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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外获得看见“恋爱形态”的能力。闺蜜男友的甜言蜜语是冰雕,正把她冻成标本。

教授温文尔雅的表面下,藏着一条锁链缠绕的猎犬。

直到遇见那个在图书馆角落看书的男人——他周身没有任何恋爱形态,像个黑洞般空白。

所有靠近他的书却都在尖叫:“爱!爱!爱!”更诡异的是,他抬头对我说:“你终于来了。

”后来他失控的吻落下时,我终于看见了他隐藏的形态。——那是我自己的倒影。林溪觉得,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亲眼看着最好的朋友被冻僵,而那个亲手制造冰霜的人,

还在用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情话。闺蜜苏晓坐在对面,

手指无意识地搅着面前那杯早已凉透的焦糖玛奇朵。她微微低着头,

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回应男友赵明宇的滔滔不绝,但那弧度僵硬得像是用冰刀刻上去的。

初秋午后的阳光穿过咖啡馆巨大的落地窗,暖融融地洒在她们这一桌,

可林溪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往上爬,冻得她指尖发麻。“……所以宝贝,你看,

这个周末虽然我临时被导师抓去项目组加班,”赵明宇的声音低沉悦耳,

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诚恳,他倾身向前,专注地看着苏晓,手指轻轻拂过她放在桌上的手背,

“但这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呀。你不是一直想去海边吗?等我忙完这一阵,立刻就带你去!

就我们两个,谁也不带,好好放松一下。我连酒店都偷偷看好了,海景大床房,

晚上能听着海浪声睡觉……” 他描绘的图景浪漫而诱人。苏晓的眼睫颤动了一下,

似乎被那“海景大床房”的画面短暂地温暖了,脸上僵硬的线条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

嘴角艰难地向上弯了弯。“嗯……”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细弱得像蚊蚋。就在这一瞬间,

林溪的胃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她的视野诡异地扭曲了一下,

咖啡馆里温暖的色调、咖啡的香气、邻桌的低声谈笑……所有日常的细节瞬间褪色、拉远,

变成模糊的背景板。视觉的中心,无可抗拒地聚焦在赵明宇的胸口。那里,

就在他心脏的位置,一座剔透而狰狞的冰雕正在疯狂生长!它并非静止的艺术品,

而是活着的、贪婪的怪物。无数尖锐的冰棱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

甜蜜字眼——“宝贝”、“未来”、“海景”、“就我们两个”——疯狂地向外穿刺、蔓延!

冰冷的尖刺无情地穿透苏晓的身体,从她的手臂、肩膀、胸口……甚至脸颊刺出。

那些冰棱在阳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寒光,每一次蔓延,都伴随着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仿佛骨头正在被冻裂。苏晓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白,失去血色,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带出微弱的白气。她像个被强行固定在标本台上的脆弱蝴蝶,

正在被那些甜蜜的毒针钉死、封存。冰霜顺着她的发梢蔓延,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林溪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一股冰冷的麻痹感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猛地低下头,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把喉咙里那声即将冲出的惊叫硬生生堵了回去。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压住那股灭顶的眩晕和恶心。“小溪?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苏晓担忧的声音仿佛隔着厚厚的冰层传来,带着模糊的回响。

林溪强迫自己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干涩得厉害:“没……没事,

可能……可能昨晚没睡好,有点晕。” 她飞快地避开苏晓的视线,

更不敢去看那座还在不断生长的、由甜言蜜语构成的恐怖冰雕。目光仓惶地扫过桌面,

落在自己那杯只喝了一小半的拿铁上。白色的奶沫早已消融殆尽,

褐色的咖啡液像一潭冰冷的死水。赵明宇关切地递过一张纸巾:“林溪不舒服?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晓晓,要不我们今天就早点……”“不用!”林溪几乎是抢着回答,

声音突兀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真没事,

就是突然有点闷。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冲进狭小的洗手间隔间,反手锁上门。

林溪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拧开水龙头,用冰冷刺骨的自来水一遍遍泼在脸上,

试图浇熄那股从灵魂深处渗出的寒意和恐惧。镜子里映出一张湿漉漉、毫无血色的脸,

眼神里充满了惊魂未定和自我怀疑的茫然。刚才那是什么?幻觉?精神分裂的前兆?

