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医毒双绝,皇后让我立下生死状,只要我能解开太子身上的毒,便许我太子妃之位,
后来我以心头血入药,月月取血,终于为他清除了所有毒素。我也当上太子妃,
更是在婚后不久就怀了孕。但生产那日,我难产大出血,太子却提刀闯进了寝殿。“江婉,
那毒是孤为了阿昭大展才华的,本就是假的,却让你出尽了风头,害孤失去了娶阿昭的机会,
更害她为了成全孤,独自离开,被土匪害死。”“你不是能解毒吗?
”“不知道你的孩子能不能传了你百毒不侵的天赋。”我的头在地上磕出了血,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为孩子灌下毒药。我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再睁眼,
我回到了向皇后立下生死状那天。我事先服下一颗伪装中毒的丹药。萧承远,既然如此,
那潜藏于你身上十年的蛊毒,你便自己消受吧。1.“什么,你是说婉儿中毒已深,
时日不多了?”皇后大惊失色,看向为我诊病的太医。“是的,
只怕婉儿姑娘的心头血不能再为太子入药了。”“可你不是说她药人之身,百毒不侵,
前些日子还为攻打南疆的将士破除了毒瘴吗?”“或许药人之躯,也是有极限的吧。
”太医低了头。我扯起嘴角,躬身行礼,“是婉儿无福,无法为太子殿下分忧。既然如此,
婉儿只能祝太子另求良医。”皇后或许还不死心,又问一遍,“用上最好的药材,
可能压制瘴毒,再放最后一次心头血?”“若能救太子一命,本宫一定厚待婉儿。
”说完这话,皇后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我听懂了,不是厚待,而是厚葬。
即便我以一己之力为大军打开了南疆的大门,但萧承远是太子。我只是低了头,没有说话。
萧承远年少被敌国暗探下了蛊毒,十年之期,蛊毒便会发作,如今只剩不到一个月。
真正能救他命的,是我这个药人的心头血。我自小是在药材里泡大的,我的心头血,
就是这世上最好的救命良药。而如今,太医察我脉象,时日也所剩无多。
“你与太子情投意合,婉儿,你总不会眼睁睁看着他送死吧。”皇后又道。我低头冷笑,
正欲回答皇后时,身后小太监匆忙进来。“太子听闻婉儿姑娘在此,
特意派人送给姑娘一份礼物,庆贺姑娘生辰。”皇后看了我一眼,忙道,“快快打开。
”我打开箱子一看,是一件红肚兜,鸳鸯戏水肚兜,却是妹妹江昭的。手一抖,
红肚兜散落在地,整个大殿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小太监道,“太子说了,
他认定的太子妃只此一人,不是什么野鸡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的。”前世,萧承远一念之差,
没有与妹妹江昭成婚,这一世,他这是打算直接挑明了。太医插嘴道,“婉儿姑娘中毒太深,
取血入药,只怕会适得其反。”一句话戳中了皇后软肋。我的生死无伤大雅,
太子的命才是重中之重。皇后终于叹了口气,“也罢,婉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离开皇宫时,身后多了几个暗卫。我与皇后打赌,我救太子的命,她许我太子妃之位。
太子中蛊一事是宫廷秘辛,即便我死,也不能传出去。2.我被人请进了东宫,刚一进去,
便有人为我摆上一条长案,上面放着十杯酒。太子冷冷的声音传来。“江婉,十杯酒中,
九杯毒酒,你不是百毒不侵吗,九杯毒酒,我还为你剩了九十种……”毒字还出口,
我就已经一杯接一杯,毫不犹豫喝了下去。前世,太子因着妹妹的死,记恨于我。
他的狠厉之声仿佛还在耳畔。“江婉,
那杯毒酒本来就是孤为了让母后成全孤与阿昭才精心调配的,若不是你,
阿昭早就是孤的结发妻子。”“她不忍孤为难,独自离开。”“可你却心怀怨恨,
只因她有了孤的孩子,就将她送入盗匪窝,害她惨死。”他将我家人入狱,
一个个斩杀在我的面前。“江婉,你不是医毒双绝?那不知吊死的,淹死的,毒死的,
你可能一一救治……”他凑近我的耳边,“还是说,凌迟之人,你亦能起死回生?
