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冷宫,烈火重生血,漫天的血。凌月晓意识的最后一刻,
是被灌下那碗名为“牵机”的毒酒。腹中绞痛如刀割,她蜷缩在冷宫冰冷的地面上,
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那个她爱了一生,辅佐了十年的男人——大燕王朝的皇帝,轩辕澈。
他的身边,依偎着她视若亲妹的表妹,柳轻言。柳轻言穿着本该属于她的凤袍,
头戴九尾凤钗,笑靥如花,眼底却淬着蛇蝎般的毒。“姐姐,别怪我们。要怪,
就怪你功高盖主,凌家军权在握,让陛下夜不能寐。
”柳轻言的声音轻柔得像一把淬毒的羽毛,“还有,你以为你父亲和兄长是怎么战死沙场的?
那场伏击,可是陛下的手笔呢。你凌家满门忠烈?不过是陛下登基路上,
最听话的垫脚石罢了。”“为什么……”凌月晓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血沫从唇角涌出。
轩辕澈的眼神冰冷如霜,没有一丝往日的温情。“凌月晓,你太聪明,也太强大了。
你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朕,这个江山有一半是你打下来的。朕不需要一个能干的皇后,
只需要一个听话的花瓶。”他挥了挥手,冷漠地转身,“烧了吧,别留下任何痕跡。
”熊熊烈火吞噬了冷宫,也吞噬了凌月晓所有的爱与恨。她凌家世代忠良,
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兄长是少年战神。她自己更是被誉为“女诸葛”,十年筹谋,
助他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一步步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到头来,却是满门覆灭,
挫骨扬灰的下场。若有来生……若有来生!我凌月晓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剧烈的疼痛将凌月晓从无边的黑暗中唤醒。她猛地睁开眼,入眼的不是火海,
而是熟悉的雕花床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香。她动了动手指,触感真实。
这不是死后的幻觉!“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熟悉声音在耳边响起。凌月晓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她的大丫鬟,
在她被册封为后就已“病逝”的绿萼。此刻的绿萼,还是一副十五六岁的青涩模样。“绿萼?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小姐,你落水高烧,昏迷了三天三夜了!”绿萼喜极而泣。落水?
凌月晓的脑海中涌入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这是她十六岁那年,在相府的赏花宴上,
为了追赶当时还是三皇子的轩辕澈,不慎被柳轻言“无意”撞下水。也正是这次落水,
让她体弱多病,名声受损,为日后的一切悲剧埋下了伏笔。她回来了。
她重生在了悲剧开始之前!凌月晓缓缓撑起身,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但绝美的脸。
这就是十六岁的她,尚未因终日操劳而憔悴,眼眸中还带着少女的天真。但此刻,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只剩下淬火重生后的冷冽与仇恨。轩辕澈,柳轻言。这一世,我回来了。
你们准备好,迎接我的复仇了吗?“小姐,三皇子殿下和轻言小姐来看您了。
”门外传来小丫鬟的通报。凌月晓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说曹操,曹操就到。正好,
游戏就从现在开始。“让他们进来。”2 初次交锋,
锋芒毕露轩辕澈和柳轻言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彼时的轩辕澈,还只是个不得势的三皇子,
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愧疚。“月晓,你感觉怎么样?都怪我,若不是我走得快,
你也不会……”柳轻言则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紧紧攥着手帕,“表姐,都怪我,
我不该跟你开玩笑的,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前世的凌月晓,
就是被他们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骗得团团转,还反过来安慰他们,觉得是自己不小心。
可现在,看着他们虚伪的嘴脸,凌月晓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露出感动的神色,反而淡淡地靠在床头,目光清冷地扫过他们,
轻启朱唇:“殿下言重了。我凌月晓的命,还没那么金贵,不值得殿下亲自跑一趟。
”这话里的疏离和嘲讽,让轩辕澈脸上的笑容一僵。他印象中的凌月晓,
对他向来是痴迷顺从,何曾用过这种语气同他说话?柳轻言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又挤出眼泪,“表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真的知道错了……”“生气?
