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生日我都向他告白,他次次冷脸推开:“我是你小叔。”
后来,他将未婚妻带回家。
我在门口听完他们欢好后,忽然觉得好累。
我不想喜欢他了。
玄关处并排的鞋,无比刺眼。
客厅里,谢景书正俯身,温柔地拂去苏瓷发梢的雪沫。
曾经独属于我的温柔,如今却给了别人。
“星遥回来了?”苏瓷声音甜腻,挽紧他手臂,手上钻戒折射刺目光芒。
谢景书的目光扫过我,像看一个路人。
“嗯。”他随意应了一声,满眼都是苏瓷,声音温暖:“厨房煨了汤,你畏寒,先去喝。”
喉咙被酸涩堵死。
那汤,从前是专为我驱寒的。
七岁父母空难,是他把我从殡仪馆长椅抱起,裹进体温尚存的大衣。
谢家空旷窒息,我夜夜哭醒,是他守在床边哼不成调的儿歌,掌心隔着被子熨帖我惊悸的心脏。
我沉默换鞋。
十四年光阴,他将一团混沌血肉养成如今模样。
在我十七岁生日那晚,他亲手将一颗滚烫的心,摔得粉碎。
那夜也飘雪。
壁炉的火光勾勒着他微醺的侧脸。
鬼使神差的,我将唇印在他微蹙的眉间。
他猛地睁眼,狠狠将我推开,眼底惊怒与嫌恶如若实质。
“顾星遥!我是你小叔!”他厉声斥责。
我固执仰头:“我姓顾!我们没血缘关系!我只是喜欢你,有什么错?”
“你才十七岁,懂什么喜欢?分得清依赖和爱情吗?”
他像教训孩子,带着疲惫:“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今天的话有多可笑!”
“好!”我抹掉泪:“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会长大,会清清楚楚让你知道,我分得清!”
一年又一年,生日成了我孤勇的战场。
二十岁蜡烛熄灭,我踮脚想吻他,只擦过他冰凉耳廓。
他眼底疲惫如深海:“星遥,适可而止,别让我后悔把你带回来。”
所有的孤勇,在昨夜冻结。
凌晨三点,他房间灯熄,压抑的暧昧声断断续续钻出门缝。
我蜷缩客厅沙发上,眼泪无声落下,直到天光泛起灰白。
我彻底死心了。
“姑姑,我考虑好了。”
阳台的风雪刮脸生疼:“我愿意去新西兰。”
电话那头欣喜溢出:“好!姑姑这就办手续!好好道别,尤其你小叔,养育之恩……”
好好谢谢他。
我扯扯嘴角,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合影——十七岁的他笑着推七岁的我荡秋千。
那时的快乐,纯粹无瑕。
脚步声打断回忆。
谢景书独自下楼,瞥了眼餐桌旁的我与时间,眉心微蹙,一言未发走向楼梯。
“小叔,”***涩声音响起:“晚饭……”
他脚步未停:“和小瓷吃过了,说过很多次,不用等我。”
心口被门撞得生疼。
十四年风雨无阻陪我吃饭的承诺,被他亲手打破。
苏瓷的出现,将他彻底推向彼岸。
咽下冷饭,我叩响他卧室门。
门开条缝,他带着被打扰的不耐:“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