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预言与阁楼绳索2025年5月4日,夏天的暴雨砸在振兴书店的玻璃窗上,
像一场盛大的葬礼序曲。吴夏放下手中的茶杯,指尖划过《七日循环》的羊皮封面,
在第107页的第三行写着:“春生将死于今夜,绳索在阁楼第三根梁木下摇晃。
”心脏骤然被恐惧攫紧,荒谬感与寒意交织。这本书……它出现得有些诡异,
就在书店阁楼最深处那个落满灰尘、连她自己都几乎遗忘的樟木箱里,
像从时间夹缝中跳出的幽灵。书页泛着陈旧的黄褐色,边角磨损严重,
里面的文字却清晰得刺眼,更诡异的是,
书中五个主要人物的名字——吴夏、春生、陈香、张阳、金子——赫然在列,
如同冰冷的墓碑,一字不差,是的,这几个名字吴夏都认识,春生,正是她的老公。阁楼!
她猛地抬头,视线穿透层层叠叠的书架,投向通往黑暗阁楼的那道狭窄木梯。
一股寒意瞬间冲散了果茶带来的昏沉。她猛地站起来,藤椅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春生!
春生晚饭后就说要去阁楼整理父亲留下的旧书箱!“春生!
”吴夏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尖利,划破了书店的寂静。无人回应,
只有窗外暴雨的咆哮和店内老式挂钟单调的“咔哒”声。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
她踢掉碍事的拖鞋,赤脚踩上冰凉的地板,发疯般冲向那架吱呀作响的木梯。
当她踏上第一级台阶时,左脚的高跟鞋不偏不倚,狠狠卡进了木阶一道深深的裂缝里,
高跟鞋!她什么时候穿上的高跟鞋?就像书里写的那样,分毫不差。“阁楼台阶,
旧木松动有隙,高跟鞋陷于其中……”“该死!”她咒骂着,用力拔出脚,
鞋跟“咔嚓”一声断裂。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她的心脏。书中的预言……在应验!
她顾不上脚踝的刺痛,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
腐朽粘腻的木头在她手下发出痛苦的***。阁楼弥漫着更浓重的灰尘和纸张霉变的气味,
混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腻的茶香?唯一的光源来自角落里,一盏瓦数极低的老旧灯泡,
光线昏黄,勉强勾勒出堆积如山的旧书和杂物的轮廓。她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
瞬间锁定了正中央那根粗大的、布满灰尘的房梁——第三根梁木。
一根粗糙的麻绳从梁上垂下,末端打着一个丑陋的活结,在昏黄的光线下轻轻晃动,
像一个无声的钟摆,宣告着死亡的倒计时。而春生,她的丈夫春生,就站在绳索下方。
他背对着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格子衬衫,袖子磨破了边。他的身体微微发抖,
头却高高昂起,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
将自己的脖子……缓缓地、主动地……套进了那个悬垂的绳圈里。“春生!不——!
” 吴夏撕心裂肺地尖叫,扑了过去。太晚了。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衣角的瞬间,
春生脚下的一个破旧木箱,就是翻出《七日循环》的那个樟木箱子,
那箱子吴夏发誓之前绝不在那里,木箱猛地碎裂坍塌!春生整个人骤然下坠,
身体的重量瞬间绷紧了绳索。
“咯啦——”一声令人牙酸的、清晰的颈骨断裂声在寂静的阁楼里炸响,
盖过了窗外的暴雨声。春生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软垂下来,
脚尖离地几寸,微微晃荡。他灰败的脸庞转向吴夏的方向,眼睛空洞地大睁着,
里面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解脱?嘴角残留着一抹褐色的渍痕,
散发着熟悉的、甜腻的茶香气。吴夏像被钉在了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丈夫的尸体,看着他嘴角那抹刺眼的茶渍,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香气……是隔壁“七日浮生”的招牌***奶茶!
春生几乎每天都要去店里给吴夏亲手取回来一杯的“特调·忘忧”。阁楼角落里,
一个个印着“七日浮生”Logo的空纸杯,静静地躺在阴影里,
每一杯的杯底似乎都还残留着一点可疑的、未溶解的褐色颗粒。
这些都是春生每日亲自给吴夏带回的“特调·忘忧”,换成家里的茶杯后,
又把空纸杯都丢在了阁楼的角落里。“预言……是真的……” 吴夏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全身的力气被抽空,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她仰头看着春生晃动的尸体,看着他嘴角的茶渍,
再看向那成堆的果茶纸杯,巨大的恐惧和不解笼罩住她的心脏。
这本《七日循环》……它预言了春生的死,而且是以这种方式!
