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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下的地砖冰冷,硬得像块冻透的骨头。董禾跪伏着,用力擦着面前那方寸之地,

劣质清洁剂的刺鼻气味直冲脑门,熏得她眼睛发涩。周围,

鞋跟叩击光洁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得如同巴掌,一下下抽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喂,

那个擦地的。”一个刻薄的女声从头顶砸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挪开点,挡着光了!

晦气。”董禾身体一僵,攥着抹布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指甲边缘被劣质指甲油斑驳地覆盖着,露出底下灰暗的本色。她没抬头,

只是默不作声地、拖着酸麻的膝盖往旁边蹭了几寸。动作间,

那个被她小心护在身侧的、印着巨大双C标志的帆布包,无可避免地滑落在地。“哎呀!

”另一个夸张的女声响起,是林薇,她那个“闺蜜”,“禾禾,你的Chanel!

”她快步走过来,涂着精致甲油的手指却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残忍,弯腰捡起了那个包。

她拎着包带,像拎着一件什么肮脏的垃圾,目光挑剔地扫过包身,

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弧度。“啧啧啧,”林薇的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能让周围几个驻足看热闹的店员和顾客听清,“这走线…这皮质手感…禾禾啊,

你该不会…买到假货了吧?”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精准地扎进董禾最不堪一击的软肋。“轰”的一声,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净净。董禾的脸颊***辣地烧起来,连带着耳根、脖子,都烫得惊人。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林薇那双写满恶意和嘲弄的眼睛,周围那些店员投来的目光,

像无数根无形的探针,冰冷地剥开她极力维持的、早已千疮百孔的体面。“还给我!

”董禾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困兽般的绝望。她伸手去抢。林薇轻巧地往后一退,

脸上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意。“急什么呀?让大家帮你鉴定鉴定嘛,万一是真的呢?

虽然…怎么看都不像。”她故意把包翻来覆去地看,那粗糙的走线、塑料感十足的金属扣,

在奢侈品店堂皇的灯光下,无所遁形,显得愈发廉价可笑。

“假的吧…这五金也太闪了…”“啧啧,现在的小姑娘,

虚荣心真是…”细碎的议论声嗡嗡地钻进耳朵,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鄙夷的倒刺,

刮擦着董禾的神经。她看着林薇那张得意的脸,

看着周围一张张写满或同情或鄙夷或纯粹看戏的面孔,巨大的羞耻感像冰冷的潮水,

瞬间淹没了她。她精心描画的眼线糊了,晕开一片狼狈的黑色污迹。“假的又怎么了?!

”董禾猛地拔高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我买假的碍着你们了?

!我乐意!我穷!我买不起真的!行了吧?!你们满意了?!”眼泪终于决堤,

汹涌地冲出眼眶,混着眼线的污黑,在她惨白的脸上冲开两道狼狈的沟壑。

她一把夺过那个被众人目光凌迟过的假包,死死抱在怀里,仿佛那是她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

然后,她推开挡路的人,像一头受伤的、被逼到绝境的兽,

跌跌撞撞地冲出那间金碧辉煌、却让她窒息窒息的牢笼。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凌乱而急促,

一路奔逃。城市的喧嚣被甩在身后,模糊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

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开!逃开那些目光!逃开那些声音!

逃开这个让她无地自容的世界!冰冷的河风带着水腥气扑面而来,

吹得她单薄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冻得她牙齿咯咯打颤。她跑到桥中央,停下脚步,

扶着冰冷的石栏,大口喘息。桥下,浑浊的河水在夜色里无声流淌,黑沉沉一片,

像一张能吞噬一切的大嘴。她低头,看着怀里那个被揉皱的假包,

巨大的双C标志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那么刺眼,那么讽刺。她所有的挣扎,所有的伪装,

所有试图融入那个光鲜圈子的努力,都像这个包一样,廉价、虚假,一戳即破。

一股巨大的、无法排遣的绝望和悲愤攫住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永远活在别人的鄙夷里,活在小心翼翼的伪装中,活成一个笑柄?

