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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上我错把戴面具的王爷当成落第书生,送了他定情玉佩。隔日圣旨降临家门,

点名要我替王府冲喜。新婚夜掀开盖头那刻,他捏碎玉佩冷笑:“原来是你认错了人。

”我咬牙熬过他病中乖戾,却在他康复之日撞见书房的密卷——那场认错是他策划的棋局,

连我的逃婚路线都标注在京城布防图里。暴雨夜我跳上离京的马车,

驿站灯火通明处——万人之上的靖南王竟赤脚追来,

捧着碎裂的玉佩跪进泥里:“你要的自由,拿本王江山换够不够?”---京城三月,

莺燕初啼,琼林苑簪花宴的余热还未彻底散尽。清风吹皱宫禁内湖的水面,

也拂动着嘉宁郡主颜卿的裙角。湖心亭里,她正支着下巴,

百无聊赖地将手中的花枝一片片掰下,掷向清澈湖面,看着游鱼聚散,花瓣随波逐流。

这华服珠宝、玉盘珍馐堆砌的宫苑盛会,于她而言,

远不如自家小院里那一方长满青苔、爬满藤蔓的老墙来得有趣生动。

目光懒懒地扫过远处曲桥上游人如织的簪花宴余景,忽地,她的动作顿住了。

就在那片疏朗挺拔的翠竹掩映之下,一道萧索身影独自凭栏。那人身形修长,

着一身洗得微微泛白的青布长衫,姿态间透着与周围锦绣繁华格格不入的寂寥落寞。

他的脸上,遮着一方薄薄的面具,冷硬的银质覆盖了大半脸颊,

只留出线条清冷的下颌和紧抿的唇。春日和煦的阳光落在他身上,

却无法驱散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的疏离寒凉,尤其是那双隐在面具阴影下的眸子,

仿佛深秋潭水,不见一丝波澜。这般孤峭气质,却奇妙地刺痛了颜卿的心房。

一个念头如同水中的鱼儿,“噗通”一声跃出水面——这必定是刚才殿试落第的寒门士子!

那失意萧索,那被浮华排斥在外的寂寞,何其可怜!

她几乎能想象出面具下那张被打击得苍白失血的脸。

一股酸涨的怜悯混着少女无端萌动的心绪,骤然塞满胸膛。她几乎未经思索,

指尖已经探入怀中,摸到了那方自小贴身佩戴、凝脂般白皙温润的羊脂玉佩。她提起裙裾,

像只灵巧又带点莽撞的小鹿,穿过几丛盛放的芍药,径直跑到那竹影笼罩的曲栏尽头。

“你…别太难过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小心翼翼又急于抚慰的天真,

将掌心那枚触手生温的玉佩,托举到对方面前,“这个……给你。

”男子的身影几不可查地僵了一瞬。他侧过身,面具下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如幽寂深潭表面掠过一丝极其轻微的风,带着一丝探究与难言的复杂,

沉沉地落在她递过来的白皙手掌上。那枚玉佩小巧清润,上面镂刻的缠枝莲纹细腻无比,

显然是贴身珍藏的贵重之物。“给…我?”面具后的嗓音低沉微哑,

带着一种奇异缓慢的磨砂质感。颜卿用力点头,脸颊微微发热,

为自己这份“壮举”有些不好意思:“世事本就难料,科举不成是时运不济,

自有拨云见之日……这块玉伴我多年,温暖宁神……愿它也能让你心中多几分亮堂。

”沉默蔓延了片刻,只有远处隐约的丝竹声和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男子修长匀净的指尖终于抬起,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

接过了那枚犹带着少女体温的玉。他的指腹无意间擦过她的掌心肌肤,

冰凉的触感让颜卿的心尖猛地一悸,脸更红了。她飞速收回手,仿佛被那冷意烫到,

留下一句几乎低不可闻的“一切顺其自然便好”,便提着裙角,

慌慌张张地逃离了那片幽深的竹影和他无声的注视。他静静伫立在原地,许久。低头,

掌心玉石清透,温润柔和的质地与他皮肤下流淌的、习惯性的冰冷格格不入。

面具遮掩着脸上极其细微的、近乎错觉的弧度——或许勉强可称为一丝笑意,

一丝带着猎物坠入彀中的、难以察觉的冷冽嘲讽。他的指尖收紧,

彻底包裹住那点微末的暖意,也隔绝了它。京城风起云涌的朝堂纷争他从未在意,

独独府中那位病骨支离多年的老靖南王的身体,近来愈加沉重,

宫中御用汤药如流水般淌过也无济于事。钦天监监正夜观天象,

一句神秘莫测的批语“红鸾临府冲厄劫”悄然传入圣听。龙椅上那位心思深沉的帝王,

沉默半晌,指尖在龙案上的王爵名册和京城闺秀名册间无声游走。最终,

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轻轻叩在了“嘉宁郡主”的名号之上。

靖南王府与圣意需要的一桩婚姻,其分量,远非一个郡主的自由意志所能承重。

的字句、父母兄嫂骤然失去血色却又不敢流露丝毫异议的面庞……颜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如失了魂的木偶般被妆娘嬷嬷们团团围住,任凭她们将层层厚重的喜服红妆加诸于身。

凤冠压得她脖颈生疼,浓烈刺目的茜素红霞帔宛如沉重的锁链。“冲喜”二字,

像冰冷的钢针扎入骨缝里。王府那扇森严大门之后等待她的,是行将就木的枯槁躯体,

还是不见天日的牢笼?而她心中那一点朦胧的星火,

那只被她贸然交付了定信、在琼林苑翠竹下失意的“书生”,此刻又身在冰冷的何方?

