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晚晚是京城最摆烂的王妃。镇北王半年不回府,我在后院斗蛐蛐。
安阳王妃林晚晚更绝,天天睡到日上三竿。婆婆催生?小妾蹦跶?我俩默契装聋作哑。
直到七夕宫宴,我俩在御花园醉醺醺举杯:“这王妃当得憋屈,不如休夫!”第二天,
两份休夫书同时甩在两位王爷脸上。镇北王捏着休书指尖发白:“你要休夫?
”安阳王直接掀了桌子:“反了!反了!”王府管家们哭嚎:“两位祖宗,
这休夫流程没人走过啊!”01"铁头将军,上啊!咬它!快咬它!"我蹲在后院的石凳上,
手里攥着小树枝,使劲戳着蛐蛐罐。
我那新得的"铁头将军"正和管家的"黑旋风"厮杀得难解难分。"王妃!王妃!
"我的贴身丫鬟小翠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过来,脸蛋红扑扑的,"不好了,
王爷又纳了一房小妾!""哦?第几个了?"我头也不抬,全神贯注盯着罐子里战况。
"第五个了!是城南柳家的庶女,听说才十六岁,
长得那叫一个水灵......""铁头将军,别怂!给我往死里咬!"我一拍大腿,
"赢了!小翠,给钱给钱!"管家老李愁眉苦脸地掏出几个铜板,嘴里嘟囔着:"王妃,
您这样成何体统啊,要是王爷回府看见......""得了吧,你们王爷半年没回府了。
"我美滋滋地数着铜板,"再说了,他纳他的小妾,我斗我的蛐蛐,互不干涉,多好。
"老李摇头叹气地走了。小翠蹲下来帮我收拾蛐蛐罐,小声道:"王妃,您就不生气吗?
王爷一个接一个地纳妾......"我拍拍裙子上的土,笑嘻嘻地说:"生气?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他爱纳几个纳几个,只要别来烦我就行。"收拾妥当后,
我溜回房间换了身素净衣裳,准备偷溜出府。这招我熟得很,从西边小门走,
那里守门的张婆子最爱吃我带的桂花糕,每次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妃,
您又要出去啊?"小翠急得直跺脚。"午时三刻前回来,有人问就说我睡午觉呢。
"我往她手里塞了块碎银子,"乖,帮我打掩护。"出了府,我直奔城南的清风茶楼。
二楼雅间里,我的好闺蜜林晚晚已经等在那里了,正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打哈欠。"你来啦。
"她懒洋洋地招手,"我等你等得都快睡着了。""别提了,
我的铁头将军今天大战三十回合,耽误了点时间。"我一***坐下,抓起她面前的茶杯就灌,
"渴死我了。"林晚晚是安阳王妃,跟我一样是个摆设。
她夫君安阳王萧景明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地位尊贵得很,可惜也是个花心大萝卜。
"我家那位今早又派人来催我早起请安。"林晚晚翻了个白眼,"我直接让丫鬟告诉他,
我病了,病得下不了床。"我哈哈大笑:"然后呢?""然后?
然后他就带着新得的美人儿出门踏青去了呗。"林晚晚打了个哈欠,"我回去接着睡,
一觉睡到午时。"我们俩碰了碰茶杯,心照不宣地笑了。
这就是我们的日常——夫君花天酒地,我们自得其乐。婆婆催生?装聋。小妾蹦跶?作哑。
反正别来打扰我们摆烂就行。"对了,听说七夕宫宴你必须出席。"林晚晚突然说,
"我家那位特意强调了,说太后点名要见你。"我顿时蔫了:"为什么啊?
我去年不是装病躲过去了吗?""因为今年是你成亲第三年,还没子嗣。
"林晚晚同情地看着我,"太后老人家着急了。"我哀嚎一声趴在桌上:"杀了我吧!
