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我召开了紧急董事会。
陈野也来了，他面如死灰，双眼布满血丝，像一具行尸走肉。
他以为我是要追究他投资失败的责任。
他已经想好了说辞，把一切都推到市场环境和项目方诈骗上去。
但他没想到，等待他的，是一场终极审判。
我当着所有董事的面，播放了那段录音。
「……我模仿你的笔迹签了字，抵押了你的信托，借了五千万高利贷……清清，你相信我，等项目成功了，我马上就把钱还上，没人会知道的……」
陈野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色从死灰变成惨白，又从惨白变成酱紫。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慕清，眼神里是震惊，是愤怒，最后是彻底的绝望。
「你……你们……」
他明白了，这是一个局。
一个从一开始就为他量身定做的局。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陈野，你挪用信托资金，违规抵押，伪造签名，给公司和家族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和声誉影响。」
「根据信托协议里的对赌条款，你作为管理人的资格，即刻被剥夺。」
我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苏蔓和我的律师团队走了进来。
苏蔓走到我身边，代表第二顺位管理人，接管了信托的所有文件。
张律师则将一份厚厚的律师函，当场送达到陈野面前。
「陈先生，关于你挪用公款、金融诈骗、伪造签名等一系列违法行为，我们将会提***讼。同时，你个人所欠下的五千万对赌赔偿和五千万高利贷，共计一亿的债务，也需要你个人承担。」
一亿。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瞬间压垮了陈野。
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他完了。
他从天堂，再一次，狠狠地摔回了地狱。
甚至，比地狱还不如。
陈野被保安从公司拖了出去。
他名下的豪车、名表，所有我「送」给他的东西，都被一一收回。
观澜府的别墅，也换了锁。
一夜之间，他从风光无限的「陈少」，又变回了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不，他还背负着一亿的巨额债务。
他想跑，却发现自己的护照早就被限制出境。
银行、地下钱庄、还有被他坑害的那些小投资人，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将他团团围住。
他东躲***，像一只过街老鼠，惶惶不可终日。
他最后一次见到慕清，是在学校门口。
他形容枯槁，满眼红血丝，像个疯子一样冲破保安的阻拦，死死抓住慕清的胳膊。
「清清！你救救我！我知道错了！你让你妈放过我！只要你让她给我一笔钱，让我还了债，我保证永远消失在你们面前！」
他苦苦哀求，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慕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陈野，是你自己选的。」
她甩开他的手，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上一世我死前，最想对她说的话，这一世，她替我对陈野说了。
见求饶无用，陈野开始破口大骂。
「慕清！你这个毒妇！你跟你妈一样，都是蛇蝎心肠！你们不得好死！」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还不是靠着***臭钱！」
他口不择言，用尽了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来诅咒她。
慕清没有再理会他。
她转身，看着停在不远处车里等她的我，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陈野的嘶吼，被随后赶来的追债人淹没。
他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我们没有回头。
车子平稳地驶离了这片混乱。
后视镜里，那个曾经搅乱我们两世人生的男人，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