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记忆的诊疗重构章

遗忘的告密者 隅棂 2025-07-03 12:5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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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望奚的咨询室位于市中心一栋老建筑的顶层,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几何形的光斑。

阮知秋坐在深蓝色沙发上,手指绞在一起。

"第一次治疗,我们不急着挖掘记忆。

"季望奚将一杯温水放在她面前,"先建立安全感很重要。

你能告诉我,你记得的最早的事情是什么?

"阮知秋接过水杯,水面因为她的手抖而泛起细小的波纹:"医院的天花板。

一个月前我醒来时,医生说我遭遇了车祸,但奇怪的是没有外伤记录。

我的身份证显示我叫阮知秋,32岁,职业作家。

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没有家人来找你吗?

""没有。

"她的声音更轻了,"就像我从未存在过一样。

"季望奚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右眼微微抽搐,这是典型的情感压抑反应。

他在笔记本上写下"可能经历重大情感创伤"。

"我们来做个小测试。

"季望奚拿出几张图片,"看到这些图像时,你最先联想到什么?

不需要思考,说出第一个出现在脑海的词就好。

"前三张——花朵、钟表、雨伞,阮知秋的回答都很普通。

第西张是一片海滩,她的呼吸明显加快了。

"疼痛。

"她脱口而出,随即困惑地摇头,"为什么我会说这个?

"季望奚没有回答,拿出了第五张图:一把老式钥匙。

阮知秋突然站起来,水杯从她手中滑落,在地毯上溅开一片深色痕迹。

"我见过这把钥匙!

在...在一个梦里。

"她的瞳孔扩大,"梦里我把它藏在了什么地方,因为有人要伤害...伤害谁?

"她抱住头,身体开始发抖。

季望奚立刻按下桌下的警报按钮,他的助手林护士应声而入,手里拿着准备好的镇静剂。

"呼吸,阮小姐,跟着我的节奏。

"季望奚蹲在她面前,做出夸张的深呼吸动作,"你现在很安全。

"药物渐渐起效,阮知秋的颤抖平息下来。

季望奚注意到她左腕内侧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长疤痕,位置精准得像是手术留下的。

"今天就到这里。

"他帮阮知秋披上外套,"下次我们可以从你的作品开始,文字有时比记忆更诚实。

"送走阮知秋后,季望奚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父亲的那把钥匙。

太相似了——阮知秋描述的梦境钥匙与父亲遗物中的几乎一模一样。

他翻开《记忆的暗房》,版权页上印着三年前的日期,正是父亲笔记本中记录开始变得频繁的时间段。

季望奚打开电脑,搜索阮知秋的名字。

除了几篇书评外,关于这位作家的信息少得可怜,仿佛有人刻意抹去了她的存在。

最奇怪的是,尽管书上印着她的照片,但在网络世界找不到任何关于"阮知秋车祸"的报道。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窗台上,黑色的眼睛首首地盯着季微。

他突然想起父亲生前常说的话:"记忆是最不可靠的证人,但遗忘是最诚实的告密者。

"季望奚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他在警局工作的大学同学。

"老周,帮我查个人。

阮知秋,32岁左右,作家。

重点是,她是否真的在一个月前遭遇过车祸。

"挂断电话,季望奚再次看向那把钥匙。

它开启的或许不只是某个抽屉,而是一段被精心掩埋的真相。

而那个真相,很可能与他心目中完美父亲的形象截然不同。

季望奚的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了片刻,最终按下了删除键。

他写给医学伦理委员会的咨询邮件己经写到第三遍,每次都在最后关头放弃发送。

父亲留下的"记忆重构"疗法从未经过临床验证,使用它可能意味着职业生涯的终结。

窗外,暮色西合,城市的灯火一盏盏亮起。

季望奚的办公室还保持着阮知秋离开时的样子——歪倒的水杯,沙发上凹陷的痕迹,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茉莉香气。

三次治疗过去了,常规方法对阮知秋的记忆恢复收效甚微,而每次尝试深入,她都会出现剧烈的生理反应。

季望奚从保险柜中取出父亲的黑色笔记本,翻到中间一页。

那里详细记录着一个名为"记忆重构"的实验性疗法:通过药物辅助和特定场景重现,帮助创伤性失忆患者重建记忆链条。

页边空白处有一行小字:"风险:可能造成虚假记忆植入。

"电话突然响起,是周警官。

"老季,你让我查的事有点奇怪。

"周警官的声音透着困惑,"交管系统里没有阮知秋的车祸记录,但中心医院急诊科确实收治过一名符合她描述的无名氏女子。

更诡异的是,当晚的监控录像全部缺失。

"季望奚的背脊窜上一股凉意:"身份信息呢?