七日浮生……奶茶……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女人尖利的喊声:“天啊!
楼上什么声音?!吴夏姐?春生哥?”是隔壁”七日浮生”茶店的老板,陈香的声音,
她来得“恰到好处”。巨大的悲痛瞬间被更汹涌的冰冷恨意覆盖。陈香!是陈香!就在昨晚,
隔壁那个总是妆容精致、笑语嫣然的奶茶店女老板陈香,
带着一份精心设计的“振兴书茶联盟企划书”上门。她巧笑倩兮,
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吴夏姐,你看现在实体书店多难做呀?光靠情怀撑不住的。
我们‘七日浮生’在年轻人里人气多旺!不如我们联手?书店提供空间和文化氛围,
我这边引流做网红打卡点,利润分成好商量!这可是双赢,
振兴书店的老品牌和新潮流完美融合!”这个提议让吴夏心动了。书店的困境她比谁都清楚,
陈香描绘的蓝图虽然带着商业气息,但不失为一条出路。她甚至开始认真思考可行性,
盘算着哪些书架可以挪动,哪里能设置联名饮品区。然而,她的丈夫春生,
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反应异常激烈。他猛地站起来,脸色涨红,
一把抓起那份企划书狠狠摔在桌上,纸张四散飞落。“不行!绝对不行!
”春生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吴夏!这是爸留下的书店!不是奶茶铺子!
让那些吵吵闹闹、只拍照不买书的人进来?把书香变成奶精味?亏你想得出来!陈老板,
请你出去!我们书店不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他指着门口,手指都在颤抖。
当时陈香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和……吴夏当时没看懂的委屈?
她讪讪地收起散落的纸张,留下一句“吴夏姐你再考虑考虑”,便匆匆离开,
娇俏的背影显得有些狼狈。吴夏当时只觉得春生固执守旧,不通情理,
而现在她的眼睛死死盯住楼梯口的方向,仿佛要穿透楼板,
钉死那个总是笑靥如花、递来甜蜜毒药的奶茶店女老板。
吴夏的脑海中瞬间串联成一条清晰的、充满恶意的逻辑链:因为春生极力反对联盟,
挡了陈香扩张的路!所以,陈香用这杯加了料的奶茶迷惑了春生,把他引到阁楼,
制造了这场“***”!她是在报复!是为了除掉阻碍,强行吞并书店!
“书里的预言……是真的……那陈香……是为了她的奶茶店?”吴夏还在极力的思考,
预言在她心底轰然炸响,盖过了所有悲伤。楼下,
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女人带着哭腔、惊恐到变调的尖叫,
吴夏赤红的双眼如同濒死的野兽,死死钉在楼梯口的方向,仿佛要穿透楼板,
将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烧成灰烬。窗外的暴雨更大了,仿佛要淹没整个世界。远处,
警笛声由远及近,撕破了雨幕,朝着振兴路书店的方向,凄厉地鸣响。楼下,
隐约传来陈香带着哭腔的、对着手机急切呼喊的声音:“喂?110吗?振兴书店!出事了!
死人了!……”那本摊开的《七日循环》,书页在穿堂而过的冷风中微微翻动,
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又像是在贪婪地汲取着这刚刚发生的、血淋淋的“故事”。
吴夏瘫坐在冰冷的阁楼地板上,赤着的脚踩在灰尘里,目光空洞地望着悬在梁下的春生。
楼下是即将涌上来的、命运中另外三个关键人物。古书上关于他们死亡的预言,
如同诅咒的回声,在她死寂的心湖里疯狂震荡。“春生、陈香、张阳、金子、你们都会死。
在这本书里,按名字的顺序,你们会死七次!”七日循环,第一夜,丈夫已死。而她,
正站在这个血腥怪圈的起点。复仇的序幕,在暴雨与死亡的气息中,被那本来自深渊的古书,
无声地掀开。窗外的暴雨依旧疯狂地冲刷着世界,雨点砸在玻璃上的声音,
渐渐模糊成一片单调的白噪音。雨停了之后,在阁楼的阴影里,
那本装有《七日循环》的旧樟木箱子,又回到了布满灰尘和蜘蛛网的角落,
仿佛从来没有被打开过。2 溺亡的珍珠与闪烁的镜头上2025年5月5日,
振兴书店。有什么东西硌着她的脸颊?硬硬的,带着木头的纹理和尘土的味道。
吴夏猛地睁开眼。刺目的光线从窗帘缝隙射入,晃得她眼前发花。暴雨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窗外几声清脆的鸟鸣,
还有远处振兴路早市隐隐传来的、充满生活气息的嘈杂人声。她正趴在……卧室的地板上?