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残酷的现实?水流哗哗作响,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她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试图驱散那噩梦般的景象。然而,

当她走出洗手间,视线下意识地扫过咖啡馆里其他几对情侣时,一股新的寒意再次攫住了她。

靠窗那对依偎着低声说笑的情侣,女孩笑得甜蜜,男孩满眼宠溺。可在林溪的视野里,

男孩的胸口,赫然开着一朵硕大、妖艳、花瓣边缘如同锯齿般锋利的食人花!

它贪婪地舒展着暗红色的花瓣,花心深处探出黏腻的触须,正缠绕在女孩的手臂和脖颈上,

仿佛在汲取着什么无形的养分。女孩脸上甜蜜的笑容,在那狰狞植物的衬托下,

显得诡异而危险。另一桌,一个男人正激动地对着女伴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他的头顶,

悬浮着一只由炽热火焰构成的、不断膨胀的巨大拳头,

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灼人的热浪和毁灭的气息,高高扬起,

对着女人畏缩的身影做出狠狠下砸的姿态。火焰的噼啪声仿佛就在林溪耳边炸响。

林溪脚步踉跄了一下,慌忙扶住墙壁,指甲抠进冰凉的壁纸里。这不是幻觉!

她能“看见”了!

看见那些隐藏在亲密表象之下的、千奇百怪甚至令人毛骨悚然的“恋爱形态”!

食人花、火焰拳、还有那将苏晓慢慢冻僵的冰雕……这些形态无声地咆哮着,扭曲着,

演绎着爱情最真实也最不堪的底色——贪婪、占有、暴力、冷漠。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些无声的形态带来的压迫感比咖啡馆的喧嚣更沉重百倍。她几乎是屏住呼吸,

逃命般低着头,穿过这片由畸形欲望构筑的恐怖丛林,不敢再多看一眼。回到座位,

苏晓和赵明宇还在交谈。那座冰雕依旧在缓慢地生长。林溪的胃里翻江倒海,

她匆匆抓起自己的包,语无伦次:“晓晓,我……我突然想起导师找我还有急事!真得走了!

你们慢慢聊!” 她甚至不敢看苏晓的眼睛,生怕看到那冰层下绝望的倒影。

“小溪……”苏晓担忧地叫住她。“回头电话联系!”林溪几乎是落荒而逃,

将苏晓未完的话语和赵明宇那张挂着温柔假笑的脸,连同那座无声吞噬一切的冰雕,

彻底甩在身后。咖啡馆的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暖气,

也隔绝了那个光怪陆离、令人窒息的世界。她冲进外面微凉的秋风里,

贪婪地呼吸着没有“形态”污染的空气,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狂跳不止。接下来的日子,

林溪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强行扔进恐怖片片场的观众,被迫观看一幕幕无声的惊悚剧。

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形态各异、扭曲怪诞的“恋爱形态”。小树林里拥吻的情侣,

男生背后伸展出巨大的、覆盖着闪亮鳞片的翅膀,如同巨蟒般将女生紧紧缠绕,越收越紧,

鳞片刮擦着女生的皮肤,留下无形的勒痕。女生脸上带着沉醉的笑容,

身体却在翅膀的缠绕下微微颤抖。食堂里互相喂饭的一对,

女生头顶悬浮着一个不断旋转的、由璀璨宝石和锋锐齿轮组成的精密天平。

每一次女生为男生夹菜、擦嘴,天平就向男生那边倾斜一点,

代表女生的托盘里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抽走,变得越来越轻飘、透明。男生则浑然不觉,

满足地咀嚼着。图书馆自习区,一对学霸情侣正低声讨论题目。然而在林溪眼中,

他们之间连接的并非知识的火花,而是一道道闪烁着冰冷蓝光的电路板!

