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物理研讨会上,江枫博士被***劫持。他冒险发出求救信号,
祖国特种部队血战营救。撤离前,一张照片上神秘男子的眼神烙进他脑海。半年后南方旅馆,
江枫再次看到那双眼睛。旅馆变成陷阱,他报警后被打晕带上驶离港口的货轮。
特种部队直升机照亮黑暗,队长陈锋冲入船舱。枪口所指的匪首抬头:“哥,你终于来了。
”扳机扣动,枪声撕裂了兄弟最后的对视。江枫被救出时,
看见陈锋制服内衬滑出半张合影——上面是少年时的陈锋,搂着肩头笑容灿烂的弟弟。
……异国的空气带着一种陌生的粘腻,混杂着海港特有的咸腥和远处城市隐约的喧嚣。
霓虹灯在巨大的落地窗外流淌,将这座滨海酒店映照得光怪陆离。大厅里,
水晶吊灯的光芒过于炫目,晃得江枫微微眯起了眼睛。西装革履的学者们端着香槟,
谈笑声、杯盏碰撞声、各种语言的寒暄声嗡嗡地汇成一片嘈杂的暖流,包裹着他。
空气里浮动着高级香水、雪茄和食物的混合气息,温暖得几乎让人产生倦意。
江枫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口。他是这里最年轻的与会者之一,来自东方那个古老而强大的国度。
国际前沿物理研讨会——能收到邀请本身,就是一种荣耀的加冕。他抿了一口杯中的冰水,
冰凉的触感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目光扫过周围,
那些只在顶级期刊和新闻图片上见过的学术巨擘们,此刻就在眼前,
近得可以看清他们眼角深刻的纹路。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混合着巨大的兴奋,
在他心底悄然翻腾。他强迫自己挺直脊背,试图融入这属于世界顶尖智慧的氛围。夜,
深得如同浓稠的墨汁。白日里喧嚣的酒店仿佛被这黑暗一口吞没,
寂静得只剩下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门外走廊尽头隐约传来的、规律得令人窒息的脚步声。
江枫猛地睁开眼,黑暗中,白日里那张过分热情、眼神深处却毫无笑意的安保主管的脸,
如同鬼魅般清晰地浮现出来。那眼神,冰冷而专注,像锁定猎物的蛇。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不对!
统一制服、目光警惕、行动间带着一股生硬军事化气息的“安保人员”……这不是学术盛会!
这是一个精心编织的巨大陷阱!“嗡——嗡——”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骤然亮起,
刺眼的白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惨烈的裂痕。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
却像冰锥狠狠扎进他的眼球:“目标确认,明晨转移。保持沉默,博士,为了你的价值。
”价值?江枫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明白了,自己和这里的其他顶尖大脑,
是恐怖组织眼中最珍贵的“资产”,即将被强行掳走,榨干最后一丝智慧。
冰冷的绝望顺着脊椎蔓延,几乎将他冻僵。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求生的本能像电流般瞬间贯穿全身,驱散了短暂的麻痹。他翻身下床,
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贴近房门。门缝下,
走廊的灯光在地毯边缘投下一道微弱的光带。
外面那个沉重的脚步声还在规律地徘徊——看守。时间,是唯一且致命的筹码。
他必须在黎明前,在转移开始前,把求救信号发出去!目标只有一个——酒店顶楼通讯机房。
白天的“会议流程参观”中,那个地方被轻描淡写地提过一句,位置就在电梯井上方,
与安保监控室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机会只有一次,稍纵即逝。他侧耳倾听,
估算着门外脚步声的节奏。近了……远了……就是现在!江枫猛地拉开房门,
动作迅捷如猎豹扑食。门外那个背对着他、身形高大的看守听到动静,惊愕地转身。
江枫没给他任何反应时间,凝聚了全身力量的一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精准地砸在对方毫无防备的颈侧动脉上。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惊心。
看守眼中的惊愕瞬间化为涣散,庞大的身躯软软地瘫倒下去,撞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没有时间犹豫。江枫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出胸腔,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迅速扒下看守的外套和帽子,胡乱套在自己身上。宽大的制服掩住了他略显单薄的身材,
