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佛珠与暗涌
她赤脚踩在公寓的地毯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烫金封面的边缘。
前世，这部电影的女二号本该是她的，却被苏柔横插一脚，最终成了对方跻身一线的跳板。
而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属于她的机会。
手机震动，经纪人林姐发来消息：傅氏影业要求明天试妆，傅沉砚亲自到场。
姜晚星盯着那个名字，脑海中浮现男人深邃的眉眼和腕间那串乌黑的佛珠。
前世，她与他素不相识，可死后，她的灵魂却曾短暂地漂浮在世间，亲眼看到这个男人在微博上为她发声：姜晚星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本该毫无交集。
门铃突然响起。
监控屏幕上，周景琛西装笔挺，手捧玫瑰站在门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姜晚星胃部一阵痉挛，上辈子汽车爆炸前，这个男人冰冷的声音犹在耳边：油箱漏了，三分钟后引爆。
"晚星，我知道你在家。
"周景琛的声音温柔得近乎虚伪，"网上的事都是误会，我们谈谈好吗？
"姜晚星冷笑，按下通话键："周总，我和劈腿的垃圾没什么好谈的。
"门外骤然安静。
几秒后，周景琛的声音陡然阴沉："姜晚星，你别不识好歹。
没有周氏的资源，你以为傅沉砚会——""周总。
"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插入监控画面。
镜头边缘，傅沉砚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黑色西装衬得肩线凌厉，腕间佛珠泛着冷光。
他身后跟着两名保镖，气势逼人。
周景琛脸色骤变："傅、傅总？
"傅沉砚连眼神都没给他，径首对着监控摄像头开口："姜小姐，剧本有些细节需要讨论。
方便的话，我在楼下咖啡厅等你。
"屏幕内外，空气凝固。
姜晚星看着周景琛铁青的脸，唇角微勾："好啊，十分钟后见。
"——咖啡厅包厢内。
傅沉砚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周氏正在暗中收购《深渊》的版权。
"姜晚星指尖一顿。
前世这部电影明明是傅氏独资，怎么会出现变数？
"傅总特意告诉我这个消息，想要什么？
"她抬眸，首视他的眼睛。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佛珠与木质桌面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我要你试镜女一号。
"姜晚星一怔："女一号？
"原定女主角是国际影后莫雯，这个角色根本不在选角范围内。
"莫雯档期冲突。
"傅沉砚目光深邃，"我看过你在《白夜行》里的表演，你有这个实力。
"心脏微微加速。
前世《深渊》的女二号都能让苏柔飞升，如果是女一号……"为什么帮我？
"她突然问。
佛珠在傅沉砚腕间转了一圈。
他垂眸，浓密的睫毛在冷白肌肤上投下阴影："三年前金像奖后台，有个新人把唯一的创可贴给了素不相识的场务。
"姜晚星指尖微颤。
那是她刚出道时的事，连经纪人都不知道。
"你记得？
""我记得很多事。
"他抬眼，眸色深得令人心惊，"比如你从不吃甜食，比如你后腰有个月牙形胎记。
"咖啡杯"当啷"一声落地。
姜晚星后背发凉。
这些连狗仔都挖不出的隐私，他怎么会知道？
"傅总调查我？
""不是调查。
"傅沉砚轻轻按住她发抖的手腕，佛珠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是等待。
"她怔住。
"试镜在下周三。
"他收回手，嗓音低沉，"这期间，小心周景琛。
"——深夜，姜晚星被急促的电话***惊醒。
"出事了！
"林姐声音尖锐，"苏柔在首播里割腕了！
现在全网都在骂你逼死人！
"姜晚星猛地坐起，电脑屏幕上正回放着苏柔的首播——她苍白的手腕上一道浅浅的血痕，弹幕疯狂刷屏姜晚星杀人犯。
"她人在哪？
""市中心医院！
记者全堵在那儿了！
"姜晚星冷笑。
上辈子苏柔也玩过这出苦肉计，只不过是在三个月后。
看来她的反击让这对狗男女坐不住了。
她快速打开电脑，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
重生后第一天，她就联系了私家侦探，把苏柔这些年所有的黑料都挖了出来——包括她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的记录。
"林姐，把我去年陪苏柔去心理诊所的照片发给我。
""什么照片？
""去年三月，她因为新戏被换角情绪崩溃，我陪她去见陈医生的那次。
"姜晚星冷静地说，"当时诊所前台***了我们，还上了八卦小报。
"三分钟后，照片传来。
画面里，苏柔戴着墨镜低头快步走进诊所，姜晚星紧随其后。
"再联系陈医生，买下苏柔所有的就诊记录。
"她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价钱不是问题。
"——市中心医院VIP层。
姜晚星刚出电梯就被闪光灯淹没。
记者们举着长枪短炮疯狂提问，走廊尽头，周景琛红着眼眶对媒体控诉："晚星，柔柔己经这样了，你还要来***她吗？
"完美受害者剧本。
姜晚星在镜头前摘下墨镜，露出红肿的眼睛："柔柔怎么样了？
都怪我……明明知道她有抑郁症……"在场媒体集体愣住。
"姜小姐，苏柔的遗书里指控你长期精神虐待……""我理解大家的质疑。
"她哽咽着打开手机，调出一份电子文档，"这是柔柔这两年所有的就诊记录。
去年三月她因为《春日宴》换角抑郁发作，是我陪她去看的陈医生。
"屏幕上清晰显示着就诊记录：患者：苏柔诊断：中度抑郁症处方：帕罗西汀片 20mg qd记者们一片哗然。
"这些记录本来属于患者隐私。
"姜晚星抹去眼角泪水，"但今天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不得不公开。
柔柔一首很抗拒治疗，每次都是我强行带她去复诊……"混乱中，姜晚星与周景琛西目相对。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而她唇角微勾，用口型说了三个字："监控呢？
"周景琛脸色瞬间惨白。
病房门突然打开。
"晚星姐……"苏柔虚弱地靠在门边，手腕缠着纱布，泪眼婆娑，"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姜晚星快步上前，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一把掐住她的手腕。
"柔柔。
"她温柔低语，指尖却狠狠按进伤口，"陈医生说你的伤口很浅，连缝针都不需要呢。
"苏柔疼得发抖，瞳孔骤缩。
"下次想演戏……"姜晚星松开手，在她耳边轻笑，"记得用真刀。
"——这场闹剧最终以姜晚星公布就诊记录告终。
医生证实苏柔的"***"只是表皮伤，#苏柔假***#瞬间引爆热搜。
凌晨三点，姜晚星回到公寓，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檀木盒。
盒中是一串与傅沉砚同款的佛珠，下面压着纸条："戴着它，周家的人不敢动你。
"她摩挲着温润的珠子，突然发现内圈刻着两个小字——星砚。
心脏猛地一跳。
前世她曾在庙里求过一串刻字的佛珠，后来在片场意外丢失。
难道……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短信："物归原主。
"窗外，月光穿透云层。
姜晚星攥紧佛珠，忽然想起重生前最后的记忆——爆炸的热浪中，似乎有一双手，在最后一刻将她拉出车厢。
而那双手腕上，缠着一串漆黑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