身上盖着一条薄毯,不知是谁给她披上的。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空气中浮动着微尘,宁静得……令人心慌。“春生?”她下意识地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无人回应。心脏骤然缩紧!
恐怖的画面——断裂的颈骨、晃动的尸体、刺鼻的血腥和甜腻的奶茶味——如同开闸的洪水,
瞬间冲垮了这虚假的宁静!她几乎是瘫坐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空空如也。
那本冰冷沉重的《七日循环》……不见了!她疯了一样冲向阁楼,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每一步都像踏在薄冰上。那个积满灰尘、藏在最角落的樟木箱!她扑过去,
用力掀开沉重的箱盖,灰尘在阳光下狂舞。箱子里,
依旧是那些蒙尘的旧账簿和几件早已过时的衣物。她的手颤抖着,不顾一切地在里面翻找,
掀开一层又一层……没有!没有那本该死的羊皮书!难道……难道那真的只是一场噩梦?
一场因为书店经营而过度焦虑和因此与春生冷战而产生的、无比逼真的噩梦?
巨大的虚脱感和一丝荒谬的侥幸涌上心头。她失魂落魄地走下阁楼,脚步虚浮,
像踩在棉花上。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通往阁楼的木梯——那个噩梦开始的地方。下一秒,
她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木梯的第一级台阶上,那道深深的裂缝里,
赫然卡着一小截断裂的、沾染着灰尘的木屑——不,那不是普通的木屑!
那是……高跟鞋的鞋跟!深酒红色的漆皮,断裂面崭新,边缘锐利,
和她记忆中断裂的鞋跟一模一样!她颤抖着蹲下身,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那截冰冷的断跟。
坚硬的触感,粗糙的断口,
上面甚至还沾着一点她昨晚抠挖地板时留下的、干涸的暗红血渍和灰黑色的污垢!这不是梦!
那本消失的书,这截残留的鞋跟……阁楼!她猛地抬头,望向那道通往黑暗的木梯顶端,
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腔。一种冰冷彻骨的寒意,
混合着比昨夜更甚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恨意,如同地狱的岩浆,瞬间将她吞没。
昨夜的血腥与冰冷,春生晃动的尸体,
陈香那甜腻如毒药的奶茶香气……都清晰得如同刚刚发生。但此刻,
楼下传来熟悉的、带着点不耐烦的翻书声——是春生!他还活着!
“七日循环……” 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她的脑海。轮回,并未结束。
它只是……重置了。而新的“今日”,已经开始了。晨光刺眼,鸟鸣聒噪。
吴夏僵立在通往阁楼的木梯前,指尖死死掐着掌心,直到痛感尖锐地传来,
才勉强确认这不是又一个撕裂神经的噩梦。
那截深陷裂缝、染着污血和灰尘的深红色高跟鞋断跟,像一枚冰冷的铆钉,
将她钉死在“七日循环”的恐怖现实里吴夏几乎是踉跄着走到一层。
春生正站在书店的柜台后,皱着眉头翻着一本旧账册,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格子衬衫,
袖口的磨损清晰可见。阳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温暖。“春生!
”吴夏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春生抬起头,脸上是惯常的、带着点疏离的疲惫:“嗯?
怎么了?大清早的。”他语气平淡,仿佛昨夜那场诡异的,他“自己”的死亡,从未发生过。
吴夏看着他活生生的脸,昨夜那冰冷的恐惧和此刻失而复得的狂喜在胸腔里剧烈冲撞,
几乎让她窒息。她强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还活着!
这一次,她必须救他!预言说春生今夜会死于绳索,而线索指向陈香的奶茶。只要阻止陈香,
阻止那杯“七日浮生”的特调·忘忧送到春生手里,是不是就能改变结局?
甚至……如果陈香先死呢?如果预言中“陈香将溺于今日”先一步发生,
那“春生将死于今夜”的命运链条,会不会就此断裂?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毒火苗,
在她心底猛地窜起,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没什么,”吴夏垂下眼,
掩饰住眼底翻涌的暗流,声音努力维持平静,“昨晚……雨太大了,没睡好。
”春生“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注意力又回到了那本摊在柜台上的、似乎永远也理不清的旧账册上,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手指烦躁地敲着发黄的纸页。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却驱不散吴夏心头的阴霾。那截深陷木阶裂缝里的断跟鞋跟,如同一个冰冷的烙印,
时刻提醒着她昨夜的真实与循环的残酷。她需要那本书!