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如同潮水,瞬间将她淹没,眼前一片模糊摇曳的赤色。

沉重的金丝楠木轿帘被掀开,隔绝了王府外喧嚣震地的锣鼓与鼎沸人声。

颜卿被贴身婢女搀扶着,像个精致又无措的提线偶人,踏过那高得令人心惊的朱漆门槛。

门轴沉闷转响,隔绝了人间最后的喧闹。王府内静得可怕,

只有她繁复沉重的步摇钗环磕碰时发出的细微叮当声在空旷宏大的殿宇间孤寂地回荡。

浓烈药味裹挟着一种沉闷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踏入一座精美绝伦却又了无生机的巨墓。

她一路行至寝殿深处,每一步都似踏在荆棘之上。四周侍立的下人垂眉敛目,

如同冰冷的石雕,死寂中透着压抑的窥测。殿内光线幽暗,唯有正中央高燃的龙烛红光跳跃,

勉力驱赶一些死气沉沉,却更添几分诡秘。脚步声停滞在她面前。她紧咬下唇,

藏在宽大袖中的双手攥得死紧。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撕破了瘆人的寂静,随即,

那只苍白修长、几乎透明得能看到底下青色血脉的手,猛地探了过来——没有半分温柔试探,

“刷”地一下,粗暴地掀掉了她覆了一整日的茜素盖头!眼前豁然大亮,

刺得颜卿本能地眯起眼。烛光摇曳中,一张俊美却苍白如纸的脸孔猝然撞入她眼底。是他!

琼林苑翠竹下的那抹青衫孤影!可眼前的他,哪还有半分落魄书生的影子?

一身繁复雍华的亲王常服,玄色中织金隐然,暗纹流转。

脸上那方遮挡视线的碍事面具早已除去,完全暴露在烛光下的,

是深邃如寒渊的眉眼、挺直的鼻梁和过分薄削的唇线。只是那双令她心跳骤然停滞的眼眸里,

此刻翻滚着比那日竹影之下浓烈百倍的冰雾与…一种尖锐的、毫不掩饰的嘲弄。

未及她惊愕出声,只听几声刺耳的、令人心碎的脆响骤起!他摊开一直紧握的手掌,

掌心赫然是那块她珍若性命的羊脂莲花玉佩!

修长五指骤然发力——温润清透的羊脂莲花玉佩在萧恪那只苍白得看得见骨节轮廓的手掌中,

如同最脆弱的琉璃盏,猛地发出一连串刺耳欲魂的悲鸣!

它竟被他毫不留情地当众捏成了几块残片!冷玉的碎屑在他指缝间簌簌跌落,砸在地上,

发出微不可闻却震得颜卿灵魂剧颤的轻响。“认得它么?”头顶,

靖南王萧恪的声音像是浸透了冰河的砂砾,每一个字都沉重无比,带着刺骨的寒芒,

“琼林苑里,那个连自己倾心之人都能错认的…蠢货。

”如同数九寒冬里兜头浇下一盆彻骨冰水,颜卿四肢百骸瞬间冻僵麻木。他认得玉佩,

他也知道琼林苑之事!一股夹杂着巨大惊惶和被***裸羞辱的剧烈痛楚,针扎般攫住了心脏,

让她几乎窒息。原来并非命运捉弄,而是她一头撞进了别人精心布置的罗网。

那双在翠竹下曾让她心悸的眸子里隐藏的,根本不是落第的苦闷,

而是无声地、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自投罗网的猎物。他看着她笨拙地献上那枚玉佩,

如同观看一场有趣的滑稽戏。巨大的屈辱感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烧着她每一寸神经。

她想夺门而逃,想对着那张冰冷讥诮的俊脸狠狠唾骂,

想将那些刺耳的碎片抢回来……可她不能。身后是家族沉甸甸的身负,

那圣旨沉如玄铁悬于头顶,王府四周的侍卫森严如铁壁。所有激烈的情绪汹涌到了沸点,

却又被那冰冷的现实骤然摁回了冰窖。颜卿死死咬住下唇,一股腥甜在口中蔓延开来。

她强迫自己站直颤抖的身体,挺起被沉重凤冠压得酸痛的脖颈,缓缓抬起头。

迎向那两道如寒潭冻刃般审视目光的,是一双浸着水光、却倔强得不肯落下一滴泪的眼瞳。

沉默在药味弥漫得几乎凝滞的空气里无声地拉锯、碰撞。一个冷如寒铁,一个脆似琉璃。

最终,仿佛只是厌倦了这场无趣的僵持,萧恪漠然侧过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喉中溢出一阵压抑浑浊的咳嗽。他不再看她一眼,

