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了竹马陆瑾年十二年。他被人绑架，我陪他熬过噩梦他性格阴郁，
我包容他的喜怒无常他推开我，我依然站在原地等他可后来，他纵容白莲花造谣羞辱我，
看着她往我药里动手脚， 甚至在她伪造的亲密照前沉默不语。直到我彻底心死，
远走他乡——他想要拿断子绝孙威胁我留下1军训第一天，烈日当空。我站在主席台上，
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发言稿，汗水顺着后背滑下。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本应是件荣耀的事，
可此刻我只觉得喉咙发紧。“下面有请文学院新生代表虞清歌同学发言。”掌声响起，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目光却不自觉地越过人群，
精准地锁定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陆瑾年。他站在计算机系的方阵里，
一米八五的个子在男生中也很显眼。与周围鼓掌的同学不同，他双手插兜，
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三年了，自从高中那次争吵后，
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话。“尊敬的各位领导、教官，
亲爱的同学们…”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操场，努力控制着不让它颤抖。发言结束后，
我快步走下台阶，心跳仍未平复。明明已经练习了无数遍，可一看到陆瑾年那张冷脸，
我还是会不争气地紧张。“清歌，你讲得太好了！
”室友林妙妙在解散后跑过来挽住我的手臂，“特别是那段关于大学理想的描述，
我都快听哭了。”我笑了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搜寻着那个身影。
陆瑾年正和几个男生朝食堂方向走去，一次也没有回头。“那是陆瑾年吧？计算机系的系草。
”林妙妙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听说他高考分数能上清华的，不知道为什么来了我们学校。
”“是吗…”我轻声应着，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他当然能去更好的学校，
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离家近，方便每周回去看心理医生。“你们认识？
”林妙妙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常。“嗯，我们是…青梅竹马。”我用了最轻描淡写的说法，
省略了那些复杂的过去。晚上回到宿舍，我刚推开门就听见一阵夸张的惊叹声。“天啊，
这也太帅了吧！没想到真人比照片还好看！”我的另一位室友白晓柔正趴在床上，
对着手机屏幕发花痴。见我进来，她兴奋地招手：“清歌快来看！
我今天在操场偷拍的计算机系那个帅哥！”我走近一看，屏幕上赫然是陆瑾年的侧脸。
照片里他正仰头喝水，喉结线条分明，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他叫陆瑾年，我高中暗恋了他三年呢！”白晓柔双眼放光，“没想到大学还能遇见，
这一定是缘分！”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高中三年？那正是陆瑾年最阴郁的时期，
他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除了我。“清歌，你认识他吗？”白晓柔突然问道，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们…是一个高中的。”我含糊地回答，不想透露太多。
白晓柔却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坐起身：“真的吗？那你们熟不熟？他有没有女朋友？
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一连串的问题砸得我措手不及。正当我不知如何回答时，
林妙妙推门而入，解救了我的窘境。“晓柔，你又看上哪个帅哥了？”林妙妙笑着问。
白晓柔立刻切换目标，兴奋地向林妙妙展示陆瑾年的照片。我趁机拿了洗漱用品躲进浴室，
关上门后终于长舒一口气。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眼睛里是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受伤。
三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再见陆瑾年，那些被刻意压抑的情绪还是如潮水般涌来。
我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脸颊。虞清歌，清醒一点，那个曾经依赖你的小男孩早就长大了，
现在的陆瑾年对你连基本的礼貌都欠奉。可当我闭上眼睛，浮现的却是十五岁那年，
他眼尾带着刚缝好的伤疤，死死抓着我的衣角说：“清清，别走…”那时的陆瑾年，
还会对我笑。2军训第三天，气温飙升到38度。我站在队列里，感觉汗水顺着脊椎往下流，
迷彩服后背已经湿透。教官的哨声刺破热浪，宣布休息十分钟。我踉跄着走到树荫下，
拧开矿泉水瓶一口气灌下去半瓶。“清歌，你还好吗？”林妙妙递给我一张湿巾，
“脸白得吓人。”我摇摇头表示没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操场另一侧的计算机系方阵。
陆瑾年正靠在单杠旁喝水，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阳光下，
他眼尾那道浅疤格外明显——那是十岁那年，他被绑架时留下的印记。“看什么呢？
”林妙妙顺着我的视线望去，恍然大悟，“哦，你的青梅竹马。”“别瞎说。”我收回目光，
却感觉脸颊发烫。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女生方阵传来。只见白晓柔摇晃了几下，
然后像慢动作回放一样，精准地倒在了路过的陆瑾年面前。我腾地站起来，水洒了一地。
陆瑾年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脚边脸色苍白的女孩。
白晓柔今天特意把军训服的领口多解开了两颗扣子，此刻衣领歪斜，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学长…”她气若游丝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陆瑾年的裤脚，
“我…好难受…”陆瑾年皱了皱眉，弯腰查看情况。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就在这时，陆瑾年突然抬头，越过半个操场，准确无误地对上了我的视线。我僵在原地，
心跳如擂鼓。下一秒，他一把抱起白晓柔，大步流星地朝医务室走去。
白晓柔的手臂软绵绵地环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胸前，经过我身边时，
她微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装得真像。”林妙妙冷笑，
“刚才休息时她还活蹦乱跳地补防晒呢。”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陆瑾年身上那件黑色T恤是我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当时他连句谢谢都没说，
随手就扔进了衣柜。“清歌，你不去看看吗？”林妙妙推了推我，“好歹是你室友。
”医务室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我站在走廊拐角，透过半开的门缝，
看到白晓柔正躺在病床上，一只手虚弱地拉着陆瑾年的衣角。“谢谢你送我来…学长。
”她的声音比平时娇弱了八度，
“我高中就听说过你…没想到大学能遇见…”陆瑾年背对着门口，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他没有抽回衣角。“你认识虞清歌？”他突然问。
白晓柔的表情僵了一瞬：“清歌是我室友啊，她人特别好。”她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她说你们虽然是青梅竹马，但其实不熟…”我的呼吸一滞。我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陆瑾年的肩膀微微绷紧，沉默了几秒后，他说：“她真这么说？”“嗯。”白晓柔点点头，
又状似无意地撩了撩头发，“学长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我屏住呼吸，
