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蛞蝓楼 光内 2025-07-03 11:5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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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限期搬迁拆迁公告像块溃烂的膏药,啪地贴在筒子楼斑驳的墙皮上。

整栋楼的下水道顿时泛起酸水,咕嘟咕嘟地反着胃。我的铁拐杖敲在水泥台阶上,

每一声都像在敲口生锈的丧钟。

的门缝底下渗出熟悉的火锅味——那味道像是把地沟油、病猪肉和工业辣椒素一起熬了三年,

现在正从楼板的每个毛孔里往外渗。弯腰时,我的瘸腿突然抽痛。

一张被牛油浸透的纸片黏在鞋底,像块溃烂的皮肤。

"……屠宰场病猪内脏……火锅店回收……" 后面的字被油污晕开,像张扭曲的鬼脸。

"陈剩,腿脚不利索还这么勤快?" 老马的声音像把钝刀突然抵在后腰。

这个前屠宰场质检员退休后当上了居委会主任,专给活人盖合格章。他袖口蹭过我手腕,

留下道暗红色印子,不知是猪血还是人血。"拆迁协议签了没?"他眼角的褶子里夹着油星,

"你这废品站得挪窝喽。" 我沉默地把举报信残页塞进裤兜,布料立刻洇出块黄渍。

他忽然压低嗓子:"你爸的降压药……该换了吧?"三张百元大钞黏糊糊地贴进我掌心,

像三块剥下来的人皮。半夜,墙里的声音醒了。 咕噜——咕噜—— 比下水道返潮更黏稠,

比野狗舔骨更贪婪。我摸黑起身时,铁拐杖刚杵地—— 哗! 洗手池喷出滩黄绿色黏液,

溅在瘸腿的石膏上,立刻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废报纸擦到一半,我的手突然僵住。

黏液里泡着块碎花布,蓝底白花,补丁的针脚我认识——三年前阿香失踪那天,

围裙上就缝着这样歪歪扭扭的十字纹。楼道静得像口灌了水泥的棺材。

只有201的门缝底下漏着油光,像地狱裂了道缝。

我趴下去—— 油锅里翻腾的胶鞋突然竖起鞋尖,正对着我的瞳孔!鞋帮上沾着的不是泥,

是几根打着卷的头发。"谁?!" 302的铁门猛地撞在我后脑勺上。

赌鬼老周瞪着通红的眼,手里的冥币哗哗作响——那根本不是纸钱,

每张都印着火锅店logo,背面血写着"好吃吗?"最上面那张飘落在我膝头。

阿香女儿的照片在冲我笑,嘴角的红油像条蚯蚓爬进她发紫的嘴唇。我逃回屋里时,

床底下的油渣包正在跳动。 三年了,这包阿香塞给我的"礼物"胀成了颗心脏。

撕开的瞬间—— 腐坏的猪肝摔在地上,针管里的暗红色结痂突然蠕动起来。

检疫单上的老马签名渗出血珠,滴答滴答地往墙缝里钻。墙里的吞咽声停了。

随后我听见这辈子最毛骨悚然的声音—— 下水管打了个带着火锅味的饱嗝。

第2章 废品线索老周烧的纸钱不对劲。火盆摆在楼道正中央,

火苗舔舐冥币的声响像某种生物在咀嚼脆骨。黑灰打着旋儿上升,

在昏暗的灯光下扭曲成一张张人脸。我拖着瘸腿经过时,一张纸钱被热浪掀起,

"啪"地贴在我脸上——烫。不是火焰的余温,而是像刚从滚油里捞出来的烙铁。

我一把扯下,指腹立刻灼出红痕,

冥币上的烫金logo还在滋滋冒烟:"福寿全火锅"背面歪歪扭扭的血字未干,

顺着我的指缝往下滴:"好吃吗?"老周蹲在火盆边,手里攥着一沓同样的冥币,

牙龈上沾着辣椒皮,咧嘴笑时,牙缝里卡着几粒花椒。"昨晚输惨了,"他嗓音沙哑,

像是喉咙里灌了热油,"烧点钱还债。"话音未落,火苗"轰"地蹿起半米高,

扭曲成一张小女孩的脸——羊角辫,小虎牙,嘴角沾着红油。阿香的女儿。

老周怪叫一声栽倒,火盆打翻,燃烧的纸钱如黑蝶四散。一张落在我瘸腿的石膏上,

"滋滋"烧穿绷带,露出下面溃烂的皮肉——不是摔伤。是三年前地沟油作坊爆炸时,

溅在我腿上的热油。201的油锅踹开201的门时,老王正在熬火锅底料。

不锈钢桶里的红油翻滚着,表面浮着一层厚厚的辣椒皮和可疑的褐色渣滓。屋里闷热如蒸笼,

油腥味混着腐臭往鼻腔里钻,像有无数只腐烂的手在抓挠我的气管。"陈姐?

