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方案文档，光标在"核心卖点"的位置疯狂跳动。
距离提案还有三小时，而她的创意总监萧亦晟刚刚在晨会上撕碎了她的初稿。
"客户要的是颠覆性创意，不是幼儿园手工课的拼贴画！
"那个冰冷白皙的面容在记忆里格外清晰，他捏着方案的指节发白，袖口露出的腕表折射出冷光。
莫晶晶下意识摸了摸耳后，那里还残留着昨夜熬夜时被发梢扫过的刺痛感。
键盘敲击声突然急促起来，她将"科技感"三个字改成"未来感"，又删掉重写："通过AR技术打造沉浸式购物体验，让消费者..."手机震动打断思绪，闺蜜林夏的微信弹出来："听说萧总监又把新人骂哭了？
"莫晶晶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显示器蓝光映得她眼底泛青。
中央空调出风口发出嗡鸣，她裹紧针织开衫——这是她唯一能撑场面的正装，袖口还沾着上周提案时蹭到的咖啡渍。
"叮"的一声，电梯门在深夜十一点二十分准时亮起。
莫晶晶抬头时，看见萧亦晟黑色风衣下摆扫过玻璃门，他手里攥着的咖啡杯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
她慌忙把电脑屏幕转过去——提案文档还停留在第17版草稿。
"这么晚还不走？
"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时，莫晶晶差点打翻马克杯。
萧亦晟倚在工位隔断上，袖扣在黑暗中闪着冷冽的银光。
她这才注意到他西装外套解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处一道浅浅的疤痕。
"萧总监还没走啊？
"她强迫自己镇定，指尖在触控板上快速划动，"我...我在修改方案。
""第十七版。
"他接过她递来的咖啡杯，目光扫过文档标题，"晶晶，广告不是文字游戏。
"他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触到屏幕，"你把产品定位写成了高端，但客户给的预算是中端价位。
"莫晶晶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她记得昨天提案会上，萧亦晟就是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让她的声音在会议室里碎成齑粉。
此刻他身上雪松香混着威士忌的气息笼罩下来，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文件柜发出闷响。
"我需要的是..."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颤，"让消费者觉得这是值得投资的未来。
"萧亦晟忽然轻笑，这个动作让他的轮廓柔和了半秒。
"所以你打算用未来感三个字骗他们买下过期概念？
"他指尖划过文档里她反复修改的段落，"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是空话。
"莫晶晶攥紧裙摆，指甲在针织料上掐出月牙。
"那萧总监觉得应该怎么改？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出他瞳孔里跳动的光点，像深潭里沉睡的星。
"把AR技术具象化。
"修长手指在触控板上滑动，"比如让消费者扫描商品就能看到设计师手稿，或者..."他停顿片刻，"把试衣间变成虚拟秀场。
"莫晶晶感觉血液在耳畔轰鸣。
她看见他无名指内侧有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钢笔划伤的。
这个发现让她的怒火莫名消减了几分。
"您怎么不早点说？
"她抢过鼠标，"我可以...""这不是重点。
"萧亦晟突然转身走向落地窗，月光在他侧脸投下刀刻般的阴影，"创意不是拼图游戏，晶晶。
你太急着证明自己，反而失去了讲故事的能力。
"莫晶晶盯着他后颈处若隐若现的青色纹身，那是条极细的蛇形图案。
她想起晨会时他解开袖扣的样子，那条蛇似乎在西装革履的禁锢下蠢蠢欲动。
"那萧总监觉得我该怎么做？
"她听见自己声音里的倔强，"等您把答案写好再照抄？
"他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动了她的碎发："试试这个。
"他从风衣内袋抽出一张便签，潦草的钢笔字写着："把产品变成时空胶囊。
"莫晶晶看着那张被咖啡渍晕开的纸片，内心充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