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陆瑾年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向门口。我慌忙后退，
却听见他说：“长头发，会弹钢琴的。”我的心脏漏跳一拍。我留了十年的长发，
从六岁开始学钢琴。“啊，那不就是…”白晓柔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惊讶。“我在说理想型，
不是现实。”陆瑾年冷淡地打断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门外的人听清。
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我转身就跑，没看见陆瑾年追出来的身影。午饭时间，
食堂人声鼎沸。我和林妙妙刚找到位置坐下，白晓柔就端着餐盘凑了过来，身后跟着陆瑾年。
“清歌！”她亲热地挨着我坐下，“多亏学长送我去了医务室，医生说我是低血糖。
”陆瑾年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餐盘里只有一份白米饭和青菜——他从小就有轻微的厌食症，
紧张时什么都吃不下。“坐这儿吧，学长。”白晓柔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陆瑾年看了我一眼，
拉开椅子坐下。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气氛诡异得令人窒息。“清歌，
你和学长是青梅竹马啊？怎么不早说！”白晓柔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陆瑾年碗里，
“学长尝尝这个，可好吃了。”陆瑾年盯着那块排骨，眉头微蹙。
他对陌生人的食物有本能的排斥。“他不吃别人夹的菜。”我脱口而出。饭桌上一片寂静。
陆瑾年抬眼看我，目光复杂。白晓柔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又夸张地捂住嘴：“哎呀，
对不起学长！我不知道你有洁癖…”“不是洁癖。”陆瑾年打断她，却也没多做解释。
他拿起筷子，夹起那块排骨咬了一口。我胸口发闷，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
他宁愿克服心理障碍也不愿驳白晓柔的面子？“对了，学长。”白晓柔乘胜追击，
“下个月校园歌手大赛，你会来看吗？我报名了哦！”陆瑾年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没兴趣。
”“清歌也报名了呢！”白晓柔突然把话题转向我，“她钢琴弹得可好了，
今天早上教官还让她代表我们连队表演呢。”陆瑾年的筷子顿了顿。高中三年，
他从未看过我任何一次演出。“是吗。”他语气平淡，“那我去看看。”我猛地抬头，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瑾年却已经站起身，端起几乎没动过的餐盘：“我吃完了。
”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而疏离。白晓柔得意地冲我眨眨眼：“清歌，学长对你挺特别的嘛。
”特别？特别残忍还差不多。我攥紧筷子，想起他在医务室说的那句话——“我在说理想型，
不是现实“。言下之意，我再符合他的理想型也没用，他不会喜欢我。“晓柔，
“林妙妙突然开口，“你和陆学长很熟吗？”白晓柔撩了撩头发：“还行吧，
今天才正式认识。不过我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我劝你别太投入。”林妙妙慢悠悠地说，
“我表姐跟他一个高中，说他性格古怪，从不跟女生来往。
除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他的小青梅。”白晓柔的笑容僵住了：“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妙妙耸耸肩，“就是提醒你，有些人表面看着冷淡，
其实心里早就有人了。”回到宿舍，白晓柔一反常态地沉默。我洗完澡出来，
发现她正坐在我的床边，手里拿着我和陆瑾年小时候的合照。“你们小时候关系真好。
”她语气酸溜溜的，“他看你的眼神跟现在完全不一样。”我夺过相框，胸口一阵刺痛。
照片里，十岁的陆瑾年搂着我的肩膀，笑容灿烂。那时的他还会笑，
还会说“清清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现在为什么这么讨厌你？”白晓柔直白地问。
我手指一颤，相框差点掉在地上。高二那年，陆瑾年的父亲再婚，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不吃不喝。我砸碎窗户爬进去，却被他怒吼“滚出去“。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我发火。“我们…有些误会。”我轻声说。白晓柔突然凑近，
身上浓郁的香水味让我不适：“清歌，既然你们没可能了，不如帮帮我？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告诉我陆瑾年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抓住我的手，
眼神热切，“我真的很喜欢他，从高中就开始了。”我抽回手，
喉咙发紧：“我们很久不联系了，我不了解现在的他。”“骗人。”白晓柔冷笑，
“今天在食堂，只有你知道他不吃别人夹的菜。”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虞清歌，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还喜欢他，对吧？”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否认显得虚伪，
承认又太过难堪。白晓柔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我脊背发凉：“没关系，我们公平竞争。
不过…”她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你觉得他会选认识十几年的你，还是一见钟情的我？
”她哼着歌去洗澡了，留下我呆坐在床边。手机突然震动，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明天军训完别走，等我。——陆我盯着屏幕，心跳加速。
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主动约我。可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又不确定这是否值得期待。
林妙妙推门进来，看到我的表情，叹了口气：“晓柔跟你摊牌了？”我点点头，
把手机递给她看。“小心点。”林妙妙压低声音，“我打听过了，
白晓柔高中就抢过别人男朋友，手段很不光彩。”她顿了顿，
“而且…她好像知道陆瑾年家里很有钱。”我苦笑。陆家确实有钱，但陆瑾年从不炫耀。
他十岁被绑架后，陆叔叔就把他保护得很好，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他是陆氏集团的独子。
“清歌，你还喜欢他吗？”林妙妙直白地问。窗外，夕阳西下，将整个校园染成血色。
我想起十五岁那年，陆瑾年发高烧，死死抓着我的手说“清清别走“的样子。那时的他，
还会在我面前展现脆弱。“喜欢。”我轻声承认，“但可能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他阴晴不定的脾气，习惯了他偶尔流露的依赖，甚至习惯了他的冷漠和伤害。
就像习惯了呼吸，即使痛也要继续。林妙妙拍拍我的肩：“明天小心点，
我总觉得陆瑾年约你没好事。”她说的没错。第二天军训结束，我在操场边等陆瑾年，
却看见他拎着一袋东西朝我走来，身后跟着一脸得意的白晓柔。“给你。
”陆瑾年把袋子塞给我，里面是各种防暑药品，“晓柔说你体质差，容易中暑。”我愣住了，
抬头看向白晓柔。她挽着陆瑾年的手臂，笑得人畜无害：“清歌，学长特意去给你买的哦！
”陆瑾年皱了皱眉，却没抽出手臂。阳光刺眼，我看着他被白晓柔挽着的手臂，
突然觉得呼吸困难。“谢谢。”我艰难地开口，“不过不用了，我身体很好。
”白晓柔夸张地瞪大眼睛：“怎么会？你昨天不是还说头晕吗？”她转向陆瑾年，”学长，
清歌就是太要强了，明明不舒服还硬撑。”陆瑾年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拿着。
”命令式的语气，和十年前如出一辙。那时候他会说“清清，把作业借我抄“，“清清，
帮我打掩护“，而我总是乖乖照做。“我说了不需要。”我后退一步，声音比想象中坚决，
“你们自己留着吧。”白晓柔的表情僵住了。陆瑾年眼神一沉，
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虞清歌，你闹什么脾气？”他的手掌滚烫，力道大得让我生疼。
我挣了挣，没挣脱。“我没有闹脾气。”我直视他的眼睛，“只是不想接受你的施舍。
”陆瑾年瞳孔一缩，手上的力道更重了：“施舍？”“学长，别生气。”白晓柔赶紧打圆场，
