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在我脸上的时候还是温热的。我眨了眨眼,睫毛上挂着细小的血珠,视线里一片猩红。
周沉就站在我旁边,手里的枪还冒着烟,他的表情平静得像是在看天气预报。"看清楚了吗?
"他转头问我,声音低沉,"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地上那个男人还在抽搐,
子弹从他的左眼穿入,后脑勺炸开了一个碗口大的洞。我认识他,
是负责南美线路的运输主管,上周被查出私吞了三箱货。周沉从不在仓库杀人,这是规矩,
但今天他破了例——专门带我来看。"看清楚了。"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出奇地平静。
五年前第一次见他处决叛徒时,我吐得昏天黑地。现在我能盯着那具还在痉挛的尸体,
甚至注意到他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沾了血,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周沉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他伸手抹掉我脸颊上的血,动作近乎温柔。"回家吧,"他说,
"你脸色不好。"我当然脸色不好。医生上午刚告诉我,***内壁已经薄得像层纸,
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上孩子了。这是我第五次流产,也是最后一次。我坐在诊室里,
盯着B超屏幕上那个空荡荡的黑洞,
想起第一个孩子流掉时周沉红着眼睛砸了整间病房的样子。那时候他还爱我,或者说,
至少表现得像爱我。车库里的血腥味还黏在我的鼻腔里。坐进车里时,
我下意识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周沉系好安全带,转头看我:"医生怎么说?""说我很健康。
"我对他微笑,谎话脱口而出。他点点头,发动车子,没再多问一句。
车窗外的夜色像浓稠的墨,我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他站在"红玫瑰"会所的包厢里,
用枪指着我的太阳穴,却最终放下,对我说:"跟我走。"那时候我是最贵的***,
他是新崛起的军火贩子。他需要一个会说法语、俄语,懂得察言观色的女人帮他谈生意。
我需要一个把我从那个地狱里拉出来的人。我们各取所需,谁也没想到后来会纠缠得这么深。
卧室的灯亮得刺眼。周沉脱掉沾血的外套,随手扔在地上。我弯腰捡起来,
闻到硝烟混合着血腥的味道。洗衣房的水流冲淡了血迹,但有些东西是洗不掉的。
就像我永远忘不了为了帮他拿下第一笔大单子,我躺在那个俄罗斯佬肥硕的身体下时,
周沉就站在门外抽烟。生意谈成了,他给我买了条钻石项链,我把它扔进了黄浦江。
浴室里水声哗哗,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三十岁却像四十岁的女人。
眼角有了细纹,嘴唇不再饱满,只有眼睛还亮得惊人,像是里面烧着一团火。
抽屉最底层放着我的避孕药——尽管医生说我怀孕的几率比中彩票还低,但我还是坚持吃。
周沉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我早就发现了他和那个女助理的事。水声停了。
周沉围着浴巾出来,身上还冒着热气。他身材保持得很好,腹肌分明,肩膀宽阔,
只有后背那道长长的疤痕提醒着我们的过去——那是为我挡的刀。曾经我吻过那道疤,
现在它只是块丑陋的凸起。"睡吧。"他说,掀开被子躺下。我关掉灯,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两米宽的大床,我们各占一边,中间的空隙像条永远跨不过去的河。凌晨三点,我轻轻起身,
光脚踩在地毯上。周沉的呼吸均匀沉重,他睡得很熟。我悄悄关上门,走向书房。
保险箱密码是我的生日,这一点周沉从未改过,不知道是念旧还是懒得改。
里面整齐码放着账本和U盘,我拿出最新的账本,用手机一页页拍下来。书房门突然开了,
我心跳骤停,转头看见陈墨站在那里。他是我们的财务主管,也是唯一知道我计划的人。
他无声地关上门,走到我身边。"他起疑了,"陈墨低声说,
"今天问我为什么南美线路的利润少了百分之五。"我继续拍照:"你怎么说的?