”凌月晓轻笑一声,那笑声如冰珠落玉盘,清脆却寒凉,“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我只是在想,当时池边那么多人,怎么就偏偏是你‘不小心’撞到了我?而你落水的位置,
又那么巧,正好是青苔最多、最滑的地方。轻言,你说这是不是很巧?”一连串的质问,
让柳轻言的脸色瞬间煞白。她没想到,一向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凌月晓,
会突然变得如此犀利。那些细节,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被一语道破。“表姐,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柳轻言慌乱地看向轩辕澈,寻求帮助。
轩辕澈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凌月晓有些不对劲。大病一场,性情大变?他沉声道:“月晓,
你大病初愈,不要胡思乱想。轻言不是故意的。”“是吗?”凌月晓的目光转向他,
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殿下如此笃定,莫非当时殿下回头看见了?
”轩辕澈一时语塞。他当时急着去见自己的谋士,根本没回头。
凌月晓继续道:“既然殿下没看见,又凭什么断定她不是故意的?还是说,在殿下心里,
我凌月晓的安危,本就无足轻重?”轩辕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从未被凌月晓如此顶撞过。一个需要仰仗他鼻息的将军府嫡女,竟敢质问他这个皇子?
“凌月晓,注意你的身份!”他冷声警告。“我的身份?”凌月晓直视着他,毫无惧色,
“我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女,我兄长是名震天下的大燕战神。我凌家手握三十万兵权,
镇守北疆,护卫京畿。敢问殿下,我这是什么身份?”前世,
她将这些荣耀和资本全部压在了他身上,为他铺路。这一世,这些将是她复仇的利剑!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不仅让轩辕澈和柳轻言震惊当场,连一旁的绿萼都惊得捂住了嘴。
她的小姐,何时变得如此……霸气了?轩辕澈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突然意识到,
他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个爱慕自己、有点小聪明的闺阁少女,可现在,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场,
竟让他感到了一丝压力。“你……”“殿下,轻言,”凌月晓打断了他,语气恢复了平淡,
却带着不容置喙的驱逐之意,“我累了,需要休息。绿萼,送客。”不等他们反应,
她便径自躺下,闭上了眼睛,仿佛多看他们一眼都嫌脏。轩-辕澈和柳轻言面面相觑,
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终只能在绿萼“恭敬”的“请”字下,狼狈地离开了凌月晓的院子。
一走出院门,柳轻言就急道:“殿下,表姐她……她今天太奇怪了!
”轩辕澈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何尝不知?今天的凌月晓,就像一把出了鞘的利剑,
锋芒毕露,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或许是高烧烧糊涂了。”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但心里却隐隐不安。“不可能!”柳轻言咬着唇,“我总觉得,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了……殿下,我们的计划……”“慌什么!”轩辕澈低喝一声,
“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能翻出什么浪来?她最大的依仗不过是凌家。只要我们拿捏住凌家,
她就还是我掌中的棋子!”话虽如此,轩辕澈心中那股不安却愈发浓烈。他决定,
必须加快他的计划了。而房间内,凌月晓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冰寒。轩辕澈,柳轻言,
这只是个开始。前世你们欠我的,我会连本带利,一笔一笔地讨回来!3 神秘鬼医,
初露峥嵘凌月晓知道,仅仅逞口舌之快是远远不够的。她需要力量,足以与皇权抗衡的力量。