需要预言来指引她如何改变春生的命运!强烈的冲动驱使她再次走向阁楼,
脚步因为急切和一种莫名的恐惧而有些虚浮。然而,就在她即将转身离开柜台时,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过春生正在翻阅的那本厚厚的账册。账册的封面是深蓝色的硬壳,
边缘磨损得厉害。而就在这本沉重的账册下方,
压着一角……极其眼熟的、粗糙不平的暗黄色!吴夏的心脏猛地一沉,
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她屏住呼吸,装作若无其事地靠近柜台,
手指假装随意地拂过桌面上的杂物——一支旧钢笔,几张零散的明信片。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账册下方露出的那一角。没错!那独特的、如同干涸河床般的纹理,
那边缘磨损的弧度……是它!就是那本《七日循环》!它怎么会在这里?
它明明应该……或者说,它从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阳光下的日常场景里!
昨天它出现在阁楼深处的旧木箱里,今晨它消失,此刻它却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幽灵,
堂而皇之地躺在春生手边的账册下!她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用最轻微的动作,
一点、一点地将那本压在下面的《七日循环》向外抽离。
羊皮书粗糙的边缘摩擦着账册光滑的封底,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在吴夏听来却如同惊雷。春生似乎感觉到一点动静,疑惑地抬起头,
看了一眼吴夏:“你干嘛呢?站这儿晃来晃去的?”“没……没什么,
”吴夏的声音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紧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回楼上再休息会儿”,
她手里握着这本失而复得的、如同诅咒般的《七日循环》。
粗糙的羊皮封面在楼梯间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种不祥的、陈旧油脂般的光泽。
书脊上那道深深的凹痕,摸上去像某种生物的脊椎骨。这一次,
她几乎是带着一种虔诚的、或者说绝望的笃定,颤抖着翻到昨夜预言春生死亡的那一页。
字迹依旧猩红刺目。她急切地往后翻,寻找关于陈香的预言。终于,在第113页,
一行同样用暗红墨水写就的文字映入眼帘:“陈香将溺于今日,珍珠嵌其目如星。”溺亡?
珍珠嵌目?吴夏的心脏狂跳起来。预言给出了陈香的死法!地点呢?
振兴路有水的地方……就是振兴书店后面,那条穿过后街、平时几乎干涸,
昨夜暴雨后才重新又有了湍急汹涌水流的浑浊河道!这个想法带着孤注一掷的偏执,
在她脑海中疯狂滋长。她不是为了杀人,她是为了救自己的丈夫!救这个她爱了十年,
即使他固执守旧、即使他反对书店和奶茶店联盟伤了她的心,但依然是她生命支柱的男人!
“陈香……必须死在她该死的那天之前!死在春生前面!”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
在她心底盘旋。机会很快来了。临近中午,陈香又像往常一样,端着两杯招牌特浓***奶茶,
笑盈盈地推开书店的门。阳光勾勒着她窈窕的身影,新做的头发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手腕上红色琉璃珠的手串闪闪发光——吴夏也有一串一模一样的,
那是春生去年偷偷用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私房钱,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吴夏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预言必须应验,陈香必须先死!她要做的,是“引导”预言实现,
让陈香“恰好”出现在那个致命的地点,然后……袖手旁观。“吴夏姐,春生哥!
”陈香的声音甜得发腻,目光扫过刚从阁楼下来的吴夏,却更多落在收银台后的春生身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和……邀功?“喏,新品,加了双倍奶盖,尝尝?
”春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不易察觉的慌乱,他飞快地瞥了吴夏一眼,干咳一声:“咳,
又让你破费,陈老板太客气了。”他伸手去接,动作却有些僵硬。
吴夏坐在收银台后的旧藤椅里,“谢谢陈老板,放这儿吧,我待会儿喝。
”她甚至没看那奶茶一眼。陈香似乎也不在意,把一杯放在收银台,另一杯自然地递给春生,
手指状似无意地划过春生的手背。春生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奶茶差点洒出来。
吴夏没注意到两人的异常,视线死死黏在春生手中的奶茶上,
担心奶茶会像汹涌的潮水涌向春生毫无防备的喉咙。吴夏想了起来,
以往每次喝了陈香的奶茶,就像被抽走了骨头,只想沉沉睡去。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
迟钝、臃肿,像塞满了潮湿的棉絮。还有春生嫌恶的眼神在她脑子里闪回——“怎么又睡?