"转眼到了七夕那日,我穿着厚重的王妃礼服,顶着满脑袋金钗,
感觉自己像个移动的首饰架。宫宴上,我端庄地坐在萧景珩身边,微笑得脸都僵了。萧景珩,
我的夫君,镇北王,长得那叫一个俊——剑眉星目,鼻若悬胆,
一身玄色蟒袍衬得他越发挺拔。可惜啊,白瞎了这副好皮囊,半年不回家,一回家就纳妾。
"王妃近来可好?"他彬彬有礼地问,声音低沉悦耳。"托王爷的福,一切都好。
"我假笑回答,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酒过三巡,我实在受不了这虚伪的应酬,
借口更衣溜了出来。御花园的凉亭里,我意外撞见了同样溜号的林晚晚。"你也逃了?
"我惊喜地问。"废话,不逃等着被太后盘问为什么肚子还没动静吗?
"林晚晚从袖子里掏出一壶酒,"顺手牵羊,尝尝?"我们躲在假山后面,
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来。酒劲上来后,我开始大吐苦水:"凭什么啊?他萧景珩半年不回家,
回家就纳妾,我还要给他生孩子?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就是!"林晚晚脸颊酡红,
"我家那个更绝,自己天天眠花宿柳,还好意思管我睡到日上三竿?""这王妃当得憋屈!
"我举起酒壶。"不如休夫!"林晚晚接上下句。我们俩同时愣住了,四目相对,
突然福至心灵。"你说真的?"我问。"你敢我就敢。"林晚晚挑衅地看着我。
"谁反悔谁是小狗!"我伸出手。"击掌为誓!"她重重拍上来。回府后,我借着酒劲,
连夜写好了休夫书。第二天酒醒,我拿着那纸休书,手有点抖。"王妃,
您真要......"小翠战战兢兢地问。我正犹豫着,
外面传来消息——安阳王妃林晚晚已经把休书送到安阳王府了,现在整个京城都炸开了锅。
"完了,这下不上也得上了。"我一咬牙,把休书塞给老李,"去,送到王爷书房!
"老李差点当场昏过去。02休书送出去不到一个时辰,
镇北王萧景珩就杀气腾腾地冲进了我的院子。我正在给新抓的蛐蛐"金头元帅"喂食,
听见外面一阵骚动,抬头就见萧景珩一身朝服未换,手里捏着我写的那封休书,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王、王爷回府了啊。"我手一抖,蛐蛐食撒了一地。
萧景珩把休书"啪"地拍在石桌上,惊得"金头元帅"在罐子里跳了三跳。"解释一下。
"他声音冷得像冰。我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字面意思,我要休夫。"萧景珩眯起眼睛,
那双平日里就让人不敢直视的眸子此刻更是锐利如刀。我别开视线,
假装对地上的蚂蚁产生了浓厚兴趣。"柳如眉,你知道休夫流程吗?"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让我后背发凉。我梗着脖子:"没流程就创造流程!
"一旁的老管家差点背过气去:"王妃!这、这不合规矩啊!自古只有休妻,
哪有休夫的道理!""那从今天开始就有了。"我豁出去了,抬头直视萧景珩,
"反正你半年不回家,回家就纳妾,这日子不过也罢!"萧景珩盯着我看了半晌,
忽然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他指尖微凉,力道不重却让我动弹不得。"王妃近来胆子见长啊。
"他语气轻柔,却让我汗毛倒竖,"谁给你出的主意?安阳王妃?
"我心头一跳——他怎么这么快就猜到了?还没等我回答,外面急匆匆跑来一个小厮,
在萧景珩耳边低语几句。我看见萧景珩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又恢复成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来我小看你们了。"他松开手,
"安阳王刚刚掀了桌子,派兵围了安阳王府,不许林晚晚踏出府门半步。""什么?
