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破产”的第三天,妻子林雪深夜还在打电话。她压低声音,
语气却满是雀跃:“亲爱的,他不行了,公司倒了,明天我就跟他提离婚。
你答应我的那个爱马仕,可不许赖账哦。”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一声,声音我再熟悉不过,
是我的“好兄弟”兼合伙人,张峰。他大概不知道,公司的全部资产,
早已被我转移到了一个他永远也查不到的账户里。而他,马上就要为了一个空壳公司,
背上三千万的债务。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只有耳朵捕捉着从客厅传来的每一个音节。“放心吧,宝贝儿,
”张峰的声音带着油腻的宠溺,“别说爱马仕,以后整个爱马仕专柜都给你搬回家!
向驰那个窝囊废,早就该被淘汰了。你跟着他,真是委屈你了。”“就是嘛,
”林雪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撒娇的委屈,“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守着他那个榆木脑袋,我都快憋屈死了。要不是看在他还算能挣钱的份上,我一天都忍不了。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缓缓收紧,密不透风的疼。榆木脑袋?窝囊废?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宠了五年的妻子,对我最真实的评价。可笑的是,半小时前,
她还依偎在我怀里,柔声安慰我:“老公,没事的,钱没了可以再挣,
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我永远都会陪着你的。
”当时的我还残存着一丝幻想,以为即使全世界都背叛我,至少我的妻子,我家庭的港湾,
会为我亮着一盏灯。现在看来,那不是灯,是催命的符。电话还在继续。“对了,亲爱的,
明天我提离婚,他那套婚前全款买的别墅,我能不能要过来?他现在都破产了,
肯定不好意思跟我争吧?他肯定会心软的。”张峰在那头笑得更得意了:“当然得要!
他害得我们公司破产,要他一套房子算便宜他了!你就哭,说你没地方去,
他那种要面子的男人,肯定会给的。拿到手我们就卖了,换成现金,
以后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嗯!好,那我明天就这么办。”挂掉电话,客厅恢复了安静。
我能听到林雪哼着小曲儿走进洗手间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越来越近。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她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从背后抱住了我。她的身体柔软温热,
鼻息间是我熟悉的香水味,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老公,睡不着吗?
还在想公司的事?”她柔声细语,演技堪称影后级别,“别想了,有我呢。大不了,
我把我妈给我的嫁妆拿出来,我们东山再起。”我没有动,任由她在背后表演。她的嫁妆?
她所谓的嫁妆,是她妈给她的十万块钱,早就在我们蜜月旅行时被她买包花光了。这些年,
她娘家不仅没帮过我们一分,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买房买车,前前后后我还贴进去两百多万。
黑暗中,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既然你们这么想要,那我就给你们。
一个精心为你们准备的,万劫不复的地狱。这一切的开端,要从一个月前说起。那天,
张峰急匆匆地找到我,说要借我的车去机场接一个重要的客户。我的车是新提的奔驰S级,
比他那辆开了几年的宝马有面子。我当时没多想,就把钥匙给了他。他不知道,我有个习惯,
为了安全,车里的行车记录仪是24小时通电录音的。晚上我拿回车,处理邮件时,
顺手把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电脑,准备清理一下。然后,
我就听到了那段足以打败我人生的对话。最开始是林雪的声音:“峰哥,
你什么时候才跟他说啊?我真的受够了,每天对着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我都要吐了。
”是张峰的声音:“宝贝,再等等。现在公司的项目正在关键期,
大部分资金都在向驰手里攥着。等这个项目做完,我把他手里的股权和资金都弄到手,
咱们就远走高飞。到时候,他就是个穷光蛋,你还怕他纠缠你?”“那还要多久?”“快了,
我已经找人做好了假账,到时候只要来个意外,账目一对不上,亏损几个亿,
法人代表可是他向驰。等他焦头烂额的时候,我再用一个新公司的名义,
低价把公司的优质资产和客户全都接手过来。他?就让他去跟银行和法院扯皮吧。
”林雪发出一阵娇媚的笑声:“峰哥,你真坏,不过我好喜欢。”接下来,
便是两人不堪入耳的调情和喘息。我坐在书房里,从天黑听到天亮。那晚,
我没有愤怒地冲出去质问,也没有歇斯底里地摔东西。我只是平静地,将那段录音,
复制了整整十份,加密储存在了不同的地方。我爱了五年的妻子,和我称兄道弟十年,
一起从大学宿舍啃馒头开始创业的兄弟,联手给我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他们想要的,
是我的公司,我的钱,然后把我一脚踢开,让我身败名裂,甚至背上巨额债务。十年兄弟情,
五年夫妻恩,在金钱和欲望面前,薄如蝉翼。从那天起,我便开始了我的布局。
他们以为我在为公司的新项目奔忙,实际上,我利用职务之便,
悄无声息地成立了数个离岸公司和复杂的信托基金。
我将公司真正的核心技术、专利、以及最重要的客户资源,以合法但极其隐蔽的方式,
一点点转移到了这些新公司的名下。然后,我伪造了一份极其逼真的海外投资失败的报告,
将公司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合理合法”地亏损得一干二净。张峰看到的,
是我为了这个“失败”的投资焦头烂额,四处筹钱。他乐见其成,
甚至“好心”地帮我介绍了一些利息高得吓人的私人贷款,我照单全收。
他以为我在饮鸩止渴,实际上,那些所谓的“债主”,全都是我离岸公司的马甲。
我把他们想推给我的坑,挖得更深,更大,然后静静地等着他们自己跳下来。最后一步,
我宣布公司资金链断裂,申请破产保护。于是,便有了开头的那一幕。第二天一早,
林雪果然上演了一场催人泪下的苦情大戏。她红着眼圈,
把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推到我面前。“老公,对不起,”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我们离婚吧,这样……这样至少不会连累你。
”我故作震惊和痛苦地看着她:“小雪,你说什么?公司刚出事,你就要跟我离婚?
