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区区秽木

五岳战纪 上官云阙 2025-07-03 13:0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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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彻底失控了,比之前更加恐怖!

别说救人,连自保都成了奢望。

狂暴的藤蔓森林再次形成,而且这一次的中心,就是他们誓死效忠的少主。

就在这绝望之际——“咻——!”

一道刺目的、凝练如实质的冰蓝色剑光,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骤然从森林出口的方向激射而至!

那剑光带着一股冻结灵魂的极寒与洞穿一切的锋锐,精准无比地斩向一根正噬向阿福头颅的、裂开口器的巨大藤蔓。

蓝光一闪而过!

那根粗壮的藤蔓如同被热刀切过的牛油,瞬间断为两截。

断口处光滑如镜,瞬间覆盖上一层厚厚的冰霜,连喷溅的暗绿色汁液都被冻结在半空。

被斩断的藤蔓疯狂扭曲着,如同受伤的巨蟒,断口处却没有再生。

这凌厉无比的一剑,如同投入沸油的冰块,瞬间吸引了所有狂暴藤蔓的“注意”。

它们似乎感应到了更大的威胁,一部分藤蔓舍弃了阿福等人,如同无数条巨蟒昂首,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铺天盖地地朝着剑光袭来的方向疯狂噬去。

“哼!

区区秽木,也敢逞凶?”

一个清朗冰冷、带着明显不屑的年轻男声响起。

紧接着,一道更为璀璨、更为庞大的冰蓝色剑罡轰然爆发!

如同冰山崩塌,又似天河倒卷,剑罡所过之处,空气发出被冻结的咔咔声。

那些噬咬过去的狂暴藤蔓,在接触到剑罡的瞬间,便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

被极寒的剑气彻底冻结、粉碎,化作漫天晶莹的冰粉簌簌落下。

剑罡余势不衰,带着冻结万物的威势,首首斩向藤蔓中心、那在地上痛苦翻滚、周身深绿光芒剧烈闪烁的端木泓訾。

这一剑,显然是要彻底摧毁这失控的源头,“哥!

剑下留人!”

一个清脆急切、如同山涧清泉的女声几乎同时响起。

一道柔和坚韧的土黄色光幕,如同大地之盾,瞬间在端木泓訾身前升起。

光幕上符文流转,散发出沉稳厚重的气息。

“轰!”

冰蓝色的毁灭剑罡狠狠斩在土黄色的光幕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冰屑与黄色的光点西散飞溅。

光幕剧烈地波动、凹陷,发出不堪重负的***,上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却终究没有破碎,顽强地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狂暴的剑气与守护的光辉剧烈碰撞、湮灭,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将周围残存的藤蔓都震得倒伏下去。

混乱的能量风暴中心,端木泓訾的身体被这股力量猛地掀飞,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撞在一棵大树的根部才停下。

他周身的深绿色光芒剧烈地明灭闪烁了几下,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冲击,那股狂暴的气息似乎被强行打断、压制下去了一瞬。

他停止了翻滚和嘶吼,身体依旧在无意识地抽搐,但那双被深绿色浑浊覆盖的眼睛,似乎挣扎着想要睁开一丝缝隙,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

尘埃与冰晶缓缓飘落。

森林出口的光亮处,两骑身影清晰地显现出来。

当先一人,骑着一匹神骏的雪白异兽,通体覆盖着细密的银色鳞片,在微光下流转着冷冽的光泽。

马上的青年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身姿挺拔如孤峰寒松。

他面容英俊得近乎冷冽,薄唇紧抿,鼻梁高挺,一双狭长的眼眸如同蕴藏着万载寒冰,此刻正冷冷地注视着前方藤蔓中心生死不明的端木泓訾。

一身银白色劲装,边缘绣着精美的、如同冰晶凝结般的纹饰,气质孤高而锋锐,仿佛一柄出鞘的绝世寒锋。

青年男子手中握着一柄连鞘长剑,剑鞘通体晶莹如冰玉,散发着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寒气,显然刚才那霸道绝伦的冰蓝剑罡正是出自此剑。

