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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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教师林远接手高二七班,发现学生们总有些奇怪。体育委员能徒手捏碎铅球,

班长在阳光下从不流汗。直到月圆之夜,他亲眼看见体育委员长出狼耳和利爪。

其他学生也纷纷显露真身:血族、树精、魅魔…… “老师,现在逃还来得及,

”班长舔着尖牙微笑,“上一个人类教师只剩一张皮。”林远举起教鞭敲黑板:“闹什么闹?

作业写完了吗?”当猎魔人冲进校园时,他挡在满身是伤的学生们面前。“想动我的学生?

” 教鞭燃起不灭的火焰:“先问问他们班主任同不同意。

”1 这班学生不对劲暴雨像疯了似的砸在“青藤私立高中”斑驳的铜字招牌上,

溅起一片迷蒙的水雾。林远拖着半旧的行李箱,雨水顺着廉价西装的衣角往下淌,

在脚边汇成一小摊浑浊的水。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铁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若有似无的腥气,

混合着老校舍特有的阴冷霉味,一股脑钻进他的鼻腔。

“吱呀——”厚重、包着褪色绿漆皮的橡木大门被里面一股力量拉开,带着滞涩的摩擦声。

门后探出一张脸,是教务处的王主任。他五十岁上下,头发稀疏,

眼袋浮肿得像个没睡醒的沙皮狗,镜片后的眼睛浑浊,只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没什么温度。

“林远老师?新来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磨过桌面。“是,王主任您好。

”林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努力挤出个笑容,

行李箱轮子在湿漉漉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咕噜噜的噪音,

在空旷得过分的前厅里显得格外突兀。“高二七班。”王主任递过来一把带着锈迹的铜钥匙,

冰凉刺骨,“走廊尽头左转。钥匙拿好,别丢了。”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似乎穿透林远,

看向他身后幽暗的走廊深处,又像是警告,又像是某种麻木的陈述,“七班…比较特别。

管好你自己,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就当没看见。活得久点。”这话像冰锥,

顺着林远的脊椎往下扎。他接过钥匙,指尖传来的冰冷几乎让他哆嗦了一下。“特别?

王主任,具体是…”“没什么具体。”王主任不耐烦地打断,已经转身,

肥胖的身躯消失在通往另一侧走廊的阴影里,只留下空洞的脚步声回响,

还有一句几乎被雨声吞没的低语,“祝你好运,年轻人。”林远独自站在空旷得瘆人的前厅,

头顶惨白的老式吊灯忽明忽暗,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将他的影子扭曲拉长,

投在斑驳的墙壁上。走廊深处,隐约传来一些声音。不是学生的喧闹,

更像是…某种压抑的、非人的低吼?还有极其细微的、如同鳞片刮过地面的沙沙声?

他猛地甩甩头,把湿透的刘海撩上去,试图驱散这荒谬的联想。一定是雨声太大,听岔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霉味和怪味的空气呛得他喉咙发痒。拖着行李箱,

走向那条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幽暗走廊。水磨石地面冰冷坚硬,轮子的咕噜声成了唯一的陪伴,

在死寂中显得异常刺耳。走廊两侧教室的门都紧闭着,窗户蒙着厚厚的灰尘。越往里走,

光线越暗,空气也越冷。终于,他停在了走廊尽头左侧的门前。门牌上,

“高二七班”几个字油漆剥落,透着一股年深日久的颓败感。

林远掏出那把冰冷的铜钥匙,***同样冰冷的锁孔。转动时,锁芯发出艰涩的“咔哒”声。

他定了定神,用力推开。“吱——嘎——”沉重的木门***着向里敞开。

几乎在门开的同一瞬间,走廊深处那些隐约的、令人不安的低吼和嘶嘶声,

像被无形的手猛地掐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教室里没开灯。

暴雨天的昏沉光线,勉强透过积满污垢的高窗渗进来,勾勒出模糊的轮廓。空气凝滞,

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无数生物聚集后留下的浑浊气息,

比他一路闻到的更加浓烈刺鼻。四十多双眼睛,在昏暗中齐刷刷地转向门口,聚焦在他身上。

林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骤然停跳了一拍。那不是普通高中生的眼神。

没有好奇,没有审视,没有新老师带来的任何一丝波动。

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带着非人质感的…注视。像丛林里暗中窥伺的兽瞳,

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在昏暗中幽幽发亮。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强压下心头那阵莫名的寒意,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正常:“咳…同学们好。我是林远,你们新来的班主任,

