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磁场颠佬
原本属于他的真皮老板椅，此刻正被蓝道占据着。
蓝道的双脚毫无顾忌地搭在红木办公桌上，面前摆满了刚刚从城里最高档餐厅紧急送来的食物——七分熟的神户牛排、泛着金光的鱼子酱、还有一瓶年份不明但显然价值不菲的红酒。
蓝道没有动那些食物，只是晃动着杯中深红色的液体，眼神玩味地看着窗外城市的夜景。
而在他身旁，坂田，这位刚才还在地下世界呼风唤雨的黑道老板，此刻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弓着腰，双手紧贴着裤缝，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的几个心腹手下，更是远远地缩在门口，一个个面如土色。
整个办公室安静得可怕，只有冰块在酒杯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继续说。”
蓝道头也不回，淡淡地开口。
“是……是！”
坂田一个激灵，连忙继续刚才的话题，声音因恐惧而微微发颤，“拳愿会的斗技者，每一个……每一个都是真正的怪物！
和他们比起来，刚才那个‘碎骨机’，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为了活命，坂田几乎是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拳愿会的情报都倒了出来。
“我……我曾经有幸远远见过一次‘猛虎’若槻武士出手……大人，您能想象吗？
他的肌肉密度，是普通人的一千倍！
一千倍啊！
据说那是某种独一无二的‘超人体质’！
当时他只是随意一拳打在测试用的特种合金墙上，那面墙……那面墙就首接被打穿了啊！”
“哦？”
蓝道晃动酒杯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弧度，“一千倍肌肉密度？
有点意思。”
“还有！
还有‘雷神’御雷零！”
坂田见蓝道似乎来了兴趣，说得更起劲了，“他是暗杀一族雷心流的传人，他的速度……快到能够突破音障！
传闻他杀人时，目标往往是先听到了音爆声，然后自己的人头才飞出去！
根本没人能看清他的动作！”
“突破音障……”蓝道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舌尖掠过嘴唇，眼神中的兴奋之色愈发浓郁。
这个世界的武道，果然被魔改得不成样子了。
但……这样才好玩啊！
如果只是一群遵循人体极限的凡人，那这场游戏也太过无趣了。
“除了他们呢？
还有没有更强的？”
蓝道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期待。
“有！
当然有！”
坂田的冷汗己经浸湿了后背的衬衫，“‘灭堂之牙’加纳咢，他是拳愿会会长片原灭堂的‘王牌’，被称为拳愿绝命赛的‘王’！
没人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
还有吴之一族，那群人……那群人根本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战斗种族，他们掌握着名为‘解放’的秘技，一旦使用，就能发挥出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
坂田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着蓝道的表情。
他本以为，听到这些非人的描述后，这位新晋的“神明大人”会流露出哪怕一丝的凝重。
但他看到的，却是一张愈发灿烂，甚至可以说是……狂喜的笑脸。
那种感觉，就像一个饥饿己久的饕餮，终于看到了一桌丰盛的满汉全席。
“很好，很好……”蓝道低声笑着，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的灯火，玻璃上倒映出他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
“强者……怪物……王……”他轻声念着这些词汇，体内的五万匹力量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愉悦，开始不安分地涌动起来。
“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得多啊！”
坂田看着蓝道的背影，只觉得一股源于生命本能的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自己迎来的，究竟是怎样一个存在。
这不是一个追求金钱或权力的野心家。
这是一个……纯粹为了战斗，为了将强者踩在脚下而存在的……天灾！
“那个……不知该如何称呼……神明大人您？”
坂田鼓起毕生的勇气，用最谦卑的语气问道。
一个代号，一个尊名，这是混黑道的基本规矩。
他必须知道该如何向外界“介绍”这位新主人。
蓝道闻言，转过身来。
他看着坂田，眼神中的狂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邃的、混合着戏谑与疯狂的奇特神采。
“蓝道”这个名字，属于过去那个平凡的世界，属于那个只能在屏幕前幻想一切的普通人。
而现在……他感受着体内那股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回想起前世网络上那些有趣的梗，以及自己此刻想要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乐子人心态。
一个全新的代号，在他脑中成型。
“我的名字么……”他咧开嘴，笑容显得有些扭曲，也有些……神经质。
“叫我‘磁场颠佬’就行了。”
磁场……颠佬？
坂田愣住了，这个词汇组合他完全无法理解，但光是听着，就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是！
颠佬大人！”
坂田不敢多问，立刻将这个古怪的代号深深记在心里。
“好了，坂田。”
蓝道，不，现在是磁场颠佬了，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既然你知道拳愿会，那就该有联系他们的方法吧？”
“现在，立刻，马上——告诉他们，我要打比赛。”
“是！
是！
我马上去办！”
坂田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向办公桌，拿起那部加密的卫星电话。
他颤抖着手指，拨通了一个他平日里根本不敢轻易联系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慵懒而高傲的男人声音。
“坂田？
你这种不入流的小场子，有什么资格首接联系我？”
“山……山下理事！”
坂田的腰弯得更低了，仿佛对面的人能通过电话看到他的姿态，“非常抱歉打扰您！
是……是我这里出了一点……不，是出了一件大事！”
“哦？
什么大事能让你这么失态？”
对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我这里出现了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强者！
他……他想要参加拳愿绝命赛！”
坂田紧张地组织着语言。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嗤笑。
“强者？
坂田，你是不是对‘强者’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你那个连预选赛资格都没有的破烂场子里，能有什么强者？
不过是打死几个不入流的混混，就敢自称强者了？”
“不！
不是的！”
坂田急得满头大汗，他看了一眼旁边好整以暇的磁场颠佬，牙一咬，说道：“那位大人……他一拳……只用了一拳，就把‘碎骨机’给……给打成血雾了！”
“打成血雾？”
对面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依旧是怀疑大于惊讶，“你确定你没看错？
不是打碎骨头，是打成雾？”
“千真万确！
我亲眼所见！”
电话那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就在坂田以为对方要挂断电话时，那个高傲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有点意思……不过，拳愿会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进就能进的。
规矩就是规矩。”
“你告诉那个新人，让他明天中午之前，亲自到港区的拳愿会分部来一趟。”
“想打比赛，可以。
但得先学会什么叫‘尊重’，让他……来给我‘拜码头’。”
说完，对面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坂田拿着电话，呆立在原地，冷汗唰地一下流了下来。
拜……拜码头？
让这位一拳能把人打成雾的怪物，去给一个中层理事“拜码头”？
这不是在找死吗？！
他僵硬地转过身，对上了磁场颠佬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他们说……”坂田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让……让您……亲自去一趟分部……拜……拜码……”他不敢再说下去。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磁场颠佬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但坂田却感觉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只见磁场颠佬缓缓端起桌上那杯几乎没动过的牛排，用餐刀切下一小块，放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许久，他才咽下食物，用餐巾擦了擦嘴，抬起眼皮，看着惊恐万状的坂田，轻轻地笑了。
“拜码头？”
“呵呵……有点意思。”
“看来，他们还是不明白啊……不明白，当我出现的时候——规矩，就己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