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派去增援的小队己经失联。”
地下深处，金属墙壁泛着无菌冷光。
空气过滤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金属冷却剂混合的冷冽气味。
巨大环形会议桌上方的全息投影里，定格着二七塔最后传回的卫星与灵波耦合图像——一道巨大、惨烈的灰黑色裂口，正残忍地撕裂着象征城市龙脉的土黄色气柱。
汇报军官的声音干涩紧绷，每一个字都像硬挤出的冰渣。
灯光映照下，一张张属于不同机构顶级专家的脸庞，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
空气沉重得仿佛凝固的水银。
林岩坐在角落的硬质折叠椅上，膝盖上放着沉重的军用背包，里面那块暗红断石隔着几层布料，像一块坚冰紧贴着小腹。
背包侧面拉链没完全拉拢，露出一角黄布包裹的阴沉木罗盘边缘。
冰冷透过布料渗入皮肤，将他本就紧绷的神经冻得麻木。
他是被一个电话“请”来的，一路沉默。
周围的气息沉重得令人窒息。
这里汇聚的气息驳杂如鼎沸的乱流：有军中高手刻意收敛依旧外溢的浓烈血煞之气；有几位老道士体内精纯元气流转的温润清光；有教授们意识高度集中运算推演时散逸的、无形却灼热的思维射线；还有一种……冰冷、精确、无处不在的“秩序”感，来自这庞大基地的系统和那些步伐一致擦肩而过的身影。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会场某个角落，他看到几个穿着特殊材质制服（区别于警卫）的人正在安置一种形如黄铜六芒星、中心嵌着浑浊水晶的装置。
无声的操作中，那东西散发出一圈圈淡到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灰白色的光环，缓慢却固执地渗透进会场每一个角落。
所过之处，空气中那原本盘根错节、杂乱无章的各类气息“杂波”，被强行梳理、压制、湮灭……像是给混乱的战场套上一层无形却厚重的“静音”罩子。
空气纯净了，也死寂了。
“***”内部标准环境场域稳定器……林岩脑中莫名闪过一个资料里看到过的名词。
他们不是在保护人，他们是在确保这密闭空间里不会因为能量泄露或情绪失控而引来“不该引来”的东西，或者让某些“对话”穿透屏障。
绝对的掌控感带来无形的窒息压力。
会议仍在继续。
“……气象模型再次失效，强对流的物理参数完全乱套。”
“……龙城水库大坝出现结构性共振反应，超过理论承受极限百分之西十，但……没有裂痕？
检测到异常能量频率……秦老最后传输的数据片段里……那个高频灵波谐震……像是‘河童王’的次级特征……但这股力量的量级和污染性，远超记录！
它背后还有东西！”
“不是简单的破坏，是系统性的……汲取！
像一条连接到地下深渊的主排污管！”
“够了。”
一个略显沙哑，却带着金属般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老人坐在靠近主位的位置，须发皆白，脸上带着长期伏案的憔悴，唯有一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隼，瞳孔深处似有微弱的星辰在生灭流转。
他是参与西北某处大型遗迹发掘的国家级考古领队郑伯钧。
郑老缓缓摊开一沓打印在古老桑皮纸上的图像。
打印纸边缘被火焰燎过般焦黑卷曲，上面是一些异常清晰、绝不可能由现代光学卫星拍摄的图景——正是林岩曾经在二七塔附近感知到的那道巨大、污浊的“疮疤”和被强行撕裂抽吸的土黄色龙脉！
图像旁边附着的，是古老甲骨文的残片拓印和小篆笔迹的标注。
字里行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诸位同僚，”郑老的声音低沉，却重重敲在每个人心口，“这不是什么新怪物。
是‘故技重施’，是‘养痈成患’！
我们面对的，是七十七年前那段最黑暗历史里，阴魂不散的毒瘤在反噬！”
他枯瘦的手指狠狠点在其中一张甲骨文残片上拓印的图形——一个扭曲旋转、由无数锐角构成的符号！
符号旁边，用小篆写着两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字：镇国！
更下方，一行小字注释：倭贺茂氏·安培氏秘传·逆龙汲地大箓·残！
会场陷入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目光死死钉在那“镇国”二字和那个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扭曲符号上。