兼语文老师。”他迈步走进教室,皮鞋踩在老旧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在死寂的教室里异常清晰。他走到讲台后,放下行李箱。

“哗啦——”一阵突兀的、巨大的金属摩擦声猛地在他身侧响起,刺得人耳膜生疼。

林远被惊得差点跳起来,猛地扭头。只见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一个异常高大的男生正慢吞吞地坐直身体。他刚才似乎是趴在桌上睡觉,

此刻伸了个极其夸张的懒腰,

肌肉虬结的手臂几乎要将那件对他来说明显小了一号的校服袖子撑裂。他刚才伸懒腰时,

胳膊肘撞到了旁边一张废弃的铁皮课桌,那张锈迹斑斑的桌子竟然像纸糊的一样,

被他的胳膊肘硬生生撞得扭曲变形,桌面凹陷下去一大块,桌腿也弯折了,

发出刚才那阵刺耳的噪音。高大男生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造成了什么破坏,他揉了揉眼睛,

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睡眼惺忪地看向讲台,

眼神里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和一种…野性的懵懂?“陆骁!”一个清冽平静的声音响起,

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教室里所有细微的骚动。

说话的是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一个男生。他身姿挺拔,校服穿得一丝不苟,纤尘不染,

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薄唇抿着,鼻梁高挺。即使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

也给人一种精致、冰冷又疏离的感觉。他叫沈星言,林远记得花名册上班长的名字。

陆骁——那个高大男生,听到沈星言的声音,撇了撇嘴,像只被训斥的大型犬,

不情不愿地把撞歪的课桌用脚往旁边踢了踢,铁皮刮擦地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嘟囔了一句:“知道了,星言。”声音低沉沙哑。沈星言的目光转向讲台上的林远,

那双颜色偏淡的眼眸平静无波,礼貌却毫无温度:“林老师,欢迎。陆骁他…力气比较大,

有时控制不好。”他的解释轻描淡写,仿佛刚才那徒手扭曲铁皮的景象只是林远的错觉。

林远看着那张扭曲得不成样子的铁皮课桌,又看看若无其事坐着的陆骁,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这他妈是“力气比较大”?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目光扫过全班。他注意到坐在沈星言斜后方的一个女生,

皮肤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温润的浅绿色,像初春的新芽,

长长的头发间似乎还点缀着几片细小的、真实的绿叶?她似乎察觉到林远的注视,

微微侧过头,露出一双极其纯净的、如同森林湖泊般的绿色眼睛,眼神懵懂又好奇,

然后害羞地低下头,几片小叶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课桌上,她的姓名牌写着:叶芽。

另一个角落,一个异常美艳的女生托着腮,正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看。

她的眼睛像是含着一汪深紫色的旋涡,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看得林远心头莫名一悸,赶紧移开目光。花名册上,她叫秦露。还有一个男生,

坐在靠墙的位置,姿势僵硬得像块木头,脸色是那种不见天日的青白,眼窝深陷,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桌面,一动不动。名字是周默。“林老师?”沈星言的声音再次响起,

打断了林远的观察,“需要开灯吗?”他语气依旧平淡,

但林远莫名觉得那平静下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哦…好,好的。”林远回过神,

有些狼狈地点头。他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从进这间教室开始,

空气就冷得像是冰窖,根本不可能出汗。他眼角余光瞥到沈星言,这位班长依旧坐得笔直,

白皙的侧脸在昏暗光线下如同玉雕,别说汗,连一丝油光都没有。窗外,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铅灰色的天幕,紧随其后的炸雷震得整栋老楼都在颤抖。

