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闺蜜约定“涂红指甲”作为求救暗号。当晚就收到她发来的暗号和一堆乱码。
我抄起她家门外的棒球棍冲进去,却只看见她的尸体。刑警男友赶来处理,
认定凶手是她男友。直到婚后我用他电脑,
发现他回复过一条帖子:“女友出轨闺蜜男友该怎么报复?
”————————那晚在黄玫瑰家,纯粹是心血来潮。空调呜呜地吐着冷气,
驱不散七月夜里的粘稠闷热。我俩蜷在她那张巨大的豆袋沙发里,像两条被潮水冲上岸的鱼。
电视里放着部老掉牙的韩剧,男女主正哭得撕心裂肺,屏幕的光映在玫瑰脸上,明明灭灭。
“晗晗,”她突然扭过头,没头没尾地说,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垂在胸前一缕染成玫瑰金的发丝,“你说,要是哪天,我真遇上事儿了,
喊救命都来不及,怎么办?”我正被薯片噎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灌下去半杯冰可乐,
没好气地捶了她一下:“大晚上发什么神经?少看点乱七八糟的社会新闻行不行?”“哎呀,
说真的嘛!”她凑过来,身上那股甜腻的香水味混着空调冷风直往我鼻子里钻,
眼神却异常认真,“你看那些新闻,多少出事的,就缺个能递出消息的机会。
”我放下可乐罐,冰凉的铝罐壁凝结的水珠沾湿了指尖。她眼巴巴地看着我,灯光下,
那双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笑意的眼睛,此刻竟透出点执拗的、近乎焦虑的光。
这不像平时的玫瑰。我心头莫名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安,像被蚊子叮了一口,
又痒又抓不着实处。“行行行,”我投降,随口敷衍,“那你说,弄个啥暗号?
对暗号接头啊?”“涂红指甲!”她几乎是立刻喊了出来,眼睛亮得惊人,
随即又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孩子般的、搞密谋的兴奋,“涂红指甲!记住了晗晗,
要是我给你发这个,甭管后面跟着什么乱码火星文,或者啥都没有,意思就是——‘救命!
十万火急!要死了!’懂吗?”“涂红指甲?”我重复了一遍,
这暗号实在有点……过于戏剧化了。“涂红指甲”等于“救命”?这脑回路。“对!
”她用力点头,表情无比严肃,“你看到这个,就得立刻、马上、最快速度冲到我身边!
一秒都不能耽搁!”她强调的语气重得像锤子砸在鼓里,咚咚作响。
那股被我强行压下去的不安感,又悄悄探出了头。我看着她过于认真的脸,
试图找出一点玩笑的痕迹,但失败了。“好吧好吧,”我妥协,
举起沾着薯片碎屑和可乐糖浆的手指,“涂红指甲,救命信号。收到,黄玫瑰同志。
”我甚至夸张地做了个敬礼的手势,试图冲淡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感。她这才松了口气,
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又软绵绵地陷回豆袋沙发里,抓起遥控器胡乱换着台。
屏幕上光影变幻,那张熟悉的漂亮侧脸在明明暗暗的光线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后来我们又东拉西扯了些别的,明星八卦,新开的网红奶茶店,
她抱怨牛尚城最近有点神神秘秘的。但我总觉得,
那句“涂红指甲”像个小小的、冰冷的钩子,挂在了心尖上。那点不安,像水底的暗影,
挥之不去。离开时已近午夜。玫瑰把我送到门口,楼道里声控灯应声而亮,昏黄的光线下,
她穿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抱着胳膊站在门框里,影子被拉得细长。“路上小心点。
”她叮嘱。“知道啦,啰嗦。”我摆摆手,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拢的瞬间,
隔着那条越来越窄的缝隙,我似乎看到她对我极快地、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
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我来不及分辨。是错觉吗?还是楼道灯光太暗?电梯下行,
轻微的失重感传来。我靠在冰凉的金属壁上,看着跳动的红色数字,
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玫瑰最后那个眼神。那点不安,沉甸甸地坠着。回到家,
几乎是机械地把自己剥干净扔进淋浴间。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
试图带走那点莫名的烦躁和皮肤上沾染的玫瑰家甜腻的香水味。洗了很久,
直到皮肤微微发皱,才裹着浴巾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也懒得吹,
只想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垫里,让疲惫淹没那点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卧室里只开了盏昏黄的床头灯,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晕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