除了凌家的军权,她还需要自己的势力——财力和情报网。前世,她为了轩辕澈,
钻研医毒之术,救过他无数次性命,也为他除去了无数政敌。她的医术,早已出神入化。
这一世,这便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三日后,凌月晓的身体基本痊愈。她以出门散心为由,
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男装,悄悄来到了京城最大的药材交易市场。她要开一家药铺,
但不是普通的药铺。她要打造一个只为权贵服务,集治病、美容、情报于一体的顶级会所。
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凤鸣阁”。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凤鸣九天,威震天下!然而,
启动资金是个问题。将军府虽然富裕,但她一个待嫁闺中的小姐,能动用的银钱有限。
正当她思索之际,一则告示吸引了她的注意。城西的“回春堂”,京城三大药堂之一,
东家张员外身患奇症,卧床不起,遍请名医无效。现悬赏千金,寻求能人异士。
凌月晓的嘴角微微上扬。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她撕下告示,径直往城西走去。
回春堂门口,人头攒动,大多是些江湖郎中和慕名而来的大夫,
但一个个都是摇头叹息地走出来。凌月晓挤进人群,
只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在焦急地维持秩序。“在下‘鬼医’,前来应征。
”凌月晓压低了声音,故意让其听起来沙哑而神秘。
她脸上戴了一张从地摊上买来的银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和精致的下颌。“鬼医?”管家上下打量着她瘦削的身形,
眼中满是怀疑,“小兄弟,你这年纪……可别是来捣乱的。”凌月晓也不废话,
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管家手臂的“曲池穴”上轻轻一刺。
管家只觉手臂一阵酸麻,瞬间动弹不得,不由大惊失色。凌月晓收回银针,淡淡道:“现在,
我可以进去了吗?”管家又惊又佩,连忙点头哈腰地将她请了进去。张员外的病房里,
药味刺鼻。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蜡黄、气若游丝的中年男人。几位京中有名的御医正围着他,
束手无策。“此乃‘缠丝蛊’,非药石可医。”凌月晓只看了一眼,便冷冷开口。此言一出,
满座皆惊。一位年长的御医皱眉道:“一派胡言!张员外脉象虚浮,分明是内脏衰竭之症,
何来什么蛊虫?”凌月晓冷笑一声,走到床边,对管家道:“取一碗清水,一只活鸡来。
”管家不敢怠慢,立刻照办。凌月晓取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小刀,在张员外指尖轻轻一划,
挤出几滴黑血滴入清水中。随后,她又抓过活鸡,在鸡冠上划出一道口子,
将那碗血水灌了下去。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只鸡扑腾了几下,竟直挺挺地倒地毙命。
而那碗清水中,几滴黑血竟化作无数条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红色细丝,在水中蠕动,
令人毛骨悚然。“这……这是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便是缠丝蛊。
”凌月晓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此蛊由南疆秘法炼制,无色无味,
入体后会不断吸食宿主的精血,直到宿主油尽灯枯而亡。寻常诊脉,只会觉得是脏器衰竭。
”那老御医面如死灰,羞愧地退到一旁。他行医一生,竟不如一个戴面具的毛头小子。
“鬼医先生,求您救救我家老爷!”管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凌月死点了点头,
开出了一张药方,并嘱咐道:“按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三次。另外,
用雄黄、艾草和糯米,混合后撒在房间各处。七日之后,蛊虫自解。”她又写下另一张方子,
递给管家,“这是调理身体的方子,解蛊之后服用,一月可愈。”做完这一切,她转身便走。
“先生留步!”管家连忙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追上来,“这是一千两黄金,请先生收下!