"老王举着铁勺,围裙上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痂,"收废品明天再来吧。"我没说话,

把那张冥币拍在油腻的餐桌上。老王的脸"唰"地惨白,铁勺"当啷"掉进油锅,

溅起的红油落在他光头上——"滋——"青烟冒起,他惨叫一声去摸头顶,

掌心黏着一块融化的皮肤。我抬头,天花板正往下渗油,像下雨。

302的洗菜盆、401的马桶、503的浴缸……整栋楼的下水管道都在反呕。

配电室的秘密小刀在配电室等我。他撬开的电表箱里,电线像绞紧的肠子般缠在一起,

焦黑的绝缘皮上沾着油渍。他递给我一张工作证,塑封膜已被油污浸透,

但还能看清:林阿香 · 火锅店电工日期栏印着她女儿死亡当天的数字。

"配电箱被动过手脚。"小刀用螺丝刀戳了戳焦黑的线路,

"有人把380伏工业电接进了居民线路。"他忽然凑近,

呼吸喷在我耳畔:"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只要开大火炒菜……""整栋楼都会变成电刑椅。"夜半刮门声半夜,

我被刺耳的摩擦声惊醒。"嚓……嚓……嚓……"像是有人在用指甲刮我家的门,

每一声都像刮在我的太阳穴上。我抄起铁拐杖,猛地拉开门——老周跪在门口,

十指鲜血淋漓,指甲全翻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顶开。"不是我……"他眼神涣散,

举起血糊糊的手,"是它们自己长的……"指甲缝里嵌满黑褐色的渣子,像烧焦的肉屑。

我凑近闻了闻——地沟油高温碳化的味道。老周突然抓住我的衣领,

指向天花板:"你看见了吗?它们在上面爬!"我抬头,全身血液瞬间冻结——天花板上,

油渍正诡异地蠕动,

组成检疫单的编号:"AQ-20180415"阿香女儿死亡那天的检疫单号。

麻将桌上的死亡名单我拖着瘸腿冲进302,老周的麻将桌上摊着一堆冥币。

每张上面都用血画了个圈,圈里是不同住户的门牌号。201的老王已经被划掉了。

下一个是503。我翻到最下面一张,呼吸停滞——307。我的门牌号。

背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陈姐,降压药好吃吗?"突然,

整栋楼的下水管同时发出"咕咚"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里咽下了最后一口血食。

第3章 墙中回响小刀的液压钳咬进602门锁时,整栋楼的下水管开始发出低频共振。

锈蚀的金属管道在墙体内"嗡嗡"震颤,像有无数只绿头苍蝇困在里头撞壁。

我拄着拐杖站在楼梯口,能感觉到瘸腿的石膏正在声波里微微发颤——那根本不是震动,

是某种活物在模仿人类颤抖的频率。602的门缝像溃烂的伤口,正往外渗出黄绿色黏液。

那液体比尸液更稠,比地沟油更腥,在门槛上积成黏稠的一滩,表面浮着层彩虹色的油膜,

像给死人化妆用的眼影盘。老马从楼梯口冲上来时,领带歪得像条上吊绳。

他抢锤子的动作活像在销毁证据,锤头砸向墙面的瞬间——"砰!

"墙皮炸开的裂缝里喷出腐臭的热浪。

那味道像是把火锅底料、福尔马林和腐烂的肺叶一起塞进高压锅炖了三年。

裂缝渗出厚厚的油膜,在阳光下泛着尸蜡的光泽。"马主任,"小刀蘸了油在指间搓了搓,

"您这消毒水,掺了人油吧?"老马的脸瞬间褪成猪肝色。我摸到裂缝边缘,

墙体温度烫得惊人——就像刚煮过人肉的锅沿。我的指尖刚碰到油膜,

整面墙突然发出"咕噜"一声。是饱嗝。墙缝"哗啦"裂开,

滚出团黑乎乎的东西——半截手指。蓝紫色的指甲油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牙齿啃噬过。

我认得这个齿痕,阿香失踪前夜咬指甲时,留下的就是这样的月牙形凹陷。老马跪地干呕时,

吐出的黄绿色泡沫里浮着完整的花椒粒。

三年前法医报告里就写过:"胃内容物:大量未消化花椒"。

"不关我的事..."他抓着所剩无几的头发,

"只是调换了检疫单..."小刀用鞋尖碾他的手指:"还有呢?"老马的脸贴在油污里,

突然诡笑:"你们猜...阿香是怎么把自己塞进墙里的?