”“你身上什么味儿?”——那些话像针,扎在她混沌的意识里。“对了,
”陈香仿佛才想起正事,转向吴夏,笑容依旧甜美,眼神却带着一丝志在必得,“吴夏姐,
昨天那个联盟的事儿,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机会可不等人哦,
现在年轻人就吃这套‘文艺+网红’的混搭风。”她意有所指地朝书店外努努嘴。
3 溺亡的珍珠与闪烁的镜头下就在这时,
书店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和手机拍照的“咔嚓”声。一个妆容精致到无可挑剔的年轻女孩,
被两个举着手机和补光灯的助理簇拥着,像一阵旋风般卷了进来。女孩自带光环,
瞬间吸引了店里仅有的几个顾客的目光。一袭改良旗袍紧裹着曲线——高开衩直逼腿根,
露出大片蜜色肌肤,深V领口缀着若隐若现的黑色蕾丝,她旁若无人地在书架间穿梭,
摆出各种或沉思、或俏皮的姿势,手机镜头贪婪地捕捉着她每一个精心设计的瞬间。是张阳。
那个在抖音上爆红的“书店西施”,
偶然在振兴书店拍摄《裸脊线装书与旗袍少女》系列视频一炮而红,
凭借“爱书如命”清纯人设,粉丝数已经上千万,播放量破亿。“家人们看!
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过很多次、超级有格调的‘振兴书店’!”女孩的声音经过麦克风放大,
带着一种夸张的兴奋,清脆得刺耳,“这种原汁原味的旧书气息,啧啧,
简直是文艺照的天然滤镜!大家礼物刷起来,点赞破十万,
我就在这给大家直播开箱一本……嗯,看起来最破的古籍!
” 她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封面残破的书,对着镜头晃了晃。吴夏皱眉,
她不喜欢这种纯粹的商业消费,但此刻她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
春生则殷勤的把手中的奶茶递给了张阳,欠着身子弯着腰出现在“书店西施”的直播镜头里。
陈香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商机,低声对吴夏说:“看,这就是流量!要是联盟成了,
她就是我们最好的活广告……”张阳的直播团队像蝗虫过境,很快把安静的书店扫荡了一遍。
其中一个举着沉重稳定器的助理为了寻找更好的角度,笨拙地向后退,
眼看就要撞到倚在墙边的一个高脚梯。“小心!”吴夏下意识喊了一声。那助理吓了一跳,
猛地转身,沉重的稳定器手柄不偏不倚,猛地撞向端着另一杯奶茶,
正企图也混进直播镜头的陈香身上!“啊——!”陈香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
手中的奶茶杯脱手飞出,褐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她整个人向后踉跄,高跟鞋一崴,
脚踝传来钻心的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她身后,
就是振兴书店那扇为了通风而敞开的、通往振兴路后街那条小河的后门!变故发生得太快!
陈香惊恐地睁大眼睛,双手徒劳地在空中乱抓,身体却像断线的风筝,直直摔出了后门,
顺着书店后门那几级湿滑的青石台阶,翻滚着跌进了下面浑浊翻滚的河水里!“噗通!
”落水声传了上来。“有人掉河里了!”书店里瞬间炸开了锅。
张阳的直播镜头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这惊悚的一幕,她非但没有惊慌,
反而对着镜头发出更加夸张的尖叫:“天啊!家人们快看!意外!大意外!有人掉河里了!
快报警啊!
”她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还有什么比直播中的真实意外更能引爆流量?
她的助理和几个热心顾客慌忙冲向河边。河水因为昨夜的暴雨变得异常湍急浑浊,
裹挟着枯枝败叶打着旋。河水瞬间灌满了陈香的口鼻,她惊恐地扑腾着,
昂贵的白色连衣裙像水草一样缠住她的手脚。她想呼救,却只吐出大股大股肮脏的水泡。
“救…救…咕噜噜……”不成声的呼救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岸边的人急得团团转,
有人试图找长杆,有人脱外套准备下水。吴夏在书店的后门口,站在湿滑的青石台阶上,
冰冷地看着河里挣扎的陈香。她的身体像被冻住了一样,僵立在台阶上。
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门框,指节泛白。她看着陈香在水里沉浮,
看着那精心打理的头发被污泥覆盖,
看着那张总是带着甜美笑容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以及……她挣扎时,胡乱挥舞的手上,
那串红色琉璃珠诡异地闪闪发光。“她死了,春生就能活。”这个念头如同恶魔的低语,
在她脑中轰鸣,压过了所有呼救声和岸边的嘈杂。她甚至看到陈香挣扎中望向她的眼神,
充满了哀求,但是对于她来说,春生更重要!春生也冲到了河边,看着河里挣扎的陈香,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陈……香啊…香啊…快!快救人啊!”他声音嘶哑,
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惊恐,下意识就想往河里冲,却被混乱的人群挡住了。就在这时,
一个缓缓的水流袭来,裹挟着一根粗壮的浮木,狠狠撞在陈香的头上!
