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在透析机上耗尽了最后一口气。
我将离婚协议书和死亡证明摔在丈夫面前，他看着证明，好像看一个恶作剧：
“为这点事就教女儿撒谎装死？那狗是依依的心头肉，她叫我一声小叔叔，她的狗我不能不护着。”
“只是晚几天换肾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等这狗顺利生产了，我让依依给你挑一只最听话的，给咱们女儿养。”
“但你要答应我，好好娇养这只小狗，不能像之前那样，再让它掉毛了。”
“签字吧。”我扯出一个比哭还冷的笑。
这婚，我离定了。
“陆夫人，对不住，陆先生特意交代了，要让小姐长个记性，这肾源目前已经给其他需要的人了，您千金的手术只能推迟，您求我也没有用。”
我跪在病房的主治医生前，额头已磕出斑斑血痕。
监护仪在这时爆发出尖锐绵长的哀鸣。
我扑过去，女儿的小手还带着微弱暖意。
“囡囡......”我的声音破碎得不成调：“医生，我求你们，救救她啊......”
可那根代表着心跳的绿线，拉成一条冰冷绝望的直线，再无起伏。
有护士沉默地走进来，关闭了仪器设备，拔掉了管子。
医生遗憾地道：“陆夫人，请节哀，实在是这肾源一小时前刚被陆先生调走，不然令千金也不会......”
我木然地跪在地上，手机滑落在地，砸亮了屏幕。
那是一场直播，一只白白胖胖的萨摩耶出现在镜头中，被陆沉舟搂在怀里。
同样被他搂在怀里的，还有一个女人。
这是一场为狗举办的宴会。
有人起哄问他怀里的女人：“陆依依，你的小狗都有了，你什么时候怀我们陆哥的宝宝啊？”
陆依依一脸娇羞地锤了一拳过去：“胡说什么呢！这是我小叔叔！”
陆沉舟淡淡笑着，没有说话，只是搂着女人的手又紧了紧，惹得陆依依嗔了他一眼。
“诶，我怎么记得，陆总早就有小孩了，现在都快五岁了吧？”
场面一时寂静，陆依依眼眶红了，她轻轻挪开男人的手，抬头问：“小叔叔，怎么没见小嫂嫂带孩子过来，我还留了最好的两个位置给她们，她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陆沉舟佯装生气：“你就是没心眼，她都指使小孩来虐你的狗，你还担心她好不好。”
“这次延迟手术是给她和小囡一个教训，你是我陆沉舟抱回来养的小姑娘，和我一个姓，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他身边的好兄弟纷纷点头道：“就是，陆哥你就是太宠嫂子了，听说嫂子出嫁前就脾气不好，娇生惯养，一点小事就大呼小叫。”
“他们要是离婚了，陆哥的女儿还得叫依依一声小妈呢，哈哈哈，会不会把嫂子气死。”
心早已痛得麻木，有泪水滴在手机屏幕上。
病房突然闯进来几个人推着女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