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突然传出一句“您醒了吗?”
外面大抵有人随时待命,听到些声响,料想人醒了便询问道。
“嗯。”
“可要属下们服侍您起身?”
“进来吧”紧接着一行人端着托盘用具进来,其实岑忆可以弄一个清洗术法,但是他还是喜欢走一遍洗漱的流程,再加上这是个从小到大精细养着的矜贵小殿下,到哪都是不能委屈自己的。
经过一段时间后岑忆终于起身走到了餐桌旁,然后……和一碗小米粥面面相觑,连小菜都没有!
他看向旁边的侍从道“没有上完菜吗?”
身为左护法的余风走上前回答:“殿主,上完了。”
“那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
圆滑如余风这会儿就听出了岑忆有些不喜欢现在的餐食,马上解释道:“岑殿主,是这样的,昨日给您看脉的医师说您现在最好细养着,这段时间的餐食最好清淡一些,特别是在养好以后最好不要沾酒,所以先委屈您了。”
“饮食清淡……那换成小馄饨吧这……也不行,医师说您今天早上最好食粥。”
岑忆无语,那只能凑合凑合了。
米粥他在刚开始饮酒喝坏身子的时候被白佑看着喝过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他还是不会戒酒,无所谓,左右也就这副身子,不喜欢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白佑虽然是岑忆手底下的一把手,但是岑忆到底是主子,只能劝。
瓷碗里小米粥上可以看到粥油,软糯清香,也许是很久没怎么碰过粥,饮完这一碗,岑忆竟觉得也还不错,可以接受,可是在又有人端上来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子时,岑忆接受不了了,他不喜欢,他不打算喝。
可是那人把药刚刚端桌上,季绥就进来了,季绥还是一身墨色镶金线的外袍,墨玉发簪束发,现在是冬季,他还意思意思穿了件大氅,但是大氅褪去里面真是一眼可见的单薄。
他从外边进来,身上却不沾一丝雪霜。
岑忆抬首看了人一眼,嗯,养眼。
季绥也注意到岑忆的目光了,唇角微微弯起问他:“岑殿主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喜欢本座?”
嗯,声音也好听,岑忆想着自然而然的点点头道:“喜欢。”
话闭就听到季绥一声轻笑,“呵……那真是谢谢岑殿主的喜欢,岑殿主这么喜欢本座,那岑殿主同本座结契吧。”
疑问句?
当然不是,是肯定句,是通知,是没有商量的。
听到季绥这句话的余风己经汗流浃背了,他家主子又开始发疯了,这次得不到满意的结果怕是又要折腾了。
但是显然的不管怎样季殿主最后得到的都必须是“满意的”结果,而岑忆也必须“愿意”。
岑忆见这出强买强卖真是乐了,除了符箓岑忆己经好久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事了。
但是季绥又真真是哪哪都长在了他的喜好上,那结契也不是不可以。
谁让季绥威胁他呢?
他也不想的,实在是无奈之举(*^ワ^*)。
“可以。”
听到岑忆的回答,季绥勾勾唇,明显心情好了不少。
一旁的余风也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这是满意了,就是可惜这位岑殿主跟他们家主子在一起了,太难了。
紧接着季绥又掏出了传音玉牌,是封无寂的,封无寂是云上仙都的五殿主,擅风水卦算。
看着玉牌接通,那头仅传来一句“主殿。”
他的嗓音偏清冷,又好似含着缥缈,让人抓不住。
“嗯,今日给本座算几个黄道吉日,回头本座让人把故尘盘给你送过去。”
“用途?”
“结道侣契。”
对面罕见的无声了几秒,不过封无寂很快反应了过来“那就祝主殿姻缘美满了。”
“嗯。”
季绥满意点头,随后挂断了传音通讯。
另一头的封无寂看着被挂断的玉牌,抬起手指在棋盘上又落下一子,心想谁这么倒霉给季绥看上了,啧,这以后的日子怕是有意思的很。
想回去看热闹了……季绥又让余风下去准备结契的相关事宜,然后季绥看见了桌上己经温了的药……“怎的还未用药?”