甚至懒得去拂散那被掌风震落在肩头袖间的玉屑,

只将手中剩余的一片较大的羊脂残块随手丢在两人之间的冰冷地砖上。“拖下去。

”他转身往内室走去,带着一种病弱之人特有的沉滞步伐,冰冷的话语没有半分温度,

“西厢‘兰汀小苑’,好好伺候着。”没有一句解释。掀开的盖头成了讽刺的开端,

破碎的玉佩便是落幕。这场惊动京城的“冲喜”婚礼,于她而言,

不过是从侯府那座精美的牢笼,一头撞入另一座王府的深院冷宅罢了。兰汀小苑,名副其实。

一个“汀”字,点出了它四面环水、孤悬于王府西南角湖池之上的清冷。

精巧的月洞门是唯一连向府中的通路,如同斩断风筝的细弦。湖水清寒,

倒映着岸边嶙峋怪石与丛丛幽篁,日光被分割成散乱碎金,

却照不进小楼常年弥散的药味与水汽带来的阴凉。此地便是颜卿的新牢笼。而她的夫君,

那位靖南王萧恪,便是这牢笼里伴着她的一道冷冽冰霜,一道带着尖刺的阴影。他的病,

时好时坏,缠绵如附骨之疽。好的时候,书房里那盏孤灯常亮至夜深,门客幕僚往来频繁,

隐约的商议声如同檐外夜风掠过,听不真切却无端令人心神紧绷。坏的时候,

整座王府都如履薄冰。沉重的咳嗽声不分昼夜地响起,撕心裂肺般刺穿庭院寂静的空气。

药罐日夜在风炉上熬煮着,苦涩的味道浸透了兰汀小苑的每一根梁木,

也侵蚀着颜卿本就微末的神经。最令人难以忍受的,

便是他那阴晴不定、暴戾乖张到近乎刻薄的性情。一碗药温度略显不合宜,

熬药的婢女便被拖出去打了十板子。一次廊下偶遇问安慢了半分,

他冰冷的视线能将她洞穿般钉在原地半晌,末了只从齿缝里挤出一个“滚”字,寒气逼人。

他对她的态度,更是极尽羞辱之能事。目光总是直接掠过,偶尔开口,

言辞尖锐:“杵着碍眼,王府是没别的角落让你站了?”或是毫无征兆地命她研墨铺纸,

待她费尽心力地磨好一方墨,提袖挥毫,笔下却是毫不相关的“愚笨”、“轻信”,

字字如刀。他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他的话语,是把最锋利的嘲弄化为刻薄的针尖。

每一次接触,都像将颜卿的心放在粗粝的地面上反复摩擦,疼得钻心,羞愤欲绝,

却又无处可逃。府中人窥见了王爷对新嫁王妃的厌弃态度,那些伺候的脸孔也日渐怠慢凉薄。

只有颜卿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侍女云袖,始终守着她,红着眼睛一遍遍低声劝慰:“小姐,

再忍忍,熬过去……等王爷身子大好了,总有转圜……”每一次在兰汀小苑的月下独自徘徊,

颜卿都会望着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错了吗?琼林苑里的那只手,

那只心,错了吗?答案像那湖水一样冰冷沉重。王府的深墙隔断了过往的清风,

也消磨着她骨子里最后那点属于“嘉宁”的天真烂漫。可每每在绝境的边缘时,

指尖隔着衣料触到那块始终随身携带的、温润坚硬的玉璜——母亲留给她的最后念想,

仿佛便有一股沉静的力量重新注入心脉。她咬紧牙关,

将每一句剜心的嘲讽、每一次冰冷的漠视都无声咽下。

她不再是那个只需对着花鸟鱼虫展露笑颜的嘉宁郡主。她是靖南王妃,哪怕只是名义上的。

这身份的沉重枷锁下,她首先要活着。数着日子熬过寒冬,王府庭中那几株老梅花瓣落尽,

枝头悄然抽出嫩绿新芽之际,王府里久缠不去的药味竟真的淡了许多。

那位靖南王爷的病况似乎正艰难地、却又缓慢坚定地向着痊愈之路迈进。那日午后,

天色难得通透清朗,阳光终于驱散了连日积聚的水汽,带着一丝暖洋洋的慵懒,

落进书房那扇积了些灰尘的雕花长窗。萧恪的咳喘声近些日子也平息下去,

案头堆积多日的繁杂公务被迅速而精准地处理着。一个负责清扫庭院的老家人,

大约是连日来少被斥责、心情松懈,

在回廊下与几个年轻侍女小声闲谈:“……王爷的咳嗽可算利索了!老奴听孙嬷嬷说,

那位御龙观的道人说的‘红鸾星动,冲喜破厄’当真灵验得很!王爷这身子骨,

眼瞅着一天硬朗过一天,全仗着……”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些,

只断续飘来“冲喜”、“贵人福星”几个字眼。颜卿恰巧从东边回廊缓步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