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记住这个感觉
他的唇舌带着强烈的侵略性,撬开她的贝齿,蛮横地攻城掠地,吞噬了她所有的惊呼和氧气。
他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带着雪松的冷冽和一种近乎暴戾的占有欲。
温半夏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挣扎。
双手抵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上,却如同蚍蜉撼树。
屈辱的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温热的水流滑落。
就在她几乎要窒息晕厥的瞬间,霍晏却突然松开了她的唇。
温半夏大口喘息,肺部火烧火燎。
然而,不等她有任何反应,霍晏的唇顺着她湿漉漉的颈项下滑,带着惩罚意味,狠狠咬在了她左侧的颈动脉旁——那个最脆弱、最致命的区域!
“啊——!”
尖锐的痛楚瞬间席卷了她!
温半夏痛得浑身剧颤,感觉皮肉似乎都要被撕裂。
霍晏仿佛在品尝她的痛苦,牙齿深深嵌入,停留了几秒,才缓缓松开。
新鲜的血液混着水珠,从那个清晰的、带着深红齿痕的伤口渗出,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蜿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如同一个屈辱的烙印。
他抬起头,舌尖舔过唇边沾染的、属于她的血珠,眼神幽暗得如同最深的夜,带着一种近乎餍足和残忍的愉悦,欣赏着她痛楚的表情和颈间那个新鲜的、带着血色的咬痕。
“记住这个感觉,温半夏。”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情欲和暴戾交织的余韵,灼热的气息喷在她受伤的颈侧,“这是你属于我的标记。”
温半夏靠着冰冷的瓷砖墙滑坐在地,浴巾散落,浑身湿透,颈间的伤口***辣地疼,混合着冰冷的水汽,让她如坠冰窟。
她捂住那个流血的咬痕,泪水无声地奔涌。
屈辱、愤怒、恐惧,还有一丝被强行点燃又被残酷碾碎的、无法言说的悸动,在她心中疯狂翻搅。
浴室里只剩下花洒单调的水流声,和她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呜咽。
染血的契约,从这一刻起,浸透了骨髓。
而这场以痛觉为名的相爱相杀,才刚刚拉开血腥而旖旎的序幕。
距离那份染血的婚约签署不过月余,一场轰动全城的“世纪婚礼”便仓促上演。
速度之快,仿佛霍晏迫不及待要将他的“战利品”公之于众,盖上合法的印章,彻底锁入名为“霍太太”的牢笼。
婚礼现场选在城市之巅的“云顶酒店”。
阳光穿透巨大的弧形玻璃穹顶,洒下亿万颗跳跃的光斑,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神祇的殿堂。
数万朵空运而来的厄瓜多尔红玫瑰、白雪山玫瑰、蓝色绣球花,经由顶级花艺师之手,编织成一道道馥郁芬芳的拱门、花墙与垂瀑。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槟气泡和顶级香料熏染过的气息,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霍家泼天的财富与无上的权势。
宾客如云,皆是名流显贵、政商巨擘。
他们衣香鬓影,言笑晏晏,举杯庆祝着这段“佳话”。
然而,那些投向新娘的目光深处,除了表面的艳羡,更多的是难以掩饰的探究、怜悯,甚至幸灾乐祸。
谁不知道温半夏是如何“飞上枝头”的?
那个关于“魅影”会所和八千万赌债的流言,早己在暗地里生根发芽,肆意横生。
温半夏站在巨大的、缀满珍珠和水晶的复古雕花穿衣镜前。
镜中的女人,美得惊心动魄,却也脆弱得像一尊即将碎裂的水晶人偶。
身上的婚纱是霍晏指定的,由巴黎最神秘的高定大师耗费数百工时手工缝制。
通体采用象牙白的古董蕾丝,其上缀满了数以万计细小的珍珠和碎钻,在光线下流淌着柔润又冰冷的光泽。
巨大的曳地裙摆如同盛开的昙花,层层叠叠的薄纱营造出梦幻般的仙气。
头纱是同样质地的蕾丝,长长地拖在身后,上面用银线刺绣着繁复的栀子花纹路——这是霍晏唯一“恩赐”的、属于她个人的印记。
然而,这极致的奢华包裹着的,是一颗被冰封的心。
温半夏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无比陌生。
洁白的蕾丝紧贴着肌肤,却带来一种被束缚的窒息感。
颈间,那个在浴室被霍晏咬出的齿痕早己结痂,变成一道深粉色的、无法磨灭的烙印。
此刻被蕾丝花边巧妙地遮掩着,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处皮肤在隐隐发烫,时刻提醒着她这场婚姻的本质——一场用身体和自由换来的、屈辱的交易。
化妆师在她脸上最后扫上一层薄薄的蜜粉,赞叹着她的美丽。
温半夏勉强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苦涩如同最烈的胆汁,在她口腔里蔓延。
弟弟虽然暂时安全了,却像惊弓之鸟,躲在她用尊严换来的庇护所里瑟瑟发抖。
而她,即将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一个视她为玩物、掌控她生死的恶魔,缔结神圣的婚约。
多么讽刺。
“霍太太,时间到了。”
管家恭敬却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温半夏深吸一口气,挺首了单薄的脊背。
她最后一次望向镜中那个苍白的新娘,眼神里所有的光芒都己熄灭,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
她提起沉重的裙摆,如同走向祭坛的羔羊,一步一步,踏入了那场为她精心打造的、铺满鲜花的刑场。
婚礼进行曲庄严而神圣地奏响,回荡在璀璨的水晶穹顶之下。
温半夏挽着一位霍家指定的、她根本不认识的“长辈”的手臂,缓缓走过铺满玫瑰花瓣的长长甬道。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有好奇,有评估,有嫉妒,也有毫不掩饰的鄙夷。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目光如同实质的针,扎在她***的肩颈皮肤上。
甬道的尽头,霍晏站在那里。
他穿着纯手工定制的黑色丝绒礼服,剪裁完美地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胸前别着一朵罕见的黑色郁金香,与他深邃冰冷的眼眸相得益彰。
他嘴角噙着一丝公式化的、毫无温度的弧度,眼神平静无波地注视着向他走来的新娘。
没有新郎应有的期待和喜悦,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所有物的平静。
他腕间那串深沉的佛珠,在灯光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仿佛镇压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躁动。
温半夏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