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碎光在香槟杯上跳跃，夏知微站在宴会厅的角落，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这是她三年来第一次在公开场合摘下它，

金属的凉意透过皮肤渗入血液。"厉太太，一个人？"清朗的男声从身侧传来，夏知微转头，

看见一张带着阳光笑容的年轻面孔。乔奕，新锐设计师，今晚她精心挑选的"工具人"。

"乔先生。"她勾起唇角，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靠近半步，

"听说你刚获得米兰设计周的新人奖？""您竟然知道？"乔奕眼睛一亮，耳尖微微泛红。

夏知微余光瞥见十米开外的厉沉舟正在与人交谈，

西装革履的男人连侧脸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冷峻。她故意将手搭在乔奕臂弯，

"我对设计很感兴趣，不如..."话音未落，侍应生突然踉跄着撞过来。

深红色的酒液泼洒而出，在乔奕雪白的衬衫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天哪！"夏知微惊呼，

从手包里取出丝巾，"我帮你..."她的手腕在半空被人截住。

厉沉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骨节分明的手指像镣铐般扣住她的腕骨。夏知微抬头，

正对上他镜片后深不见底的眼睛。"厉总。"她挣了挣，没挣脱。

厉沉舟的目光在她空荡荡的无名指上停留了一秒，随即转向乔奕，"星娱的乔总监？

"乔奕局促地点头，"厉总好。""令尊上周刚签了城南的项目。"厉沉舟松开夏知微，

从侍应生托盘取过干净毛巾递过去，"代我向他问好。"乔奕脸色骤变。

夏知微知道那个项目——厉氏放了三个月的长线，就等着收网时让对手血本无归。

"我、我去处理一下。"乔奕仓皇离开，临走时甚至不敢再看夏知微一眼。夏知微攥紧拳头，

指甲陷入掌心。计划才刚开始就夭折，

这不像厉沉舟平时的作风——他向来对她"商业联姻妻子"的身份视若无睹。"玩够了吗？

"厉沉舟抬手，拇指擦过她唇角并不存在的酒渍。这个过分亲昵的动作让夏知微浑身僵硬。

她偏头躲开，"厉总不是最讨厌公开场合的肢体接触？""确实。"厉沉舟收回手，

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所以现在，跟我回家。"这不是请求，是命令。加长林肯后座，

夏知微紧贴车门坐着。车载香薰是雪松混着广藿香的味道，和厉沉舟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让她呼吸困难。"为什么是乔奕？"厉沉舟突然开口。夏知微心跳漏了半拍，"什么？

""要激怒我，至少找个像样的对手。"他摘下眼镜，修长的手指按压眉心，

"星娱的小公子？太掉价了。"被看穿的心思让夏知微耳根发烫。

她索性摊牌："协议今天到期，明天我会让律师...""抬头。"厉沉舟打断她。

夏知微下意识照做，随即僵住——车载屏幕上正播放着监控画面，

乔奕在停车场被两个黑衣人围住，脸色惨白。"你！"她扑向中控台，

却被厉沉舟扣住腰按回座椅。"嘘，看下去。"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

画面里，黑衣人递给乔奕一张支票。乔奕犹豫片刻，接过支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是警告。"厉沉舟关掉屏幕，"下次就不止这样了。"夏知微浑身发抖，

