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睁眼，望进奶娘眼里。
我看到她眼底的血丝。
奶娘年纪大了，眼角生了皱纹，两鬓的发白了许多。
我不敢哭了。
我哭，奶娘也会哭。
我还年轻，哭哭也没什么。
可奶娘若哭坏了眼睛，该怎么办?
还是不哭了吧。
我喘着气，安慰自己。
没事的。
不过一场小病。
捱过去，便好了。
却没想，我一病，病了半月有余。
中途父皇来看我，摸了摸我的额头。
昭昭快些好。父皇道。
我起身行礼，大着胆抬头看许久未见的父皇。
他亦看着我，笑的和蔼: 昭昭病着，朕心里甚是牵挂。
我怯怯笑了，道是。
垂着眼恭送父皇离开。
我听到他问随行的太医: 昭昭这病，不会伤到根本吧?近日连绵大雨，若天有不测，该是昭昭……
我忘了起身。
保持着跪地恭送的姿势，笑了。
我还不如就死在这。
叫所有人都不如意。
这才是我的如意。
05
我还是不想死。
铆足了劲养好了病。
我长了记性，撑着伞蹚过水洼，去了各个宫门口。
研究过采买宫女的出宫时间，捂着砰砰直响的心口回去。
前后一个月。
我备下了点现银、几身寻常衣裳，和一身宫女的衣裳。
又借故将奶娘送出了宫。
奶娘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抱着我呜呜的哭。
怕我走了无法在外过活，又怕我留下来连命都留不住。
我来不及安抚她。
重之又重的叮嘱她: 记得，出了宫，便找到家人赶紧走。离开京城，去北方
奶娘抹着泪应了，一步三回头的看我。
走出去好远，又回来抱住我。
公主，你要好好的。她求我。
我吸着鼻子，又哭又笑: 奶娘不怕，我有好多银子呢
再不敢拉扯。
我率先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06
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在空空如也的宫殿中又守了五日。
终于找到了时机，穿着宫女的衣裳步履匆匆的踏出了宫门。
我不敢跑。
疾步走着。
也不敢回头看。
直到拐过一个又一个的弯，大步迈着的脚才撒开了，变为跑。
跑
霍昭愿
快跑
脑中叫嚣着，我马不停蹄的出了京城。
一刻不敢留，雇了马车往东去。
我不知道东边有什么，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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