压低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他拖着看守沉重的身体,费力地塞进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了几秒,汗水沿着鬓角流下。伪装完毕。他低着头,
模仿着那些看守特有的、带着点巡逻意味的步伐,朝着通往顶楼的安全通道快速走去。
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走廊里每一个微小的声响都让他头皮发麻。幸运的是,
深夜的酒店仿佛沉入了梦乡,一路上竟没有遇到其他人。
安全通道的金属门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微的光泽。他推开沉重的门,
一股混杂着灰尘和机油的味道扑面而来。冰冷的铁制楼梯盘旋向上,隐没在头顶的黑暗里。
他一级一级向上攀爬,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空洞地回响,
每一次落下都像敲打在他的神经上。终于,顶楼。推开沉重的防火门,
眼前是一条狭长的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
上面贴着禁止入内的警示标志和一个不起眼的“通讯重地”铭牌。门锁着。
江枫的心沉了一下。他迅速检查周围,
目光落在门旁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灰色金属盒上——配电箱!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脑海。
他拉开配电箱盖板,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线路。他屏住呼吸,
凭着白天参观时对酒店电力布局的模糊记忆和物理博士对电路的本能理解,迅速分辨着。
几秒钟后,他咬紧牙关,猛地扯断了几根关键的线缆!“滋啦——”刺耳的电流短路声响起,
伴随着一股焦糊味。走廊深处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几乎在同一秒,
远处传来安保监控室方向隐约的惊叫和混乱的脚步声——成功了!监控暂时瘫痪!黑暗中,
江枫立刻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金属发卡——那是白天在会场外捡到的,一直放在口袋里。
他摸索着厚重的金属门锁孔,将细长的金属发卡探入其中。汗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
他强忍着,全凭指尖细微的触感和金属摩擦的声响来判断锁芯内部的结构。
时间在死寂中一秒一秒流逝,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走廊尽头的喧哗声越来越近,
手电筒的光柱已经开始在楼梯口晃动!“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却如同天籁般的机簧弹动声响起!锁开了!江枫猛地拉开门,闪身进去,
反手将门锁死。机房内,巨大的服务器机柜发出低沉的嗡鸣,
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和猩红的光点,如同无数只窥伺的眼睛。他凭着记忆,
扑向角落一台连接着复杂天线阵列的主控台。屏幕因为断电保护已经熄灭。
他摸索着找到主电源开关,狠狠按下!屏幕瞬间亮起,刺眼的蓝光映亮了他苍白的脸。
操作系统启动的进度条缓慢得令人心焦。他焦急地敲击着键盘,试图绕过系统自检。
没有时间了!门外已经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和模糊的咆哮!
金属门在暴力撞击下发出痛苦的***!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手指在键盘上化作残影。
他需要权限!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闪现——他飞快地输入一串极其复杂的命令,
利用一个底层物理通讯协议的古老漏洞,
直接向预设的祖国最高级别紧急通讯卫星信道发送了最简短的脉冲信号!
信号内容只有他身份识别码和两个字母:“SOS”。就在他按下发送确认键的瞬间!
“轰——!!!”一声巨响,厚重的金属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
刺眼的手电筒强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将他笼罩。
几个荷枪实弹、面目狰狞的***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准了他。
冰冷的金属枪管狠狠顶在他的后脑勺上,巨大的力量迫使他跪倒在地。
屏幕的蓝光被闯入者的阴影粗暴地吞噬。“找死!
