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汗珠沿着脊椎一路滚落,黏腻得像是某种活物,最终消失在裤腰边缘。
房间里唯一的亮光来自面前那个巴掌大的老式投影仪,它发出低沉的嗡鸣,
像一头疲惫的困兽。光柱穿透弥漫的廉价香烟烟雾,
在对面斑驳脱落的墙皮上投下一片刺眼的光斑。光斑中央,一个男人跪在冰冷的瓷砖上。
他的头颅深深垂下,后颈的皮肤在投影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
暗红色的液体正从他颈部的豁口汩汩涌出,在地面上蜿蜒流淌,
像一条条贪婪的、寻找方向的蛇。那液体浓稠得不像血液,更像是刚刚融化的沥青,
无声地吞噬着光洁的地面。空气里仿佛也弥漫开那股铁锈混合着甜腥的独特气味,
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然后,一只手进入了画面。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
那手套紧贴着皮肤,勾勒出清晰的指节轮廓。这只手稳定得可怕,握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
刀身很短,带着一种粗野的弧度,此刻,一滴饱满、沉重的血珠正悬在刀尖,颤巍巍地,
凝聚着所有毁灭的重量。时间凝固了。我的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擂动,
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冰冷的恐惧。那只手……那手套的质感,
那指节弯曲的角度……每一个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烙印进大脑深处。那是我的手。“操!”我喉咙里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猛地戳停投影。
黑暗吞噬了画面,只留下我粗重的喘息和血液奔流的轰鸣。不可能!我扑向窗户,
锈死的插销发出刺耳的***。远处街道拐角,红蓝警灯无声闪烁,
深色制服的身影如同猎犬般散开。手机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着我惨白的脸。
头条推送像烧红的烙铁:紧急通缉昨夜西城区废弃工厂发生恶性凶杀案!
警方锁定重大嫌疑人李维!极度危险!照片上,是我在便利店买烟时的侧脸。
警笛撕裂空气。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我撞开床后潦草封住的破木板,
钻入隔壁杂物间的黑暗。身后传来房门被暴力撞开的巨响。我在垃圾腐臭和灰尘中摸索,
撞开通往小巷的腐朽出口,一头扎进冰冷的夜风。警笛如同跗骨之蛆,
在棚户区的迷宫上空盘旋。不知亡命奔逃多久,我在巨大垃圾箱的阴影里蜷缩下来。
汗水浸透衣服,冰冷黏腻。恐惧稍退,投影的画面和渡鸦冰冷的话语海啸般回卷。
死者的记忆……看到的是我?愤怒和冤屈如岩浆翻腾。我颤抖着摸出那枚深灰色芯片,
插入改装过的读取器连接手机。必须再看一遍!寻找破绽!指尖悬在播放键上方,狠狠按下。
工厂。跪地的男人。颈部的豁口。暗红的血。然后,那只戴黑手套、握弯刀的手——我的手!
就在刀尖血珠坠落前的瞬间,画面边缘,布满油污的水泥地上,
一丝幽蓝色的、扭曲的数据残影,如同冻结的闪电,一闪而逝!暂停。放大。像素模糊,
但那冰冷的、非自然的蓝色条纹清晰无比!篡改!记忆被植入!有人编辑了这段死亡录像,
把“我”缝合了进去!更大的寒意穿透骨髓。我退出播放,
读取器显示芯片深处还有大量压缩、加密的碎片记忆块。有人在死者死后,
对他的记忆进行了二次加工!抹去真相,植入嫁祸!这不再只是谋杀或栽赃。
这是对记忆的亵渎,一场精密冷酷的犯罪!而我,是完美的道具和替罪羊。
目标清晰:找到篡改记忆的源头。“织网者”——锈带工业区深处,
代号“织网者”的地下记忆诊所。亡命徒的终极手术台。通往锈带的路如同穿越剥落的时光。
废弃的工厂骨架矗立在铅灰天空下,锈迹如凝固的血泪。
空气沉甸甸地压着机油、金属粉尘和化学品的混合气味。我拉高兜帽,
在建筑的巨大阴影里穿行,感觉每一道目光都带着审视。废弃的“红星机械配件厂”深处,
一扇厚重的暗灰色金属门嵌在斑驳墙壁上。门上只有一颗冰冷的黑色监控眼珠。我上前,
以两长三短的节奏敲击。死寂。“咔哒。”门无声滑开缝隙。
浓烈的消毒水和廉价空气清新剂味道涌出。一个穿着灰色工装服的光头男人堵在门口,
眼神浑浊如蒙灰翳。“找谁?”声音干涩平板。“看病。急症。动个‘小手术’。
”我压低声音。光头眼珠缓慢转动,视线在我脸上停留过长。
他抬起手腕对着黑色腕式通讯器低语。不对劲!被毒蛇盯上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光头眼中凶光爆现!藏在袖中的手抽出,一道寒光直刺咽喉!我后仰,右脚全力蹬出!噗嗤!