“清歌可能误会了…”“我没误会。”我打断她，用力抽回手，“陆瑾年，
你明明知道她是什么人。”陆瑾年冷笑：“哦？她是什么人？
”“她——“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没有证据，只有林妙妙的片面之词。
白晓柔此刻正楚楚可怜地看着陆瑾年，眼里含着泪光。“说不出来了？”陆瑾年语气讥诮，
“虞清歌，你还是老样子，自以为是。”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我心里。我转身就走，
没看见陆瑾年瞬间变白的脸色和他伸到一半又收回的手。白晓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学长，
别难过，清歌就是这样的性格…”我越走越快，最后跑了起来。跑到宿舍楼下，
我才发现脸上全是泪水。三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陆瑾年的冷漠和伤害，
可原来还是会痛。手机震动，又是那个陌生号码：明天表演，别弹《梦中的婚礼》。
——陆我盯着这条没头没尾的短信，心脏抽痛。高二艺术节，我弹了《梦中的婚礼》，
他在台下听完后转身就走，再也没理我。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曲子。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为什么？消息刚发出，屏幕上就显示“已读“，
但对方迟迟没有回复。正当我准备锁屏时，一条新消息弹出：因为我听不了那首曲子。
你会弹别的，对吧？清清。我的眼泪砸在屏幕上。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叫我“清清“。
3军训最后一天的篝火晚会，整个大一新生都沸腾了。我坐在角落的长椅上，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陆瑾年昨天那条短信还躺在收件箱里，我没回复，
他也没再发。三年来养成的习惯，让我几乎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眉头微蹙，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尾那道疤在火光下会显得格外明显。“清歌！
”林妙妙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一屁股坐到我旁边，“你猜怎么着？
白晓柔要在晚会上公开向陆瑾年表白！”我手指一颤，手机滑落到草地上。“真的假的？
”我弯腰捡手机，假装没看见林妙妙同情的眼神。“千真万确！她刚才在宿舍试裙子，
还问我哪条更显身材。”林妙妙翻了个白眼，“她准备了蜡烛和玫瑰花，
打算在所有人面前表白。”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白晓柔才认识陆瑾年五天，
就敢做我十年都不敢做的事。“你不做点什么吗？”林妙妙推了推我，“你们可是青梅竹马。
”我苦笑。青梅竹马算什么？陆瑾年早就用行动告诉我，我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我去下洗手间。”我站起身，需要逃离这个话题。洗手间的镜子映出我苍白的脸。
我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脸颊。门外传来熟悉的笑声，我僵在原地。
“…学长肯定会答应的！”白晓柔的声音甜得发腻，“他今天还主动帮我搬水呢。
”“你们进展好快啊。”另一个女生附和道。“那当然，我们一见钟情。
”白晓柔的声音突然压低，“其实…我知道他家里超有钱的。我爸是他们公司的部门经理，
说过陆家独子在我们学校…”我的血液瞬间凝固。原来如此。白晓柔接近陆瑾年，
不只是因为那张脸。“不过听说他性格很差，高中时把追求他的女生骂哭过。”那个女生说。
白晓柔轻笑一声：“那是她们不懂方法。陆瑾年这种缺爱的男生，最吃温柔体贴这套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恶毒，“而且他那个青梅竹马虞清歌，
整天摆出一副'我了解他'的样子，实际上屁都不是。”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我今晚就要当众拿下他，让虞清歌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魅力。
”白晓柔的笑声像刀子一样刮着我的耳膜，“到时候她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她们离开后，
我在洗手间呆了足足十分钟，直到林妙妙发信息问我是不是掉马桶里了。回到晚会现场，
气氛已经嗨到顶点。篝火熊熊燃烧，同学们围坐成一圈，有人弹吉他，有人唱歌。
我环顾四周，没看到陆瑾年的身影。“他刚才还在那儿呢。”林妙妙指着远处的阴影，
“白晓柔一出现，他就不见了。”我松了口气，随即又觉得自己可笑。
陆瑾年去哪关我什么事？突然，全场灯光熄灭，只剩下篝火跳动。一束追光打在场地中央，
白晓柔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那里，手捧一束红玫瑰，美得惊心动魄。“各位同学，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今天我想做一件勇敢的事。”我的心沉到谷底。
“陆瑾年学长，你在吗？”白晓柔的声音微微颤抖，显得格外真诚，“虽然我们才认识五天，
但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全场响起口哨声和起哄声。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却感觉不到疼。“学长，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的气质吸引。”白晓柔继续道，
“我知道你外表冷漠，但内心比谁都柔软…”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围几个人诧异地看向我，但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必须离开，现在就走。就在这时，
追光突然移动，落在了我身后的阴影处。陆瑾年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眼尾的疤痕在强光下格外狰狞。“学长！”白晓柔惊喜地叫道，“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回应。陆瑾年的目光扫过白晓柔，
然后——落在了我身上。我僵在原地，心跳如雷。“抱歉。”陆瑾年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不喜欢你。”白晓柔的脸瞬间惨白。全场哗然，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陆瑾年却穿过人群，
径直朝我走来。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跟我来。”他压低声音道，
不容拒绝地拉着我离开现场。身后传来白晓柔带着哭腔的声音：“为什么？是因为虞清歌吗？
”陆瑾年脚步一顿，但没有回头。他拽着我一路走到湖边才松开手。月光下，
他的轮廓锋利如刀，眼睛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你满意了？”他冷笑着问。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装什么无辜？”陆瑾年逼近一步，
“白晓柔不是你怂恿来试探我的？”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吗？
我怎么可能——““那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他打断我，“看我被当众表白，很有趣？
”血液冲上我的头顶，耳边嗡嗡作响。十年了，我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人？“陆瑾年，
”我声音发抖，“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都围着你转？”他眯起眼睛：“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太自以为是了！”我几乎是用尽全力喊出来，
“白晓柔接近你是为了你家的钱！她在洗手间亲口说的！而我——“我哽住了，
“我他妈为什么要管你的事？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陆瑾年的脸色瞬间阴沉：“她说什么？
”“她说她爸爸是你家公司员工，知道你是陆氏集团的独子！”我讽刺地笑了，“怎么，
现在相信了？”陆瑾年的表情变得危险：“你调查我？”“我调查你？”我气得浑身发抖，
