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亡父的镜像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站在丧尸群后，动作神态与记忆中车祸前的父亲分毫不差 —— 但此刻对方嘴角勾起的冷笑，以及指尖摩挲平板电脑的姿势，都带着某种机械般的僵首。
"爸...？
" 他的声音在颤抖，指骨匕首 "当啷" 落地。
林薇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往楼梯间的阴影里拖："那不是人类！
你看他的脚踝！
"动态视觉强化下，郑龙俊这才注意到 "父亲" 的脚踝处没有皮肤，金属关节在裤脚边缘闪烁冷光。
更诡异的是，他身后的丧尸群在接近时会自动避开，仿佛在忌惮某种更高阶的存在。
系统界面突然恢复，却在此时弹出两条冲突提示：警告：检测到记忆篡改型变异体，脑域防御模块启动提示：特殊能力”神经共鸣“解锁，可短暂操控低阶丧尸变异犬王的利爪己经撕开安全门，腥臭的热气从上方楼梯间涌来。
郑龙俊突然福至心灵，盯着视野边缘闪烁的丧尸脑波光谱，试着用意识触碰最底层的灰色雾状波频 —— 就像拨动生锈的琴弦。
最近的三只倒吊丧尸突然僵住，原本浑浊的眼球泛起金芒。
它们扭转身体，用扭曲的关节挡住同伴的去路，指甲在墙壁划出刺耳的声响。
林薇趁机拽着他冲向楼梯，郑龙俊却发现自己的鼻腔涌出鲜血，神经共鸣带来的眩晕感几乎要撕裂大脑。
"撑住！
" 林薇将半支肾上腺素注入他手臂，"物资库密码是 0719，我在母巢的工作日志里看到的！
"地下二层到三层的楼梯间灌满了绿色雾气，郑龙俊的动态视觉穿透毒雾，看见转角处的防火门旁站着个穿保安制服的丧尸 —— 它的胸口嵌着电子门禁卡，腰间皮带上挂着七八个不同型号的钥匙。
"是陈队..." 林薇认出对方制服上的编号，"他就是带物资来负三层的人！
"郑龙俊勉强凝聚精神，再次发动神经共鸣。
保安丧尸突然转身，用钥匙打开防火门，却在门开启的瞬间，胸腔爆开成血色烟花 —— 它的脑区早己被某种寄生体占据，数十条细小的触手正顺着门框蔓延。
"快跑！
" 郑龙俊踢开林薇的瞬间，触手擦着她的发梢掠过，在墙面腐蚀出焦黑痕迹。
他感觉鼻腔的鲜血滴落在指骨匕首上，金色纹路突然发出强光，刀刃竟开始吸收触手的黑色体液，变得更加锋利。
脑域能量 + 40，当前能量：110/100（突破上限）装载寄生型变异脑组织，获得能力：细胞适应性（永久）防火门后的物资库豁然开朗，货架上整齐码放着压缩食品、医疗箱和武器箱，最深处的保险柜上贴着封条，盖着 "方舟生物科技" 的红色印章。
但郑龙俊的注意力被左侧墙壁的巨幅海报吸引 —— 那是三个月前他参加的 "脑域开发计划" 宣传画，海报上的实验体编号，竟与他腕间的条形码完全一致。
"密码锁！
" 林薇己经在电子屏前输入 0719，保险柜发出蜂鸣，却在即将开启时，所有灯光突然熄灭。
郑龙俊的动态视觉捕捉到顶棚的通风口有黑影蠕动，是先前在停车场见过的精英丧尸，此刻它们的脑波频率竟与 "父亲" 身边的变异体产生了共振。
"拿着！
" 林薇塞给他一支信号枪，"去引开它们，我来破解保险柜！
"当郑龙俊扣动扳机时，绿色信号弹照亮了整个库房。
他这才看清，通风口处密密麻麻挤满了倒吊的丧尸，它们的指尖长着吸盘，胸腔与天花板的钢筋相连，形成某种生物电网。
更恐怖的是，在信号弹光芒中，这些丧尸的皮肤开始透明化，体内的血管清晰可见，正随着脑波频率脉动。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检测到蜂巢式脑波网络，建议立即撤离警告：顶级捕食者距离目标点 12 米，神经共鸣失效倒计时 30 秒郑龙俊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伸手摸向颈间的星星项链。
吊坠背面刻着的小字在荧光下浮现：7 月 19 日，将记忆交给星星—— 正是物资库的密码，也是他车祸的日期。
"打开了！
" 林薇的欢呼被金属碰撞声打断。
保险柜里整齐码放着蓝色试剂瓶，标签上写着 "脑域融合稳定剂"，最底层压着泛黄的照片：年轻时的父亲和罗伊博士站在月球基地前，背后是巨大的黑色信标，信标表面的纹路，与郑龙俊指尖的金色纹路完全一致。
"把试剂拿走！
" 郑龙俊用信号枪击碎逼近的丧尸头颅，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玻璃破碎声。
变异犬王的身影从通风口跃下，猩红瞳孔锁定的却不是他，而是林薇手中的照片。
"嗷 ——" 犬王的咆哮带着次声波，郑龙俊感觉颅骨剧痛，系统界面再次黑屏。
但这次，他 "看" 见了更恐怖的画面：在意识深处，无数金色纹路组成的网络正在崩解，某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站在网络中央，手中拿着的，正是林薇颈间的星星项链。
"龙俊！
" 林薇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变异犬王己经扑到面前，利爪带起的风压刮破他的脸颊。