教室顶上的几盏老式日光灯管挣扎着闪烁了几下,终于亮了起来,发出嗡嗡的噪音,

将惨白的光线投射下来,照亮了每一张年轻却透着诡异气息的脸。灯光亮起的瞬间,

林远的心脏再次狠狠一沉。刚才在昏暗中的一些模糊细节,在强光下变得异常清晰。

陆骁那粗壮得不像人类的手腕上,浓密的汗毛几乎覆盖了所有皮肤,指甲粗厚发黄,

边缘锐利得像小铲子。沈星言在灯光下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甚至能隐约看到皮下的淡青色血管,更衬得他毫无血色。叶芽发间点缀的细小叶片,

在灯光下绿得生机勃勃,脉络清晰可见。秦露那双深紫色的眼眸,

在灯光下流转着魅惑的光晕。周默青白的脸上,颧骨的位置似乎有些…不太自然的干瘪?

四十多双眼睛在惨白灯光下注视着他,眼神各异,

好奇、冷漠、审视、甚至一丝隐藏的…饥饿?

那浓烈的、混杂着泥土、植物、铁锈和难以名状腥气的浑浊气息,

在灯光下似乎变得更加浓郁,沉甸甸地压在林远的胸口。他喉头发干,掌心冰凉。

王主任那句“活得久点”像冰冷的蛇一样缠绕上心头。他用力捏紧了讲台的边缘,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班学生,绝对、绝对不对劲!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危险。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发紧,却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好…同学们,我们开始点名。

”2 非人线索日子在一种诡异而脆弱的平静中滑过。林远像在雷区里踮着脚走路,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神经绷得死紧。高二七班的学生们,

白天大部分时候看起来和普通高中生没什么两样——如果忽略掉那些无法解释的细节。“砰!

”一声闷响在空旷的操场上炸开,盖过了体育老师有气无力的哨音。铅球区,

陆骁再次轻松地扔出了一个远超高中生、甚至远超成年专业运动员的恐怖距离。

沉重的铅球在他蒲扇般的大手里像个轻飘飘的玩具。他甩了甩手腕,脸上没什么表情,

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周围的同学似乎早已司空见惯,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体育老师,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缩在远处的树荫下,抱着保温杯,眼神躲闪,

根本不敢往铅球区看。林远站在跑道边,假装记录其他学生的跑步成绩,

目光却死死锁在陆骁身上。他看到陆骁弯腰去捡滚落的铅球时,那件本就紧绷的校服后背,

肩胛骨的位置,布料被两块异常发达、轮廓清晰的肌肉撑得高高隆起,

甚至隐隐勾勒出一种不属于人类骨骼的形态。陆骁捡起铅球,随意地捏了捏,

坚硬的金属表面似乎又留下了几个浅浅的指印。一股寒意顺着林远的脊梁骨往上爬。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篮球场。沈星言正站在场边,作为班长维持秩序。烈日当空,

其他学生包括林远自己都汗流浃背,校服后背洇湿了一大片。只有沈星言,身姿挺拔如松,

站在毫无遮挡的阳光下,那张过分俊美的脸上清清爽爽,别说汗珠,连一丝红晕都没有。

阳光落在他身上,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冰冷屏障隔开,

只在他脚下投下一道轮廓分明、边缘锐利得不像自然光线的影子。“林老师?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林远回过神,低头。是叶芽。

她怀里抱着厚厚一摞刚收上来的语文作业本,仰着小脸看他。

她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更加柔和的、半透明的浅绿色,像上好的翡翠。

几片小巧的、嫩绿色的叶子从她鬓角的发丝里探出来,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散发着极其细微的、雨后森林般的清新气息。“叶芽同学,有事?

”林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林老师,这是昨天的作业。”叶芽把本子递过来,

声音细细软软的,“还有…您昨天布置的作文《我最喜欢的季节》,我…我写了春天,

可以吗?”她绿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期待和不安,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着。

“当然可以。”林远接过作业本,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叶芽的手背。那触感极其古怪,

不像少女皮肤的温软,反而带着一种植物根茎般的柔韧和微凉。他心头一跳,

面上不动声色:“写春天很好啊,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嗯!”叶芽似乎松了口气,

脸上绽开一个纯净的笑容,几片小叶子也跟着欢快地抖了抖,“春天…让我的叶子特别舒服!

