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写的小说章节里,反派“影匠”在雨夜杀害了邻居。第二天醒来,
邮箱收到匿名邮件:“你写的杀人犯正在行动。”我嗤笑这恶作剧,
直到新闻弹出:隔壁独居男人昨晚死于家中。
死亡细节与我笔下的描写一字不差——雨夜、割喉、尸体旁放着一朵染血纸玫瑰。
我疯狂删除文档,电脑却自动生成新章节:“影匠站在你的门外,微笑着说——该下一章了。
”此时,门铃响了。1 雨夜剧本噼里啪啦。键盘的敲击声在凌晨三点的小书房里格外清脆,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节奏,是你对抗整个世界昏昏欲睡的唯一武器。
屏幕幽蓝的光映在你疲惫不堪的脸上,像涂了层劣质的荧光涂料。窗外,
憋了一整天的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而沉闷的鼓点声,
淹没了城市的最后一丝喘息。你用力搓了把脸,驱赶黏在眼皮上的沉重。
目光重新聚焦在文档里那个刚刚诞生的段落上:……雨声是最好的掩护。影匠,
这个只存在于城市阴影里的名字,像一滴融入夜色的墨。
他悄无声息地撬开了隔壁独居男人老李那扇不算牢靠的防盗门。
老旧门轴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瞬间被淹没在滂沱的雨幕里。
屋内弥漫着一股廉价烟草和食物***混合的沉闷气味。目标毫无察觉,鼾声粗重。
影匠的脚步如同猫科动物踩过积水的落叶,精准、无声。一道冰冷的弧光在昏暗中倏然亮起,
精准地吻过那松弛的脖颈……你停下手指,
端起桌角那杯早已凉透、苦涩到令人皱眉的速溶咖啡猛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
激得你一个哆嗦,却奇异地提起了几分精神。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越过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一片的玻璃,落在隔壁那栋低矮老旧的单元楼上。
三楼最东边那个窗口,属于老李的窗口,此刻漆黑一片,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窟窿,
无声地镶嵌在湿漉漉的夜色里。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像冰冷的蛇,顺着你的脊椎悄然爬升。
“啧,”你甩甩头,想把那点不吉利的联想甩掉,“职业病,都是职业病。
”你自嘲地嘀咕着,指尖在删除键上悬停了片刻。
老李那张总带着点市侩笑容的脸在脑子里晃了一下。最终,你还是按下了保存键。
故事需要张力,影匠这个角色的冷酷魅力刚刚开始展现。管他呢,虚构而已。你关掉文档,
几乎是把自己摔进了那张吱呀作响的转椅里,任由沉重的疲惫感像潮水般瞬间将你吞没。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成了单调的白噪音,意识迅速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刺耳的手机提示音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粗暴地切割着你昏沉的睡眠。你猛地从转椅上弹起来,
脖子一阵酸痛,嘴里还残留着隔夜咖啡的苦涩。窗外天光大亮,雨已经停了,
湿漉漉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你烦躁地摸索着桌上的手机,
屏幕刺得你眼睛生疼。不是闹钟。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栏赫然显示着一个诡异的地址:watch***n@nowhere.net。
主题只有一行字,冰冷、直接,像一颗淬了毒的钉子,
狠狠钉进你的视网膜:你写的杀人犯正在行动。“操!”你脱口而出,
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带着宿醉般的沙哑和一股无名火。
“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弱智恶作剧?神经病!”你拇指狠狠戳向屏幕,
准备把这封垃圾邮件连同它背后那个无聊的***一起丢进回收站。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删除图标的前一秒,
手机屏幕顶端毫无预兆地弹出了一条本地新闻推送通知。鲜红的标题像一桶冰水,
瞬间浇透了你刚刚燃起的怒火:突发!本市老城区发生命案!独居男子雨夜家中遇害!