""说是海关查得严,加了打点费用。"陈墨帮我翻页,手指修长干净,
和周沉那种粗粝完全不同。"林姐,我们是不是该停一段时间?"我合上账本,
放回保险箱:"为什么要停?他找女人时可没想过停下来。"陈墨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他比我小五岁,名校毕业,本可以有光明前途,
却因为我一句"需要帮手"就留在了这个肮脏的生意里。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比周沉还***。
回到床上时,周沉翻了个身,手臂搭在我腰上。我僵着身体,等他再次睡熟才轻轻挪开。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我想起第三个孩子流掉那天也下着雨,周沉在产房外和医生吵,我躺在手术台上,
听着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突然希望它变成一条直线。第二天早餐时,
周沉的女助理来了。她叫小雨,二十三岁,穿着紧身裙,腿长得离谱。
她给周沉递文件时胸几乎贴在他手臂上。我慢条斯理地涂着果酱,
看着周沉假装没注意到却也没躲开的样子。"夫人好。"小雨向我问好,眼睛却看着周沉。
我冲她笑笑,突然很想把餐刀***她漂亮的锁骨之间。周沉吃完起身,小雨立刻跟上。
他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回头看我:"晚上不回来吃饭,有个应酬。""好。"我点头,
继续喝我的咖啡。等门关上,我把杯子摔在了墙上,瓷片四溅,
黑色的液体顺着雪白的墙面流下来,像一条条丑陋的疤痕。陈墨下午来家里找我,
带来了做好的假账。我们坐在阳光房里,他教我如何把资金一点点转移到海外账户。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的侧脸上,我发现他有很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林姐,
"他突然说,"你为什么不离开他?"我愣了一下,笑了:"离开?去哪?警察局吗?
我们做的生意,离开就是死路一条。"我顿了顿,"而且...""而且什么?
""而且我欠他的。"我看着窗外,七年前那个雨夜又浮现在眼前。周沉用枪指着我的头,
我吓得尿了裤子,他却突然笑了,脱下外套裹住我***的肩膀。"跟我走,"他说,
"我给你新生活。"他确实给了,用鲜血和子弹铺就的新生活。
陈墨握住我的手:"你不欠任何人。"他的掌心温暖干燥,我突然很想哭。多久了?
自从第一个孩子流掉后,我就再没在任何人面前哭过。晚上周沉回来得很晚,
身上带着酒气和香水味。我假装睡着,听着他在浴室呕吐,冲水,然后重重倒在床上。
黑暗中他的呼吸很快变得均匀,我睁开眼,借着月光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曾经我爱这张脸爱到发狂,现在却只想在上面划几刀。第二天我去了趟银行,
用假身份开了个保险箱,存进所有证据和陈墨帮我准备的护照。回家的路上,
我鬼使神差地去了"红玫瑰"。会所还在老地方,装修得更豪华了。老板娘认出了我,
惊讶地瞪大眼睛。"林小姐?天哪,你..."她的目光扫过我的爱马仕包和钻石手表,
了然地笑了,"过得不错啊。""托您的福。"我微笑,要了以前常坐的包厢。
房间还是老样子,连壁纸都没换,只是沙发换了新的。我坐在那里,
想起无数个被不同男人压在这张沙发上的夜晚。那时候我以为地狱不过如此,
直到周沉带我见识了真正的地狱。
离开时老板娘塞给我一张名片:"要是想回来...你知道的,随时欢迎。
"我把名片撕碎扔进了垃圾桶。到家时周沉已经回来了,罕见地坐在客厅里等我。
茶几上放着一个蓝丝绒盒子,我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又是一条项链,
每次他出轨都会送我珠宝,仿佛这样就能抵消背叛。"去哪了?"他问,语气平静。"逛街。
"我在他对面坐下,没碰那个盒子。周沉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说:"我认识你那天,
你穿一条红裙子,坐在包厢里抽烟,像个女王。"他笑了笑,"即使在那地方,
你也像个女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警惕地看着他。"小雨怀孕了。"他说,
声音很轻,却像炸弹在我耳边炸开。我死死盯着他,指甲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恭喜。
"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周沉皱眉:"你不生气?
"我笑了:"我应该生气吗?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我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需要我搬出去吗?还是你打算享齐人之福?"他猛地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腕:"林晚!