陈香的挣扎瞬间停止了。她的身体在浑浊的水里僵直了一下,然后像一块沉重的石头,
缓缓地沉了下去,只留下水面上一串迅速消失的气泡和几缕漂浮的头发。岸边一片死寂,
只剩下河水的哗哗声和张阳手机里传出的、带着变调惊呼的直播画外音:“掉下去了!
她沉下去了!天啊!太可怕了!老铁们礼物走一波!关注主播不迷路!
”吴夏看着那恢复平静却依旧浑浊的水面,身体微微颤抖。是恐惧,
也是一种……奇异的、冰冷的释然。“第一个……死了。”她成功了?春生……安全了?
她僵硬地转头,想寻找春生。却看到春生失魂落魄地站在人群边缘,脸色灰败,
眼神空洞地望着河水,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那不是单纯的震惊或恐惧,
那里面掺杂了更深的、吴夏此刻无法理解的……悲伤和绝望?仿佛沉下去的不是陈香,
而是他自己的一部分。张阳的直播还在继续,镜头贪婪地对准着打捞现场,
警察和消防都已经赶到了,她对着镜头,
用刻意压低却依然清晰的、带着表演性质的声音说道:“……太遗憾了,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在振兴路的河水里。这起意外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
老旧街区的安全隐患不容忽视……也请大家继续关注我们‘书店西施’,
我会持续跟进报道后续……”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陈香的身体被打捞上岸时,
吴夏清晰地看到,陈香一只眼睛的眼角处,
深深嵌入了一颗圆润的、带着河泥却依然在昏暗光线下反射出诡异光芒的珍珠!
那是一粒圆滚滚、尚未完全泡发的黑色珍珠,正是陈香“七日浮生”奶茶里的招牌配料。
“陈香将溺于今日,珍珠嵌其目如星。”预言,一字不差地应验了!
吴夏看向张阳那张在镜头前表演着悲悯的脸,而后那闪烁的直播镜头,
最后又定格在春生那张失魂落魄的脸上。一丝冰冷的疑虑,像河底的暗流,悄然涌上心头。
傍晚,又下起了雨,雨滴开始在书店斑驳的玻璃窗上开始蜿蜒爬行,像一道道浑浊的泪痕,
将窗外霓虹的“七日浮生”和对面新开的“金膳房”招牌扭曲成模糊的光斑。
空气里弥漫着旧纸页特有的霉味、陈香奶茶店飘来的廉价香精甜腻,
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沉闷的窒息感。吴夏蜷在收银台后的旧藤椅里,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一本摊开的账本。数字像爬虫,密密麻麻,全是刺眼的赤字。三十几岁,
本该是人生盛放的年华,她却感觉自己像书店角落里一本无人问津的滞销书,积满了灰尘,
连封皮都褪了色。她改变了死亡顺序,陈香死了。可是……春生呢?预言中他的绳索之夜,
依旧悬在头顶。她真的……救得了他吗?春生,真的安全了吗?
她缓缓站起身回到二楼的卧室,没有发现就在床头,那本《七日循环》,书页在疾雨晚风中,
无声地向前翻动了几页,赫然停留在了107页。“春生将死于今夜,
绳索在阁楼第三根梁木下摇晃。”夜里。楼下突然传来手机刺耳的提示音,一遍又一遍,
固执地响着,在死寂的书店里显得格外惊悚。吴夏望了一眼黑暗像深渊的阁楼,
失魂落魄地爬下楼梯,几乎是滚下来的。她颤抖着抓起收银台上的手机,屏幕亮着刺眼的光,
像是时间刚开始运转,现实地世界刚收到了信号,信息是陈香发来的!一连好几条!
吴夏姐,睡了吗?今天的“安神特调”效果好吧?看你最近太累了。
春生哥刚才急匆匆来我店里又拿了一杯奶茶呢,说整理账目太耗神了,要提提神。
奇怪,他付钱时手抖得厉害,脸色也不太对……你多看着他点啊!最后一条信息后面,
跟着一个可爱的猪头表情。吴夏盯着那个猪头表情,
猛地看到收银台上赫然有两杯没喝完的、沉淀着褐色颗粒的奶茶,杯底黑色的珍珠闪闪发光。
一股冰冷的、带着甜腥味的战栗,从她的胃里翻涌上来,她猛地抬头看向阁楼的方向!