电流在板子上无声地奔流、碰撞,每一次意见相左,电路上就爆开一小团刺眼的电火花,

发出无声的噼啪炸响,两人的身体也随之微微震颤一下。每一次不经意的视线接触,

都像被无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这些形态无声地喧嚣着,扭曲着,

将“爱情”这个神圣的字眼,撕扯成无数光怪陆离、令人作呕的碎片。

林溪感觉自己像被浸泡在粘稠的、充满恶意和扭曲的液体里,每一次呼吸都艰难无比。

她开始害怕人群,害怕目光接触,害怕那些无声却震耳欲聋的恐怖形态。

她把自己缩在宿舍的床上,拉紧窗帘,用厚重的书本和耳机筑起一道脆弱的防线,

试图隔绝那个疯狂的世界。唯一能让她稍感平静的,

是学校图书馆最深处那个几乎无人问津的旧书区。高大的书架像沉默的巨人,

投下深邃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和尘埃混合的、近乎凝固的陈旧气味。这里光线昏暗,

人迹罕至,像一座被时光遗忘的孤岛。那些喧嚣刺目的“恋爱形态”,

似乎也被这厚重的寂静和尘埃暂时阻挡在外。这天下午,林溪抱着几本厚厚的专业书,

又一次像逃难般躲进这片旧书区的阴影里。她靠着冰冷的书架滑坐在地板上,将脸埋进膝盖,

试图平复在公共阅览室被一对情侣头顶悬浮的、互相撕咬的火焰猛兽惊扰的心悸。

旧书特有的、带着霉味的宁静包裹着她,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种极其突兀的“声音”闯了进来。不是真的声音,

而是一种强烈的、无法忽视的“情绪脉冲”,如同无数细小的针尖,

密密麻麻地刺向她疲惫的感官。那是一种……近乎狂热的“爱意”!

纯粹、浓烈、不带丝毫杂质,像无数个细小而兴奋的尖叫!林溪困惑地抬起头,

循着那“声音”的源头望去。在书架通道的尽头,靠近布满灰尘的窗户下,

一个男人安静地坐在一张老旧的木桌前。午后的阳光透过蒙尘的窗玻璃,

吝啬地洒下几缕光柱,将他半边身体笼罩在朦胧的光晕里。他穿着简单的灰色连帽衫,

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摊在面前的一本厚重典籍。侧脸的线条在光影中显得干净利落,

下颌线清晰而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沉静。然而,

让林溪瞬间头皮发麻、浑身血液几乎倒流的是——这个男人,他的周身,一片空白!

没有食人花,没有火焰拳,没有冰雕,没有电路板,没有缠绕的翅膀,

没有旋转的天平……什么都没有!仿佛他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绝对真空的黑洞,

将一切“恋爱形态”彻底吞噬、抹除。在那片令人心悸的空白区域里,

只有尘埃在光柱中无声地飞舞。这极致的“无”,

比任何狰狞的形态更让林溪感到一种源自未知的恐惧。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恋爱形态”?哪怕是最微弱的雏形,

或者……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异类?更诡异的是,那狂热的“爱!爱!爱!”的尖叫脉冲,

其源头,并非来自那个男人本身!而是来自他周围!来自他手边那本摊开的厚重典籍!

来自他身后书架上那些蒙尘的、书脊泛黄的旧书!

甚至来自他脚边散落的几本随意叠放的期刊!整个旧书区,以他为中心,

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无声的共鸣腔。每一本书,无论厚薄新旧,都像拥有了生命,

在疯狂地、无声地呐喊、嘶吼着同一个字——“爱!” 那纯粹而狂热的情感脉冲,

如同无形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林溪的感官,

与他自身那片死寂的空白形成了令人战栗的极端对比。这景象太过离奇,太过超现实,

瞬间击溃了林溪连日来勉强维持的心理防线。她下意识地倒抽一口冷气,

身体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微微颤抖,怀里的书“哗啦”一声,失手滑落在地板上,

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旧书区里被放大了无数倍,如同惊雷炸响!这突兀的声响,

瞬间打破了角落的沉寂。那个一直低头看书的男人,闻声缓缓抬起了头。他的动作不疾不徐,

带着一种沉静的韵律感。帽衫的阴影下移,露出了他的整张脸。那是一张相当年轻的面孔,

眉眼干净,鼻梁挺直,嘴唇的线条显得有些薄而克制。但最让林溪心脏骤停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瞳孔的颜色是极深的墨黑,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渊,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它们精准地、毫无偏差地,穿透了书架间昏暗的光线,穿透了散落一地的书籍,