”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凶狠声音在他头顶炸响,如同地狱的判决。绝望,冰冷彻骨的绝望,
瞬间淹没了江枫。黑暗,彻底降临。---黎明前最深的黑暗被撕裂了。
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骤然划破死寂的海滨夜空。紧接着,
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巨大的火球裹挟着浓烟,在酒店侧翼冲天而起,瞬间点亮了半边天幕,
将残破的建筑轮廓狰狞地投射在颤抖的海面上。玻璃碎片和建筑残骸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激烈的枪声如同爆豆般炸响,密集得几乎没有间隙。曳光弹带着死亡的红绿光芒,
在黑暗中疯狂地交织穿梭,编织成一张致命的火网。
、手雷沉闷的轰响……各种武器的咆哮混杂着愤怒的吼叫、痛苦的惨嚎和建筑物崩塌的轰鸣,
汇成一片令人肝胆俱裂的死亡交响曲。
江枫和其他十几名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科学家被粗暴地推搡着,
在狭窄、充满硝烟和灰尘的走廊里踉跄前行。浓烈的血腥味和刺鼻的火药味混合在一起,
令人作呕。押解他们的***同样神色紧张,眼神里充满了困兽般的疯狂,
枪口死死顶着人质的后背,不时神经质地对着走廊拐角或破碎的窗户盲目扫射几枪。
流弹呼啸着从他们头顶或身边飞过,带起尖锐的破空声,在墙壁上留下一个个狰狞的弹孔。
“快!快!从后门走!船在码头!”一个头目模样的匪徒嘶吼着,声音因恐惧和亢奋而扭曲。
混乱中,江枫被推得一个趔趄,撞在走廊墙壁上。墙壁上挂着一幅描绘本地风光的装饰油画,
在剧烈的震动中歪斜了。就在他下意识伸手扶墙稳住身体的瞬间,
目光扫过那歪斜的画框背后露出的半张照片。照片似乎是从某本杂志或宣传册上撕下来的,
边角已经磨损卷曲。背景是模糊的、充满异国风情的集市一角,色彩浓烈而混乱。
但照片中央,一个站在摊位前的男人却异常清晰。他穿着普通的当地长袍,侧对着镜头,
似乎在挑选商品。然而,就在他微微侧脸的瞬间,那双眼睛!冷漠、锐利,
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阴鸷,像淬了毒的冰锥,隔着纸张和混乱的时空,
精准无比地刺中了江枫!正是这双眼睛!江枫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瞬间停止了跳动!昨夜在通讯机房,那个最后冲进来、用枪顶着他后脑勺的头目,
那近距离接触时看到的、充满了暴戾和残忍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一模一样!
虽然照片上的场景完全不同,但那眼神里透出的本质,那股非人的冷酷和残忍,
他绝不会认错!这绝非偶然!这张照片是谁留下的?为什么会藏在这里?
那个头目……他不仅仅是一个执行者!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进江枫的脑海。
“看什么看!快走!”一声粗暴的呵斥伴随着枪托的重击狠狠砸在江枫的后背上,
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窒息。他被粗暴地拖拽着向前,踉跄几步,被迫离开了那面墙壁。
那张照片瞬间被混乱的人影和弥漫的硝烟吞没。码头就在眼前!
咸腥冰冷的海风裹挟着硝烟味扑面而来。一艘锈迹斑斑的旧货轮如同潜伏的钢铁巨兽,
静静地停靠在夜色笼罩的泊位上。跳板已经放下,几个黑影在上面焦急地挥手。“快!上船!
”***头目嘶吼着,用力将人质推向跳板。
就在江枫被推搡着踏上那摇晃、湿滑的跳板第一步时,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撕裂了海港的喧嚣!几架涂装着五星红旗的武装直升机如同神兵天降,
巨大的探照灯光束如同审判之剑,骤然刺破黑暗,牢牢锁定了货轮和混乱的码头!