"我惊呼,"他凭什么软禁晚晚!"萧景珩冷笑:"就凭他是亲王,而你们俩闹的这一出,
足够让皇室颜面扫地。"他转身大步离去,临走丢下一句:"收拾一下,
一个时辰后入宫面圣。"我腿一软,跌坐在石凳上。小翠慌慌张张跑过来:"王妃,
这可如何是好?""完蛋了,把晚晚害惨了。"我抓着她的手,"快,
想办法给安阳王府送个信......"老管家在一旁急得直搓手:"王妃啊王妃,
您这回可闯大祸了!"一个时辰后,我穿着正式的王妃礼服,战战兢兢地站在慈宁宫外。
萧景珩一路上一言不发,我偷瞄他的侧脸,看不出喜怒。宫门口,
我意外遇见了同样被押送来的林晚晚。她朝我挤挤眼,嘴角还有淤青。
"你的脸......"我心疼地小声问。"没事,掀桌子时被飞溅的木屑划的。
"她满不在乎,"你家那位什么反应?""冷着脸问我知道休夫流程吗。
"林晚晚噗嗤一笑:"我家那个直接炸了,把书房砸得稀巴烂,还说要打断我的腿。
"我们俩正窃窃私语,萧景珩冷冷扫来一眼,我们立刻噤声。慈宁宫内,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太后端坐在上首,皇上在一旁沉着脸,
安阳王萧景明像头暴怒的狮子在殿内来回踱步,看见我们进来,眼睛都要喷出火来。"跪下!
"太后一声厉喝。我和林晚晚扑通跪下。我偷眼看去,太后老人家虽然满头银发,
但目光如炬,不怒自威。"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太后一拍扶手,"休夫?
谁给你们的胆子!"林晚晚小声道:"回太后,我们就是......""就是什么?
日子过得不舒坦?"太后冷笑,"哪个王府不是三妻四妾?就你们金贵?
"我忍不住抬头:"太后明鉴,不是妾室的问题,是......""是什么?
"太后锐利的目光扫过来。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难道要说"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妻子看,只是摆设"?这话在太后面前怎么说得出口。
"母后息怒。"皇上终于开口,"两位王妃年轻气盛,一时糊涂也是有的。""皇兄!
"安阳王怒道,"这事不能轻饶!否则日后其他命妇有样学样,岂不乱了纲常!
"萧景珩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此时突然开口:"臣以为,此事不宜张扬。
两位王妃闭门思过一段时日,等风波平息再做定夺。
"我惊讶地看向他——他这是在帮我们说话?太后沉吟片刻,微微颔首:"镇北王所言极是。
传哀家懿旨,两位王妃即日起闭门思过三月,不得踏出院门半步,好生反省!
"我和林晚晚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处罚听起来严厉,实则给了我们喘息之机。
毕竟闭门思过总比被休书退回娘家强。"谢太后恩典。"我们齐声叩首。离开慈宁宫时,
安阳王恶狠狠地瞪着林晚晚:"回去再收拾你!"林晚晚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怕你不成!
"萧景珩则一言不发地拎着我上了马车。回府路上,车厢内静得可怕。我缩在角落,
大气不敢出。"为什么?"他突然开口。我一愣:"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休夫?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要听实话。"我咬了咬唇:"因为你半年不回家,
回家就纳妾,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就因为这个?""这个还不够吗?
"我委屈涌上心头,"你知道我一个人在王府多孤单吗?
你知道那些妾室背地里怎么笑话我吗?"萧景珩眉头微蹙,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回府后安心闭门思过,别再生事。"回到王府,
我才发现所谓的"闭门思过"有多严格——我院子四周突然多了十几个生面孔的侍卫,
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小翠红着眼眶帮我更衣:"王妃,王爷派了双倍人手看着咱们院子,
还说......还说您要是再闹,就把奴婢们都发卖了。"我气得摔了个茶杯:"他敢!
"夜深人静时,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突然,窗外传来轻微的"嗒嗒"声。我警觉地坐起身,
看见一张小纸条从窗缝塞进来。我连忙捡起展开,是林晚晚熟悉的字迹:"眉眉,
我这边被看得死死的,但这难不倒我。太后罚闭门思过正中下怀,咱们从长计议。
另:我偷听到萧景明说他们当初娶咱们另有隐情,你留意着点。三日后老办法联系。
"我把纸条凑近烛火焚毁,心砰砰直跳。另有隐情?什么意思?正当我出神之际,
小翠慌慌张张跑进来:"王妃!王爷派人把您的嫁妆箱子都搬去库房了!""什么?