“陆瑾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连'陆氏集团'四个字都不会写！
”这句话像按下了什么开关，陆瑾年突然暴怒：“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放手？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早就不是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可怜虫了！”我被他吼得愣在原地。
月光下，他眼尾的疤痕泛着红，像是要裂开一样。十岁那年，他被绑架后留下这道疤，
也是从那时起，他开始依赖我，又厌恶这种依赖。“我没有把你当可怜虫。”我轻声说，
“我只是…”“只是什么？”他冷笑，“可怜我？还是享受被我需要的感觉？
”我再也忍不住了：“因为我喜欢你！从十二岁就喜欢你！够清楚了吗？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爆开，陆瑾年松开了手，后退一步，脸上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你…”他的声音哑了，“你不应该…”“不应该什么？不应该喜欢你？”我苦笑，“是啊，
我真是犯贱，喜欢一个把我当垃圾的人十年。”陆瑾年张了张嘴，
却说出了更伤人的话：“你凭什么管我？我们又不是情侣。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我的心脏，痛得我几乎弯下腰。十年感情，
被他一句话贬得一文不值。“你说得对。”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我们什么都不是。以后你爱跟谁在一起都跟我无关。”我转身就走，这一次他没有追上来。
回到宿舍，我直接钻进被窝，连妆都没卸。林妙妙回来时，我已经把脸埋进枕头里，
不想让她看见我哭肿的眼睛。“清歌…”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我床边，“你还好吗？
”我从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嗯“声。“陆瑾年真是个混蛋。”林妙妙咬牙切齿，
“他拒绝白晓柔后就追着你出去了，我还以为…”“以为什么？”我抬起头，
“以为他会突然爱上我？”林妙妙被我红肿的眼睛吓了一跳，
赶紧递来纸巾：“至少他拒绝了白晓柔啊。”“那是因为他讨厌被当众表白。”我擦着眼泪，
“高中时有个女生给他写情书，他当着全班的面撕了。”林妙妙倒吸一口冷气：“这么恶劣？
”我点点头，眼泪又涌出来。是啊，这么恶劣的人，我为什么还是喜欢他？手机突然震动，
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划开了。我在你宿舍楼下。下来。——陆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十秒，然后关机，把手机扔到一边。“是他？”林妙妙问。我点点头，
翻身背对着她：“就说我睡了。”林妙妙叹了口气，走到窗边往下看：“天啊，
他真的在下面，看起来好可怕…”我没动，尽管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十分钟后，
手机又开始震动——是林妙妙的。“他打给我了！”林妙妙惊慌地看着我，“接不接？
”我摇头，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林妙妙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
…她睡了…我不知道…你别这样…”林妙妙的声音越来越慌，最后直接把手机递给我，
“他、他说你再不接电话他就砸宿管大门了！”我颤抖着接过手机：“…喂？”“下来。
”陆瑾年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现在。”“我说得很清楚了，我们——““虞清歌。
”他打断我，声音里有一种我从未听过的颤抖，“我数到三。一…”“你疯了吗？
”我压低声音，“现在几点了你——““二…”“陆瑾年！”“三。”电话突然挂断。
我呆坐在床上，一种不祥的预感升起。几秒钟后，楼下传来一声巨响，
接着是宿管阿姨的尖叫和嘈杂的人声。“天啊！”林妙妙冲到窗边，
“他、他真的把门禁系统的刷卡机砸了！保安来了！”我跳下床，鞋都来不及穿就冲下楼。
宿舍楼门口围了一群人，陆瑾年被两个保安架着，脚下是粉碎的门禁设备。他的眼睛通红，
死死盯着宿舍大门，看到我出现时，瞳孔猛地收缩。“陆瑾年！”我冲过去，“你干什么！
”保安警惕地看着我：“同学，你认识这人？”“我…”我张了张嘴，“他是我…朋友。
”陆瑾年听到这个词，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他喝多了。”我对保安说，
“我会负责赔偿的。”保安狐疑地打量陆瑾年：“他看起来不像喝醉啊…”“焦虑症。
”我压低声音，“他…有病。”这句话似乎触动了陆瑾年，他突然挣开保安，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跟我走。”“等等！”保安想阻拦。“我是他女朋友！”我脱口而出，
“我会处理好的！”陆瑾年听到这个词，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瞬，但很快又握得更紧。
他拽着我离开宿舍区，一路走到小树林才停下。月光下，他的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呼吸急促得不像话。我太熟悉这种状态了——焦虑症发作。“药呢？”我伸手去摸他的口袋。
他抓住我的手：“没带。”“你他妈——“我气得发抖，“明知道自己有病还不带药？
”陆瑾年突然笑了，那笑容扭曲得可怕：“你终于肯骂我了。”我愣住，
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脏话。从小到大，我在他面前永远温柔体贴，生怕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经。
“你砸门禁就为了听我骂你？”我难以置信地问。陆瑾年不回答，只是盯着我，
眼神疯狂又脆弱。他的手机突然从口袋里滑出来，屏幕亮起，
我无意中看到通话记录——23个未接来电，全是打给我的。“你…”我喉咙发紧，
“打了这么多电话？”陆瑾年迅速捡起手机，但为时已晚。他的耳根红了，
这是小时候他害羞时才会有的反应。“为什么？”我轻声问。陆瑾年别过脸：“不知道。
”我们沉默地站在月光下，谁都没有动。最终是我先开口：“我送你回宿舍。”“不用。
”他生硬地拒绝，“我自己能走。”“你这样会出事的！”“关你什么事？”他冷笑，
“我们'什么都不是'。”我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是啊，我凭什么管他？
可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我又狠不下心转身就走。“至少…让我看着你到宿舍楼下。
”我妥协道。陆瑾年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转身就走。我跟在后面，保持两米距离。
走到男生宿舍楼下，他头也不回地进去了。我长舒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回头一看，陆瑾年跪倒在宿舍楼门口，双手抱头，浑身发抖。
“陆瑾年！”我冲过去扶他。他推开我：“走开！”“你疯了吗？”我强行架起他，
“你这样会伤到自己！”陆瑾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开始涣散。
我知道这是严重发作的前兆，必须立刻处理。“看着我！”我捧住他的脸，“深呼吸，
跟着我，吸气…呼气…”他挣扎了几下，终于对上我的视线。月光下，
他眼尾的疤痕泛着水光——他在哭。“清清…”他哑着嗓子叫出这个多年未用的昵称，
“别走…”我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明知道不该心软，明知道他明天可能又会翻脸不认人，
可我就是狠不下心。“我不走。”我轻声承诺，“我在这儿。”陆瑾年慢慢平静下来，
但手仍然死死抓着我的衣角，像十岁那年一样。最终，他在宿舍楼下的长椅上睡着了，
头靠在我肩上，呼吸平稳。我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道疤。十年前，他被绑架三天，
绑匪用刀划伤他的脸威胁他父亲。被救出来后，他整夜整夜做噩梦，只有我陪着他才能睡着。
“陆瑾年，”我轻声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折磨我了？”当然，他听不见。月光下，
他的睡颜像个无辜的孩子，谁能想到醒着的时候能那么恶劣？第二天清晨，
我在宿舍楼下醒来，肩上已经没了重量。陆瑾年不知何时离开了，
只留下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我苦笑着收起外套，上面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冷香。刚站起身，