""放手。"我冷冷地说。他反而握得更紧,我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扇在他脸上。
巴掌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响亮。周沉愣住了,慢慢松开手,摸了摸发红的脸颊。
"可能我真的爱过你,"我轻声说,"但是已经很久了,
久到我已经忘了爱你是什么样子的了。"说完我转身上楼,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客厅里,
那个蓝丝绒盒子孤零零地躺在茶几上,像具未被埋葬的尸体。卧室里,我锁上门,
终于让眼泪流下来。不是为周沉,是为那个曾经天真地以为他会永远爱我的傻女人。哭够了,
我洗了把脸,给陈墨发了条信息:"加快进度。"三天后,周沉出差了,带着小雨。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车驶出大门,然后转身走向书房。这次我不仅拍了账本,
还复制了他所有的客户资料。陈墨帮我联系了一个买家,愿意出高价买这些信息。
"足够我们远走高飞了。"陈墨说,眼睛亮亮的。我点点头,却没告诉他我根本没打算走。
这不是关于逃跑,这是关于报复。周沉提前回来了,发现我在书房时,他的眼神瞬间变冷。
"找什么?"他问,声音危险地平静。"你的打火机。"我面不改色,
"记得你很喜欢那个的。"他盯着我看了几秒,
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那个打火机:"一直在我这里。""看来我记错了。"我微笑,
从他身边走过时,闻到了小雨的香水味。那晚我做了噩梦,梦见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是个男孩,长着周沉的眼睛和我的嘴巴。他在梦里问我为什么不要他,
我哭着解释不是故意的,他却一直哭,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警笛声。我惊醒,
发现周沉不在床上。下楼时我听见书房传来争吵声。悄悄靠近,
听见陈墨的声音:"...账目没有问题,老板...""放屁!"周沉怒吼,
"两千万的货去哪了?蒸发了吗?"我的心跳加速,他们发现了。我正要推门进去,
却听见陈墨说:"是夫人...她让我做的..."世界瞬间天旋地转。我推开门,
两个男人同时转头看我。周沉的表情从愤怒变成震惊,最后定格在一种奇怪的痛苦上。
"为什么?"他问,声音嘶哑。陈墨低着头不敢看我。我突然觉得很累,七年的伪装,
七年的怨恨,都该结束了。"因为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说,"每一个。"这不是真的,
但此刻我愿意相信就是他的冷漠杀死了他们。"还有你那些女人,
尤其是现在肚子里有你的种的那个***。"周沉脸色变得惨白:"你...都知道了?
""我什么都知道,"我笑了,"就像你知道我为了你的生意张开腿多少次一样。
"他猛地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那些是你自愿的!""自愿?"我大笑,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周沉,***也是会说不的,只是你从来没给过我选择。"他松开手,
踉跄着后退:"我以为...我们相爱...""曾经是,"我轻声说,"但爱是会死的,
像我们的孩子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死了。"陈墨悄悄退出了房间,留下我们两个面对面站着,
中间是七年的尸体。"你要什么?"周沉问,声音疲惫。"我要你痛苦,"我说,
"像我一样痛苦。"他点点头,突然笑了:"那你成功了。"他走向保险箱,输入密码打开,
拿出枪,"现在怎么办?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你?""随便,"我耸耸肩,
"反正我早就死了。"周沉举起枪,我以为他会对准我,但他却把枪口塞进了自己嘴里。
我扑上去抢,枪走火了,子弹打穿了天花板。我们扭打在一起,像七年来的每一次争吵,
只是这次是真的想置对方于死地。最后我占了上风,骑在他身上,手里拿着枪。"开枪啊,
"周沉喘着气说,"像我对付那些叛徒一样。"我握着枪的手在发抖。七年前那个雨夜,
他也是这样用枪指着我,却最终放下。现在角色对调,我突然明白了当时他的心情。
枪掉在地上,我滚到一边,开始大笑,笑到咳嗽,笑到呕吐。周沉躺在地上,也笑了起来。
我们像两个疯子,躺在地板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声停止后,是长久的沉默。
最后周沉说:"走吧,带上你能带的,永远别回来。"我站起来,最后看了他一眼,
转身离开。门口陈墨在等我,脸色苍白。"对不起,"他小声说,
"他威胁要杀我全家..."我摇摇头:"不重要了。"确实不重要了,这场战争没有赢家,
只有幸存者。走出大门时,天开始下雨,就像七年前那个夜晚。我没有回头,
因为知道身后没有人在看。周沉会活下去,带着小雨和他们的孩子,而我,
会带着记忆和伤疤,继续前行。雨越下越大,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我伸手了辆出租车,
司机问我去哪,我想了想说:"机场。"其实我根本没买机票,但总得有个方向。
车驶离别墅时,我仿佛听见婴儿的哭声,但可能是雨声,也可能只是我的幻觉。
我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让雨水和泪水一起流下。有些故事没有结局,
只有停止讲述的时刻。我们的故事,就停在这场雨里吧。
雨点砸在出租车窗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锤子敲打着我的鼓膜。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妆肯定花了,
看起来不是疯子就是逃犯。"女士,您具体去哪个航站楼?"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张开嘴,
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股酸涩从胃里翻涌上来。
我猛地拍打车窗:"停车!"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推开门冲出去,跪在路边呕吐,
雨水混合着胃液在柏油路上形成一滩浑浊的液体。我浑身发抖,手指抠进路面的裂缝里,
仿佛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彻底散架。七年。我在心里默数,两千五百多个日夜,
三个流产的孩子,无数次为了生意躺在陌生男人身下,
换来的是他带着怀孕的小三告诉我"永远别回来"。一辆黑色奔驰无声地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阿杰的脸——周沉最信任的手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夫人,
老板让我来接您。"我笑了,笑得咳嗽起来:"接我?回去干什么?看他和小三秀恩爱?