直直地锁定了跌坐在地、狼狈不堪的林溪。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旧书区里,

只有尘埃在光柱中无声沉浮。然后,林溪清晰地看到,那两片薄唇微微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发出,但凭借口型,她无比确定地“读”懂了那无声的三个字:“你终于来了。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林溪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句话,像一个冰冷的楔子,

狠狠钉进了她的意识里。他知道?他在等谁?等我?极度的惊骇让她丧失了所有思考能力。

她甚至来不及去捡那些散落的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冰凉的地板上爬起来,转身就逃!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她跌跌撞撞地冲出旧书区的阴影,

一头扎进图书馆相对明亮的公共区域,

身后仿佛有无数双来自那片死寂空白和狂热书海的眼睛在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她一路狂奔,

直到冲出图书馆大门,冲进外面带着凉意的空气里,才敢停下来,扶着冰冷的墙壁,

大口大口地喘息。阳光刺眼,人声嘈杂,

那些平日里让她避之不及的、千奇百怪的恋爱形态重新充斥视野,

此刻竟让她感到一丝扭曲的“熟悉”和“安全”。至少,它们是可以被“看见”的,

是可以被“理解”的,哪怕那理解和看见本身充满痛苦。而刚才那个男人……那片空白,

那书的尖叫,那句无声的“你终于来了”……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

林溪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那深渊般的眼神和诡异的空白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她需要一点“正常”的东西来锚定自己摇摇欲坠的世界观。她想到了苏晓。

自从咖啡馆那次恐怖的“冰雕”事件后,她一直刻意回避着苏晓。

愧疚感和无力感像两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里——她看见了真相,却无法言说,更无力改变。

苏晓打来的电话和发来的信息,她总是以各种借口搪塞过去。此刻,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她需要确认苏晓是否还“活着”,是否还在那片冰封之下挣扎。

她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点开苏晓的微信头像,犹豫再三,终于发出了一条信息:“晓晓,

在干嘛?晚上一起吃饭吗?”信息几乎是秒回。

苏晓发来一个可爱的猫咪表情包:“好呀好呀!正想找你呢!老地方见?

”看到那个熟悉的、带着点傻气的表情包,林溪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动了一丝。

她回复了一个“好”字,定了定神,朝着她们常去的那家平价小餐馆走去。傍晚时分,

小餐馆里人声鼎沸,弥漫着油烟和饭菜的混合气味。林溪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心神不宁地搅动着面前的水杯。当苏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林溪的心猛地一沉。苏晓瘦了。

原本圆润的脸颊微微凹陷下去,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她看到林溪,努力扬起一个笑容,

快步走过来:“小溪!好久不见啦!”“嗯,最近有点忙。”林溪勉强笑了笑,

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般,不受控制地投向苏晓的胸口——那座冰雕还在!

甚至比上次在咖啡馆时更加巨大、更加凝实!晶莹剔透的冰棱几乎覆盖了苏晓大半个身体,

寒气似乎都透过视觉传递过来,让林溪指尖发凉。冰棱的尖端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而苏晓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更不健康的青白色,动作也带着一种被冻僵般的迟滞感。

“想吃什么?我请客!”苏晓坐下,语气刻意显得轻快,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疲惫和沙哑。

“随便,你点就好。”林溪的声音有些发干。她看着苏晓强打精神的样子,

看着她在那冰雕的禁锢下努力微笑,一股强烈的酸涩和愤怒冲上喉头。她不能再沉默了!