她的丈夫春生,脖子套在一条粗糙的麻绳圈里,
绳子的另一端牢牢系在横贯阁楼的第三根粗大房梁上。他的身体微微晃荡着,脚尖离地半尺。
脸上是骇人的青紫色,嘴巴微张,舌头无力地吐出一小截,
那双总是带着点懦弱和算计的眼睛,此刻空洞地圆睁着,
死死“望”着阁楼唯一那扇积满污垢的气窗,窗外就是那条小河,陈香今日溺死的小河。
陈香不是解开《七日循环》魔咒的钥匙!那下一个要被吞噬的名字……会是谁?
4 炽光琉璃盏与谄媚的祭品2025年5月6日,振兴书店。
冰冷潮湿的地板触感再次将吴夏从混沌的黑暗中拽回。她猛地睁开眼,
心脏狂跳如鼓槌砸在胸腔上。窗外是熟悉的鸟鸣啁啾,清晨的阳光,
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虚假的明媚,再次洒满振兴书店。
仿佛昨夜还有前夜那场吞噬一切的暴雨从未降临。又是这个时刻!循环再次重置了!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赤脚冲向通往阁楼的木梯。第一级台阶上,
那截深酒红色的高跟鞋断跟,深陷在木阶裂缝里的、染血的断跟鞋跟,
像一个无声的、狞笑的墓碑,昭示着即将重演的、无法逃脱的死亡轨迹。陈香的死,
并没有改变结局,昨夜春生还是死了!在《七日循环》里,春生……今夜是不是依旧会死?
这个念头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穿了她试图抓住的希望。第二次尝试失败了。
改变死亡顺序,让陈香先死,并没有阻止春生的绳索之夜。预言像一张无法挣脱的巨网,
冷酷地覆盖着一切。当她顺着楼梯下到一楼,看到春生依旧安然无恙地坐在柜台后,
对着那本仿佛永远也算不清的旧账册时,心头涌上的并非劫后余生的喜悦,
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恐惧。春生还活着,但头顶那根无形的绳索,
依旧悬在阁楼的第三根梁木下,随时可能落下。时间像沙漏里的细沙,
无情地滑向那个致命的夜晚。吴夏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绝望。难道预言是不可更改的铁律?
难道无论她做什么,春生都注定要在今夜死去?不!她不能放弃!张阳!预言里还有张阳!
那个在陈香溺亡现场尖叫、直播、间接导致悲剧的网红!如果张阳死了呢?
如果死亡顺序再次改变,首先死的是张阳……是不是就能彻底打破这个诅咒的链条,
将春生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这个念头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再次点燃了她眼中冰冷的火焰。
她需要预言!那本如同诅咒又如同唯一救命稻草的《七日循环》!她冲回卧室,
从枕头下抽出那本冰冷的羊皮书,昨夜回来后她就将它藏在了这里。
粗糙的封面像毒蛇的鳞片,硌着她的掌心。她颤抖着翻开,指尖划过昨夜陈香溺亡的预言,
那行字迹仿佛还带着河水的腥气。她急切地寻找关于张阳的预言。终于,在第119页,
一行新的、同样用暗红墨水写就的字迹,如同判决书般映入她的眼帘:“张阳今日殒于炽光,
魂凝振兴琉璃盏。”炽光?琉璃盏?吴夏的思维飞速转动。炽光……直播的强光灯?
琉璃盏……某种装饰品?张阳的死亡地点,指向了振兴书店!预言没有给出具体时间,
但“今日”二字,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机会很快就来了。临近中午,
书店那扇沉重的木门被猛地推开,带进一阵香风和外面喧嚣的闹市声。张阳来了。
吴夏没有像往常那样感到厌烦,反而有种冰冷的期待。张阳推门而入,
依旧是那身足以点燃所有直男目光的装扮——今天换了一件墨绿色的改良旗袍,
高开衩下是包裹着薄透黑丝的长腿,紧身的丝绸面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胸口深V处的盘扣摇摇欲坠,缀着一颗颗水钻,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她像一团移动的、散发着荷尔蒙和欲望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原本沉寂腐朽的书店。“嗨!
亲爱的书友们!你们的‘书店西施’又回来啦!”张阳对着手机镜头飞吻,声音甜腻得发齁,
“今天带大家探秘这家超有年代感的老书店——振兴书店!