”她说完,似乎意识到说漏了嘴,赶紧捂住嘴巴,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

抱着剩下的作业本飞快地跑开了,留下一缕淡淡的草木清香。林远站在原地,

看着叶芽跑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摞作业本。最上面一本是叶芽的,翻开第一页,

字迹娟秀。但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夹在作文纸页间的一小片叶子——边缘带着锯齿,

脉络清晰,碧绿欲滴,散发着新鲜植物的气息,绝不是纸做的标本。他捏着那片叶子,

指尖传来清晰的植物脉络触感,心头疑云密布。陆骁的怪力,

沈星言的畏光或者说对阳光的免疫?,叶芽的植物特征…这些线索像破碎的拼图碎片,

在他脑海里疯狂旋转,却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他能接受的图景。

办公室成了他唯一能短暂喘息的地方。他试图向其他同事旁敲侧击地打听七班的情况。

“七班啊?”教数学的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眼神闪烁,“嗯…纪律是有点难管,

林老师你多费心。”他迅速岔开话题,聊起了教案。“那个陆骁?

”体育组的张老师听到这个名字,脸色明显白了一下,灌了一大口浓茶,“嗨,天生神力呗!

乡下孩子,干农活练出来的!别大惊小怪,林老师。

”他语气里的敷衍和急于结束话题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就连王主任,

当林远再次委婉提及七班的“特别”时,那张浮肿的脸上只剩下不耐烦:“林老师,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学生有点个性很正常,别整天疑神疑鬼!再胡言乱语,当心你的饭碗!

”所有的试探都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恐惧和疑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林远,越收越紧。

辞职的念头在脑海里盘旋不去,但一种更深的不甘和某种被激起的、属于教师的奇怪责任感,

又让他无法轻易离开。他需要知道真相。这些学生,到底是什么?

他们聚集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这个念头像野草一样疯长,驱使着他。几天后,

一个机会意外地出现了。放学后,林远故意磨蹭着整理教案,直到教学楼里的人几乎走空。

他悄无声息地溜回高二七班的教室后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是沈星言那清冷平静的嗓音。“…月相周期快到了,陆骁,你自己心里有点数。

抑制剂按时服用,别出岔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领导者威严。“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陆骁不耐烦的嘟囔声响起,伴随着几下抓挠什么东西的刺啦声,

听起来像是…爪子划过木头?“烦死了!感觉骨头缝里都在痒!”“叶芽,

”沈星言的声音转向另一个方向,“你的‘根’别伸得太远,

上次差点把隔壁班那个多事的家伙绊倒。收敛点。”“对…对不起,班长。

”叶芽细弱蚊蚋的声音带着委屈,“我…我控制不住,阳光好的时候,

就想多吸收一点…”“控制不住也得控制。”沈星言的语调没有起伏,“还有秦露,

把你的‘小把戏’收一收,别对老师用,尤其是新来的林老师。他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最后一句,沈星言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探究。

林远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月相周期?抑制剂?骨头痒?根?小把戏?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砸在他紧绷的神经上!他们果然不是人类!他们在隐藏什么?

那个“有点不一样”又是什么意思?他屏住呼吸,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就在这时,

其浓郁的、如同陈年腐叶堆积发酵般的土腥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动物巢穴的膻味,

毫无征兆地从他身后猛地涌来!林远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他猛地回头——一张青白僵硬、毫无表情的脸几乎贴到了他的鼻尖!是那个叫周默的男生!

他不知何时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林远身后,深陷的眼窝里,

那双空洞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嘴唇微微翕动,一股更浓的土腥味扑面而来。

“老…师…”声音干涩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来自地底的冰冷,“你…在…偷…听?

”3 月圆惊变“啊!”林远被那张骤然贴近的青白鬼脸吓得魂飞魄散,

短促的惊叫脱口而出,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教室后门“哐当”一声被彻底拉开!