战术刺撕裂左肩衣物,带起血花!剧痛炸开!光头闷哼着撞上门框,武器脱手。逃!
我转身扑向厂房深处,在废弃零件和机器残骸间跌撞狂奔。左肩伤口随着震动撕裂般剧痛。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紧追不舍!前方,巨大倾斜的钢架。我弯腰钻入缝隙——砰!枪响!
子弹击打头顶钢梁,溅起暗红铁锈碎屑!枪!他有枪!恐惧攫住心脏。我连滚爬爬钻过钢架,
冲向堆满巨大锈蚀油桶的区域。冲过拐角——一个身影鬼魅般从油桶阴影后闪出!
我收势不及,眼看撞上!那人侧身,一只手快如闪电抓向我手腕!我猛地抬头。
血液瞬间冻结。我看到了我自己。不是镜子。活生生的,穿着不同衣服,
眼中同样翻涌着滔天惊骇的……另一个李维!他抓着我手腕的手指,骨节分明,
带着和我同样的粗糙质感。瞳孔放大,映照出我惊骇扭曲的脸。那眼神深处,除了难以置信,
还有一丝冰冷的……了然?“你……”声音卡在喉咙。
“另一个我”眼中惊骇迅速被冰冷覆盖。他猛地用力,
将我狠狠拽向旁边一堆巨大的废弃金属滤网后!几乎同时,光头杀手冲到拐角!“人呢?!
”愤怒的低吼在油桶区回荡。他来回搜寻,枪口扫过角落。最终不甘地低骂,
对着通讯器说了几句,转身离去。死寂。只有远处滴水声。我转头,
看向这个救了我又将我拖入更深恐惧的“另一个我”。如此之近,
我能看到他左眉骨上和我一模一样的浅淡疤痕。“***……到底是谁?!”声音嘶哑颤抖。
他缓缓转过头,嘴角扯动冰冷的弧度,举起手——手中握着一把泛着哑光的黑色手枪,
枪口稳稳对准我的眉心。“欢迎,”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奇异共鸣,
“来到‘建筑师’的杰作。”枪口纹丝不动,
眼神锁定我的瞳孔:“我们都是……被设计的凶手。
”“被设计的凶手……”喉咙像被铁锈堵住。“什么意思?什么建筑师?!”“一个疯子。
”声音冰冷绝望。“把谋杀当行为艺术,人命当代码的疯子。他的技术能篡改记忆,
制造‘幽灵’,甚至……”目光刮过我的脸,“制造出指向性明确的‘凶手’——比如你。
比如我。”“制造……”淬毒的冰针刺入脑海。克隆?复制?“那个死者……”“张启明。
”语气平淡。“‘建筑师’的‘祭品’。他的死,是将‘凶手’钉死的铁证。
‘建筑师’篡改了他的记忆,确保他死前看到的只能是你。”“那你呢?
”“我是上一个失败的‘作品’。”声音透出自我厌弃。“零号Zero。
一个‘觉醒’太早的残次品。反抗的结果,就是被标记为‘冗余代码’,成为清除目标。
”瞥了一眼杀手消失的方向,“刚才那个是‘清洁工’。这里是失控作品的垃圾场。
”他直视我,“而你,是七号Seven。他最新,最接近‘完美’的作品。”零号?
七号?冰冷的编号烙印灵魂。第七个?前面六个呢?恐惧缠绕。“觉醒?
”微弱的电流击中心脏。混乱的思绪翻涌:老旧公寓的昏黄街灯,
廉价香烟的味道……一些模糊的底层碎片。“记忆。”零号眼神锐利。
“‘建筑师’植入‘经历模块’构建‘过去’,赋予‘动机’。
但他无法彻底抹杀载体底层的基础记忆碎片——属于真正李维的碎片。
就像旧漆的纹理总会透出来。”他捕捉到我眼中的迷茫痛苦,“那些碎片是漏洞。
当虚假经历与底层碎片剧烈冲突,逻辑裂缝无法忽视,‘觉醒’就可能发生。
就像你本能知道‘那不是你’。”他猛地向前,枪口几乎戳破皮肤,声音紧迫:“听着,
七号!没时间了!‘建筑师’知道你在这里,‘清洁工’不止一个!这里是坟场,
除非……”“除非什么?”“除非找到‘钥匙’!”眼中迸发狂热的求生欲。“那枚芯片!
