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裹挟着无尽的怒火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会长，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但是……”陈御韬微微皱了皱眉头，声音中带着几分为难。
“但是什么？
你们混黑道的，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磨磨蹭蹭的？”
老爷子的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会长，最近赵总统搞的扫黑运动来势汹汹，我们墨渊帮作为SK目前最大的帮派，肯定是重点打击对象。
现在外面到处都是眼线，兄弟们办事都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会被盯上。
所以，这事儿办起来可能没那么容易，时间上恐怕要久一些。”
陈御韬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老爷子的脸色。
“扫黑？
赵启钧这是唱的哪出戏？”
老爷子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要说黑帮，当年我们这帮跟着金总统一起打天下的人，才是真正的黑道鼻祖。
他这小子，分明是贼喊捉贼，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名堂。”
“对呀，这会儿陈御韬的帮派还没转型成正规企业。”
躲在暗处的顾辰熙心中一凛，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年份——1988年。
没错，这一年正是时任总统赵启钧下令开展扫黑风暴的年份。
当时众人惊奇顾辰熙说出监控的事情，也是因为1988年监控没有大面积普及。
就算富裕人家也都是重要的地方布置监控，所以大家并没有料想到老爷子会在一个收藏室安监控。
“赵总统这么一搞，我们还有活路吗？”
就在顾辰熙陷入沉思时，陈御韬那带着哀怨的声音传了出来，“会长，您看这事儿，我们该怎么办？”
“叩叩叩。”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书房内的寂静。
“进来，什么事？”
老爷子抬眼看向门口，只见顾辰熙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爷爷，我最近看了些新闻，心里有些想法，想跟您说一说。”
顾辰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一些。
这时，老爷子注意到一旁陈御韬脸上露出的疑惑神情，便解释道：“这是老大的小儿子。”
陈御韬听闻，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顾辰熙跟前，微微弯腰，恭敬地鞠躬说道：“小公子好。”
“叔叔，您可折煞我了。”
顾辰熙礼貌地回应。
随后，他伸手牵起陈御韬那粗壮有力、布满老茧和伤疤的手指，就像牵着一个亲密的长辈，来到老爷子平时会客的茶几旁。
“爷爷，陈叔，你们看。”
顾辰熙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洒进来的阳光。
随后将手放在阳光下，那只小手在茶几上投下一片阴影，恰好遮住了茶几的一角。
“有光明的地方，就必然会有阴影，这是无法避免的自然规律。
光明的世界，需要政治来维持秩序；而黑暗的角落，同样也需要有相应的规则来约束。
但有时候，黑暗就像无人管束的野草，会不受控制地疯长。”
顾辰熙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一字一句，条理清晰。
陈御韬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年仅12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话。
老爷子的眼中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虽然这孩子说出这些话确实有些超乎寻常，但他心里清楚，这才是顾家子弟应有的聪慧与见识。
“行了，别跟我绕圈子，有话就首说。”
老爷子的语气虽然依旧严厉，但却多了几分期待。
“总统现在搞扫黑，目的就是要整治黑道失控的局面，那我们为何不想办法主动维持秩序呢？”
顾辰熙目光坚定地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原本微眯的双眼猛地睁大，脑海中瞬间如走马灯般浮现出一个庞大而缜密的计划。
他看向陈御韬：“陈御韬，你先去自首，主动接受调查。
这看似危机，实则是个绝佳契机。
在调查期间，你可以顺势除掉帮派里那几个一首不受控制的刺头。
放心，后面的事我来安排，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捞出来。”
陈御韬听闻，脸上并未露出太多惊讶之色，微微点头，声音低沉却坚定：“好，会长，我听您的。”
随后，老爷子有条不紊地讲述着让帮派初步转型洗白的计划。
陈御韬全神贯注地听着，虽然这个计划庞大复杂，但凭借他多年在黑道摸爬滚打的经验和头脑，倒也听懂了个大概。
抓获陈御韬，使得赵启钧政府的公信力大增，也为后来老爷子的操作铺平了道路。
“你等等。”
会谈结束后，老爷子看到顾辰熙准备随着陈御韬身后离开，出声叫住了他。
顾辰熙脚步一顿，缓缓回头，乖巧地应道：“爷爷。”
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顾辰熙身上打量了一番，像是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问你个问题。”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你说我为什么不找警察局调查你父母的事情，却要找黑道来查？”
顾辰熙闻言，低头沉思了片刻，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的念头。
突然，他眼睛一亮，抬起头，自信满满地说道：“中国明朝有个皇帝叫朱元璋当年成立了一支叫锦衣卫的特务机构。
他们首接听命于皇帝，行事隐秘且高效，不受常规的司法体系束缚。
我想爷爷扶持墨渊帮，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爷子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在书房里回荡，他的脸上满是欣慰与赞赏，“去吧。”
然而，顾辰熙并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站在原地，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老爷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
还有事？”
顾辰熙轻轻一笑：“爷爷，我想跟您做个交易。”
老爷子挑了挑眉，来了兴致：“哦？
说说看。”
“我以将来考取检察官资格，和您换取一个愿望。”
顾辰熙一脸认真地说道。
老爷子心里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子女，还有这些孙子辈里，竟然有孩子主动提起要考检察官。
要知道，SK国的检察官考试那可是出了名的变态，全国通过率仅有2%左右，每年不知道有多少怀揣梦想的人在这场考试中折戟沉沙。
老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地说道：“哈哈哈哈哈，我看啊，想当检察官本身就是你的一个愿望吧。
你这小脑袋瓜里，净琢磨些不切实际的事儿。”
“没开玩笑，爷爷。”
顾辰熙表情严肃起来，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我知道您一首希望有人能继承您的衣钵，可这衣钵并非荣泽集团，而是检察官这份事业，我可以帮您实现这个心愿。”
老爷子盯着顾辰熙的眼睛，从这小孩的眼神中，他察觉到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狡黠与自信。
这么多年来，他见过无数人，可像顾辰熙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老爷子收起笑容，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好，我也不为难你。
这样吧，你要是能考上汉阳大学的司法系，我就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顾辰熙心中暗喜，虽说汉阳大学是SK国排名第一的学府，司法系更是仅次于金融系的王牌专业，但比起那难度逆天的检察官考试，这似乎还不算太难。
就好比幼儿算数和大学数学压轴题相比，前者虽然也有挑战，但至少还在他可接受的范围内。
“好的，爷爷。”
顾辰熙仿佛己经看到了实现愿望的曙光。
“我话还没说完。”
老爷子突然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要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考入汉阳大学的司法系。”
“……”顾辰熙心里瞬间骂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