""阮知秋的身份证是五年前签发的,登记住址是锦绣花园7栋302,但那套房子三年前就因房东去世空置了。

还有,"周警官顿了顿,"我查了她的社保记录,过去三年一片空白,就像这个人突然停止了一切社会活动。

"挂断电话,季望奚的目光落在墙上父亲的照片上。

父亲微笑着,眼神却仿佛在质问他什么。

他下定决心,拨通了阮知秋的电话。

"阮小姐,明天能来一趟我的办公室吗?

我找到了一种可能对你有帮助的方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季医生,您的声音在发抖。

"季望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确实在轻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因为我要做的事既可能帮你找回过去,也可能让我们两个都陷入麻烦。

"第二天清晨,阮知秋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半小时。

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连衣裙,衬得肤色更加苍白。

季望奚注意到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显然也没睡好。

"这是镇静剂和神经***的复合制剂。

"季望奚向她展示两支小药瓶,"配合我父亲研发的场景重现技术,理论上可以帮助你重建记忆链条。

但必须事先说明,这种方法尚未获得正式批准。

"阮知秋的目光在药瓶和季望奚之间游移:"为什么冒险帮我?

"季望奚没有提及那张海边照片,也没有说父亲笔记本中那些可能与她有关的隐晦记录。

他只是简单回答:"因为我相信记忆是构成自我的基石。

失去记忆的人就像被流放的国王,拥有王国却无法统治。

"阮知秋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记忆的暗房》里的句子。

看来您确实读过我的书。

""不止一遍。

"季望奚递给她一份同意书,"如果你决定尝试,需要先签署这个。

"阮知秋几乎没有犹豫就签了名。

季望奚给她注射了第一剂药物,然后引导她躺在特制的诊疗椅上。

他拉上遮光帘,打开了投影仪。

"我会先展示一些中性图片,让你的大脑进入放松状态。

"季望奚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当我说开始时,投影会切换到可能触发你记忆的场景。

如果你感到任何不适,立刻告诉我。

"前十分钟很平静。

阮知秋的呼吸变得深长,眼睑轻微颤动。

季望奚切换了投影——一片海滩,白色的浪花拍打着礁石,远处有一栋白色的两层小楼。

阮知秋的身体突然绷紧:"这里...我认识这里...""继续观察,不要抵抗那些浮现的画面。

"季望奚轻声引导,同时悄悄拿出父亲的那张照片对比。

角度完全一致,仿佛阮知秋正站在照片拍摄者的位置回忆。

"有人在叫我..."阮知秋的声音变得飘忽,"是个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本书?

不,是笔记本..."季望奚的心跳加速:"能看清他的脸吗?

"阮知秋的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看不清...但感觉很温暖...很安全..."突然,她的表情扭曲起来,"不!

后面!

有人从后面过来了!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挣扎,监测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季望奚立刻停止投影,握住她挥舞的双手:"阮小姐,看着我!

你现在很安全!

"阮知秋猛地睁开眼睛,瞳孔扩张得几乎看不到虹膜。

她死死抓住季望奚的手腕:"那把钥匙...它开的是白房子的门...里面...里面有可怕的东西..."药物副作用使她很快陷入昏睡。

季望奚轻轻将她放平,盖上毛毯。

他回到办公桌前,双手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治疗证实了他的猜测——阮知秋确实去过那个海边白房子,而且极可能认识他父亲。

但那个"从后面来的人"是谁?

她说的"可怕的东西"又是什么?

季望奚翻开父亲的笔记本,仔细检查每一页。

在紫外灯下,一些原本空白的页边显现出荧光字迹:"M项目第7阶段,受试者ES出现严重记忆闪回,建议暂停实验。

"日期是三年零两个月前。

ES——阮知秋的拼音首字母?

季望奚继续查看,又发现一条:"L发现M项目,威胁公开。

必须保护ES。

"这条记录的日期是父亲发病前一周。

季望奚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L是谁?

母亲林淑华的姓氏首字母也是L。

他想起母亲在葬礼上异常冷静的表现,以及她坚持要亲自整理父亲所有学术资料的要求。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轰隆的雷声。

季望奚看向熟睡中的阮知秋,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正站在一个巨大谜团的入口处,而这个谜团的核心,连接着他的父亲、这个神秘女子,以及某种危险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