"我跳下床,"凭什么动我嫁妆!"小翠压低声音:"不止这个,奴婢刚才去厨房,
听见王爷身边的赵侍卫说,从今往后您的一举一动都要记录在册,每日呈报王爷过目。
"我浑身发冷——这是要监视我?萧景珩到底想干什么?03闭门思过的第三天,
我终于找到了和林晚晚通信的方法。"小翠,今天的花糕多放点枣泥。"我对着镜子梳头,
故意大声说道。小翠心领神会:"是,王妃。枣泥要甜的还是要淡的?""要甜的,
越甜越好。"我眨眨眼。这是我们约定好的暗号——"甜的"代表要用蜜糖写字。
太后只说不让我们出门,可没说不让送吃的。
安阳王府每天都会派人来取我"亲手"做的点心,反之亦然。我趴在桌前,
用细毛笔蘸着蜜糖,在油纸上一笔一划写着:"你那边怎么样?听说安阳王把书房砸了?
"写完后,我仔细检查字迹干了,才把油纸垫在食盒底层,上面摆上六块精致的桂花糕。
小翠会确保这盒点心直接送到林晚晚手上,而不是经过那些丫鬟婆子的手。午后,
安阳王府的回礼到了——一盒杏仁酥。我迫不及待地掰开一块,
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米纸。"用火烤。"小翠提醒我。
我小心翼翼地把米纸放在烛火上烘烤,浅褐色的字迹渐渐显现:"比砸书房更可怕,
萧景明开始翻我嫁妆里的旧物,好像在找什么。你留意下,镇北王是不是也在查你婚前的事?
"我手一抖,米纸差点掉进烛火。萧景珩查我婚前的事?为什么?当晚,我辗转难眠。
三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婚事,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中回放。那时我刚满十七,
父亲是兵部侍郎,虽不是权倾朝野,但也算朝中重臣。一日父亲下朝回来,脸色异常苍白,
说皇上要将我许配给镇北王萧景珩。"为什么是咱家如眉?"母亲当时急得直掉泪,
"谁不知道镇北王冷酷无情,战场上杀人如麻,
府里已经有两房侧妃了......""住口!"父亲罕见地对母亲发了火,
"皇上赐婚是天大的恩典,岂容你置喙!"大婚那日,萧景珩一身喜服来迎亲,
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洞房花烛夜,他连盖头都没掀,只冷冷地说了一句"王妃早些安歇",
便转身离去。三个月后,他奉命出征,半年才回府。
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纳了第三房妾室......想到这里,我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浑身发冷。难道......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萧景珩娶我,是为了查我父亲?
第二天,林晚晚的密信证实了我的猜测。"眉眉,我偷溜进书房发现了盐务密报,
全是关于我爹的!萧景明娶我八成是为了查盐税贪腐案。你爹在兵部,
快查查有没有军务上的问题!"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父亲在兵部任职多年,
要说完全清白......我不敢往下想。"小翠,我要见王爷。"我突然说。
小翠瞪大眼睛:"王妃?您不是说要......""我改变主意了。"我深吸一口气,
"去告诉王爷,我知错了,想亲自向他赔罪。"萧景珩来得比我想象中快。他一身墨色锦袍,
腰间玉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俊美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听说王妃知错了?
"他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我做出低眉顺目的样子:"妾身闭门思过这几日,
深感自己鲁莽冲动,特向王爷请罪。"萧景珩挑了挑眉:"哦?
那休夫之事......""是妾身一时糊涂。"我咬着牙说出违心的话,"还请王爷原谅。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突然迈步进屋:"既然王妃知错,那本王也不好太过苛责。
"他转头对小翠说,"去准备晚膳,今晚我在王妃这里用膳。"小翠欢天喜地地去了,
我却暗暗叫苦。他留下来用膳,我还怎么去书房查证据?晚膳时,我强颜欢笑,
给萧景珩布菜斟酒,做足了贤惠妻子的模样。他倒是一反常态,不仅全盘接受,
还问了我一些家常话,比如最近在读什么书,喜欢什么花。这太反常了。成亲三年,
他从未关心过这些。好不容易熬到夜深,萧景珩终于起身告辞。我长舒一口气,
立刻换上夜行衣——其实就是在深色衣裙外罩了件黑色斗篷。"王妃,太危险了!