"你凭什么...""凭这个。"厉沉舟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

夏知微看清内容后血液凝固——是她父亲上个月签的股权质押协议，

抵押物是夏氏最后5%的股份。"如果今晚的事传出去..."厉沉舟慢条斯理地折叠文件，

"你说夏氏的股价会跌多少？"车停在别墅前，夏知微拉开车门就要逃。厉沉舟一把拽住她，

力道大得在她腕间留下红痕。"三年了，夏知微。"他声音沙哑，

"你真以为我们的婚姻只是协议？"夏知微愣住。这句话像一柄钝刀，

狠狠扎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三年来相敬如宾的疏离，每月准时到账的"赡养费"，

还有那个从未被提起的、藏在厉沉舟钱包里的女孩照片..."不然呢？"她冷笑，

"难道厉总爱上我了？"厉沉舟眸色骤深。就在夏知微以为他要发怒时，男人突然俯身，

薄唇擦过她耳垂："不如你亲自验证一下？"手机突然震动，

陶桃发来消息：乔奕刚发声明要去国外进修！配图是机场的监控截图，

乔奕身后赫然站着厉氏的保镖。夏知微攥紧手机，指甲在屏幕上刮出刺耳声响。

她抬头看向别墅二楼的书房——那里亮着灯，落地窗前隐约可见厉沉舟的身影。

战争才刚刚开始。第二章凌晨三点的别墅静得可怕。夏知微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

寒意顺着脚底窜上脊背。她盯着二楼书房门缝里漏出的灯光，

手里紧握着那瓶1982年的拉菲。——这是厉沉舟酒窖里最贵的一瓶酒。

指尖碰到门把手的瞬间，里面传来厉沉舟低沉的嗓音："进来。"夏知微呼吸一滞。

她明明没发出任何声响。推开门，浓重的雪茄味扑面而来。厉沉舟站在落地窗前，

衬衫领口解开了三颗扣子，

露出锁骨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三年前收购夏氏时留下的"纪念品"。"睡不着？"他转身，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酒瓶上，"偷我的酒？"夏知微反手关上门，

高跟鞋在地毯上踩出闷响："来谈条件。"厉沉舟轻笑，走到真皮沙发前坐下，

长腿交叠："洗耳恭听。""放过乔奕，我撤回离婚申请。"她拔出木塞，

猩红液体在杯中翻滚，"三个月后和平分手，夏氏的股份原价赎回。"厉沉舟摘下眼镜，

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这就是你的筹码？"夏知微突然将酒杯泼向他。

红酒顺着男人锋利的下颌线滴落，在白衬衫上晕开大片血色。"还有这个。

"她甩出一沓照片，"三年来你每周都去南山墓园，祭奠这个叫苏玥的女人。"照片上，

厉沉舟跪在一块无字碑前，背影颓唐，

"如果媒体知道厉氏总裁的婚姻是场骗局..."空气凝固。厉沉舟抹去脸上的酒渍，

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夏知微毛骨悚然。"苏玥，"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