沈星言、陆骁、叶芽、还有那个美艳的秦露,四张面孔瞬间出现在门口。

沈星言的眼神锐利如冰锥,瞬间钉在林远苍白的脸上。

陆骁脸上残余的不耐烦瞬间被一种野兽般的警惕取代,

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威胁性的呜噜声。叶芽惊恐地捂住了嘴,大眼睛里满是慌乱。

秦露则挑了挑眉,深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林老师?

”沈星言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林远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平静冰面下骤然凝结的寒意,

“您还没走?在这里做什么?”他的目光扫过林远身后僵立如木桩的周默,

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的压力让林远几乎喘不过气。

他能感觉到陆骁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带着血腥味的压迫感,

还有沈星言目光中冰冷的审视。“我…我东西忘拿了!”林远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他强迫自己挤出一点僵硬的笑容,指了指教室里面,“一支…红笔!对,批作业的红笔!

”他语速飞快,声音带着自己都无法控制的颤抖,“周默同学…走路真安静,吓我一跳,

哈哈…”干涩的笑声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无比尴尬。沈星言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

那眼神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灵魂深处。林远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最终,

沈星言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口:“请便,林老师。拿了东西,请尽快离开。”语气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逐客令。林远如蒙大赦,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进教室,

根本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他胡乱在讲台抽屉里抓了一支笔——甚至没看清颜色——就仓皇逃了出来。经过门口时,

他感觉陆骁那双隐藏在浓眉下的眼睛,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一直黏在他的背上。

秦露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淬了毒的钩子。叶芽担忧地看着他,

几片小叶子不安地蜷缩起来。而周默,依旧像个没有生命的雕塑,堵在走廊中间,

散发着阴冷的土腥气。林远几乎是撞开周默,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昏暗的楼梯间。

冰冷的恐惧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他扶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息,

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后背的衬衫湿透了,紧紧贴在皮肤上。他们知道了!

他们肯定知道他在偷听!那个周默…那根本不是活人的气息!

那个秦露的眼神…沈星言的警告…陆骁的凶戾…“辞职…必须辞职…立刻!马上!

”这个念头前所未有的强烈,带着劫后余生的战栗。他掏出手机,

手指因为恐惧而哆嗦得几乎握不住,屏幕解锁了好几次才成功。他翻出王主任的号码,

正要拨出去——手机屏幕顶端突然弹出一条短信预览,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林远老师,

请立刻到东侧旧实验楼三楼生物准备室。陆骁同学状态异常,急需帮助!——叶芽短信?

林远猛地顿住,心脏再次被攥紧。叶芽?她怎么会给我发短信?陆骁状态异常?旧实验楼?

那里早就废弃了,堆满杂物,连灯都没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

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陷阱!这绝对是陷阱!是沈星言他们的报复!引他去那个鬼地方!

他几乎要按下删除键,立刻拨打王主任的电话辞职走人。然而,

叶芽那双纯净的、带着担忧的绿色眼眸,还有她发间那几片无辜摇曳的小叶子,

突兀地浮现在他混乱的脑海里。那眼神里的惊慌和求助,不像是伪装的…至少,

不像沈星言和秦露那种冰冷或玩味。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陆骁那个怪物要是真的失控了…叶芽会不会有危险?

她看起来那么弱小……两种念头在他脑中激烈交战,恐惧几乎要压倒一切。

但叶芽那无助的眼神,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属于教师的、尚未完全熄灭的责任感上。

他死死攥着手机,指节捏得发白,汗水浸湿了屏幕。最终,他猛地一咬牙,

转身朝着教学楼最偏僻、最阴森的东侧旧实验楼方向冲去。妈的,去看看!就远远看一眼!

如果真是陷阱,立刻报警!跑!旧实验楼像一头蛰伏在暮色里的钢铁巨兽,破败不堪。

窗户大多破损,黑洞洞的,外墙爬满了枯死的藤蔓。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化学试剂残留的刺鼻气味,

还有一种…若有似无的、类似野兽的腥臊气。林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每一步都踩在腐朽的木楼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在死寂的楼里被无限放大。

三楼。走廊尽头那间挂着“生物准备室”牌子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灯光,

只有窗外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一些巨大仪器和蒙尘玻璃柜的轮廓。他屏住呼吸,

悄悄凑近门缝。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新鲜的血腥味混合着野兽的体味,

猛地冲进他的鼻腔!借着月光,他看到了里面骇人的景象!陆骁背对着门,跪在地上,

身体剧烈地颤抖、抽搐!他原本高大健壮的身体像吹气一样膨胀了一圈,肌肉虬结贲张,

将身上的校服撑得几乎要爆裂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嘶吼,如同濒死的野兽!