“呵…”一声短促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冷笑从她喉咙里挤出来,充满了自嘲和彻底的厌倦。

她闭上眼,泪水再次滑落。抱着那个假包,她身体猛地向前一倾,翻过了冰冷的栏杆。

失重的感觉瞬间袭来,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自己心脏疯狂擂动胸腔的咚咚巨响。

身体砸进冰冷刺骨的河水里,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一黑,腥臭的河水猛地灌入鼻腔和喉咙。

窒息的痛苦、刺骨的寒冷,瞬间淹没了所有羞耻和愤怒。

也好…就这样吧…意识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冷。刺骨的冷。

不是河水那种包裹全身的湿冷,而是另一种更干硬、更直接的寒意,像无数根细小的冰针,

扎在***的皮肤上。董禾的意识挣扎着从沉重的黑暗里往上浮。头痛欲裂,

身体沉重得像灌满了铅,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她费力地撑开眼皮,

视线模糊了好一阵才勉强聚焦。入眼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也不是河底浑浊的黑暗。

低矮、发黑的房梁,上面挂着几缕蛛网,在微弱的光线下微微晃动。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混合着劣质炭火燃烧后的烟气,

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汗酸和馊饭混杂的怪味,直冲鼻腔。她躺在一张硬邦邦的土炕上,

身下铺着薄薄一层干硬的稻草,硌得她浑身骨头生疼。

身上盖着的是一床打满补丁、又硬又沉的粗布被子,散发着一股陈年的油腻气味。

这是…哪里?她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环顾四周。狭小、昏暗的屋子,土坯墙坑坑洼洼,

唯一的窗户糊着发黄的粗纸,透进一点惨淡的天光。角落里堆着一些看不清模样的杂物,

蒙着厚厚的灰尘。屋子中央,一个缺了角的破瓦盆里,残留着几块烧尽的木炭灰烬,

散发着最后一点余温,也是这屋里唯一的热源来源。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让她又重重跌回硬邦邦的炕上。这动作惊动了旁边。“醒了?

”一个粗哑的女声响起,带着浓重的乡音和不耐烦,“醒了就赶紧收拾铺盖滚蛋!

赖着也没用,李管事说了,王府不留吃闲饭的废物!”董禾循声望去,只见土炕另一头,

一个穿着灰扑扑粗布袄裙、身材壮硕的中年妇人正背对着她收拾东西。妇人动作粗暴,

把一个同样破旧的包袱甩到炕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王府?吃闲饭?滚蛋?

几个词像冰冷的石子砸进董禾混乱的脑子里。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视线触及的瞬间,董禾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那双手!骨节粗大,

皮肤黝黑粗糙,布满了细密的裂口和老茧,指甲缝里嵌着洗不净的污垢。

这绝不是她那双精心保养、涂着蔻丹的手!这双手,

属于一个常年劳作、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底层人!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猛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触手是同样粗糙的皮肤,脸颊似乎更宽了些,颧骨突出。

她像是疯了一样,挣扎着扑向土炕靠墙那面唯一一小块勉强能反光的、模糊的铜镜。

铜镜映出一张陌生的脸。蜡黄,干瘦,脸颊凹陷,

眉眼间带着长期营养不良的萎顿和一种深入骨髓的卑微怯懦。只有那双眼睛,

此刻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瞪得极大,里面翻涌着不属于这张脸的、董禾自己的惊涛骇浪。

镜子里的人…是谁?!“看什么看?还不死心?”那粗使婆子转过身,叉着腰,一脸鄙夷,

“董禾,说你呢!别以为装病就能赖在王府!你被辞了!懂不懂?

昨儿冲撞了王妃院里的红袖姑娘,打碎了贵人赏的茶盏,李管事没打你板子只撵你出去,

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赶紧的,拿着你的破包袱,滚出后角门去!”董禾?

被辞退的粗使丫鬟?冲撞贵人?打碎茶盏?婆子尖利刻薄的话语,像一把把生锈的钝刀,

一下下刮擦着董禾混乱不堪的神经。每一个字都印证着那个荒谬绝伦、却又无比真实的现实。

她,董禾,现代世界里那个卑微的、被假包羞辱到跳河的绿茶女配,没死成。她穿越了。

穿成了这古代王府里一个同样卑微的、刚刚被扫地出门的粗使丫鬟,

一个名字都和她一样的…“边角料”。巨大的落差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上一秒,

她还在为那个假的名牌包被人当众羞辱,羞愤欲绝跳了河;下一秒,

她就变成了一个连吃饭家伙都保不住的、卑贱如尘土的粗使丫头。这算什么?命运的嘲讽?

还是对她之前所有挣扎和虚荣的终极惩罚?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猛地从心底最深处涌起,

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堤防。她看着铜镜里那张陌生、卑微、写满苦难的脸,

看着那双因常年劳作而变形的手,再看看眼前这间破败、肮脏、散发着绝望气息的屋子,

还有那个叉着腰、满脸鄙夷等着她滚蛋的婆子…“哈…”一声短促的、带着哭腔的笑声,

不受控制地从她干裂的嘴唇里溢了出来。那笑声起初很轻,带着颤抖,像濒死的喘息。

“哈哈…”紧接着,笑声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癫狂,在狭小破败的屋子里回荡,

撞在土墙上,又反弹回来,显得格外凄厉。“哈哈哈…当丫鬟?滚出去?