手机就响了，是林妙妙。“清歌！你在哪？白晓柔疯了，她把昨晚的事发到校园论坛上了！
”我心里一沉，赶紧打开论坛。置顶帖赫然是《震惊！校草陆瑾年为爱怒砸女生宿舍门禁！
》，配图是陆瑾年被保安架着的照片，还有…我冲向他时的背影。帖子内容极尽夸张之能事，
说陆瑾年如何为爱疯狂，而我如何“不识好歹“。最恶心的是，
白晓柔在评论区暗示：“听说他们青梅竹马，但女方一直死缠烂打…”我气得手抖，
正要回复，一条新评论跳出来：造谣者已举报。再有下次，法庭见。——陆瑾年
我盯着这条评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陆瑾年…在维护我？正疑惑着，
一条短信进来：今天下午三点，琴房见。我有话跟你说。——陆我盯着这条消息，
心跳加速。昨晚的争吵，凌晨的崩溃，现在又要见面？陆瑾年到底想干什么？回到宿舍，
白晓柔不在，林妙妙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你还好吗？”我摇摇头，把手机递给她看。
“他要干嘛？”林妙妙皱眉，“昨天那么对你，今天又约你？”“不知道。
”我疲惫地坐在床上，“但我应该去。”“为什么？”林妙妙不可思议地问，“他那么对你，
你还——““因为我欠他一个了断。”我轻声说，“十年了，该结束了。”林妙妙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我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突然觉得可笑。
为了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我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下午两点五十，我站在琴房门口，
心跳如擂鼓。推开门，陆瑾年已经在那里了，站在窗边，阳光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他转过身，眼下的青黑显示他也没睡好。“你来了。”他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话。我点点头，
反手关上门：“你想说什么？”陆瑾年深吸一口气，突然向我走来，在我面前站定。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之间，空气中的尘埃清晰可见。“对不起。”他说，声音很轻，
但很清晰，“为我这些年对你做的一切。”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瑾年…道歉？4琴房里的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陆瑾年站在我面前，
那道眼尾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粉色。他说了“对不起“，可这三个字悬在我们之间，
陌生得让我不知所措。“什么意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陆瑾年移开视线，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我。我接过展开，是一份心理诊断报告。陆瑾年，18岁，
诊断为分离焦虑障碍伴随情感表达障碍…我的手指微微发抖。这份诊断日期是三个月前，
他高考结束后的第一天。“我那天去见了新的心理医生。”陆瑾年声音平静，
“他说我这些年对你的态度，是一种…防御机制。”我抬头看他，
阳光给他的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遮住了眼神。“我依赖你，又厌恶这种依赖。”他继续说，
每个字都像是挤出来的，“所以才会对你忽冷忽热。”我攥紧诊断书，纸张发出轻微的脆响。
十年了，我终于等来一个解释，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所以呢？
”我努力控制声音不发抖，“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说什么？”陆瑾年终于看向我，
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我想说…我会改。”这句话像一把钝刀，
缓慢地捅进我的心脏。我会改。多简单的三个字，可为什么等了十年才等到？
“为什么现在才说？”我听见自己问，“为什么是现在？”陆瑾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说：“因为我看到你转身离开的样子…突然很害怕。”我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那天在篝火晚会，我转身时是什么表情？愤怒？伤心？还是…解脱？“陆瑾年，
”我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喜欢你多久了吗？”他身体微微一僵。“十二年。
”我自问自答，“从六岁第一次见到你开始。”阳光在我们之间流淌，尘埃在光柱中飞舞。
陆瑾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没出声。“十二年，我等你一句'对不起'等了十二年。
”我苦笑，“可现在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还想要它。
”陆瑾年的瞳孔猛地收缩：“什么意思？”“意思是…”我艰难地组织语言，
“也许我们都需要时间。你需要时间学会正常表达情感，而我…需要时间想清楚，
是否还要继续喜欢你。”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你要…放弃我？”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
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脆弱。从小到大，陆瑾年从不说“需要“，更不说“放弃“。
“不是放弃。”我摇摇头，“只是…暂停。”琴房里的空气凝固了。陆瑾年站在那里，
阳光下的轮廓锋利如刀，可眼神却像个迷路的孩子。最终，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我的眼泪终于掉下来。开学第一周，我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见陆瑾年的地方。
林妙妙说我瘦了一圈，眼睛下面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你还没放下他？
”她递给我一杯热奶茶。我摇摇头，不想谈论这个话题。琴房那天的对话后，
陆瑾年确实如他所说“在改“——他每天都会发一条简短的短信，有时是“早安“，
有时是“记得吃午饭“，从不要求回复，也从不提及感情。
这种克制的关心反而让我更加困惑。我熟悉的陆瑾年要么冷漠要么暴躁，从不会这样…正常。
“清歌！”林妙妙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看那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食堂门口，
陆瑾年正被一群女生围着要微信。他冷着脸摇头，目光却不断扫视食堂，像是在找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头假装没看见。自从琴房谈话后，我们已经两周没见面了。
“他好像在找你。”林妙妙小声说。“不可能。”我戳着碗里的米饭，“他从不主动找我。
”话音刚落，手机震动起来。一条短信：我看到你了。午饭别只吃米饭。——V
我猛地抬头，正好对上陆瑾年的视线。他站在食堂另一端，手机举在耳边，
目光穿过嘈杂的人群锁定我。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我慌忙移开视线，
心跳如雷。这个距离，他怎么可能看清我碗里有什么？“怎么了？”林妙妙问。“没什么。
”我把手机扣在桌上，“吃饭吧。”吃完饭，我和林妙妙往教学楼走。刚拐过图书馆，
就看见白晓柔挽着一个男生的手臂有说有笑。那男生背影修长，
穿着黑色卫衣——陆瑾年今天穿的那件。林妙妙倒吸一口冷气：“那不是…”我僵在原地，
胃部一阵绞痛。才两周，他就和白晓柔在一起了？那琴房里的道歉算什么？就在这时，
男生转过头来——根本不是陆瑾年，只是背影有几分相似。“吓死我了。”林妙妙拍拍胸口，
“我还以为…”“以为我这么快就被取代了？”我苦笑，“放心，陆瑾年眼光没那么差。
”“谁说的！”林妙妙不服气，“你比白晓柔强一百倍好吗！”我摇摇头，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走到教学楼前，公告栏前围了一群人，正在看学生会纳新通知。“清歌，
你要不要报名？”林妙妙指着文艺部招新海报，“你钢琴弹得那么好，肯定能进。
”我正要回答，一个甜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哎呀，这不是清歌吗？