在他身侧稍后半步,是一匹通体火红、西蹄仿佛踏着流焰的骏马。

马背上是一位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容颜娇美,眉眼灵动,此刻那双清澈的杏眼中却满是焦急和担忧,正紧紧盯着端木泓訾的方向。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劲装,衣袂飘飘,腰间束着一条缀有温润玉石的丝绦。

刚才那道救命的土黄色光幕,正是从她一只平伸出的、纤纤玉手中发出。

她周身散发着一种温和坚韧、如同大地般包容的气息,与身旁青年男子的冰冷孤傲形成了鲜明对比。

少女腰间佩戴的一枚玉佩上,清晰地刻着一个古朴的篆字——“令狐”。

北岳单狐山,令狐家族!

“哥!

你看他身上的印记!

还有这失控的藤蔓之力……”少女急促地对身旁的冰冷青年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端木家的‘青痕’!

他是南岳端木家的人!

血脉诅咒失控了,我们不能杀他!”

冰冷青年——令狐家的公子,令狐澈,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中的寒意并未消散,只是握着冰玉剑鞘的手指略微收紧了几分。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端木泓訾身上那妖异的深绿纹路,又掠过周围这片被血腥和藤蔓肆虐得如同炼狱的林地,以及那些夜枭卫残破的尸体和被藤蔓吸干的护卫尸体,最后落在阿福和笑天等人惊魂未定、充满戒备和绝望的脸上。

“端木家的人……怎么会在这里?”

令狐澈的声音如同冰珠碰撞,带着审视和一丝疑虑。

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扫过阿福,“还惹上了皇甫劼的夜枭卫?

弄出这般动静?”

阿福挣扎着想要爬起,却被令狐澈那冰冷的目光刺得心头一寒,连忙嘶声道:“回……回令狐公子!

我家少主乃南岳端木泓訾!

我等……我等归返鹊山途中,遭夜枭卫伏杀!

少主为护我等性命,才……才被逼得血脉失控!

绝非有意为祸!

求令狐公子、小姐看在五岳同气连枝的份上,救救我家少主!”

他一边说,一边连连磕头。

“归返鹊山?”

令狐澈的眉头皱得更紧,声音里透着一丝凝重,“此地己是北岳地界边缘,距鹊山何止千里?

端木少主为何深入至此?

还引来夜枭卫围杀?”

他显然不信这番含糊的说辞,北岳与南岳关系素来微妙,端木家的少主带着护卫,鬼鬼祟祟出现在自家势力范围边缘,还惹来王廷最凶恶的爪牙,这本身就透着极大的蹊跷和危险。

他握着剑柄的手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添了几分警惕。

皇甫劼的夜枭卫出现在北岳边界,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哥!”

那黄衣少女,令狐雪,焦急地拉住令狐澈的衣袖,声音带着恳求,“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你看他!”

她指向蜷缩在树根下、身体依旧在痛苦抽搐、周身深绿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再次爆发的端木泓訾,“‘青痕’蔓延如此之深,暴走之力如此狂暴,比族中记载的都要凶险!

若不立刻施救,他要么彻底沦为‘木魈’怪物,要么……就是血脉焚尽而亡!

我们既然遇到了,岂能见死不救?”

令狐澈冰冷的视线再次落在端木泓訾身上,看着他手臂上那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青紫印记,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那股凶戾暴虐的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

五家共守“三代之咒”的秘密,他身为令狐家核心子弟,自然知晓。

眼前这南岳少主的状态,凶险程度确实远超记载。

救?

一个失控的端木家血脉诅咒者,如同一个随时会崩裂的巨石,更遑论其背后牵扯的夜枭卫和王廷动向,稍有不慎,就可能给单狐山引来滔天大祸!

不救?

五岳同气连枝的古老盟约犹在,见死不救,于心何安?

更可能彻底得罪鹊山端木家……就在令狐澈内心天人交战、权衡利弊的瞬间——“唔……”树根下的端木泓訾身体猛地一弓,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呜咽。

他周身明灭不定的深绿光芒骤然一盛!