”董禾笑得浑身都在抖,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粗糙的手背上,又烫又凉。

她指着铜镜里的自己,又指着那个被她笑得有些发毛的婆子,声音嘶哑,

充满了浓重的自嘲和一种近乎疯狂的荒诞感。“你让我滚?

哈哈…我可是…”她笑得喘不上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破釜沉舟般的亮光,“我可是…专业茶艺师啊!

哈哈哈…”那婆子被她这疯疯癫癫的样子吓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嘴里嘟囔着:“疯了…真是晦气!赶紧滚!别在这儿发疯!

”她一把抓起炕上那个破旧的粗布包袱,像扔垃圾一样狠狠砸到董禾身上。

沉重的包袱砸得董禾一个趔趄,笑声戛然而止。

她抱着那个轻飘飘、里面大概只有几件破旧换洗衣裳的包袱,站在破屋门口。门外,

是王府高大森严的青灰色院墙,墙角堆着垃圾和残雪。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吹得她单薄的粗布衣裳紧紧贴在身上,冻得她瑟瑟发抖。身后,

是婆子不耐烦的催促和“砰”的一声重重关上的破木门。世界一片灰暗,冰冷刺骨。

但董禾脸上那疯狂的笑容却慢慢沉淀下来,只剩下嘴角一丝冰冷而奇异的弧度。

眼泪还在不受控制地往下淌,流过粗糙的脸颊,留下冰冷的痕迹。她低头,

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老茧、丑陋不堪的手。当丫鬟?被撵出去?流落街头?不。她的手指,

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像是在虚空中抓住了一点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专业茶艺师…这双手,

泡得出最顶尖的茶,分得清毫厘之差的水温,辨得出云雾缭绕间最细微的香气。

这曾是她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唯一拿得出手、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硬本事。

为了讨好那些所谓的名媛圈子,她下了多少苦功?那些繁复的茶道礼仪,

那些晦涩的茶叶知识,

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本事…那些曾被她用来攀附、用来伪装、用来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技能,

在这个等级森严、尊卑分明的古代世界,会是什么?是刀!是梯子!是…唯一能让她董禾,

从这污泥里爬出去的,救命稻草!她抬起头,

望向王府高墙内隐约露出的、那些精致飞檐的一角。那里,有贵人,有权力,

有她需要的一切。寒风依旧凛冽,吹动她枯草般的乱发。但董禾眼底深处,那点疯狂褪去后,

只剩下一种冰封般的冷静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决绝。路断了?那就用这双手,再劈一条出来!

她抱紧那个破包袱,挺直了被寒风冻得僵硬的脊背,迈开脚步,一步一步,

朝着王府那扇象征着森严等级、此刻却紧紧关闭的后角门走去。脚步沉重,却异常坚定。

门房是个四十多岁的干瘦男人,正抱着个黄铜暖炉缩在避风的小屋里打盹。听见动静,

他撩起眼皮,看见是董禾,脸上立刻堆起不耐烦:“怎么又是你?不是让你滚了吗?

赖着不走想讨打?”董禾没理会他的刻薄。她脸上所有的疯狂和悲凉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奇异的平静。她走到小屋窗下,隔着窗棂,目光平静地看着门房,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寒风:“王管事,劳您通禀李管事一声,奴婢…有法子解王爷的烦忧。

”门房王管事一愣,随即嗤笑出声,满脸的不信和鄙夷:“就你?

一个刚被撵出去的粗使丫头?解王爷的烦忧?我看你是冻疯了吧?赶紧滚!

别在这儿胡言乱语!”他挥挥手,像驱赶苍蝇。董禾站着没动。她微微垂下眼睫,

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锐光,声音依旧平稳,

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恰到好处的谦卑和笃定:“奴婢知道王爷近来为‘凝神香’之事烦心。

王妃娘娘夜里难眠,太医开的方子总不见效,王爷忧心如焚。奴婢…或许能试试。

”王管事脸上的嗤笑僵住了。王爷为王妃失眠之事烦忧,虽然府里下人多有猜测,

但具体细节,尤其是“凝神香”这个名目,绝不是他一个看后角门的粗使门房能知晓的!

这丫头…她怎么知道?!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董禾。眼前这丫头,穿着最下等的粗布衣,

冻得嘴唇发紫,头发乱糟糟的,但那双眼睛…此刻抬起来看着他,里面没有往日的怯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