它不光是证据,是‘建筑师’留的后门!里面的篡改痕迹和数据结构,
隐藏着指向他核心服务器的线索!那是控制所有作品的中枢!”左手猛指我紧攥芯片的右手,
“破解它!用你作为本体残存的技术本能,结合我对系统的了解!
这是我们唯一反咬他、找到生路的机会!否则,都是垫脚石!”破解?反咬?生路?
荒谬与希望交织。看着举枪指着我却又指出生路的零号,悖论撕裂着我。远处,
“清洁工”的脚步声如同催命鼓点。“怎么做?”牙缝挤出三个字,芯片攥得更紧。
左肩剧痛提醒:犹豫即死。零号眼中微光闪过,枪口稍偏。“跟我来!”低喝转身,
向冷凝塔阴影区潜行。我忍痛跟上,每一步踏在深渊边缘。穿过管道和工业垃圾,
在巨大锈蚀阀门箱后停下。他掏出磨损的解码终端,连接电源。“给我!”语气不容置疑。
犹豫一瞬,递出芯片。指尖触碰,怪异冰凉。他插入卡槽。屏幕亮起幽蓝光。代码瀑布倾泻,
终端嗡鸣。“绕过三重动态加密,”零号十指如飞,语速极快,“第一重伪装层,
第二重自毁协议,第三重最麻烦,指向服务器的动态验证码,
需要特定触发信号激活……”额头渗汗,专注可怕,手指出现一丝凝滞。我盯着代码流,
奇异的熟悉感伴随剧痛头痛袭来。符号,逻辑结构……沉睡的技术本能被死亡压力激活!
真正的李维在七号之下苏醒!“等等!”脱口而出,手指下意识划动,
“第三重触发不是信号!是反向递归!看冗余校验码排列,斐波那契陷阱!它在等握手请求!
一旦触发,芯片终端立刻烧毁!必须从底层汇编注入伪中断!骗过安全沙箱!
”零号动作猛顿!缓缓转头,一模一样的眼中充满震惊和审视,死死盯着我,
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幽蓝光在他脸上跳动,映出难以置信、一丝狂喜,
甚至冰冷的忌惮?他没说话,手指却精准迅速地按我思路敲击。代码流猛变!
角落跳出深红色、不断收缩的自毁倒计时框!“该死!启动了!”零号低吼,手指快出残影。
千钧一发——哒、哒、哒……清晰、冰冷、精准的脚步声,从阀门箱另一侧,由远及近。
不止一个人!倒计时猩红的光芒在零号瞳孔中疯狂跳跃,像垂死心脏的搏动。
他十指在虚拟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敲击声密集如冰雹砸落。
屏幕上的代码流如同失控的湍流,
深红色的数字无情地缩减:9…8…7…“伪中断注入点被动态防火墙拦截!
”零号声音嘶哑,汗水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它在变异!架构师升级了防御协议!
”冰冷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停在阀门箱另一侧。金属摩擦的轻微声响——枪械上膛。
“没时间了!”我低吼,剧痛和肾上腺素让大脑异常清晰,
属于真正李维的碎片在意识深处灼烧,“放弃绕过!用芯片本身的植入程序当跳板!
反向污染验证通道!把自毁指令当数据包塞回去!目标——架构师的核心验证节点!
” 这想法疯狂至极,等于在炸弹引爆前把引信塞回炮膛。零号眼中凶光一闪,
没有丝毫犹豫,手指轨迹陡然改变,不再规避,而是如同最野蛮的黑客,
将一段段尖锐的、带着芯片底层标识的恶意代码,狠狠“捅”向那深红色的自毁程序!嗤啦!
屏幕爆出一片刺眼的雪花噪点!终端发出过载的尖啸!
倒计时数字在3和2之间疯狂闪烁、扭曲!阀门箱另一侧传来一声低沉的命令:“清理。
”砰!砰!砰!子弹撕裂空气,狠狠凿在厚重的金属阀门箱上!火花四溅,
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灼热的金属碎屑擦着我的脸颊飞过!“成了!”零号咆哮一声,
猛地将解码终端从电源上扯断!屏幕瞬间黑屏,但最后熄灭前,
一串复杂到令人眩晕的、不断跳动的坐标和动态密钥,如同幽灵般一闪而过!