"小翠急得直跺脚。"别担心,王爷刚走,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我把头发挽成小厮模样,
"你在这守着,有人来就说我睡了。"我蹑手蹑脚地溜出院子,借着月色摸向萧景珩的书房。
出乎意料,书房外居然没有侍卫把守。我轻轻推门而入,反手将门掩上。书房内一片漆黑,
只有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摸索着来到书案前,小心翼翼地翻找。
抽屉上了锁,我拔下发簪,学着林晚晚教我的方法撬锁。咔哒一声,锁开了。
里面整齐地码着一摞文书。我颤抖着手翻开最上面的一本,是边境军报。第二本,田庄账册。
第三本......《兵部军饷稽核密奏》!我急切地翻开,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三年来各路军饷发放情况,而父亲的名字被朱笔圈出多次。
最后几页,赫然是父亲与几位边关将领的往来书信抄本!"果然......"我腿一软,
跌坐在椅子上。萧景珩娶我,真的是为了查我父亲!"王妃深夜造访,可是有事?
"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我惊得差点叫出声。转身一看,
萧景珩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我手忙脚乱地把密奏塞回去,
强装镇定:"王、王爷怎么回来了?""忘了拿东西。"他缓步走近,"倒是王妃,
闭门思过期间擅离院子,该当何罪?"我急中生智,
举起手中的食盒:"我...我是来给王爷送宵夜的!听说王爷常熬夜处理公务,
怕您饿着......"食盒是我顺手从桌上拿的,里面空空如也。萧景珩看了一眼空食盒,
又看看我,突然笑了:"王妃有心了。"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屏住呼吸,等待雷霆震怒。"既然王妃这么关心本王,"他伸手取下我发间的一片碎纸屑,
那是从密奏上不小心沾到的,"从明日起,本王每日都来陪王妃用膳,如何?"这不是询问,
是命令。"王爷政务繁忙,不必......""再忙也不能冷落了王妃。"他打断我,
声音轻柔却不容反驳,"毕竟,王妃都委屈得要休夫了。"我哑口无言。
他这是......将计就计?"夜深了,本王送王妃回去。"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回到院子,小翠见我安然归来,差点喜极而泣。我把今晚的发现和遭遇简略告诉了她。
"王爷这是要盯着您啊!"小翠忧心忡忡。"不止是盯着,"我苦笑,
"他这是要让我动弹不得。"果然,从第二天开始,
萧景珩雷打不动地来我院子用早膳、晚膳,有时甚至中午也来。府里纷纷传言,
王爷终于开始宠幸正妃了,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妾室们,现在见了我都低头行礼,
眼神却像刀子似的。我被困住了。每次想溜出去,都会被突然出现的萧景珩打断。更糟的是,
他开始过问我的起居饮食,连我读什么书都要管。"《女诫》?"某日他拿起我枕边的书,
眉头微皱,"王妃何时对这类书感兴趣了?""闭门思过,修身养性。"我假笑。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但第二天,我的案头就多了几本兵法和史书。
"王爷说,王妃既然无聊,不如看点有意思的。"送书来的小厮说。我翻开《孙子兵法》,
发现某些段落被朱笔圈出,旁边还有批注。那挺拔峻峭的字迹,分明是萧景珩的亲笔。
他在想什么?一边监视我,一边又教我兵法?