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模糊的、微微扭曲的光带。刚沾到枕头,意识正往混沌里沉,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幽白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嗡——嗡——短促而尖锐的震动,不是电话,是短信。谁这么晚?我皱着眉,挣扎着探过身,
抓起手机。屏幕解锁的微光映亮了我的脸。发件人:黄玫瑰。内容:涂红指甲。
后面跟着一大串完全无法辨识的乱码符号,
一堆疯狂扭动、毫无意义的虫子:&*%$#@!~?|^……时间显示:00:07。
“涂红指甲”。那四个字,像四颗烧红的钉子,狠狠楔进我的视网膜,烫得我眼前一片空白。
嗡——嗡——手机还在掌心里震动着,那震动仿佛带着电流,瞬间从指尖窜遍全身,
头皮猛地炸开,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刹那似乎都凝固了,随即又逆流般疯狂地冲向头顶和四肢。
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然后被抛进万丈深渊,在胸腔里疯狂下坠,撞得肋骨生疼。
时间仿佛被冻结。一秒?还是一分钟?我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四个字和后面扭曲的乱码符号,
大脑一片轰鸣的空白,无法思考。只有玫瑰下午那张异常认真、带着近乎焦虑光芒的脸,
和她那句重得像锤子的话,在死寂的空白里反复炸响:“涂红指甲!记住了晗晗!
……意思就是——‘救命!十万火急!要死了!’……一秒都不能耽搁!”救命!十万火急!
要死了!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我自己都陌生的恐惧和尖锐。
身体比脑子更快,我像被弹簧从床上弹射起来,湿冷的浴巾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冰冷的地板刺激着赤脚,但那寒意远不及心底升起的万分之一。玫瑰!出事了!
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在疯狂尖叫。我哆嗦着,手指僵硬得不听使唤,
好几次才划开通讯录找到打车软件。定位,输入玫瑰家的地址,
指尖抖得几乎按不准屏幕上的虚拟按键。快!快!快!等待司机接单的那十几秒,
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每一秒都伴随着心脏在喉咙口的疯狂搏动和窒息般的恐惧。
我胡乱地抓起离手边最近的衣服——一件宽大的T恤和一条运动短裤,套在身上。
头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脖子流进衣领,冰凉一片,但我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湿,
全身的感官都被一种巨大的、灭顶的恐慌攫住了。车来了!我甚至来不及穿鞋,赤着脚,
像一阵失控的狂风冲出家门,冲进狭窄的电梯,冲下寂静的楼道。
午夜的冷风猛地灌进单薄的T恤,激得我打了个寒颤,但脚步丝毫不敢停。小区门口,
一辆打着双闪的白色网约车停在那里。拉开车门钻进去的瞬间,
司机被我惨白的脸和赤着的双脚吓了一跳。“姑娘,你……”“快!快开车!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去这个地址!快!求你了!救命!
”司机大概被我濒临崩溃的样子吓住,没再多问,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猛地窜出。
窗外的街景在昏黄的路灯下拉成模糊的光带,向后飞驰。我死死攥着手机,
屏幕还停留在那条短信的界面。“涂红指甲”四个字像烙印一样灼烧着我的眼睛。
玫瑰……她到底怎么了?那堆乱码是什么?是凶手发的?还是她情急之下胡乱按出来的?
无数恐怖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翻腾、闪现,每一个都让我浑身发冷,
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我蜷缩在后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试图用那点尖锐的疼痛来对抗几乎要将我撕裂的恐惧。快点!再快点!
车子在寂静的午夜街道上疾驰,引擎的轰鸣是我此刻唯一能抓住的节奏。目的地越来越近,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终于,熟悉的街角出现在视野里。
司机刚把车靠边停稳,我甚至等不及车子完全停住,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人行道上,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姑娘!