”凌月晓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不轻。她没有推辞,这是她应得的。“我不要黄金。
”她开口道,“我要你回春堂的三成股份,外加你回春堂所有药材的优先供应权。
”管家一愣,随即大喜。三成股份换老爷一命,太值了!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并立刻叫人去写契约。凌月晓,不,现在的“鬼医”,拿着契约和回春堂的令牌,
悄然离开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一座茶楼二楼,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王爷,这个‘鬼医’,有点意思。”一个黑衣护卫低声道。
被称作王爷的男人,一身玄色锦袍,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金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幽暗的眼睛。
他坐在轮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他,便是被世人称为“战鬼”,因伤退居幕后,
双腿残疾的七王爷,墨夜寒。“查。”墨夜寒吐出一个字,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他有一种直觉,这个神秘的“鬼医”,会给这潭死水般的京城,
带来意想不到的波澜。4 凤鸣阁开,一鸣惊人有了回春堂的支持,
凌月晓的“凤鸣阁”很快便在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开业了。凤鸣阁的规矩很怪。
它不叫药铺,也不叫医馆。一楼是售卖各种市面上闻所未闻的护肤品和香膏,
名为“焕颜坊”,价格高得离谱,一小盒雪花膏就要百两银子。二楼是“问诊堂”,
每日只接诊三位病人,且必须提前预约,诊金千两起步。坐诊的,便是那位神秘的“鬼医”。
三楼则不对外开放,最为神秘。开业之初,所有人都觉得凤鸣阁的东家疯了,等着看笑话。
然而,三天后,整个京城的风向都变了。起因是吏部尚书夫人。她年过四十,
脸上布满黄褐斑,是京中有名的“黄脸婆”。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在凤鸣阁买了一套护肤品。仅仅用了三天,脸上的斑点就淡化了大半,皮肤变得白皙细腻,
整个人年轻了十岁不止。这个消息,如同一阵风,迅速刮遍了整个京城贵妇圈。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一时间,凤鸣阁的门槛几乎被踏破。那些曾经嗤之以鼻的贵妇们,
如今为了抢到一盒“焕颜膏”,不惜一掷千金。而“鬼医”的名声,
也随着治好了几个被御医判了***的权贵,而变得如日中天。人人都知道,
京城里来了一位神秘的神医,只要他肯出手,阎王爷也得让路。柳轻言自然也听说了凤鸣阁。
当她看到那些夫人们用了焕颜膏后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她也想买,
但那高昂的价格让她望而却步。她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月钱有限,哪里买得起?于是,
她又动了歪心思。这天,她找到凌月晓,故作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表姐,
那凤鸣阁的焕颜膏好神奇,你也给我买一盒好不好?”凌月晓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哦?那东西可贵得很,我一个月的月钱,也买不起一盒呢。”柳轻言撇撇嘴,“怎么会?
你是将军府嫡女,父亲又是镇国大将军,还会缺这点银子?表姐就是小气。”“我小不小气,
与你何干?”凌月晓抽回手臂,眼神一冷,“想要,自己去买。没钱,就别痴心妄想。
”“你!”柳轻言被噎得说不出话,气得跺了跺脚,跑了出去。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凌月晓的眼神愈发冰冷。她知道,以柳轻言的性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没过几天,
凤鸣阁就出事了。一位夫人在使用了焕颜膏后,脸上突然起了大片的红疹,几乎毁容。
她带着人马,气势汹汹地冲到凤鸣阁,打砸闹事,要求赔偿。一时间,
凤鸣阁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墙倒众人推,之前那些眼红凤鸣阁生意的人,纷纷落井下石,
造谣生事。“我就说嘛,哪有那么神奇的东西,肯定是加了什么虎狼之药!” “黑心商家,
赚昧心钱,该杀!”柳轻言躲在人群中,看着一片狼藉的凤鸣阁,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她买通了那位夫人的丫鬟,在焕颜膏里加了点东西。凌月晓,我看你这次怎么收场!
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谁敢在我的地盘闹事?”众人回头,
只见戴着银色面具的“鬼医”从三楼缓缓走下。他/她身形清瘦,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场,
让喧闹的人群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鬼医先生!”那毁容的夫人如同见到了救星,
哭喊着扑上来,“您要为我做主啊!我用了你们的焕颜膏,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凌月晓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她的脸,又拿起那盒“问题”焕颜膏闻了闻,随即冷笑一声。
“夫人,你确定你的脸,是因为用了我的焕颜膏才变成这样的吗?”“当然!人证物证俱在!
”“好。”凌月晓点了点头,对众人朗声道:“各位,凤鸣阁的焕颜膏,
采用天山雪莲、东海珍珠等十八种珍贵药材,经七七四十九道工序秘制而成,
绝无任何毒副作用。这位夫人的脸之所以会这样,并非焕颜膏的问题,而是有人在膏体里,
加入了相克的‘红花粉’!”她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人群,“红花粉无色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