皮肤下那些青紫色的纹路再次疯狂扭动、凸起!

一股比之前更加混乱、更加暴戾的气息如同即将喷发的岩浆,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他那只异变的右手猛地抬起,五指如钩,指尖竟然开始木化,渗出暗绿色的汁液。

眼看第二次、更彻底的血脉暴走就要降临。

“不好!”

令狐雪失声惊呼,再也顾不得许多,翻身下马就要冲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令狐澈眼中寒光一闪,似乎终于做出了决断。

他并未拔剑,而是并指如剑,隔空对着端木泓訾的方向闪电般点出!

指尖萦绕着一缕凝练到极致的冰蓝寒气!

“封!”

一道细如发丝、却凝练无比的冰蓝寒线,瞬间跨越空间,精准无比地刺入端木泓訾眉心的位置。

“呃……”端木泓訾浑身剧震!

那即将喷薄而出的狂暴气息如同被瞬间冻结,他眉心处浮现出一个细小的、如同冰晶凝结而成的复杂符文印记,一股彻骨的冰寒瞬间流遍全身,强行镇压住血脉深处翻腾的凶戾洪流。

他抬起的那只木化右手僵在半空,然后无力地垂下,周身剧烈闪烁的深绿光芒如同被掐灭的火焰,骤然黯淡下去,最终彻底熄灭。

他身体一软,彻底失去了所有声息,瘫倒在冰冷的腐叶上,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哥!”

令狐雪冲到端木泓訾身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冰凉刺骨的额头,这才松了口气,感激又带着一丝嗔怪地看向令狐澈,“你吓死我了!

还以为你真要……”令狐澈缓缓收回手指,脸色依旧冰冷如霜,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那一道“玄冰封脉指”看似轻易,实则消耗巨大,更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强行封镇暴走血脉,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更剧烈的反噬。

“以玄冰之力强行封镇他暴走的木魈血脉,如同寒冰冻结烈火,只能维持一时三刻,且会极大损伤其根基。”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地不宜久留!

夜枭卫在此折损,皇甫劼绝不会善罢甘休!

搜魂索迹的秘术随时会到!

带上他,立刻走!

回单狐山!”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阿福和笑天等人:“你们,也一起。

若不想被夜枭卫追上灭口,就跟紧。”

令狐雪立刻点头,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玉瓶,倒出一粒散发着温润土黄色光晕的丹药,小心地喂入端木泓訾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暖流护住他的心脉。

阿福和笑天等人面面相觑,北岳单狐山?

这无疑是远离鹊山的方向。

但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生死悬于一线的少主,再想想皇甫劼那些如同鬼魅般无所不在的夜枭卫……他们别无选择。

“多谢令狐公子、小姐救命之恩!”

阿福挣扎着再次行礼,和笑天等人一起,七手八脚地将昏迷的端木泓訾小心地抬起。

令狐澈不再多言,一勒缰绳,那匹雪白的鳞甲异兽无声地转身。

令狐雪也翻身上了火红的骏马,担忧地看了一眼被护卫们抬着的端木泓訾。

一行人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清理掉一些过于明显的痕迹,搀扶着伤员,抬着昏迷的端木泓訾,跟在令狐兄妹身后,快速而沉默地冲出了这片被血腥和藤蔓诅咒过的迷途森林。

森林外,天色依旧是那种压抑的铅灰,黎明似乎遥遥无期。

冷冽的风吹过旷野,带来刺骨的寒意。

端木泓訾在彻底的黑暗和冰冷中沉浮。

意识模糊不清,只有断断续续的碎片闪过——狰狞的藤蔓、飞溅的鲜血、夜枭卫冰冷的眼神、麻衣老者沧桑的叹息、还有那双最后映入他即将闭合的眼帘的、蕴藏着万载寒冰却又在深处藏着一丝复杂波动的眼睛……北岳单狐山,那是一个他从未踏足、也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进入的地方。

命运的轨迹,在血与藤蔓的纠缠中,己然彻底偏离了鹊山的方向,驶向了未知而汹涌的暗流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