记得给个好评……”司机在后面喊。我头也不回,像一头被恐惧和某种疯狂念头驱使的野兽,
朝着玫瑰家那栋熟悉的居民楼狂奔而去。单元门没有关严,留着一道缝,
像是刚刚有人匆忙进出过。我的心沉得更深。冲进楼道,声控灯应着我的脚步声亮起,
昏黄的光线映着狭窄的楼梯,投下扭曲变形的影子。三楼。305。我一步三阶地往上冲,
肺叶像破风箱一样剧烈起伏,喉咙里满是铁锈般的血腥味。心脏在耳朵里咚咚狂跳,
几乎盖过了自己粗重的喘息。到了!熟悉的朱红色防盗门就在眼前。没有关严!
门缝里透出里面客厅一丝微弱的光线,门虚掩着,留着一道一掌宽的缝隙。死寂。
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的死寂从门缝里弥漫出来,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
几乎让我无法呼吸。下午还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此刻像一个无声张开巨口的坟墓。玫瑰!
我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推门冲进去。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门板的刹那,
脚边一个东西突兀地闯入了视线。门旁靠墙的角落阴影里,斜放着一根棒球棍。
金属的棒头在楼道声控灯昏黄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生硬的微光。木质的握柄部分颜色深暗,
像是被汗水或别的什么液体浸润过。它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条蛰伏在黑暗中的毒蛇,
充满了不祥的暗示。我当时在想什么?事后无数次回想那个瞬间,
我的大脑都是一片混乱的空白。是过度恐惧下产生的荒谬联想?是觉得需要一件武器壮胆?
还是冥冥中某种可怕的直觉驱使?我无法解释。我只知道,那一刻,看着那扇虚掩的门缝,
感受着门内散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死寂和恐惧,这根冰冷沉重的棒球棍,
成了我唯一能抓住的、似乎能带来一点安全感的“依靠”。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弯下腰,
一把将它抄在了手里。木柄入手冰凉、沉重,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质感。握紧它的瞬间,
一股混杂着汗味、皮革味……还有一种极淡的、难以言喻的金属腥气的味道钻入鼻腔。
但当时,我什么都顾不上了。手握棒球棍带来的那点虚妄的“力量感”,像一针强心剂,
短暂地压过了灭顶的恐惧。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朱红色防盗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呻吟,
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瘆人。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
光线勉强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味道。
浓烈的、甜腥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我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磁石牵引着,
瞬间定格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那里躺着一个人。黄玫瑰。
她以一种极其扭曲、极其不自然的姿势侧卧在地。下午还染着玫瑰金的长发,
此刻像一蓬枯败的水草,凌乱地散落在深色的地板上,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她身上穿着我们分别时那件单薄的吊带睡裙,但此刻,那原本柔和的浅粉色布料上,
洇开了一大片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暗沉粘稠的深色污迹。那浓得化不开的铁锈腥气,
源头就在这里。我的呼吸骤然停止,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巨大的恐惧和眩晕感猛地袭来,
眼前阵阵发黑,世界在旋转、崩塌。“玫……玫瑰?”我的声音干涩嘶哑,破碎得不成调子,
轻得像一片羽毛飘落,瞬间被房间里那粘稠的寂静吞噬。她一动不动。
手里的棒球棍“哐当”一声砸在脚边的地砖上,发出空洞的回响。我双腿一软,
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了过去,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玫瑰!玫瑰!你醒醒!别吓我!”我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她,
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指尖在距离她肩膀几厘米的地方剧烈地颤抖着。
那张被头发遮住的脸……我不敢看,又不得不看。我鼓起全身残存的勇气,颤抖着伸出手指,
拨开她脸上凌乱的发丝。她的眼睛半睁着,瞳孔已经彻底涣散,
凝固着一种极度的惊愕和无法言说的痛苦,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的方向。
嘴角残留着一丝已经凝固发黑的血迹。那张下午还鲜活明媚的脸庞,
此刻像蒙上了一层灰败的死气,冰冷、僵硬。没有呼吸。没有脉搏。身体是冰凉的。
“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撕裂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滔天巨浪,瞬间将我彻底淹没、吞噬。我瘫软在她冰冷僵硬的尸体旁,
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视线一片模糊。玫瑰死了!