她必须做点什么!“晓晓……”林溪深吸一口气,双手在桌下紧紧交握,指甲掐进掌心,

“你……你和赵明宇,最近还好吗?”苏晓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烁了一下,

随即低下头,用力地搅拌着服务生刚端上来的柠檬水,杯里的冰块发出哗啦哗啦的碰撞声,

刺耳又空洞。“还……还好啊。”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他最近是挺忙的,项目压力大……我们……我们见面少了点……”“只是忙吗?

”林溪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他有没有……有没有对你……我是说,他有没有让你觉得不舒服?或者……冷?”“冷?

”苏晓困惑地抬起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扯出一个更大的、却无比勉强的笑容,“哦,

你说天气啊?是有点凉了……他挺好的,真的!就是……就是有时候他说话,

我……” 她的话语突然顿住,眼神里掠过一丝茫然和痛苦,

仿佛在努力回忆某些让她不适却又无法清晰捕捉的东西,

“我也说不清……可能就是我自己想多了吧……”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浓重的阴影。林溪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

苏晓被冻得太深了,深到连被冻僵的痛苦都变得模糊和习惯,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感受!

那座冰雕不仅在伤害她的身体,更在侵蚀她的意志和判断力!“晓晓,你听我说!

”林溪猛地伸出手,隔着桌子紧紧抓住苏晓冰冷的手腕,试图将自己的力量和温度传递过去。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你很重要!你的感受比什么都重要!不要总替他找借口!

如果他让你觉得冷,觉得难受,觉得……”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被冻僵”这个词,

“那一定是他有问题!不是你!你值得被温暖地对待!

”苏晓被林溪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和手腕上传递来的力量惊住了。她抬起头,

怔怔地看着林溪,眼圈一点点泛红,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

苏晓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倏地亮了起来。屏幕上,清晰地跳动着“明宇”两个字。

随之而来的,是那熟悉的、低沉悦耳的专属***。苏晓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迅速甩开了林溪的手,动作快得有些狼狈。她一把抓起手机,

脸上瞬间堆满了林溪极其熟悉的那种混合着期待、紧张和一丝讨好的笑容,

声音也变得又轻又柔:“喂?明宇?”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清,

但苏晓的表情和身体语言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的背脊微微弓起,肩膀内收,

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卑微的倾听姿态。她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

嘴里飞快地应着:“嗯……嗯嗯……好的……我知道……你别生气……我这就过去!马上!

”挂断电话,苏晓脸上的血色已经完全褪尽,只剩下病态的苍白和无法掩饰的慌乱。

她手忙脚乱地抓起包,语速快得像在倒豆子:“小溪对不起!他突然有急事找我!特别急!

我得马上过去!下次!下次一定好好陪你吃饭!这顿算我的!

” 她慌乱地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塞给林溪,甚至来不及等林溪回应,就急匆匆地转身,

像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着,一头扎进了餐馆外昏暗的暮色里。林溪僵在原地,

手里还捏着那几张带着苏晓体温的钞票。她眼睁睁看着苏晓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仿佛看到一座被冰封的人形,正踉跄着奔向制造寒冷的源头。无力感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她。她刚才那番话,在那座巨大的冰雕面前,在那通仿佛带着魔力的电话面前,

显得如此苍白,如此可笑。她看见了真相,却依旧什么也改变不了。

愤怒、挫败、担忧……种种情绪在她胸腔里翻腾、撕扯。她失魂落魄地走出餐馆,

城市的霓虹灯已经开始闪烁,在冰冷的空气中晕开模糊的光圈。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像一个被抽离了灵魂的躯壳。不知走了多久,当她再次抬起头时,

发现自己竟然又站在了学校那栋熟悉的灰色建筑前——人文学院大楼。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

打着旋儿。她抬头望向三楼东侧那扇熟悉的窗户,那是周凛教授的办公室。周凛,

学院里最年轻也最受欢迎的副教授。风度翩翩,学识渊博,讲课幽默风趣,

对学生们更是出了名的温和耐心,尤其是对他指导的几个得意门生,关怀备至,如同慈父。

林溪也曾旁听过他的课,确实引人入胜。一个念头,带着冰冷的恶意,

毫无征兆地闯入林溪混乱的脑海。她想知道,

在周教授那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的完美表象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形态”?