像在咀嚼一块玻璃，"我妹妹。"夏知微僵在原地。"二十岁车祸，肇事司机是夏家的保镖。

"厉沉舟站起身，一步步逼近，"你以为我娶你是为了什么？"夏知微踉跄后退，

腰撞上书桌边缘。父亲从未提过这件事。"现在知道了？"厉沉舟捏住她下巴，强迫她抬头，

"这三年我每天看着仇人的女儿睡在枕边..."他的拇指重重擦过她嘴唇，

抹开残留的红酒："你说，我该怎么报复才好？"夏知微浑身发抖，

却在这时注意到——厉沉舟眼尾那颗泪痣在颤动。他在撒谎时会有这个小动作。"骗子。

"她突然冷静下来，"苏玥根本没死。"厉沉舟瞳孔骤缩。"上周有人看见她在瑞士疗养院。

"夏知微趁机推开他，"你编这个故事，就是想让我愧疚？"书房陷入死寂。良久，

厉沉舟突然从抽屉里扔出一份病历。夏知微捡起来，呼吸停滞——苏玥确实还活着，

但成了植物人。"满意了？"厉沉舟嗓音嘶哑，"现在滚出去。"夏知微没动。

她看着病历上的日期——正是他们结婚前一周。"所以这三年..."她声音发颤，

"你一直在等她醒来？"厉沉舟没回答，转身望向窗外。月光在他轮廓上镀了层银边，

整个人像尊冰冷的雕塑。夏知微突然觉得可笑。她以为自己是替身，原来连替身都不配，

只是个赎罪的人质。"我改主意了。"她抓起酒瓶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

"这婚我离定了。"厉沉舟猛地回头，却见夏知微从满地狼藉中捡起最锋利的一片玻璃，

抵在自己脖颈上。"放我走，否则明天头条就是厉氏总裁逼死妻子。

"鲜血顺着她雪白的皮肤滑下，厉沉舟脸色瞬间惨白。"你疯了！"他冲过来夺玻璃片，

却被夏知微趁机将另一块碎片抵在他喉结处。两人呼吸交错，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

"彼此彼此。"夏知微冷笑，"厉总演了三年的深情丈夫，不累吗？"厉沉舟突然松开手，

玻璃片"当啷"落地。他扯开领带，露出脖颈上那道陈年旧伤："这道疤，

是你十六岁那年留下的。"夏知微愣住。"你在马场失控，是我拦住了那匹马。

"厉沉舟抓起她的手按在伤疤上，"那时候我就知道，夏知微这辈子都别想逃开我。

"掌心下的皮肤滚烫，夏知微突然想起那个模糊的夏天——少年染血的白色校服，

和那双死死抱住她不放的手。"所以..."她声音发颤，"苏玥的事...""是真的。

"厉沉舟俯身，薄唇擦过她耳垂，"但娶你，是我蓄谋已久的私心。"手机突然震动，

陶桃发来消息：乔奕刚上飞机，厉沉舟给了他五千万！夏知微还没反应过来，

整个人就被厉沉舟打横抱起。"现在，"男人踢开卧室门，将她扔在床中央，

"我们来算算今晚的账。"窗外，暴雨倾盆而下。第三章暴雨敲打着落地窗，

夏知微在厉沉舟身下挣扎，湿透的礼服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起伏的曲线。

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她颈侧，带着威士忌的醇香。"放开！"她抬膝顶向对方腹部，

却被厉沉舟早有预料地扣住脚踝。"第三次。"他低笑，指腹摩挲着她脚踝内侧的玫瑰纹身，

"同样的招数对我不起作用。"夏知微呼吸一滞。这个纹身是十八岁生日时纹的，

除了闺蜜没人知道。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推开厉沉舟："你调查我？

"厉沉舟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露出腕间狰狞的疤痕："比起调查，我更习惯亲身体验。

"他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比如现在——"手机***突兀地响起。

夏知微趁机滚到床沿，抓起手机。屏幕上"陶桃"两个字闪烁不停，她刚要接听，

手机就被厉沉舟抽走。"还给我！"厉沉舟瞥了眼来电显示，突然按下接听键。

陶桃的尖叫声立刻炸响："知微！乔奕的飞机出事了！"空气瞬间凝固。

夏知微浑身血液结冰，伸手去抢手机："你做了什么？！"厉沉舟皱眉挂断电话，

反手将她按回床上："不是我。""撒谎！"夏知微指甲陷入他手臂，

"你刚给他五千万封口费！"窗外闪电劈过，照亮厉沉舟阴沉的脸色。

他抓起床头座机拨通号码："查MH702航班。"停顿片刻，

补充道："重点查乔奕的登机记录。"挂断后，两人在雷声中沉默对峙。

雨水顺着夏知微的发梢滴落，在床单上洇开深色痕迹。十分钟后，电话回拨。

厉沉舟按下免提。"厉总，乔奕改签了航班。"助理的声音传来，

"他乘坐的应该是两小时后的MH704。"夏知微绷紧的脊背骤然松懈，

随即又警惕起来："你怎么证明这不是你安排的戏码？"厉沉舟直接拨通视频电话。

屏幕那端，乔奕正在机场贵宾室吃牛排，看见镜头后的厉沉舟时差点噎住。"厉、厉总？

""登机牌。"厉沉舟冷声命令。乔奕慌忙举起登机牌，

上面清晰地显示着MH704航班信息。

夏知微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淤青——正是今晚被厉氏保镖按住时留下的。视频挂断后，

卧室陷入诡异的寂静。厉沉舟突然伸手，拨开她黏在脸上的湿发："现在信了？

"夏知微拍开他的手："那五千万...""买他永远消失。"厉沉舟起身走向衣帽间，

扔给她一件衬衫，"换好衣服，我带你看样东西。"当厉沉舟输入书房保险箱密码时，

夏知微盯着他的背影出神。雨水顺着男人后颈滑入衣领，衬衫紧贴在肌肉分明的背脊上。

她突然发现，他右肩胛骨的位置有道月牙形伤疤——和马场那天的马蹄铁形状吻合。

保险箱开启的机械声拉回她的思绪。厉沉舟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倒出里面的文件。

"婚前协议？"夏知微蹙眉。"翻到最后一页。"纸张哗啦作响。

夏知微的视线定格在签名处——那里除了她和父亲的签名，

还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字迹：若婚姻存续满三年，

厉沉舟名下所有股权自动转让30%给夏知微。"这不可能..."她指尖发颤，

"我爸从来没提过...""因为他也不知道。"厉沉舟抽走文件，火光在眼底跃动，

"这是我单独加的条款。"夏知微猛地抬头："为什么？"厉沉舟没有回答。他走向书柜，

从《百年孤独》的书页间抽出一张照片——樱花树下，穿校服的少女踮脚给少年戴学士帽，

阳光在他们之间流淌。夏知微瞳孔骤缩。照片里的少女分明是她大学时期的样子，

而那个少年..."马场那天之后，我去了英国。"厉沉舟轻抚照片，"再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