岑忆愣了愣,随后看向桌上的药,犯愁。
“等会再喝吧。”
“己经温了,现在喝。”
岑忆见躲不过道:“我可以吃丹药”季绥看出对面的人不想喝药,微不可察的勾勾唇“丹药也会用的,都会用的,你现在先把药喝了。”
看着岑忆依旧没有动静,又道:“让人给你备了蜜饯。”
岑忆不服,他吃药不需要蜜饯,小孩子才要喝药吃蜜饯“我不需要蜜饯。”
季绥看着他意味深长的随意答了声“哦~”岑忆为了证明自己,端起药碗一口闷下去,随后苦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季绥看着这一幕唇边的笑都藏不住了,又把盛有蜜饯的小碟子往岑忆身前推了推。
看到身前的碟子,岑忆终究还是和自己刚刚夸下的海口相“矛盾”了,嗯,蜜饯真好吃。
岑忆己经把蜜饯吃下去了,注意到季绥带着笑的戏谑目光,岑忆也无所谓了,吃都吃了,人也丢了,干脆又拿起一枚放进嘴里。
季绥只是看着没说什么,不能笑这位小殿下,笑了不吃药了怎么办,不吃药了…这副残破身子怎么能承受住……封无寂算的日子在第二天就发过来了,今年十月初,次年二月……至于后边是什么季绥没看,他认为今年十月就很好,主要是今年的九月己经快过完了,差三日,时间还是有点长。
封无寂应该给他算明天的。
当晚余风就让人给岑忆送了衣裳,是大红色的主色调,镶金边的繁复明绣,极近奢华,甚是张扬,是季绥的风格。
这是季绥亲自淬炼过的衣袍,也算是半件神器了,余风表示时间紧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可是实际上,没有几个人会去花大量的天材地宝淬炼一件衣裳,太浪费了。
岑忆大致看了一眼,心中暗想倒是够讲究,一个道侣契而己,这么花心思?
按修仙界的规矩结道侣契会和大婚一同进行,在大婚当日结契,昭告天地,相携前行。
可他和季绥是什么关系呢?
一时兴起的兴趣使然?
十月初的清晨,晨光微熹,日光穿过树枝的缝隙洒落在土地上,犹如点点碎银,碎银般的日光好似驱散了阴霾,带来了温暖和光……今日的岑忆难得穿了一次红袍,衣襟上繁复华丽的金丝花纹,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不同以往的是今日用了玉冠束发,倒是越发像大世家没吃过苦精心培养的矜贵公子,许是心情不错,看着人都比往日多了几分生气,少了些许冷意,就连一双桃花眸都多了两分柔意,真真是应了那一句眉目如画。
季绥在不远处看着岑忆一步步走来,嗯,顶顶矜贵娇气的小殿下,很快就和他绑在一起了,真是让人期待啊。
季绥也是少有的着大红色,平时季绥的法袍虽然都是张扬的颜色,但是也是暗红色居多,红色确实看的人眼前一亮。
特别是他的五官立体分明,身长玉立,更是将这抹亮色衬的多了几丝凛然,季绥平日里从来都是带着几丝游戏人间的漫不经心,今日就连神情都也有一些不同,多了几丝认真,在岑忆看来没什么,但是在同季绥有那么些年交情的封无寂他们看来确实少见的紧。
季绥拉着人的手带上玉阶,走上主峰的契约云台。
两滴鲜血滴入契阵,金色的符文立刻浮现在空中,只需将灵力注入即可成约,一纸婚书绑定此生此世。
契约在那一刻会刻入灵魂,不消不散。
同婚契不一样,道侣契此生只有一次结契机会,不过道侣契是可解的,但是灵魂上的刻印洗掉也是极其痛苦的。
季绥满意了,带着岑忆又回了主峰的大殿里……督促岑忆把今天的药用了。
岑忆:……这个事过不去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