼地方,
蠢货和疯子死得最快。血窖不是屠宰场,懂吗?技术活儿。”他指了指外面血库的方向,
“‘货品’是活的才有价值。你得让他们活下去,多活些日子,多流些血。像养蜂一样。
”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的笑容,“你的命和他们绑在一起。出多少货,
决定你碗里的粮。跑一个,你死。‘货品’死了,你得去‘坟场’顶三天坑。听懂了?
”他用的不是“人”,而是“货品”。我胃里一阵翻腾,死死咬着牙关,
才没让声音扭曲:“懂…懂了。”“那个女的,”杜管工突然用他干枯的手指,
指向外面林薇的方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林薇’,是个麻烦。
性子是硬的,骨头…好像也是硬的。抽她的血,特别难伺候,总要反抗,管子总被她弄坏。
血质…倒是VIP那边点名要的。”他顿了顿,像是在欣赏什么有趣的展品,“交给你试试。
养不好她…你,”他猛地凑近,带着烟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就去‘废料坑’,给她垫底。
”林薇!点名要的血质?她的反抗?她的骨头硬?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喉咙干涩发痛:“我…我试试。”杜管工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想从我眼中找到恐惧的乐趣。
最终,他似乎有些失望,不耐烦地挥挥手:“疤狼,带他去领身皮,熟悉地方。从今天起,
你就是个‘血管家’了。记住,你管的是奶牛的命脉,也是你自己的棺材本儿。
”5 “血管家”的第一课所谓的“皮”,
着霉味和消毒水混合气味的劣质短裤和一件同样肮脏、前襟沾着不明深褐色污渍的橡胶围裙。
疤狼把我扔给一个叫“阿坤”的本地小伙子。阿坤年纪不大,可能十七八岁,眼神同样麻木,
但动作麻利。他负责血窖B区的日常清洁和打下手。阿坤带着我,
推着一辆锈迹斑斑、沾满暗红血痂的金属推车,
上面放着拖把、水桶水是带血色的、成捆的劣质卫生纸和一桶刺鼻的消毒粉。“走,
先清理‘货位’。”阿坤的声音毫无起伏,像是在说去菜市场收摊。B区相对较小,
关押的大多是男性“货品”和一些身体状况较差、即将沦为“耗材”的人。空气更污浊,
腐臭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更加浓烈,几乎令人窒息。我们停在一个笼子前。
里面的男人比林薇的情况稍好一点,但也极度虚弱,皮肤紧绷在骨头上,肋骨根根分明,
眼珠浑浊,胸膛微弱起伏。他身下屎尿和呕吐物的混合物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一只腐烂掉半个脚趾的脚***在外,苍蝇在上面贪婪地嗡鸣。他似乎还活着,
但对外界毫无反应,只有偶尔一丝微弱的***证明他还未彻底跨过那条线。“快点!
磨蹭什么!”一个同样穿着围裙、看起来凶狠些的打手在不远处吼了一嗓子。
阿坤熟练地打开笼门。那恶臭瞬间浓烈了十倍,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阿坤似乎早已习惯,
面不改色地将消毒粉疯狂地倾泻进去,刺鼻的烟雾腾起。随后,他直接上手,
粗暴地将那个像尸体一样的男人拖到笼子角落,不顾男人微弱的痛哼,
拿起粗糙的卫生纸胡乱擦拭他身上的污秽。动作粗暴之极,皮肤被擦破,渗出暗红的血珠。
“擦干净,倒上粉,换纸板。”阿坤头也不抬地对我说,声音冰冷麻木,
像是在交代如何处理一袋垃圾。我胃里翻江倒海,看着眼前地狱般的景象,
看着那个被当成垃圾粗暴对待的、还剩一口气的同类,
强烈的负罪感和生理性的厌恶让我僵在原地,牙齿咯咯作响。“等什么!想一起变垃圾吗?!
”那个凶狠打手几步跨过来,手中的橡胶棍毫不留情地抽在我大腿上。剧痛让我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