被他强行刻印在视网膜上!“走!”零号抓住我的胳膊,力量大得惊人,
猛地将我推向冷凝塔基座下一个狭窄的检修管道入口!他自己则像一头猎豹般翻滚出去,
手中的枪喷吐出致命的火焰!砰砰砰!子弹射向阀门箱边缘露出的身影轮廓,
压制性的火力暂时阻滞了对方的脚步。我忍着肩头撕裂的剧痛,
手脚并用地钻进布满油污和蛛网的管道。里面一片漆黑,
弥漫着铁锈和冷却液混合的刺鼻气味。身后枪声激烈交火,子弹打在金属管道外壁,
发出令人心悸的“铛铛”声!“这边!”零号的声音从前方黑暗中传来,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他紧随其后钻了进来。我们在狭窄、曲折的管道中拼命爬行,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愤怒的呼喊被管道扭曲放大,如同地狱传来的回响。
冰冷的恐惧和求生的欲望驱动着每一块肌肉。不知爬了多久,
前方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和一个向上的竖井铁梯。零号率先爬出,警惕地扫视四周。
我紧随其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废弃的中央控制室。
布满灰尘的仪表盘和控制台如同史前巨兽的遗骸,巨大的观察窗早已破碎,
外面是锈带区无边无际的钢铁坟场。“坐标!”零号背靠着冰冷的控制台,胸膛剧烈起伏,
眼神锐利如刀,“快说!我只记下了前半段动态密钥!”我闭上眼,
刚才屏幕上那惊鸿一瞥的坐标和密钥在脑海中疯狂闪回、重组。
属于真正李维那强大的空间记忆和逻辑关联能力在生死压力下被彻底激发。
“东经116.4287,
7层…动态密钥前半段是‘赫尔墨斯之眼’…后半段…是‘斐波那契螺旋’的逆序质数序列!
” 我语速极快,精准报出。零号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金蝉’数据中心!
就在市中心!伪装成跨国生物科技公司的壳子!
”他迅速从背包里扯出一块脏污的显示屏碎片,
用战术匕首的刀尖在上面飞快刻下坐标和密钥。“走!清洁工马上会封锁所有出口!去金蝉!
只有攻入核心服务器,找到架构师植入的原始指令和所有‘作品’的备份记录,
才能彻底摧毁他强加给我们的‘身份’!才能证明你我的‘清白’!”证明清白?摧毁身份?
这些词此刻带着致命的诱惑。身后管道里传来攀爬和金属摩擦声!追兵到了!
我们如同两道融入阴影的疾风,从控制室破碎的窗户翻出,
沿着锈迹斑斑的外挂钢梯向下滑落,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工业废墟深处。身后,废弃的厂房里,
枪声和爆炸的火光短暂地撕裂了铅灰色的天空。通往市中心的道路危机四伏。
通缉令上我的脸无处不在——街头巷尾的公共屏幕,行人手腕上弹出的新闻推送光幕,
甚至无人巡逻机低空掠过时扫描的红外光束。我们像两只在钢筋水泥森林中逃亡的老鼠,
利用地下管网、废弃地铁隧道、甚至货运卡车的集装箱,在城市的阴影里穿行。
零号展现了他作为“觉醒”残次品的价值。
他对城市监控的死角、地下世界的通道、以及“建筑师”可能部署的追踪模式了如指掌。
他弄来了伪装身份的生物贴膜、干扰追踪信号的屏蔽器,
甚至搞到了一辆引擎被非法改装过、没有联网记录的破旧悬浮摩托。“清洁工不止一种。
”在一条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维修通道里短暂休整时,
零号一边用简陋的医疗包处理我肩头崩裂的伤口,一边冷冷地说。
“有像光头那样的‘清道夫’,负责物理清除。还有更危险的‘净化者’,
在网络和监控层面抹杀目标存在的一切痕迹。他们可能已经接管了城市的部分监控节点,
正在用算法筛找我们。”他处理伤口的手法冷酷精准,如同修理机器。疼痛让我倒吸冷气。
“‘金蝉’数据中心……防卫等级?”“最高级别。”零号缠紧绷带,动作利落。
“物理防御:武装安保,生物识别,动态路径激光网。
数字防御:‘建筑师’亲自设计的‘迷宫’防火墙,量子加密节点,
还有……我们最怕的——‘意识陷阱’。”“意识陷阱?
”“一种基于记忆神经映射的防御程序。”零号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入侵者一旦触及核心数据库,防火墙会瞬间读取并放大入侵者潜意识里最恐惧的记忆碎片,
在其意识层构建一个无法分辨的‘真实地狱’。意志稍弱,意识就会崩溃,
或者永远迷失在自我恐惧的循环里,成为植物人。”他看了我一眼,
“‘建筑师’最喜欢在猎物的精神废墟上签名。”我沉默。
最恐惧的记忆……是那段被篡改的、我握着滴血刀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