”就连我刚生下的孩子也没逃过去,被灌下毒药。“江婉,
你这百毒不侵的本事不知道有没有传给你的孩子啊。”我的头在地上磕出了血,
眼睁睁看着孩子倒在我面前。城头悬挂着我家人的尸体,我的一双眼睛也哭干了,
再也看不见。3.喝酒之时,我始终抬着头,神色平淡地看着太子。第一杯,太子面露嘲讽。
第二杯,他皱了皱眉。……第九杯,他摔了手里的杯盏。片刻后,他似乎察觉不对,走向我,
在我耳边低声道,“江婉,你是不是也重生了。”我眼皮子抬了抬,有些惊讶,刚想说,
既然已经重生,便不用我再费口舌解释了。却听他道,
“难怪……”他的眼神也逐渐狠厉起来,“难怪你会如此嚣张。”“毒酒都不怕,
是觉得孤非你不娶是吧。”“是觉得有皇后撑腰,就敢作威作福了是吧。
”“还是觉得孤心软,不敢对你下手。”“江婉,你哪来的自信!”他因为愠怒,
甚至猛地咳嗽起来,手帕上,是红色的血丝。上一世,别说咳血,哪怕是一点风寒,
我都会亲自守着药罐子,片刻不离地为他熬药。因为我不知,这蛊毒,哪一日会发作。
我的心头血能不能救活他的命。而如今,再次看到他这幅模样,我内心早已一片平静。
“殿下,保重身体。万一诱发了体内的蛊毒提前发作,还怎么跟妹妹成亲呢?
”太子嘴角露出轻蔑的冷笑,“还是藏不住了吧,江婉,果然,这天家的荣华富贵,
你还是舍不得吧。”“你这样的女人,怎能和孤的阿昭相比。
”与我一同前来的路公公有些不忍,开口道,“殿下,婉儿姑娘并未应下与您的婚事。
”太子眼眸抬了抬,片刻又失笑。“江婉,重来一世,你的本事果然见长了,皇后为你说话,
如今就连宫人你都不放过了?”他手指弯曲轻轻触碰我的脖颈,我怕痒,前世,床笫之策,
他格外喜欢捉弄我,却又分外温柔。而如今,他声音里带着轻佻,动作也带了轻浮。“江婉,
这次又用了什么手段?”“我记得,路公公好像是缺一个对食。”4.指尖轻触,
呼吸落在脖颈处,我连忙转头。路公公轰然跪地,“殿下,冤枉。
”殿中的人也都纷纷低着头,不敢抬起。太子的手缓缓下移。他的手是那样生的好看。
我初入京城时,随着人群在桥头看热闹,却不慎被挤得掉入水中。惊声尖叫之中,
冰凉的河水淹没了我的耳鼻,胸腔刺痛,让我难以呼吸。绝望之中,一只手向我伸了过来,
我看到了一张惊为天人的脸。有些惨白,但格外好看。救我上岸之后,
他记挂着男女授受不亲,不敢看我,只是别过脸去,“姑娘,没事吧。”后来,梦中辗转,
我无数次看到那张脸,惊世绝伦,但却始终惨白。所以,
当我得知我的心头血可以救太子的命时,我几乎毫无犹豫便答应了。只是……一抬头,
我又看见了那张脸。依旧惨白,但却十分冷漠,仿佛要将我吞入腹中。那双手也不再温柔。
撕拉一声,我的衣领被撕开,露出雪白的皮肤,起了一层的小疙瘩。“江婉,
为了得到孤的太子妃之位,你还要费尽多少心机。”“如今,你不过就剩下这一具皮囊而已。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娇软的女声,一道身影闯了进来。是妹妹,她的衣衫有些凌乱。
“殿下,阿昭等你好久了。”酥软的女声一开口,太子便触了霉头一样推开我,
伸手扶住了她。“是孤不好,让阿昭等得太久了。”我忙整理了衣服,一抬眼,
太子眉眼带笑,温柔明媚,恍如隔世。饶是下定了决心,我的心还是隐隐刺痛。这份温柔,
早就不属于我了。我定了定神,“既然如此,那民女便不打扰殿下了。
”“太子想必还有正事要办。”妹妹这才注意到我,神色慌张起来,“姐姐,
我不知你在这里,太子说你们要定亲了。”她越说越乱,声音带了哽咽,“姐姐,
我知道你爱殿下,这太子妃之位我也从未想要跟你抢。可是我实在太爱太子了,求求你,
姐姐,哪怕做一个婢女,只要你让我留在太子身边就好。”说着说着,她便要朝我磕头认错。
我冷眼看着。在家里时,妹妹便是如此,什么都要跟我争抢。凡是我喜欢的,
她便一定要抢过来。初入东宫,妹妹还循规蹈矩,后来,我穿什么,妹妹便穿什么,
她本就与我有几分相似,若是刻意打扮成我的模样,单从背影看,倒是真的难以分辨。起初,
太子对她还循规蹈矩,从不越雷池半步。直到那日,太子酒醉,