林晚晚的最新密信让我更加困惑:"萧景明突然对我好了,天天嘘寒问暖,还送我珠宝首饰。
我觉得他在麻痹我,你那边小心!"我把信烧掉,心中警铃大作。两位王爷突然态度转变,
必有蹊跷。当晚,萧景珩又来用膳。席间,他突然问:"王妃可会下棋?""略懂一二。
"我谨慎回答。"那陪本王下一局吧。"棋局摆开,我很快发现萧景珩棋风凌厉,杀伐果断。
我勉强支撑,还是败下阵来。"王妃棋艺不错,"他收着棋子,"只是太过保守,不敢冒险。
"我忍不住反驳:"冒险不等于鲁莽。王爷刚才那步棋若遇上高手,必陷困局。""哦?
"他来了兴趣,"那王妃认为该如何破解?"我指着棋盘一角:"若在此处设伏,以退为进,
反而能扭转局势。"萧景珩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忽然笑了:"王妃果然聪慧。
"那笑容晃得我眼花,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我慌忙低头收拾棋子,
却听他道:"明日我带本棋谱来,与王妃一同研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困惑极了。
这个男人,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是冷酷无情的镇北王,还是这个耐心教我下棋的夫君?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期待他明天的到来。04"王妃,
您这是要把盐罐子都倒进去吗?"小翠惊恐地看着我往汤锅里撒第五勺盐。"别吵,
我自有道理。"我搅动着锅里黑乎乎的所谓"十全大补汤",
这是我想出的新策略——既然萧景珩要假装恩爱,我就用"贤惠"恶心死他。这锅汤,
我加了双倍的苦参,三倍的盐,还"不小心"掉进去一块灶灰。闻着那味儿,我自己都想吐。
"王爷到!"外面传来通报声。我赶紧盛了一碗,摆出最温柔的笑容迎上去:"王爷辛苦了,
妾身特意为您熬了补汤。"萧景珩今日一身靛蓝色便服,衬得肤色如玉。
他看了一眼那碗泛着诡异油光的汤,眉毛都没动一下:"王妃有心了。"他接过碗,
在我震惊的目光中,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喉结上下滚动,一滴不剩。
"味道......很独特。"他放下碗,嘴角微微上扬,"多谢王妃。
"我瞪大眼睛:"不、不咸吗?""王妃亲手熬的,咸淡都正好。"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
那帕子瞬间黑了一块——是灶灰。我良心突然有点痛。第二天,我换了个法子——绣荷包。
我柳如眉琴棋书画样样稀松,唯独女红,差到连我娘都摇头。
但我偏要亲手绣个荷包送给萧景珩。花了整整一天,
我成功绣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鸳鸯——看起来像两只溺水的水鸭子。针脚乱七八糟,
线头到处飞舞,配色更是灾难。"王妃,这......"小翠欲言又止。"完美。
"我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去,告诉王爷,我有礼物送他。"萧景珩来得很快。
我故作羞涩地递上荷包:"妾身手艺不精,王爷若嫌弃......""很好看。
"他接过荷包,指尖轻轻抚过那对"水鸭子","本王很喜欢。"我眨眨眼:"真的?
""真的。"他当场解下腰间那个绣工精美的御赐荷包,换上了我的丑作品,
"明日早朝就戴它。"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这人是不是有病?那么丑的荷包,
戴出去不怕被同僚笑话?第二天,我忐忑不安地等萧景珩下朝回来,
生怕他因为荷包丢脸而迁怒于我。
谁知他一进门就对我说:"今日好几个大臣问这荷包是谁绣的。
"我心头一紧:"然、然后呢?""我说是王妃亲手绣的。"他眼中带着笑意,
"他们都夸......别致。"我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不知是羞是恼。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我明明是想让他难堪的啊!午后,林晚晚的密信到了。
这次是用隐形墨水写在手帕上的,我用药水浸泡后才显出字迹:"眉眉,
我放大招了——假装怀孕!萧景明那个傻子高兴疯了,立刻大摆宴席,还跑去太庙告祭祖宗。
我现在骑虎难下,怎么办?"我差点被口水呛到。这个林晚晚,胆子也太大了!