”“不是的,我不是那种人!”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是怕拖累你!
你现在欠了那么多钱,我们离婚了,债务就都是你一个人的,我……我净身出户,
什么都不要!”真是好一出“为你着想”的戏码。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颓然。
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任由烟雾模糊我的脸:“我不同意离婚。我向驰还没死,
欠的钱我会还。小雪,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见我不同意,林雪立刻改变了策略。
她开始细数这些年的“委屈”,说我只顾着工作忽略了她,说她在这个家里感受不到温暖,
说我们的感情早就破裂了。最后,她图穷匕见,提到了那栋别墅。“向驰,既然你非要这样,
那我也把话说明白了。这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离婚!必须离婚!”她抹了把眼泪,
眼神变得尖锐起来,“这栋别墅是你婚前买的,按理说我没份。但是,我跟你五年,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破产了,总不能让我流落街头吧?把别墅给我,
我就当是青春损失费了,其他的债务你自己背,我们好聚好散!”我看着她理直气壮的嘴脸,
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旁的岳母也在帮腔:“就是!向驰,我们家小雪跟你吃了这么多苦,
现在你倒了,总得给我们小雪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吧?一套房子而已,你一个大男人,
难道还好意思跟一个弱女子争?”我沉默了许久,仿佛在做着痛苦的挣扎。终于,
我掐灭了烟头,疲惫地挥了挥手:“好,我答应你。房子给你,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
”林雪和岳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狂喜。林雪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假惺惺地走到我身边:“老公,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你放心,以后你有什么困难,
我……我还是会帮你的。”我看着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
”她拿到了她想要的,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她不知道,那栋价值两千万的别墅,
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我拿去银行做了抵押贷款,贷出了一千五百万。而这笔钱,一分没动,
连同我所有的资产,都静静地躺在新公司的账上。更重要的是,从上个月开始,
这栋别墅的银行月供,我已经一分都没还了。按照我和银行的合同,连续三个月不还月供,
银行就有权强制收回别墅进行法拍。明天,就是第二个月的还款截止日。我送给她的,
不是安乐窝,而是一个即将引爆的债务炸弹。离婚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当我把别墅的房产证交到林雪手里时,她激动得手都在发抖。她和张峰,
迫不及待地住进了那栋他们梦寐以求的豪宅。当天晚上,
林雪就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别墅内景图,配文是:“新的开始,新的人生。”下面,
张峰第一个点赞,评论是:“恭喜。
”底下还有一堆我们共同的朋友在不明所以地问:“驰哥呢?你们这是……?
”林雪统一回复:“我们和平分开了,祝福彼此。”我看着手机屏幕,冷笑一声,
将那条动态截图保存。另一边,张峰的动作也很快。他动用自己所有的关系和资金,
以极低的价格,从破产清算的我手里,“收购”了公司的全部“优质资产”。
他以为自己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实际上,他接手的,是一个被我掏空了核心技术和客户,
只剩下一堆无用设备和虚假合同的烂摊子。并且,他还“继承”了公司之前为了扩张欠下的,
那些由我的马甲公司作为债权人的,高达三千万的债务。他拿到公司控股权的那天,
意气风发地给我打了个电话。“兄弟,”他在电话里,语气里满是虚伪的同情,
“别太难过了,生意场上就是这样。你放心,公司在我手里,我会让它东山再起的。
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我能帮一定帮。”“好,多谢了,峰哥。”我声音低沉,
充满了“感激”。挂了电话,我看着电脑屏幕上,
我的新公司“启航科技”第一季度亮眼的财务报表,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启航科技的员工,
是我从原公司里精心挑选出来的,真正有能力、有忠诚度的骨干。启航的核心技术和客户,
也全都是我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我和张峰,就像是在一场龟兔赛跑中。
他以为自己在终点前抄了近道,却不知道,我早就开着飞机,
抵达了另一个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现在,是时候收网了。我给我的律师,
也是我最信任的大学学长,打了个电话。“王哥,可以开始了。”半个月后,第一颗炸雷,
在林雪和张峰的头顶炸响。银行的催款通知单和律师函,
像雪片一样飞进了他们刚刚入住的别墅。“尊敬的林雪女士,
您名下位于XX路XX号的别墅,已拖欠银行按揭贷款两个月,总计金额32万元。
请您在三日内缴清,否则本行将启动法律程序,对该房产进行强制拍卖。
”我能想象到林雪看到这封信时,那张漂亮的脸蛋会扭曲成什么样子。
她立刻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就是一顿歇斯底里的质问:“向驰!你什么意思?
你给我的房子居然还有贷款!你是不是故意坑我!”我故作惊讶:“贷款?什么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