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直播间目睹了年度魔幻大戏。68级神豪姐姐挺着孕肚怒刷火箭雨，
公屏却全是“老女人快滚”。她守护两年的主播冷漠开麦：“以前没见过，现在也不熟。
”我拍案而起切进连麦：“姐，这破庙容不下真佛！”当晚，收购合同砸到主播脸上。
他跪在镜头前痛哭流涕时，我正帮姐姐调试新公司设备。“沈总，
这直播间声卡比您前夫嗓门干净多了。”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映在我脸上，
像手术台上冰冷的无影灯。手指无意识地在短视频平台划拉着，
着“家人们上车”的带货主播、扯着嗓子PK的主播……信息垃圾的洪流冲刷着麻木的神经。
直到指尖顿住，画面定格在一个叫“阿哲”的男主播间。镜头里的阿哲，
顶着一头精心打理过的锡纸烫，穿着某奢侈品牌的丝绒外套，领口微敞，
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他眼眶泛红，鼻尖也红红的，浓密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正对着镜头，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带着浓重鼻音的腔调哽咽着：“……真的，家人们，
心里特别难受。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就想好好给大家唱唱歌，聊聊天，怎么就这么难呢？
”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脆弱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我知道我做得还不够好，让家人们失望了……”这演技，不去拿个金酸梅奖真是屈才了。
我嗤笑一声，手指正要划走，屏幕上突然炸开一片绚烂到刺眼的特效！
一艘艘巨大的、燃烧着虚拟火焰的“星际战舰”破空而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音效，
瞬间霸占了整个屏幕！一艘、两艘、三艘……整整十艘！价值一万块一艘的顶级礼物，
像是不要钱似的疯狂砸下！
统公告在全平台疯狂滚动：**“薇风细雨”在“阿哲”直播间送出“星际战舰”x10！
速来围观！**这还没完！紧随其后的是一连串价值数千的“梦幻城堡”、“宇宙飞船”，
如同节日的烟花般此起彼伏地炸开！整个直播间的画面被五光十色的礼物特效彻底淹没，
卡顿得几乎要死机！公屏上的弹幕也瞬间爆炸，但不是欢呼，
而是如同瘟疫般蔓延开的、带着恶臭的谩骂：“**艹！又是这个老女人！阴魂不散！
**”“**烦不烦啊！没看见哲宝心情不好吗？刷尼玛呢刷！**”“**大姐，
求求你去照照镜子吧！别出来吓人了！**”“**孕妇了不起啊？挺个肚子到处恶心人！
哲宝需要的是我们这种年轻妹妹的支持！**”“**滚啊！老巫婆！
带着你的臭钱滚出哲宝的直播间！**”污言秽语像开了闸的洪水，汹涌澎湃，
着“薇风细雨”ID、等级高达68级意味着至少消费过两千万人民币的神豪大姐淹没。
等级牌子在公屏上密密麻麻，发言者很多都是顶着阿哲粉丝牌的“钻粉”、“挚爱粉”。
就在这礼物特效与恶毒弹幕交织的魔幻场景中，一个身影艰难地挤进了镜头边缘。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宽松舒适的棉质连衣裙，小腹高高隆起，圆润的孕肚轮廓清晰可见。
她的脸有些浮肿，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是长期缺乏睡眠的痕迹。此刻，她正一手撑着后腰，
另一只手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指尖悬在礼物按键上方，微微颤抖。她的脸色苍白，
嘴唇紧抿，那双看着屏幕的眼睛里，盛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铺天盖地的委屈，
还有一丝摇摇欲坠的、被背叛的痛楚。是“薇风细雨”本人！她竟然就在现场！
亲眼看着自己砸下的真金白银换来的，是铺天盖地的辱骂！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了上来。
这他妈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而镜头中央的阿哲，仿佛瞎了一样，
对身边这位挺着孕肚、为他豪掷千金的女人视若无睹，更对那些恶毒的弹幕置若罔闻。
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要开口制止的意思，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种鼓励，红着眼眶，
用更加委屈巴巴的语气对着麦克风说：“家人们，别吵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我没事，真的……就是心里憋得慌。要不……咱们打把PK吧？换换心情？” 那语气，
活脱脱一个被恶霸欺凌后还要强颜欢笑的小白花。我操！我差点把手机捏碎！
这已经不是脸皮厚了，这是裹了钛合金的城墙拐弯再镶钻啊！
利用粉丝的戾气去攻击自己的金主？还他妈有脸开PK转移火力？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PK条瞬间亮起，连麦的对象是一个叫“小甜甜”的女主播。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刚才那场“盛况”，脸上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玩味笑容。“阿哲哥，
这是咋啦？谁惹你不开心啦？跟妹妹说说？” 小甜甜的声音又甜又嗲。阿哲刚要开口，
他身边那个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孕妇姐姐——“薇风细雨”，
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猛地一步上前，几乎要撞到镜头！她胸口剧烈起伏，
孕肚随着急促的呼吸明显起伏，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委屈而尖锐地劈了叉：“阿哲！
你看着我！看着我！！” 她的手指颤抖地指向阿哲，又指向满屏污秽的弹幕，“两年！
我守了你整整两年！从你直播间只有几十个人！我给你刷了多少？！两千万！不止！我的号！
我朋友的号！我公司的号！全给你占榜！全给你打活动！你的年度冠军怎么来的？！