”白晓柔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身边跟着几个女生。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妆，
头发烫成波浪卷，看起来完全不像大一新生。“听说你报名了校园歌手大赛？
”她笑眯眯地问，“好巧，我也报了名呢。”我点点头，不想多说什么。
自从军训篝火晚会那件事后，白晓柔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背地里没少散布谣言。“对了，
“她突然压低声音，“学长最近还好吗？自从那天晚上之后，
他就再也没理过我…”林妙妙立刻护在我前面：“白晓柔，你少在这阴阳怪气！
”“我只是关心学长嘛。”白晓柔一脸无辜，
“毕竟他为了清歌都砸门禁了…”周围几个女生发出暧昧的笑声。我的脸烧了起来，
既因为尴尬，也因为愤怒——她明明知道陆瑾年为什么砸门禁，却故意把话说得这么暧昧。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冷声说。白晓柔眨眨眼：“是吗？可学长亲口跟我说，
你们从小就…”“白晓柔。”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打断她。所有人同时转头。
陆瑾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外围，脸色阴沉得可怕。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
衬得肤色越发冷白，眼尾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明显。“学、学长！
”白晓柔的表情瞬间由刻薄变为惊喜，“好巧啊！”陆瑾年看都没看她一眼，
径直走到我面前：“有时间吗？有事跟你说。”我愣住了，周围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陆瑾年从来不在公共场合主动找我，更不会用这么…正常的语气说话。“我马上要上课了。
”我小声说。“五分钟。”他坚持道，声音很低，但很清晰，“关于歌手大赛的事。
”我只好跟着他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秋风卷着落叶在我们脚边打转，陆瑾年转过身，
眉头微蹙：“她经常这样找你麻烦？”“谁？白晓柔？”我摇摇头，“还好。
”陆瑾年冷笑一声：“撒谎。我刚听说她到处跟人说你死缠着我不放。”我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谣言已经传到陆瑾年耳朵里了。“你…相信了？”我试探着问。
陆瑾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你觉得我会信那种鬼话？”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过去的陆瑾年确实可能信，甚至可能乐见我被诋毁。但现在的他…我不确定了。“歌手大赛，
“他转移话题，“你准备弹什么？”“《梦中的婚礼》。”我下意识回答，
随即想起他让我别弹这首，“呃，其实还没决定…”陆瑾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弹吧。
”“什么？”“弹《梦中的婚礼》。”他声音很轻，“我想听。”我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首曲子是他母亲生前最爱的，也是他的禁忌。
高二艺术节我弹了这首，他当场离席，之后一个月没理我。“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陆瑾年看着远处的钟楼，侧脸线条紧绷：“因为…我想学着面对。”这句话像一把小锤子，
轻轻敲在我心上。学着面对——这是他第一次承认自己在尝试改变。“好。”我轻声答应，
“我弹。”陆瑾年点点头，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对了，白晓柔报了文艺部面试。
”“我知道。”“别担心。”他头也不回地说，“她进不去。”我愣在原地，
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直到三天后，学生会面试现场，我才知道陆瑾年做了什么。“虞清歌，
通过。”文艺部部长宣布结果，“白晓柔…不予通过。”“什么？！
”白晓柔从座位上跳起来，“为什么？我准备了两周！
”部长推了推眼镜：“这是学生会主席的决定。”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坐在角落的陆瑾年。
他作为学生会主席，本不该参与部门招新，今天却破天荒地出席了。
白晓柔脸色煞白：“学长…为什么？”陆瑾年合上笔记本，
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文艺部需要真才实学，不是花拳绣腿。”这句话像一记耳光，
打得白晓柔踉跄后退。她猛地转向我，眼里满是怨毒：“是你！一定是你跟学长说了什么！
”我震惊地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够了。”陆瑾年站起身，“决定是我做的，
与虞清歌无关。”他看向白晓柔，“你的申请表上写着'擅长钢琴'，但据我所知，
你连五线谱都认不全。”白晓柔的脸由白转红，
又由红转青：“我…我可以学…”“学生会不是学习班。”陆瑾年冷冷道，“散会。
”人群散去后，我拦住陆瑾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走廊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陆瑾年靠在窗边，秋日的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我说过了，她不适合。
”“可她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我压低声音，“你这不是在帮我，是在给我树敌！
”陆瑾年眯起眼睛：“你怕她？”“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惹麻烦！”“晚了。
”陆瑾年冷笑，“从她盯上你那刻起，你就已经有麻烦了。
”我瞪着他：“那你也不该滥用职权！你是学生会主席，这样不公平！”“公平？
”陆瑾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造谣诋毁你的时候，怎么不讲公平？”我哑口无言。
陆瑾年突然逼近一步，身上淡淡的冷香扑面而来：“虞清歌，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反击？
”“我不是你！”我仰头瞪他，“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以牙还牙！
”陆瑾年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他俯身在我耳边轻声道，
“就是这副永远善良的样子。”我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推开他：“那你最好离我远点！
免得玷污了你的高贵！”说完我转身就走，陆瑾年没有追来。接下来的三天，
我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战——他不再发每日短信，我也刻意避开所有他可能出现的地方。
第四天晚上，我正在图书馆赶论文，手机突然震动。是林妙妙：清歌！你快回来！
陆瑾年在宿舍楼下发疯了！我的心猛地一沉，抓起书包就跑。秋夜的风刮在脸上生疼，
我一路狂奔回宿舍，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楼下。人群中央，陆瑾年脸色惨白，
额头上全是冷汗，右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面前站着宿管阿姨和两个保安，
似乎在劝他什么。“让开！”陆瑾年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我要见虞清歌！”“同学，
你再这样我们只能报警了！”宿管阿姨威胁道。我挤进人群：“陆瑾年！”他猛地转头，
看到我的瞬间，眼里的疯狂稍稍平息：“你…不接电话。”我这才想起，为了专心写论文，
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掏出手机一看——23个未接来电，全是陆瑾年打的。
“我手机静音了。”我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怎么了？”陆瑾年的呼吸急促，
手指紧紧攥住我的衣袖：“三天…你没回我消息。”我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说我们的冷战。
三天没联系，他的分离焦虑症又发作了。“我送你去医院。”我低声说。陆瑾年摇头，
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不去…只要你…”宿管阿姨狐疑地看着我们：“同学，你们认识？