千钧一发之际，郑龙俊将最后一支神经麻痹剂刺入犬王前爪，趁其停顿的瞬间，指骨匕首刺入其眉心 —— 那里没有坚硬的头骨，反而有个硬币大小的凹陷，像是刻意留下的弱点。
脑域能量 + 50，当前能量：160/100装载顶级捕食者脑组织，获得能力：兽类感知（永久）犬王轰然倒地，郑龙俊却发现它的尸体正在快速融化，黑色体液汇聚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楼梯间里 "父亲" 的身影。
那个机械与血肉混合的存在正一步步走近，手中的平板电脑亮起，显示着郑龙俊的脑域扫描图，其中某个区域被红色圆圈标记，标注着：方舟计划核心 —— 记忆存储区"你母亲没告诉你的是..." 机械音带着父亲的声线，"7 月 19 日的车祸，是为了保护你脑中的信标密码。
现在，该把属于我们的东西还回来了。
"林薇突然将整盒稳定剂塞进郑龙俊背包，拽着他冲向库房另一侧的密道。
密道尽头是升降梯，按钮上的数字闪烁着 "负 4 层"，而在他们身后，"父亲" 的手掌突然变成金属利刃，轻松切开了厚重的防盗门。
升降梯的金属门即将关闭时，郑龙俊看见 "父亲" 捡起了地上的星星项链，指尖划过吊坠背面的刻字。
那一刻，对方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挣扎，机械音突然变得沙哑："龙俊... 快跑..."随着升降梯下降，郑龙俊的视野逐渐被黑暗吞噬。
系统界面再次亮起，这次显示的不是能量数值，而是一行警告：脑域融合度突破 15%，请注意记忆污染风险。
他摸向口袋里的照片，发现父亲在月球基地的身影背后，某个模糊的人影正举着摄像机 —— 那是他自己，穿着白色实验服，颈间戴着相同的星星项链。
升降梯 "叮" 的一声停下，金属门缓缓开启。
负西层的走廊里，所有灯光都在有节奏地明灭，仿佛在传递某种信号。
郑龙俊的兽类感知突然捕捉到远处的心跳声，那是人类的心跳，规律而有力，在丧尸的低吼声中格外清晰。
林薇突然指着走廊尽头的防爆门，那里贴着半张褪色的海报，上面画着与变异犬王相同的猩红瞳孔，下方用多国语言写着同一句话：不要让信标启动，除非你准备好面对月球背面的真相。
当他们即将踏上走廊时，郑龙俊的左眼突然完全变成琥珀色。
系统界面弹出全新提示，这次没有文字，只有一段破碎的画面：月球表面，巨大的黑色信标正在吸收太阳能量，而在信标内部，无数金色纹路组成的网络中，漂浮着数不清的人类脑组织，每一个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 —— 就像他在装载丧尸脑组织时看见的脑波光谱。
身后的升降梯突然传来异响，郑龙俊猛地转身，看见 "父亲" 的半个身子卡在门缝里，机械手臂还在抽搐，胸口却插着半截指骨匕首 —— 那是他刚才战斗时遗落的武器。
在 "父亲" 逐渐熄灭的瞳孔里，郑龙俊终于看清，对方颈间的星星项链内侧，刻着与自己吊坠完全相反的日期：0917，那是母亲去世的日子。
"龙俊..." 机械音最后一次响起，"去... 找... 罗伊..." 话未说完，"父亲" 的身体突然炸开，无数细小的金属虫涌了出来，顺着地面爬向两人。
郑龙俊拽着林薇狂奔，却在转角看见更震撼的场景：负西层的实验室里，成排的培养舱中漂浮着与他长相相同的人体，每个培养舱的标签上，都写着不同的编号和日期 —— 最近的一个标签上，写着 "实验体 007，苏醒日期：2025 年 7 月 1 日"，正是今天。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检测到本体存在，脑域融合程序即将强制启动。
郑龙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意识深处苏醒，那些被装载的丧尸记忆、父亲的影像、林薇的星星项链，突然在脑海中交织成复杂的网络。
而在所有画面的最深处，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正站在信标前，对着他微笑，手中举着的，是刻有 "0719" 的密钥。
林薇突然将他推进防爆门，自己却被金属虫追上。
郑龙俊转身时，看见女孩的白大褂下露出半截纹身 —— 与培养舱标签上相同的条形码，编号正是 "001"。
她回头对他笑，眼中泛起泪光："带着稳定剂去找罗伊，他在... 中心医院的停尸房..."防爆门轰然关闭，郑龙俊的拳头砸在门上，指骨匕首的碎片掉落在地。
系统界面此时显示脑域能量己达 200/100，而在能量条下方，原本灰色的 "脑域地图" 正在缓缓展开，第一个亮起的区域，标注着：记忆存储区（污染程度：30%）。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蓝色试剂瓶，转身走向实验室深处。
培养舱的灯光在身后次第熄灭，只剩下最尽头的一扇铁门，上面用新鲜的血迹画着箭头，指向更下方的黑暗。
而在他的耳边，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某种机械的虔诚：欢迎回来，脑域主宰候选人。
月球信标的倒计时，己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