你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猛地停止了跳动。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全部涌向大脑,
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彻骨的寒意。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带着一种近乎痉挛的僵硬,点开了那条新闻。屏幕加载的短暂几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文字跳了出来:“……遇害者为独居男性,李某化名,约五十岁。初步调查显示,
案发时间约为昨夜凌晨至今日凌晨,大雨期间。现场门窗完好,
无明显暴力侵入痕迹……致命伤为颈部锐器伤,
一刀致命……现场发现一枚染血的白色纸制玫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
狠狠砸在你的太阳穴上。雨夜。独居男人。割喉。染血的纸玫瑰……你写的每一个细节,
每一个冰冷的、被你认为仅仅是虚构的情节,
此刻都严丝合缝地、残酷无比地复刻在了这条新闻里,
印在老李那张总是带着点讨好笑容的脸上。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你,胃里翻江倒海。
你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仿佛那上面爬满了致命的毒虫。虚构与现实之间的壁垒,
在你眼前轰然崩塌,碎成齑粉。恐惧,冰冷、粘稠、带着铁锈味的恐惧,
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攫住了你的心脏,让它疯狂地擂动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
2 墨迹未干的血腥味“不…不可能…”你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手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被你猛地丢在凌乱的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冰冷的恐惧感顺着脊椎疯狂蔓延,几乎要冻结你的血液。你猛地扑向电脑,
手指因为剧烈的颤抖而变得笨拙不堪,好几次才成功按下了开机键。风扇发出低沉的嗡鸣,
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着你惨白的脸。你哆嗦着点开那个代表着昨夜“创作”的文档图标。
鼠标指针悬停在标题上——《影蚀》,你为那个杀手故事取的名字,
此刻显得无比讽刺而狰狞。双击。文档展开。你写下的文字,
那些关于撬门、割喉、染血纸玫瑰的冰冷描述,清晰地躺在屏幕上。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你的眼睛。你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昨晚敲下这些字符时,
指尖敲击键盘的触感和那杯冷咖啡的苦涩味道。“删掉!全都删掉!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你脑子里疯狂尖叫。你的右手猛地抓住鼠标,
光标狠狠拖过那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文字段落。从老李的死亡现场开始,
一直拖到文档的末尾——影匠在雨幕中悄然离去,只留下一朵被雨水渐渐洇开的血玫瑰。
反白覆盖了那些罪恶的句子。你的食指悬停在删除键上方,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决绝,
重重按了下去!咔嚓。清脆的删除音效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屏幕上,
那大段关于谋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文字,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文档的末尾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光标在闪烁,下方是一片刺眼的空白。你死死盯着那片空白,
胸口剧烈起伏,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汗水浸湿了后背的T恤,带来一片黏腻的冰凉。
删掉了…应该…没事了吧?那个“watch***n”…只是巧合?
一个变态的、精准得可怕的巧合?咚咚咚!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像炸雷一样在你耳边响起,震得你浑身一哆嗦,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心脏骤然提到了嗓子眼,疯狂地撞击着喉骨。“谁?!”你猛地扭头,
嘶哑着嗓子朝门口吼道,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变了调。门外沉默了几秒。“我,小雅!
”一个年轻女孩清脆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点被吓到的委屈,“哥?你没事吧?
吼那么大声干嘛?”是你楼下的邻居,那个刚毕业不久、在附近便利店打工的大学生林雅。
你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像是被骤然剪断的皮筋,猛地松弛下来,巨大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
你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后背一片冰凉。“没…没事!
”你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刚…刚睡醒,有点迷糊。有事吗,
小雅?”“哦,吓我一跳。”林雅的声音恢复了活力,“那个…你看见早上的新闻没?
咱们隔壁栋的老李…天啊,太可怕了!就在昨晚!警察都来了,
拉了好多警戒线…整栋楼的人都吓死了!你昨晚在家吧?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
”老李…警戒线…警察…林雅的话像一把把冰冷的锥子,
再次将刚刚勉强压下的恐惧狠狠凿穿。你昨晚在家。你听到了雨声,听到了键盘的敲击声,
听到了自己构建那个死亡剧本时心脏的跳动声。唯独没有听到,
那个剧本在现实中被忠实执行时的任何声响。“没…没听到什么特别的,
”你的声音干巴巴的,极力掩饰着颤抖,“雨太大了…睡得太死。”“唉,也是,
那雨跟泼水似的。”林雅在门外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太吓人了,跟你说一声,
晚上锁好门啊哥!我先去上班了!”“好…知道了,谢谢。”你应着,
直到听到林雅下楼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敢稍微松懈一点紧绷的身体。
目光重新落回电脑屏幕。那片删掉谋杀段落后的空白,此刻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安全感,
反而像一个无声的嘲笑,一个巨大的、等待被填满的深渊。你颤抖着伸出手,
想关闭这个该死的文档。
就在你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右上角的“X”时——噼啪…噼啪…噼啪…键盘上的按键,
突然自己动了起来!不是眼花!不是幻觉!你亲眼看着那些键帽,
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有力地按下,一个接一个地弹起、落下!
清脆的敲击声在死寂的书房里回荡,如同催命的鼓点!光标在空白文档的顶端疯狂闪烁跳跃,
一行行冰冷、工整的宋体字,随着那诡异的敲击声,凭空被“打”了出来,
速度快得令人窒息:影匠站在门外。冰冷的雨水顺着他黑色风衣的衣角滴落,
在地面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他微微侧着头,似乎在倾听门内那粗重而恐惧的呼吸声。
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在他嘴角勾起,带着一丝欣赏猎物挣扎的残忍愉悦。
该下一章了。文字定格。光标在“了”字后面疯狂地闪烁着,像一个贪婪的眼睛。
你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炸开,
每一根头发都竖了起来!你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最后那五个字——“该下一章了”。
脖子像是生了锈的齿轮,一寸寸,极其艰难地转动。视线越过杂乱的桌面,
越过堆满书籍的矮柜,死死钉在了那扇紧闭的、通往走廊的——家门上。门板沉默着。然而,
就在你的目光聚焦的刹那——叮咚!清脆、悦耳,在此刻却如同地狱丧钟般的门***,
毫无预兆地、清晰地响彻了整个死寂的房间!3 深渊出版社叮咚!