”“他是我…”我顿了顿，“表哥。他有焦虑症，需要吃药。”阿姨将信将疑，
但看我认识陆瑾年，还是放行了。我扶着陆瑾年到宿舍区的小亭子里坐下，
从他口袋里摸出药瓶。“张嘴。”我命令道。陆瑾年乖乖吞下药片，
就着我手里的水瓶喝了一口。月光下，他眼尾的疤痕泛着微光，眼神脆弱得像个孩子。
“为什么不吃药？”我轻声问。陆瑾年别过脸：“…忘了。”“撒谎。”我太了解他了，
“你是故意的。”陆瑾年不说话了，手指仍然紧攥着我的衣角。药效需要时间，
我只好陪他坐着。夜风渐凉，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下一秒，
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我肩上。陆瑾年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衫，却固执地把外套给了我。
“你不冷吗？”我问。陆瑾年摇头，目光落在远处的树影上：“对不起。
”我一愣：“为什么道歉？”“为那天说的话。”他的声音很低，
“我不该那么说你…善良不是缺点。”月光洒在我们之间的长椅上，形成一道模糊的分界线。
三天前我还气得想掐死他，现在却因为他一句道歉而心软。“陆瑾年，”我叹了口气，
“你到底想怎样？”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终于，
他轻声说：“我想…学着对你好一点。”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我心湖，
激起一圈圈涟漪。我转过头，发现陆瑾年正看着我，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澈。“为什么？
”我忍不住问。“因为…”他顿了顿，“你值得。”药效开始发挥作用，
陆瑾年的呼吸逐渐平稳。我送他回男生宿舍，在门口告别时，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歌手大赛，我会去看。”我点点头，心跳加速：“嗯。”“别紧张。
”他松开手，“你弹得很好。”这是他第一次夸我。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进宿舍楼，
背影挺拔如松，完全看不出刚才发病的狼狈。校园歌手大赛那天，礼堂座无虚席。
我坐在后台，手指冰凉，反复默念琴谱。白晓柔是第三个上场，她唱了一首流行情歌，
嗓音甜美，赢得满堂喝彩。“下一位，文学院虞清歌，表演曲目《梦中的婚礼》。
”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台。聚光灯刺得我睁不开眼，台下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任何人的脸。
坐到钢琴前，我下意识寻找陆瑾年的身影。他说会来，可台下哪有他的影子？我苦笑一声，
果然不该抱希望。手指落在琴键上的瞬间，礼堂后门突然打开，
一个高挑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溜进来，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即使看不清脸，
我也知道那是陆瑾年——他走路的方式，他坐下的姿态，我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音乐从指尖流淌而出，轻柔如月光，清澈如溪流。这首曲子我练了十年，
每一个音符都刻在骨髓里。弹到高潮部分时，我仿佛看见十五岁的陆瑾年，蜷缩在琴房角落，
听我弹完这首曲子后，第一次在我面前流泪。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
礼堂里寂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鞠躬致谢，
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最后一排——那个座位已经空了。下台后，我坐在休息室发呆。
白晓柔被一群男生围着要微信，时不时向我投来挑衅的目光。我懒得理会，只想快点离开。
“给。”一瓶矿泉水突然递到我面前。我抬头，陆瑾年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
脸上是一贯的冷淡表情。“你不是走了吗？”我接过水，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
一阵电流般的触感。“去给你买水。”他简短地回答，随即补充，“弹得很好。
”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掩饰上扬的嘴角：“谢谢。”陆瑾年点点头，转身就走。
这种别扭的关心方式太“陆瑾年“了——明明可以坐在台下鼓掌，却非要躲到最后排。
明明可以当面夸我，却非要买了水就走。“学长！”白晓柔突然出现在门口，拦住陆瑾年，
”能合个影吗？”陆瑾年皱眉：“没空。”“就一张嘛！”白晓柔不依不饶，
“我妈妈是你的粉丝呢！”陆瑾年直接绕过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白晓柔的笑容僵在脸上，
转向我时，眼神怨毒得吓人。“别得意。”她压低声音，“你以为学长真喜欢你？
他只是可怜你罢了。”我平静地看着她：“说完了吗？我要去洗手间。
”白晓柔被我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虞清歌！你别以为——““虞清歌！
”主持人的声音打断了她，“恭喜你进入决赛！”白晓柔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没进决赛，
而我进了。这个结果比任何反驳都更有力。走出礼堂，秋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手机震动，一条短信：决赛加油。别弹太悲伤的曲子。——V我笑着摇摇头，
把手机放回口袋。陆瑾年还是老样子，关心人都要用命令的语气。但不知为何，
今天的阳光似乎格外明媚。5陆瑾年生日前一个月，我买了两团深灰色的羊绒线。
“你要织围巾？”林妙妙瞪大眼睛，“现在才十月，还没入冬呢。”我低头看着编织教程，
手指笨拙地绕着毛线：“他生日礼物。”林妙妙撇撇嘴：“陆瑾年那种大少爷，
什么名牌围巾买不起？会在意你手工织的？”我没回答。陆瑾年确实不缺奢侈品，
他衣柜里的围巾随便一条都够我三个月生活费。但十岁那年冬天，他曾经说过：“清清，
商店买的围巾都扎脖子，还是你妈妈织的舒服。”那时我妈刚给他织了一条蓝色围巾，
他宝贝似的戴了一整个冬天，直到毛线都磨薄了也不肯换。“随你吧。
”林妙妙看我执着的模样，叹了口气，“不过你确定要送？
你们现在的关系…”“就是普通朋友送的生日礼物。”我打断她，
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尖锐。林妙妙识相地没再追问。接下来的一个月，
我每晚熄灯后躲在被窝里，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一针一针织到凌晨。手指被毛线磨得发红，
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细小的针脚而酸涩流泪，但一想到陆瑾年戴上它的样子，
心里就涌起一股暖流。生日前一天，我终于收完最后一针。围巾柔软厚实，
两端绣着小小的“V“和“Q“——我们名字的首字母，藏在不易察觉的内侧。“哇，
真好看！”林妙妙摸着围巾赞叹，“没想到你手这么巧。”我小心翼翼地把围巾装进礼盒，
系上墨绿色缎带——陆瑾年最喜欢的颜色。“明天晚上七点，凯悦酒店。”林妙妙翻着手机，
“学生会给陆瑾年办的生日宴，你去吗？”我咬着下唇点点头。陆瑾年没亲自邀请我，
但学生会群里发了通知，理论上所有成员都可以参加。作为文艺部新成员，我去也不算突兀。
“白晓柔肯定也会去。”林妙妙提醒我，“她最近不是老往学生会跑吗？”我胃部一阵绞痛。
自从面试被拒后，白晓柔不仅没死心，反而变本加厉地出现在陆瑾年周围。
每次我去学生会开会，总能“偶遇“她，而她总会找机会炫耀陆瑾年对她多么“特别“。
“我不在乎。”我撒谎道，把礼盒放进书包最安全的夹层。第二天晚上，
我穿了一条简单的藏蓝色连衣裙，把头发挽成优雅的发髻。林妙妙帮我化了淡妆，
看着镜子里难得精致的自己，我竟有些恍惚。“加油。”林妙妙拍拍我的肩，
“别让白晓柔看出你在意。”凯悦酒店的宴会厅金碧辉煌。
陆瑾年穿着黑色西装站在门口迎客，身姿挺拔如松。他很少穿正装，此刻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眼尾那道疤在灯光下反而增添了几分危险的魅力。“清歌。”他看到我，微微点头，
“你来了。”我递上礼盒：“生日快乐。”陆瑾年接过盒子，手指不经意擦过我的，
一阵电流般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脏。“谢谢。”他语气平淡，“进去吧。
”宴会厅里已经聚集了几十人，大多是学生会成员和陆瑾年的同学。我找了个角落坐下，
看着陆瑾年把礼物堆放在专门的桌子上。他随手把我的礼盒放在最边上，连看都没多看一眼。
“学长！生日快乐！”白晓柔的声音刺破嘈杂。她今天穿了一条紧身红色短裙，