"阿杰下车,撑开一把黑伞:"老板说,您要是不愿意,让我告诉您一件事。""什么?
""陈墨死了。"雨声突然变得很远。我盯着阿杰的嘴,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三小时前,在仓库。"阿杰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老板亲自动的手。
"我站起来,双腿像灌了铅。陈墨死了。那个有着修长手指和长睫毛的男孩,
那个说"你不欠任何人"的人,因为帮我做假账被周沉杀了。又一条人命,又一份血债。
"带我去见他。"我说。车驶回别墅的路上,雨越下越大。我望着窗外模糊的景色,
想起陈墨最后一次看我的眼神,充满歉意和...是什么?爱慕?怜悯?
现在永远无法知道了。别墅灯火通明,不像有悲剧发生的样子。阿杰领我进门,客厅里,
周沉独自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瓶喝了一半的威士忌。他抬头看我,眼睛通红。
"你回来了。"他说,声音嘶哑。我站着没动,雨水从我身上滴落,
在地毯上形成一小片水洼:"陈墨呢?"周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处理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胃部一阵绞痛。我走向他,扬起手想给他一耳光,却被他抓住手腕。
"你杀了他,"我声音颤抖,"就因为他帮我?"周沉松开我的手,突然笑了,
笑容扭曲:"你以为我杀他是因为假账?"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杀他是因为他碰了你。"我愣住了:"什么?""别装了,"周沉的声音突然提高,
"你们在阳光房,他摸你的手,***以为我不知道?"他抓起酒瓶又倒了一杯,
"我的房子里,我的女人..."我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你监视我?""保护你。
"他纠正道。"变态。"我冷笑。周沉猛地将酒杯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对,我变态!
"他吼道,"哪个正常男人会让自己老婆去陪别人睡觉?
哪个正常男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三个孩子死掉还他妈装作无所谓?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周沉——失控的、崩溃的。他一向是冷静的、克制的,
即使杀人也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残忍。现在他站在那里,领带松开,眼睛充血,
像头受伤的野兽。"你醉了。"我说。"我清醒得很!"他踉跄着走向我,身上酒气熏天,
"七年,林晚,七年我他妈每天都在后悔把你从那个妓院带出来!
"这句话像刀一样***我心脏。我后退一步:"终于说出真心话了?""不,"周沉摇头,
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我后悔是因为...因为如果你还在那里,
至少你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冷得像块冰..."他的声音哽咽了,我震惊地发现他在哭。
周沉,那个面无表情爆人头的周沉,此刻泪流满面。"你知道我为什么找小雨吗?
"他低声说,"因为她笑起来像你...像以前的你..."我站在那里,任由他抱着我,
酒气和香水味混合着他眼泪的咸涩。这一刻我本该恨他,却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
我们像两个溺水的人,紧紧抓着彼此,却只能一起沉下去。"陈墨..."我轻声说。
周沉松开我,擦了擦脸:"他背叛的不只是我,还有你。""什么意思?""他联系了老K,
准备把我们的客户资料卖给他。"周沉走向书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他的备用机,
一直放在办公室抽屉里。"我接过手机,翻看信息记录。果然,
陈墨和一个未存号码的对话清晰记录了他如何计划出卖我们。
最后一条信息发送于今天下午:"明晚十点,码头见,带上所有资料。"手机从我手中滑落。
陈墨要背叛我?那个说"带你远走高飞"的人?"我本可以留他一命,"周沉说,
"等他和老K交易时人赃并获。"他看着我,"但我没有,因为我看到他在车库吻你。
"我猛地抬头:"什么?""上周三,监控拍到了。"周沉的声音又冷了下来,"他吻你,
你没推开他。"记忆闪回——那天陈墨确实突然靠近我,在我耳边说了什么,
然后飞快地碰了一下我的嘴唇。我以为那只是意外..."我不知道..."我喃喃道。
"不重要了。"周沉摆摆手,"他死了,老K很快会知道消息,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我们?"我苦笑,"你不是让我'永远别回来'吗?"周沉沉默了一会儿,
走到窗前看着雨幕:"你可以走,现在就走。护照、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他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