假怀孕可是欺君之罪!我赶紧回信:"你疯了?赶紧想办法'流产'!"发完信,
我坐立不安。晚膳时,萧景珩明显察觉我心不在焉:"王妃有心事?""啊?没有。
"我强打精神给他夹了块鱼肉,"王爷尝尝这个,今天厨房做得不错。"他看着我,
突然说:"王妃可知,安阳王府昨日设宴的事?"我手一抖,
鱼肉掉在桌上:"听、听说了些。""安阳王兄中年得子,喜悦之情可以理解。
"萧景珩慢条斯理地吃着菜,"只是......""只是什么?"我心提到嗓子眼。
"只是太张扬了些。"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王妃说是不是?"***笑两声,
赶紧转移话题:"王爷爱吃这鱼吗?我让厨房明天再做。"萧景珩似乎笑了笑:"好。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日子,我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注意起萧景珩的喜好。他爱吃鱼,
但不爱挑刺;喜欢稍微偏甜的糕点;喝茶要七分烫,
从不喝凉茶......有一天厨房做了蜜枣糕,我鬼使神差地让人留了两块,
等萧景珩来用晚膳。等他真的来了,看到那两块糕点时眼睛一亮的样子,
我心里竟涌起一丝莫名的满足。这不对劲。很不对劲。晚上躺在床上,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柳如眉啊柳如眉,你忘了他是为什么娶你的吗?查你父亲的把柄啊!
你怎么能因为几块糕点就心软?可另一个声音小声反驳:但他喝光了那碗咸汤,
戴着那个丑荷包上了朝......"王妃!"小翠急匆匆跑进来,"王爷接到紧急军报,
要立刻出城一趟!"我一骨碌爬起来:"什么时候走?""已经在收拾行装了,
说是明日卯时出发。"我披上外衣就往外冲,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赶到萧景珩院子时,他正在吩咐管家事务。看到我,他有些意外:"王妃?
""听说王爷要出门?"我气喘吁吁地问。"边境有些骚乱,我去看看。"他语气平静,
像是在说要去郊游一样轻松,"三五日便回。"我看着他整理行装的身影,
突然说:"我帮王爷准备些路上吃的点心吧。"萧景珩停下动作,
深深看了我一眼:"有劳王妃。"那一晚,我亲自下厨,做了他爱吃的蜜枣糕和芝麻酥。
虽然形状不太美观,但好歹没烤糊。天蒙蒙亮时,我带着食盒去送他。萧景珩一身戎装,
英气逼人。他接过食盒,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带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府里的事就辛苦王妃了。"他翻身上马,晨曦中他的轮廓镀着一层金边,好看得不真实。
"王爷......"我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早日回来。"他点点头,
策马而去。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心里突然空落落的。"王妃,
回去歇息吧。"小翠轻声劝道。我摇摇头:"去安阳王府送个信,问问晚晚那边情况如何。
"回到院子,我对着铜镜发愣。镜中的女子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神色复杂。
我伸手戳了戳镜面:"没出息!人家稍微对你好点就找不着北了?
"可心底有个声音小声说:但他戴着那个丑荷包的样子,
真的很温柔啊......林晚晚的回信在傍晚送到,
这次是用针脚在绣帕上传递的密信:"我完了!萧景明对我太好了,天天嘘寒问暖,
连我打个喷嚏都紧张得要传太医。我良心过不去,坦白了假孕的事,他居然没生气,
还说'迟早会有'。眉眉,我有点怕,我好像开始喜欢他了......"我攥着绣帕,
心情复杂。看来沦陷的不止我一个。萧景珩离府的第三天,
府里来了个不速之客——安阳王萧景明。"王兄出征前托我照看王府。"他笑得温文尔雅,
却让我后背发凉,"特来看看王妃可有什么需要。""多谢安阳王关心,一切都好。
"我保持警惕。"说起来,"他环顾四周,状似无意地问,"王妃与令尊最近可有书信往来?