看看能不能挖掘出点尘封的故事哦!”她旁若无人地指挥着助理架设设备,
巨大的环形补光灯瞬间亮起,刺目的白光将书店照得如同手术室。春生扶正了眼镜,
连那件旧格子衬衫都似乎被他努力地抻平了一些,他从柜台后站了起来,
他脸上的笑容十分儒雅,身杆笔直地迎了上去:“张小姐来了!请进!直播位置给您选好了!
这边光线好,背景都是绝版书!”他搬开挡路的凳子,
绅士地用手心擦了擦张阳要坐的那把旧藤椅。“谢啦,春生哥~”张阳眼皮都没抬,
敷衍地应了一声,注意力全在调整手机滤镜上。
她享受着这种被仰视、被小心翼翼伺候的感觉,
尤其享受这个书店男主人对自己文邹邹的谄媚,别人看不出,
但是她能敏锐的感知并加以利用。这让她感觉自己像个女王,而这座充满腐朽气息的书店,
不过是她展现魅力的舞台。她甚至将一只穿着细高跟凉鞋的脚,
漫不经心地搭在春生刚刚擦过的藤椅扶手上。此时的张阳站在强光中心,调整着姿态,
对着小镜子补妆,对助理吩咐:“灯再调亮一点!要那种‘圣光沐浴’的感觉!还有,
把书店那盏老琉璃灯也打开,增加点氛围!”“好嘞阳阳姐!”助理应声,
不仅将补光灯调到最亮档,还踮起脚,费力地去拉那盏老琉璃灯的灯绳。“啪嗒”一声,
琉璃灯也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与刺目的补光灯混合在一起,
让那个角落的光线变得有些诡异而灼热。吴夏冷眼看着这一幕。
陈香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门口,手里端着两杯奶茶,
“七日浮生”的LOGO在补光灯下格外刺眼。
她看着春生对张阳那副一本正经又掩饰迷恋的模样,
再看看角落里沉默整理书籍、仿佛隐形人一般的吴夏,嘴角勾起一丝复杂又刻薄的冷笑。
她将一杯奶茶递给吴夏,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钻进吴夏耳中:“啧,看看你家春生,
眼珠子都快掉人家腿上了。张阳这身段,这脸蛋,难怪能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不像我这种……离了婚的,没有男人,只能守着个奶茶店。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对张阳年轻貌美的嫉妒,以及对吴夏“拥有”春生的隐秘羡慕。
吴夏没接奶茶,也没看陈香。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照在张阳身上的,
那几盏散发着灼人热量的补光灯上。张阳的直播开始了。她扭动着腰肢,在书架间穿梭,
指尖划过泛黄的书脊,对着镜头做出各种矫揉造作的惊讶或沉思表情。
她拿起一本厚重的古籍,故意做出拿不稳的样子,娇呼一声:“哎呀,好重!春生哥,
快来帮帮我嘛!”春生像听到圣旨一样,立刻冲了过去,笨拙地帮张阳托住书的下沿,
脸因为兴奋和紧张涨得通红,鼻尖几乎要碰到张阳***的肩头。张阳咯咯笑着,
对着镜头说:“看!这就是书店的守护者,春生哥!是不是很有安全感?
”弹幕瞬间刷过一片大叔好猥琐放开那美女!书店play?
……随着直播间的流量热度达到峰值,张阳的助理递给她一瓶金膳房新出的减重饮品,
在环形补光灯下,张阳指尖拈起一支粉色玻璃瓶,她将瓶口贴近镜头,
糖浆般的稠液在指尖拉出一缕缕丝:“家人们看!金膳房新品‘窈窕饮’,
一口等于跑步两小时!今天在阳阳的直播间,买一送十,不需要节食!睡着也能减!
金膳房新品‘窈窕饮’,今天吃,明天就能看到效果!”随着小助理的一声声“上链接”,
对面金膳房店铺的员工开始把成箱的“窈窕饮”摆放在直播镜头前面,一瓶瓶的打开,
张阳也不含糊,一瓶一瓶的在直播间喝,还表现出美味无比的表情。就在这时,
随着“哎呀——”“哗啦——”一瓶瓶堆成小山的,
刚打开的“窈窕饮”倒向了张阳助理调整好角度的、那盏最大最亮的环形补光灯的电源插排!
刺啦——!一阵耀眼的电火花伴随着焦糊味猛地炸开!整个插排瞬间短路!
那盏开到最大功率的环形补光灯,灯管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内部猛地爆出一团刺眼到极致的白光!这白光如同一个小型的太阳,瞬间吞噬了整个角落!
强光不仅来自爆裂的灯管,更来自短路瞬间产生的强烈电弧!“啊——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