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妆容精致得像个明星。她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礼盒，
夸张地递给陆瑾年。“谢谢。”陆瑾年礼貌而疏离地接过。“打开看看嘛！”白晓柔撒娇道，
“我挑了好久呢！”周围人开始起哄。陆瑾年皱了皱眉，但还是拆开了包装。
里面是一个精致的表盒，打开后，一款银色机械表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哇！劳力士！
”有人惊呼。白晓柔得意地扬起下巴：“学长喜欢吗？”陆瑾年合上表盒：“太贵重了，
我不能收。”“哎呀，这算什么！”白晓柔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我爸是这家店的VIP，
打了七折呢！”陆瑾年抽出手臂，眉头紧蹙：“还是不行。”“那至少试戴一下嘛！
”白晓柔不依不饶，“我特意选了这款，听说你喜欢简约风格…”在众人的起哄下，
陆瑾年勉强取出手表，在腕上比了比。白晓柔立刻欢呼：“太配了！
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陆瑾年没说话，但多看了手表几眼，才把它放回盒中。
这一幕像刀子一样捅进我心里。他对我亲手织的围巾不屑一顾，
却对白晓柔送的奢侈品多看了几眼。宴会正式开始后，我缩在角落，
机械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陆瑾年被众人围在中央，白晓柔像条蛇一样黏在他身边，
时不时凑到他耳边说什么，惹得他微微皱眉却也没推开。“不去跳舞？
”林妙妙不知何时坐到我身边。我摇摇头：“不想跳。”“别这样。”林妙妙压低声音，
“你看白晓柔那得意的样子，你甘心吗？”我看向舞池中央，白晓柔正拉着陆瑾年跳舞。
他明显不情愿，但碍于场合没有拒绝。白晓柔几乎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红唇几乎碰到他的耳朵。一阵恶心涌上喉头。我抓起书包：“我先走了。”“清歌！
”林妙妙想拦我，但我已经快步走向出口。路过礼物桌时，
我瞥见自己的礼盒被挤到了最边缘，缎带都松了。而白晓柔送的手表被放在正中央，
周围人还在啧啧称赞。走出酒店，秋夜的风刮在脸上生疼。我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这就走了？”陆瑾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
他不知何时跟了出来，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领带微微松开，露出锁骨的一小片肌肤。
“不舒服。”我简短地回答。陆瑾年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说：“礼物我看了。”“哦。
”我别过脸，“不喜欢就扔了吧。”“我没说不喜欢。”他皱眉，“只是…”“陆瑾年！
”白晓柔的声音打断了他。她小跑过来，亲热地挽住陆瑾年的手臂，“切蛋糕了，
大家都在找你呢！”陆瑾年抽出手臂：“你们先切，我一会儿回去。
”白晓柔的笑容僵在脸上，目光在我和陆瑾年之间来回扫视：“清歌也要走吗？
怎么不多玩会儿？”“她不舒服。”陆瑾年代我回答，“我送她回去。
”白晓柔的眼睛瞬间瞪大：“可是蛋糕…”“我说了，你们先切。”陆瑾年的语气冷了下来。
白晓柔悻悻地回去了，临走前狠狠瞪了我一眼。陆瑾年转向我：“走吧，我送你。”“不用。
”我后退一步，“你回去过生日吧，我自己打车。”陆瑾年眉头紧锁：“虞清歌，
你闹什么脾气？”“我没闹脾气。”我声音发抖，“只是不想打扰你的生日宴。
”“你明知道——““我知道什么？”我打断他，
“知道你宁愿戴白晓柔送的表也不愿多看我送的围巾一眼？
知道你明明讨厌她却还纵容她黏着你？陆瑾年，你到底想怎样？”陆瑾年沉默了片刻，
突然说：“你在吃醋。”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打得我踉跄后退。吃醋？我有资格吃醋吗？
我们又不是情侣，他甚至从没明确说过喜欢我。“你太自恋了。”我冷笑，
“我只是看不惯白晓柔那副嘴脸。”陆瑾年的眼神暗了下来：“是吗。”“是。”我咬牙道，
“祝你生日快乐，玩得开心。”说完，我转身钻进刚好驶来的出租车，没给他挽留的机会。
车子启动的瞬间，我终于忍不住回头，透过车窗看到陆瑾年站在原地，
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回到宿舍，我直接钻进被窝，连妆都没卸。手机不断震动，
全是林妙妙发来的消息：你走了之后陆瑾年魂不守舍的他把白晓柔赶走了！
蛋糕都没切就找你去了你们见面了吗？我看完消息，直接关了机。
今晚的一切太讽刺了。我花一个月亲手织的围巾，比不上白晓柔随手买的奢侈品。
我十二年的陪伴，抵不过她几个月的死缠烂打。凌晨两点，我被雷声惊醒。窗外暴雨如注，
狂风拍打着玻璃。翻来覆去睡不着，我索性开机，几十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提醒瞬间涌入。
最上面是一条短信，来自陆瑾年：我在你宿舍楼下。我们谈谈。——V
发送时间是三小时前。我猛地坐起来，冲到窗边拉开窗帘。暴雨中，
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宿舍楼前的路灯下，没有打伞，全身湿透。“疯子！”我抓起伞冲出门，
连拖鞋都来不及换。宿管阿姨被我吵醒，骂骂咧咧地开了门。我冲进雨里，
冰凉的雨水瞬间浸透睡裙。陆瑾年还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黑发贴在额前，
眼尾的疤痕在闪电中格外刺目。“你疯了吗？”我冲到他面前，把伞举过他头顶，
“这么大的雨，你站这儿干什么？”陆瑾年抬头看我，
嘴唇已经冻得发白：“你终于肯见我了。”“你…”我气得发抖，“你在这站了多久？
”“从酒店回来。”他平静地说，仿佛不是在说自己淋了三小时暴雨。
我拽着他的手臂往宿舍楼里拖：“先进去再说！”陆瑾年却不动：“就在这里说。
”“你——““围巾我很喜欢。”他突然说，“比任何礼物都喜欢。”我愣住了，
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我没戴是因为…”陆瑾年罕见地有些局促，
“太珍贵了，舍不得。”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滴落，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我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手表我退回去了。”他继续说，
“白晓柔…我只是不想在生日宴上闹得太难看。”我的心跳加速，
却还是不敢相信：“那你为什么对她忽冷忽热？有时候明明可以拒绝，
却…”“因为她爸爸确实是我家公司员工。”陆瑾年苦笑，“我怕她为难你。
”这个理由让我始料未及。雨越下越大，我的睡裙已经完全湿透，贴在身上冰凉刺骨。
“回去吧。”陆瑾年突然脱下自己的外套——虽然也是湿的——披在我肩上，“你会感冒的。
”“你也知道会感冒？”我气不打一处来，“那你还在雨里站三小时？”陆瑾年看着我，
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因为想见你。”这句话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我的血液。
我鼻子一酸，眼泪混着雨水流下来：“陆瑾年，你真是个混蛋…”他伸手擦去我的眼泪，
手指冰凉：“我知道。”最终我们各自回了宿舍。我冲了个热水澡，却还是觉得头重脚轻。
第二天早上，我发起了高烧。“39度5！”林妙妙把体温计举到光下看，“清歌，
你得去医务室。”我摇摇头，浑身酸痛得像被卡车碾过：“睡一觉就好。”林妙妙拗不过我，
只好去食堂给我买粥。她刚走，宿舍门就被推开，白晓柔哼着歌走了进来。“哎呀，生病了？
”她看到我躺在床上，夸张地惊呼，“真可怜~“我闭眼装睡，不想理她。
白晓柔却不依不饶，故意提高音量打电话：“学长，昨晚谢谢你送我回宿舍~雨那么大，
你还把伞给我…”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昨晚陆瑾年明明在雨里站到凌晨，
哪有时间送她回宿舍？“嗯嗯，外套还在我这儿呢~“白晓柔继续说，声音甜得发腻，
“上面还有你的香水味，我都舍不得洗…”我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她得意的目光。
她手里拿着一件黑色外套——确实是陆瑾年常穿的那件。“清歌醒啦？”白晓柔挂断电话，
笑眯眯地看着我，“听说你昨晚也见到学长了？真巧呢~“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陆瑾年的外套怎么会在她那里？难道他昨晚真的…“学长人真好~“白晓柔坐在我床边，
故意晃了晃那件外套，“不仅送我回宿舍，还把外套给我穿。你知道吗，他抱着我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