那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你的耳膜,穿透颅骨,直刺大脑深处。
你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撕裂皮肉跳出来。
你猛地向后一缩,椅子腿与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谁?!”你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门外,一片死寂。
只有你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耳边轰鸣。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键盘上。
你死死盯着那扇门,仿佛它是通往地狱的入口,随时会有一只苍白的手破门而入。一秒。
两秒。三秒…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被无限拉长。门板纹丝不动,没有脚步声,
没有钥匙转动声,没有任何活物存在的迹象。仿佛刚才那声催命的门铃,
只是你恐惧到极致产生的幻听。但你敢肯定不是!屏幕上的字还在!
那冰冷的“该下一章了”像烙印一样刻在你的视网膜上!就在你几乎要被这死寂逼疯,
神经绷紧到极限,快要不顾一切冲向门边从猫眼窥探时——嗡…嗡…桌面上,
被你丢开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无声地亮起。不是来电。又是一封新邮件。
发件人依旧是那个噩梦般的地址:watch***n@nowhere.net。
主题却变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想活命?下午三点,‘墨痕书屋’后巷。一个人来。
过时不候。邮件正文一片空白。像一张沉默的、吞噬一切的黑洞。你盯着那行字,
心脏依旧狂跳不止,但一股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暴怒,
混杂着绝境中看到一丝渺茫光亮的扭曲希冀,猛地冲散了部分纯粹的恐惧。墨痕书屋?
那是城南一家极其冷门、主要经营古籍和旧书的独立书店,偏僻得几乎被人遗忘。
后巷更是堆满杂物、少有人至的死角。“想活命?”你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
带着血腥味。这算什么?警告?邀请?还是另一个更残酷游戏的开始?你猛地抓起手机,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删掉文档没用,躲在家里似乎也毫无意义。那个“影匠”,
或者操控影匠的东西,显然能轻易找到你。屏幕上的自动生成文字就是证明。
门外依旧毫无动静。那声门铃像一个恶意的幽灵,出现又消失。你深吸一口气,
冰冷的空气刺痛了肺叶。恐惧依旧像毒藤缠绕着心脏,但邮件里那***裸的“活命”二字,
像黑暗中的一点磷火,微弱,却足以驱使你做出选择。下午两点五十五分。
你裹着一件不起眼的深灰色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几乎遮住半张脸,像一只受惊的鼹鼠,
缩在“墨痕书屋”后巷堆积的破旧木箱和废弃纸板之间。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霉味和旧纸张特有的酸腐气息。巷子狭窄幽深,
头顶只有一线灰蒙蒙的天空。唯一的声响是远处模糊的车流声和你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三点整。巷口的光线被一个身影挡住了。
来人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身形挺拔,约莫四十岁上下。
他的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镜片后的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的左手戴着一只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深棕色皮手套,右手则自然地垂在身侧,指节修长干净。
他径直走到你藏身的杂物堆前,步伐沉稳无声,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气度。他停下脚步,
目光精准地落在你帽檐下的眼睛上,仿佛能穿透那层布料。“周屿?”他的声音不高,
平缓而清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你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后背抵住了冰冷的砖墙:“你是谁?‘watch***n’?
”西装男人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或许可以称之为一个笑容,
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可以叫我‘编辑’。”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你惊恐未定的脸,
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看来,你已经初步体验到了‘创作’的代价。或者说,力量?
”“代价?力量?”你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颤抖,“老李死了!
就因为我写了那些东西!那是什么力量?是诅咒!是魔鬼的把戏!”“魔鬼?
”西装男人——编辑——轻轻摇了摇头,镜片反射着巷口微弱的光,“不,是规则。
一种古老而精准的规则。我们称之为‘文本映射’。”他向前微微倾身,声音压低,
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危险磁性,“你笔下的人物,你描绘的情节,
只要你赋予它足够的细节和真实的‘血肉’,它就有可能…在这个物质世界找到对应的锚点,
生根发芽,最终…破纸而出。”“破纸而出?”你感到一阵眩晕,胃里翻腾,
“那影匠…”“他诞生了。”编辑的语气带着一丝奇异的欣赏,“从你的文字里。
带着你赋予他的冷酷、优雅和…杀戮本能。他是你最成功的‘角色’,周屿。
虽然代价有点高。”“成功?!”你几乎要尖叫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是个杀人犯!
他杀了老李!下一个呢?他还会杀谁?我?!”“那取决于你。”编辑的声音陡然转冷,
如同冰锥,“也取决于我们。”“你们?”“深渊出版社。”编辑缓缓吐出这个名字,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一个…专注于特殊文本的机构。我们引导,我们观察,
必要时…我们干预。”他抬起戴着皮手套的左手,轻轻拂过旁边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箱边缘,
“影匠的失控,是个意外,但并非不可挽回。前提是,你愿意合作。”“合作?
”你像抓住救命稻草,声音急促,“怎么合作?让他消失?把他写死?”“写死?
”编辑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像碎冰碰撞,“太天真了。他现在是独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