那个下午还在跟我约定“涂红指甲”暗号、活色生香的黄玫瑰,
此刻就冰冷地躺在我面前的地板上,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是谁?!是谁干的?!
巨大的悲恸和愤怒猛地盖过了恐惧。我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视着这个昏暗、弥漫着血腥味的客厅。窗帘紧闭,
家具摆放似乎没什么异常,但一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像冰冷的蛇一样爬上我的脊背。
凶手!凶手可能还在!就在这个房子里!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这个念头像闪电劈进脑海,
瞬间点燃了濒临崩溃的神经里最后一丝求生本能。
我连滚爬爬地扑向离我最近的那盏主灯开关,“啪”地一声用力按了下去!
刺眼的白炽灯光瞬间倾泻而下,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无所遁形。光线亮起的瞬间,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惊恐地扫向刚才被我丢在地上的那根棒球棍。刚才在楼道昏暗的光线下,
只是觉得木柄颜色深暗。此刻在明亮的灯光下,那深暗的颜色变得无比清晰、刺眼——是血!
暗红发黑、尚未完全干涸的粘稠血迹!像丑陋的藤蔓缠绕在握柄的中后段,
甚至还有一些细小的、喷溅状的血点,溅落在银色的金属棒头上,
在灯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嗡——大脑一片空白。
这根棒球棍……是我刚刚从门外拿进来的!是我亲手拿进来的!
一个冰冷彻骨、足以将我灵魂都冻结的念头,像毒蛇一样猛地钻进脑海:圈套!
这是一个圈套!有人故意把这根沾着玫瑰血迹的凶器放在门外!等着我来!
等着我把它拿进来!我的指纹!我的脚印!我此刻就瘫坐在这血泊旁边!
手里甚至还残留着棒球棍冰冷的触感和……那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不是我!不是我!
”我猛地尖叫起来,身体像触电般弹开,手脚并用地向后爬,仿佛要远离那根染血的棍子,
远离玫瑰冰冷的尸体,远离这瞬间变成炼狱的现场。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T恤,
粘腻冰冷地贴在背上。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比刚才看到玫瑰尸体时更甚。这是要嫁祸给我!
有人要让我当替罪羊!报警!必须立刻报警!这个念头成了我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哆嗦着,沾满灰尘和泪水的双手在衣服上胡乱抹了几下,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屏幕解锁了好几次才成功。110那三个简单的数字,此刻按下去却重若千钧。
“喂……喂……110吗?杀……杀人了……地址是……”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语无伦次,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朋友……黄玫瑰……死了……好多血……不是我!
不是我干的!
有人……有人陷害我……”接线员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冷静地询问着具体地址和情况。
我一边崩溃地重复着地址和“不是我”,一边惊恐地环视着四周。这个明亮得刺眼的客厅,
此刻在我眼中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精心布置的陷阱。每一件家具,每一寸空气,
都充满了致命的恶意。挂断电话,我蜷缩在离尸体和凶器最远的墙角,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警笛声由远及近,最终刺耳地停在楼下。杂乱的脚步声冲上楼梯。当穿着制服的警察冲进来,
强光手电和相机闪光灯瞬间将客厅照得如同白昼时,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过去,
指着地上那根染血的棒球棍,嘶声哭喊:“不是我!是有人放在门外的!我进来才拿的!
是圈套!有人要害我!”我的语无伦次和崩溃状态,
显然被当成了巨大的惊吓和嫌疑人的狡辩。我被两个女警控制住,强行带离了血腥的现场。
在被带出门的最后一刻,我挣扎着回头。在刺眼的警用灯光下,
在穿着深蓝色警服、神情冷峻干练的警察中间,
我看到了那张此刻对我来说如同神祇降临般的脸。郝爽!我的男朋友郝爽!
市局刑侦支队的骨干刑警!他显然也看到了我。他脸上瞬间写满了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但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只是在我身上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随即就恢复了刑警特有的那种冰冷、专注的审视,像鹰隼一样扫过整个血腥的客厅,
最后定格在地板上那根沾血的棒球棍和玫瑰冰冷的尸体上。他眉头紧锁,
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周身散发出一种沉重而压抑的、山雨欲来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