是如同他外表一样温暖的炉火?还是……别的什么?这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

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冲动。仿佛撕开一个“完美”的假面,

就能为她此刻无处发泄的愤怒和无力感找到一个宣泄口,

就能证明这世界上并非只有苏晓在遭受无形的伤害。她需要看到更深的黑暗,

哪怕那黑暗会灼伤她的眼睛。她深吸了一口冰凉的夜气,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走进了空荡荡的教学楼。走廊里灯光惨白,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显得格外空旷。

她一步一步走向三楼东侧,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终于,她停在周凛教授办公室的门前。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明亮的灯光和低低的交谈声。是周教授和一个女学生,

应该是他带的研一新生,叫李薇,一个文静内向的姑娘。林溪屏住呼吸,悄悄贴近门缝。

她看到周教授背对着门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李薇则拘谨地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微微低着头,手里捏着一份文件。“别紧张,薇薇。”周教授的声音传来,

带着他标志性的、令人安心的温和笑意,“这篇论文的选题很有潜力,框架也不错。

就是实证部分的数据支撑还稍显薄弱。你看这里……”他微微侧身,

似乎是在给李薇指出论文上的问题。他的动作自然而体贴,灯光勾勒出他儒雅的侧影。

就在这时,林溪的视野再次发生了恐怖的扭曲!周凛教授那温文尔雅的身影周围,

空气剧烈地波动起来。一股浓稠得如同实质的黑暗从他身上弥漫开来,迅速凝聚成形!

那是一条巨大的、由纯粹黑暗构成的猎犬!它无声地悬浮在周凛的身后,体型壮硕,

肌肉虬结,充满了令人心悸的力量感。它的头颅低伏着,猩红的双眼如同燃烧的炭火,

死死地、贪婪地锁定着对面毫无所觉的李薇。最让林溪头皮炸裂的是,

一条粗壮无比、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漆黑锁链,如同活物般缠绕在猎犬粗壮的脖颈上!

锁链的另一端,则紧紧攥在周凛教授那只随意搭在桌面上的、骨节分明的手中!

随着周凛温和的话语:“……这个地方需要更详实的调研数据支撑,别怕麻烦,

导师会全力支持你的……” 他握着锁链的手,看似随意地轻轻一扯!

那条黑暗猎犬立刻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墙壁轰然压向李薇!

李薇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头垂得更低,肩膀明显地瑟缩起来,

捏着文件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细微的颤抖清晰可见。

她甚至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椅子,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当然,时间紧任务重,压力肯定有。

”周凛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理解和鼓励的笑意,“但你是我的学生,

我对你有信心。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我的办公室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 他的手指在锁链上又轻轻捻动了一下。锁链发出一阵无声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那条黑暗猎犬向前逼近了一步,猩红的双眼几乎贴到了李薇苍白的脸上。

李薇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呼吸变得急促而浅短,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细若蚊蚋,

:“谢……谢谢周老师……我……我会努力的……一定不让您失望……”那恐惧是如此真实,

如此强烈,像冰冷的针尖刺穿着林溪的神经。而那温文尔雅的教授形象,

在那条攥着锁链的手和身后狰狞猎犬的衬托下,变成了世间最虚伪、最令人作呕的面具!

林溪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她死死捂住嘴,踉跄着后退一步,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办公室里的谈话声戛然而止。“谁在外面?

”周凛温和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听不出喜怒。林溪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不敢有丝毫停留,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走廊尽头的楼梯口狂奔而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如同急促的鼓点,咚咚咚地砸在她的心上。身后,

办公室的门被拉开了,周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走廊惨白的灯光将他颀长的影子拖得老长,

一直蔓延到林溪狂奔的脚下。她没有回头,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