"我心头一紧:"家父上月来过信,说一切安好。""是吗?"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那就好。"送走安阳王,我立刻写信给林晚晚,
问她是否知道安阳王为何突然对我父亲感兴趣。同时,我决定趁萧景珩不在,
再去书房查探一番。夜深人静时,我再次溜进书房。
这次我直奔书架上那些落灰的账册——也许能找到更早的军饷记录。翻了半天,一无所获。
正当我准备放弃时,突然发现书架最上层有个黑漆木匣子。我踮脚去够,
不小心碰倒了一摞书。哗啦一声响后,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吓得僵在原地。"王妃?
"是管家的声音,"您在里面吗?"我屏住呼吸,不敢应答。"老奴看见光亮了。
"管家叹了口气,"王爷走前吩咐了,若是王妃来书房,就让老奴把这个交给您。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管家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封信,
信封上是萧景珩挺拔的字迹:"吾妻如眉亲启"。
我的手微微发抖:"王爷......何时给你的这封信?""出发前那晚。"管家低声道,
"王爷说,若王妃来书房查探,便交给您。"我攥着信回到寝室,在灯下小心翼翼地拆开。
信纸只有一张,上面寥寥数语:"如眉:若你看到此信,说明你已起疑。三年前娶你,
确为查兵部亏空案。然今时不同往日,你父已戴罪立功,我所疑者另有其人。
归府后当坦诚相告,望你信我。 景珩"我读了一遍又一遍,脑子嗡嗡作响。父亲戴罪立功?
所疑者另有其人?这是什么意思?最让我心惊的是最后那句"望你信我"——萧景珩,
那个冷面冷心的镇北王,何时在意过我的信任?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我突然很想知道,
此时的萧景珩,是否也在看着这同一轮月亮?、05萧景珩离府的第五天,我终于按捺不住,
决定去找林晚晚当面商量。趁着清晨守门侍卫换岗的空档,我换上丫鬟服饰,
低头混在出府采买的队伍里溜了出去。安阳王府离得不远,我绕到后门,
给看门的婆子塞了块银子,说是林晚晚的远房表妹。那婆子掂了掂银子,
咧嘴一笑:"王妃在后园凉亭等着呢。"我心头一跳——林晚晚早知道我会来?后园凉亭里,
林晚晚正装模作样地绣着花,远远看见我,立刻把绣绷一扔:"你可算来了!
"她比上次见面瘦了一圈,眼下泛着青黑,但精神却异常亢奋。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凉亭,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查到东西了!""我也收到了萧景珩的信。"我压低声音,
"他说我父亲已经'戴罪立功',这是什么意思?"林晚晚眼睛一亮:"跟我这边差不多!
我偷看了萧景明的密折,上面说我父亲虽然牵涉盐税案,但主动配合调查,
还提供了关键证据。"我脑子嗡嗡作响:"所以...他们娶我们确实是为了监视我们父亲?
""一开始是。"林晚晚咬着嘴唇,"但现在......""现在怎样?
"她脸上突然飞起两片红晕:"萧景明说...说他现在是真的喜欢我。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你信了?""我...我不知道。"她绞着手指,
"他对我假怀孕的事一点都不生气,还每天变着法子哄我开心......"我正想说话,
远处传来脚步声。林晚晚脸色一变,塞给我一张纸条:"快走!萧景明下朝回来了!
"我匆忙躲进假山后面,看着安阳王萧景明大步走向凉亭。他一身紫色朝服,俊朗挺拔,
见到林晚晚立刻露出笑容,伸手去摸她的脸。我悄悄溜出后门,回到街上才展开那张纸条。
上面详细记录了林晚晚查到的盐税案线索,以及一个惊人的名字——户部尚书赵元培。
这个赵元培,是萧景珩的舅父!我浑浑噩噩地回到王府,满脑子都是这个发现。
如果赵元培牵涉盐税和军饷贪腐案,
而萧景珩又在调查此案...那岂不是在查自己的亲舅父?
萧景珩信中说"所疑者另有其人",莫非指的就是赵元培?我急需更多证据。当晚,
我第三次潜入书房,这次直奔那个黑漆木匣子。匣子上了锁,我咬牙拔下金钗,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里面是一叠密信。我颤抖着手翻开最上面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