我看到妹妹从太子寝殿中出来。太子隐隐皱着眉头。“婉儿,日后不要让阿昭进太子府了。
”我只当她冲撞太子,为她求情。直到后来,太子对我举剑,说我害死阿昭,
嫉妒阿昭怀了他的孩子。我才知,他二人早已经情根深重,只不过难以违抗皇后旨意,
只等日后登基,将我换掉。不是她做了我的替身,而是我做了她的替身。
太子一把将妹妹拉了起来,声音带了轻蔑,“阿昭,这太子妃之位,孤说了算,
孤说你是太子妃,旁人休想。”他目光冷冷地看向我。妹妹惊慌摇头,
“殿下与姐姐的命是上天注定,阿昭不过地上浮萍,生无定所,死亦飘零,求不来的。
”听到死字,太子眉头皱了起来,脸色骤变,“阿昭,你并非浮萍,东宫就是你的家,
孤在哪,你就在哪。”“孤立刻去找母后,请她赐婚。”太子扯过我的手,因为用力,
我的手腕生疼,顿时便红了一片。“还有你,同孤一起,阿昭,孤不止要与你成亲,
还要你的姐姐,亲眼见证我们大婚,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我低声冷笑,大婚,只怕,
等不到那个时日。听到大婚,路公公提醒道,“殿下,只怕婉儿姑娘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5.太子眉头皱得更深,“你说什么?”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江婉,
你又耍什么手段!”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这话是真是假。“殿下。
”妹妹的一声娇呼打断了太子的思考。“姐姐百毒不侵,吉人只有天相,怎会如此呢?
”太子喃喃自语,片刻后眉光骤冷,“江婉,孤又被你骗了。”他狠狠捏着我的下巴,
“孤与太子妃成亲之前,你休想再耍什么花招!”他一摆手,便有侍卫拥了上来,
将我五花大绑。“看来我的府邸是留不下你了。”“把她带出府给孤看好了,大婚之前,
不许放人出来。”窗户,门都被封死了。我只求了一方木牌,前世,
我甚至没有来得及超度我那刚刚降生的孩子。既然我能重生,那我便在身死之前,为他超度。
只愿他来世擦亮双眼,投个好胎,不再入这冰冷的皇室之家。身死的消息传进皇宫,
皇后叹了口气,命人为我安排了葬礼。葬礼当日,灵堂内一片寂静。
太子却忽然提剑闯了进来,他不顾众人阻拦,直接冲向了灵堂中间的棺材。“谁弄的!
”太子面色惨白,声音里带了怒意。太子的随从小声回答,“不是您说婉儿姑娘留不得了吗?
。”这一句,让太子声音提高了三分,“孤分明是想让你们将她送出去,好生看管。
”“她无论如何也是阿昭的姐姐。”“孤与阿昭大婚还要她亲眼看着呢。”最后几个字,
太子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挤出来的。话一说完,他便猛地咳嗽几声,攥紧的拳头里,
带了红色的血丝,里面还隐隐参杂着黑色的血丝。“殿下!”侍从惊呼。下一刻,
太子唇角抖动起来,又径直站起,用力推开了棺材盖。我躺在棺材里,双目紧闭。
除了面色惨白,其他的看起来只是像睡着了一样。6.太子却发了疯,“江婉,
你到底要戏耍孤几次才肯罢休?这就是你最后的手段吗?”“你要是再装死,
孤就将你的家人一个个抓来,挫骨扬灰!”我丝毫未动,太子抽出了一旁的长剑,众人惊呼,
却无人敢拦,“江婉,孤数到三,再不醒来,孤就将你雕刻的那块破牌子扔进火海里。
”“你不是说,要让他寻个好人家!”“孤倒要看看,挫骨扬灰之人,还能不能投个好胎。
”“一,二……”太子目光越来越冷,三字还未出口,手臂便被人一把捉住。“远儿。
”太子转过身,不由低了头,“皇叔?”眉眼英俊的男人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
是萧承远的皇叔。如今手握兵权的摄政王。那次攻打南疆,遇到瘴气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