你心里没数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呕出来的血：“现在……现在你跟我说什么？！你说你没见过我？！
不熟？！阿哲！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啊？！”这声泣血的控诉，撕心裂肺，
带着一个女人两年倾注的心血和信任被彻底践踏的绝望。
连对面那个看戏的“小甜甜”都收敛了笑容，眼神里多了几分真实的错愕。然而，
阿哲的反应，再次刷新了我对人类下限的认知。他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
极其明显地、带着厌恶地往旁边挪了一大步，彻底拉开了和孕妇姐姐的距离。
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皱着眉头，对着麦克风，
用一种极其冷漠、极其不耐烦、仿佛在处理一件麻烦垃圾的语气，
清晰地说道：“这位……‘薇风细雨’是吧？我再说一次，请你不要在这里带节奏，
影响我和我家人的心情。” 他刻意加重了“家人”两个字，目光扫过那些恶毒弹幕时，
甚至带上了一丝安抚的意味。“我以前没见过你，现在也不熟。请你自重，不要骚扰我直播。
房管，麻烦处理一下。”“处理一下”？！这四个字，像四把淬了毒的冰锥，
狠狠扎进屏幕内外所有还有点良知的人心里！
“薇风细雨”——那位挺着孕肚、刚刚还在为他倾尽所有的姐姐，身体猛地一晃，
踉跄着后退一步，一只手死死捂住高高隆起的腹部，另一只手撑住旁边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她死死盯着阿哲那张冷漠到极致的侧脸，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难以置信。眼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
却悄无声息。直播间彻底疯了！那些恶毒的弹幕像是得到了圣旨加持，
瞬间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更加肮脏下流！无数个“滚”字刷屏！“听见没！哲宝让你滚！
”“老女人脸皮真厚！哲宝都说跟你不熟了！”“骚扰精！滚出去！”“孕妇怎么了？
孕妇就能死缠烂打？恶心！”就在这时，那个连麦的女主播“小甜甜”，
可能是为了讨好阿哲，也可能是纯粹想蹭热度博眼球，竟然娇笑着开口了：“哎呀，
阿哲哥魅力太大啦，总有这种拎不清的人呢~” 她说着，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
轰！轰！轰！三艘巨大的“火箭”带着尾焰，从“小甜甜”的直播间腾空而起，
直接砸进了阿哲的PK条里！价值三万块的礼物！
“给哲哥送点小火箭消消气~别被那种人影响了心情哦！” 小甜甜的声音甜得发腻。
阿哲的脸上，瞬间如同冰雪消融！刚才面对金主姐姐时的冷漠、不耐烦、厌恶，
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对着镜头，对着送出火箭的小甜甜，
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无比真诚、带着受宠若惊般感激的笑容，
声音也瞬间切换成温柔磁性的模式：“哇！谢谢我甜甜！谢谢我甜甜的火箭！太破费了！
爱你哟甜甜！家人们，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家人！真正的支持！甜甜大气！来，
给甜甜点点关注！”那变脸的速度，比川剧绝活还快！那谄媚的语气，
听得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薇风细雨”姐姐彻底崩溃了。
她看着阿哲对着那个刷了三个火箭的女人笑得像朵花，
再看看自己脚下那些无声碎裂的、价值两千万的“真心”，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她猛地抓起自己的包，踉踉跄跄、几乎是跌撞着冲出了那个让她心碎欲裂的直播间，
消失在镜头外。只留下一个绝望而狼狈的背影。屏幕前的我，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血液在血管里咆哮！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这他妈是什么人间极品畜生？！
两千万喂出个白眼狼！不，白眼狼都比他有人性！这简直是把人当傻逼，当提款机，
当完就扔的垃圾！“操！” 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胸腔剧烈起伏。不行！这口气咽不下去！
那个姐姐绝望的眼神和踉跄的背影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屏幕顶端，
一个沉寂已久的微信群图标突然疯狂闪烁起来。群名：地表最强吃瓜小分队。我点进去，
里面早已炸开了锅。卧槽卧槽！直播看了吗？阿哲直播间！年度魔幻大戏！看了！
气死我了！那傻逼主播是人吗？孕妇姐姐太惨了！薇风细雨？卧槽！那不是沈薇姐吗？！
我们公司以前的大客户啊！沈薇？！沈氏集团那个？卧槽！真是她？！千真万确！
她助理小杨刚还在朋友圈发飙呢！说沈薇姐被气得差点动了胎气！现在在医院观察！
妈的！阿哲这个王八蛋！沈薇姐在他身上砸的钱都够买他命了！@苏蔓 蔓姐！
你不是跟沈薇姐关系不错吗？快看看啊！这不能忍啊！沈薇？！
沈氏集团那个以眼光毒辣、手腕强硬著称的商界女强人沈薇？！
那个据说离婚时分走前夫一半家产、让前夫差点跳楼的狠角色？！竟然是她？！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沌的愤怒，
瞬间变得清晰无比！我飞快地切回直播平台，
找到那个还在和小甜甜“甜蜜”互动的阿哲直播间。深吸一口气，手指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狠狠戳向那个象征着“申请连麦”的按钮！系统提示：“吃瓜第一名”申请与您连麦。
阿哲正对着小甜甜送出的火箭笑得见牙不见眼，看到这条连麦申请，眉头习惯性地一皱，
看都没看ID，直接就要点拒绝——这种蹭热度的“小卡拉米”他见多了。然而，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拒绝”的瞬间，
他直播间里几个眼尖的、等级不低的“家人”突然疯狂刷屏：“**哲宝别拒！
是‘吃瓜第一名’！那个神壕！**”“**卧槽！‘吃瓜姐’来了！**”“**吃瓜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