"配电箱后的童鞋我在配电箱后摸到暗格时,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油。那暗格像块溃烂的疮痂,

被油垢糊得严丝合缝。抠开的瞬间,

酸臭味扑面而来——像是把病猪的胰脏泡在潲水里发酵的产物。里面蜷缩着个塑料袋,

裹满发霉的辣椒籽。抖开时,一只红色小皮鞋"啪嗒"掉在地上——鞋底沾着的不是泥,

是火锅店的芝麻酱和几根打着卷的头发。阿香女儿火化时,穿的正是这双鞋。

鞋垫下压着的纸条被油渍晕染成抽象画,只剩"307陈姐收"几个字还勉强可辨。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年前那个雨夜,阿香往我兜里塞油渣包时,

指甲也是这么掐进我掌心的。天花板突然"滴答"一声。抬头看,油珠正从裂缝渗出,

在地面汇成歪扭的"救命"。笔画稚嫩得像是用左手写的——阿香女儿生前是个左撇子。

"三年前电压不稳那天..."小刀盯着油渍,"整栋楼只有你家没开火。

"他的眼神像把手术刀,正在剖开我的颅骨:"陈姐,你早知道会出事?"夜半叩墙声午夜,

我被敲墙声惊醒。咚、咚、咚。三长两短,是阿香找我的暗号。我把耳朵贴上去时,

墙皮突然簌簌脱落,露出后面黄绿色的霉斑——那根本不是霉菌,

是层层叠叠凝固的火锅牛油。"陈姐..."声音从墙里传来,闷得像隔了层人皮,

"你找到我的鞋了吗?"整面墙突然剧烈痉挛。石灰粉落进我衣领时,

裂缝里伸出半只手——蓝紫色的指甲,中指缺了一截,断口处还黏着辣椒皮。

指尖碰到我脸颊的刹那,整栋楼的下水管同时爆裂。黑红色油污如月经般喷涌,淹没脚踝时,

我听见墙缝里传来吞咽声。"好吃..."阿香的声音混着油泡破裂的响动,

"下一个...该谁了?"油面上浮起张检疫单,老马的签名正在融化成血水。

背面用蓝紫色指甲油写着:307。我的门牌号。

第4章 检疫单鬼影老王死得像块被煮烂的猪头肉。他的脸栽在油锅里,

后脑勺凹下去的部分像被锤子夯过的冻肉。红油在他光头上凝结成血痂般的壳,

油锅边缘还粘着几根睫毛——临死前他一定拼命眨过眼。警戒线外,

老马捏着牛皮纸信封的手指在发抖。一阵穿堂风掀开信封口,

几张检疫单像死鸽子般扑棱棱落在我脚边。"生猪检疫合格证明"几个铅字下面,

老马的签名龙飞凤舞得像条上吊绳。日期栏赫然印着阿香女儿死亡当天,

背面用红笔圈着我的门牌号:"307的降压药该换了"我抬头时,老马正对着镜头微笑。

他的嘴角咧到耳根,牙龈上沾着的辣椒皮像极了凝固的血渣。

手机里的催命符回收老王手机时,屏幕突然自动亮起。三条未读短信在锁屏界面跳动,

条发送时间显示11:23pm——法医说老王的死亡时间在11:20到11:30之间。

我划开通话记录,最新联系人是个陌生号码。

按下拨号键的瞬间——302的门缝里传来《好运来》的彩***。

麻将桌里的罪证老周的抽屉锁锈得像块血栓。撬开时,

腐臭味扑面而来——里面堆满蓝紫色的指甲碎片,泡在浑浊的油液里,

像某种变态的标本收藏。手机屏幕还亮着,

显示最后发出的短信: "处理干净"收件人:201老王 发送时间:三年前,

阿香失踪前一小时。我突然想起老王围裙上的褐色污渍,想起他看见冥币时抽搐的眼角,

想起他光头烫伤处渗出的组织液——手机突然震动,

新消息弹出: "下一个是503"发信人:老周自己的号码。

天花板上的死亡编号午夜刮门声响起时,我正在给瘸腿换药。石膏下的溃烂伤口渗着黄水,

棉签一碰就带下块腐肉。"嚓……嚓……嚓……"开门看见老周的瞬间,我差点打翻啤酒瓶。

他十指鲜血淋漓,指甲全翻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顶破的。

"不是我……"他眼神涣散地举起手,指甲缝里嵌满黑褐色渣滓,

"是它们自己长的……"那股地沟油碳化的味道让我胃部痉挛。

他突然揪住我衣领:"你看天花板!"油渍正诡异地蠕动,

组成检疫单编号: "AQ-20180415"阿香女儿死亡证明上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