“呃…啊啊啊——!”嘶吼声骤然拔高,充满了非人的痛苦和狂躁!

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嗤啦”布帛撕裂声,

陆骁后背的衣服猛地被两团急速隆起的、覆盖着浓密灰黑色硬毛的鼓包彻底撑破!

那鼓包剧烈蠕动着,尖端刺破皮肤,带着淋漓的鲜血,迅速向上伸展、变形!是耳朵!

两只毛茸茸的、尖端耸立的巨大狼耳!紧接着,他撑在地上的双手,

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弯曲、变厚,闪烁着金属般的森冷寒光,

眨眼间化作了锋利的、足以撕开钢铁的巨爪!他猛地抬起头,

对着从破窗斜照进来的、那轮惨白***的月亮,

发出一声凄厉悠长的——“嗷呜——————!!!”恐怖的狼嚎穿透了废弃实验楼的死寂,

在空旷的校园里激起阵阵回声!充满了原始的野性和嗜血的渴望!林远吓得魂飞天外,

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狼人!真的是狼人!课本和电影里的怪物,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陆骁!冷静!抑制剂!快用抑制剂!”一个带着哭腔的、细弱的声音在角落里响起,

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是叶芽!她蜷缩在一个巨大的、蒙尘的标本柜后面,浑身都在发抖,

几片小叶子紧紧贴在头发上,像受惊含羞草的叶片。她身前的地面上,

散落着几支摔碎的玻璃安瓿瓶,淡蓝色的液体混着玻璃碴流了一地。显然,

她想帮忙递抑制剂,却失败了。而引发这一切的源头,是地上一个被打翻的铁皮桶。

里面盛放的不知名暗红色液体也许是废弃的动物血液标本?泼洒出来,

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浓烈的血腥味正是来源于此!

被血腥味和满月彻底点燃的狼人陆骁,赤红着双眼那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

猛地转过头!凶戾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叶芽!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涎水从呲开的、露出森白獠牙的嘴角滴落。他庞大的身躯微微伏低,覆盖着硬毛的肌肉紧绷,

那是即将扑杀的姿态!“不…不要过来!陆骁!是我啊!叶芽!”叶芽惊恐地尖叫起来,

眼泪夺眶而出。她试图后退,但身后是冰冷的柜子,无处可逃。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一声暴喝,带着破音的嘶哑,猛地炸响!

准备室的门被“哐”地一声彻底撞开!林远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双目赤红,喘着粗气,

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他手里死死攥着那支从教室讲台摸来的、沉甸甸的铜质老式圆规,

尖端在月光下闪烁着一点寒芒,被他当成了唯一的武器,

颤抖着指向那已经完全兽化的恐怖狼人!时间仿佛凝固了。准备室里,

只剩下陆骁喉咙里滚动的威胁低吼,叶芽压抑的抽泣,

和林远自己如同风箱般粗重急促的喘息声。浓烈的血腥味和野兽的腥臊气混合着灰尘,

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4 人师与异类圆规冰冷的金属触感硌得林远掌心生疼,

却远不及眼前景象带来的冲击万分之一。

那高达两米、覆盖着灰黑硬毛、獠牙毕露的恐怖狼躯,

那双赤红如血、只剩下纯粹***的眼睛,

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发出轻微“嗒”声的腥臭涎水…无不宣告着一个事实:站在他面前的,

是传说中择人而噬的凶物!人类的理智在它面前脆弱得像层薄纸。陆骁的狼吻咧开,

露出森白的利齿,喉咙里的低吼如同闷雷滚动,庞大的身躯微微调整方向,

那双燃烧着毁灭欲望的血瞳,从瑟瑟发抖的叶芽身上,

缓缓移向了门口这个更显眼、更“新鲜”的闯入者——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