雪亮的光柱将奔跑的人影、锈蚀的船舷、翻腾的海浪照得一片惨白!“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直升机上威严的扩音器喊话声,透过螺旋桨的巨大轰鸣清晰地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如同滚滚雷霆。码头上的***瞬间大乱!绝望的咆哮、歇斯底里的叫骂声响起。
有人试图举枪向天空射击,立刻被直升机上精准的点射打翻在地。
更多匪徒则像没头苍蝇一样,更加疯狂地驱赶着人质冲向货轮。江枫被身后巨大的力量推着,
身不由己地踏上了货轮的甲板。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单薄的鞋底传来。他回过头,
最后看了一眼被探照灯照得如同白昼的混乱码头。五星红旗的标志在强光下熠熠生辉。
他知道,自己得救了。但那张照片上阴鸷的眼睛,却如同最深的烙印,
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头,比获救的喜悦更加沉重。……半年后。南方小镇。
梅雨季节的潮气如同无形的藤蔓,缠绕着青石板铺就的狭窄街巷,
空气里弥漫着水腥、苔藓和若有若无的陈旧木头气息。临河而建的小旅馆“枕水居”,
屋檐下挂着褪色的红灯笼,在细密的雨丝中晕开一团朦胧的光晕。江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混合着陈年木地板、雨水和廉价消毒水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他放下简单的行李,
摘下沾满细小水珠的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半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海外劫难,
仿佛被这温吞潮湿的空气隔在了另一个世界。回国后,他谢绝了所有喧嚣的荣誉和活动,
一头扎进了研究所。那段刻骨的恐惧和那张照片带来的阴霾,最终竟成了某种催化剂,
让他在理论物理的一个艰深领域取得了意想不到的重大突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后,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巨大的疲惫和茫然。他需要离开,需要一个人,去陌生的地方,
用脚步丈量久违的宁静。“枕水居”的前台里,
一个穿着深蓝色旧布褂子的老者正戴着老花镜,慢悠悠地翻着一本泛黄的账簿。听到动静,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深深皱纹、如同风干橘皮的脸,浑浊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住店?
”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是,一间安静点的房。”江枫递过身份证。
老者慢吞吞地登记,动作迟缓得如同电影慢镜头。办好手续,
他颤巍巍地递过一把系着褪色红绳的铜钥匙:“二楼,走廊尽头,临河那间。安静。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雨大,夜里湿气重。”江枫点点头,
接过钥匙,提起行李走向那同样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楼梯转角处,
墙壁被一块巨大的、蒙着薄灰的软木板占据。
、字迹模糊的寻物启事、甚至还有几张颜色俗艳的招工广告……像一块杂乱无章的记忆拼图。
一张彩色照片无意间撞入他的视线。照片很新,与周围陈旧的纸片格格不入。
背景是小镇的石拱桥,桥下河水在阳光下泛着粼光,典型的江南水乡景致。照片中央,
几个穿着当地服饰的人正在桥头合影,笑容灿烂。江枫的目光随意扫过,正准备移开。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照片最右侧,靠近桥栏的位置,
一个穿着灰色夹克、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侧身站着,似乎只是个无意闯入镜头的路人。
他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小半张脸的下颌线。但就在那帽檐投下的阴影边缘,
那双眼睛!那微微抬起的视线,带着一种刻骨的冷漠,穿透照片的平面,直刺而来!
江枫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
耳边梅雨的淅沥声、楼下隐约的电视声,甚至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扭曲,然后彻底消失。半年前!那个异国酒店走廊!
那幅歪斜油画背后露出的照片!那双阴鸷冷酷、如同淬毒冰锥的眼睛!一模一样!
就是这双眼睛!纵然场景从混乱的异国集市换成了温婉的江南石桥,纵然穿着打扮截然不同,
但那眼神中透出的本质——那种非人的、毫无情感的冰冷和穿透力,如同附骨之疽,
江枫死也不会认错!那种感觉太独特,太可怕,早已烙进了他的灵魂深处!是他!
那个***的头目!那个在通讯机房用枪顶着他后脑勺的恶魔!那个照片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