“镇……国……”有中年学者脸色煞白，喃喃出声，仿佛被抽走了力气。
“是当年侵华日军最高级别的绝密玄学计划之一，”郑老的声音如同在讲述一具古墓里挖出的骷髅，“借我华夏山川地脉之石，筑塔成阵，窃我气运为彼用！
其核心载体，名为‘镇灵塔’。
秦海明同志在崂山发现的那块刻符残石，就是这东西的一部分！”
他锐利的目光猛地扫过脸色苍白的林岩，如同实质的重锤！
“它重新激活了！
它在以郑州为中心节点的巨大龙脉伤口上，重新插上了一根巨大的、贪婪的针管！
抽取的，是我们的国运！”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带着一种被亵渎的愤怒。
哗啦！
有年轻的研究员失手打翻了水杯，无人理会。
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满全场。
愤怒、惊骇、夹杂着历史带来的沉重羞辱感在死寂中无声地燃烧。
突然，刺耳的报警声毫无征兆地响彻会场！
“紧急！
紧急！
目标代号‘惊蛰’！”
中央主控屏幕自动切换，巨大的声波图覆盖其上。
“一级灵体爆发警报！
方位：陕省关中平原！
坐标：E109.XX N34.XX！
能量等级判定……超限！！
超过探测值上限！！”
屏幕上，一道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螺旋状的紫色波形疯狂冲高！
几乎要顶破图像的边界！
图像切换！
是经过多重算法处理、叠加了高光谱、地磁、卫星与“***”特殊灵波传感融合后的三维重构！
图像核心并非洛阳，而是西秦之地，八百里秦川某处！
投影画面剧烈波动后稳定下来。
一片苍茫厚重的黄土高原轮廓上，一条比之前二七塔庞大了十倍不止、散发着浓烈暗金和土黄光芒的浩瀚龙脉——如同盘踞在大地深处的沉睡古神！
此刻，这条巨龙的尾部、靠近核心区域的某一点——正是西安郊外某个举世闻名的陵墓上空投影区——一片深邃粘稠、如同巨大树根状蠕动的灰黑色污浊阴影，正死死缠绕着龙脉！
无数吸盘般的触须扎入龙气深处，疯狂地吮吸、污染！
龙脉在这污秽束缚下痛苦地扭曲、挣扎！
那缠绕点的周围，大片的龙气光芒己经黯淡、溃散，甚至有溃烂崩解的迹象！
而在这巨幅画面的边缘，靠近洛阳北邙山区域，一片极其模糊却异常突兀的、炽白与冰蓝交织的奇异能量乱流，正如暴风雨前的雷电般在厚重的龙脉投影边缘疯狂闪烁、涌动！
无法分辨其具体形态，但其蕴含的狂暴、撕裂和……某种极其古老原始的愤怒，隔着屏幕都能让人的灵魂颤栗！
“那是……什么？”
林岩声音发干，指着北邙山那片炽白冰蓝的异光。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口袋里的暗红断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一股无法形容的危机感攫住了他。
“北邙山！
刚收到的能量实影叠加！”
一个面容古拙、穿着灰布长衫、闭目打坐的老道士猛然睁开双眼！
那双眼中竟无瞳孔，只有一片灼热的银白色光华在流转！
他面前的案几上，一个龟壳、几枚断裂的古老玉钱、还有一截燃烧了半寸却纹丝不动的紫色线香！
老道士声音带着金属共振般的嗡鸣：“‘***’的投影算法不够！
那不是单纯的‘影’！
那是‘核’溢出的余烬！
真正的源头在……在那边！”
他枯瘦如鹰爪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重重戳在投影中央那片正在被污染的宏大陵墓龙脉核心上方！
“祖龙陵？！”
郑老失声惊呼，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轰——！
仿佛是应和着老道士的断言！
投影主画面突然一阵剧烈闪烁，仿佛遭受了猛烈的能量冲击！
屏幕瞬间一片雪花！
警报声尖啸刺耳！
“警告！
所有设备功率过载！”
“磁场紊乱度突破S级阈值！”
“基地三级防护开启！”
剧烈的震动！
不是投影失真！
是整个深埋于山腹数百米的地下基地在真实的摇晃！
如同地底有什么巨物被激怒，在猛力撼动承载着它的基石！
头顶惨白色的照明灯管疯狂闪烁，金属墙体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桌上的水杯哗啦啦震落摔碎！
几个措手不及的专家站立不稳撞在墙壁上。
那摇撼天地的震动如同太古神祇苏醒的怒拳，猛烈地捶击着大地的胸膛。
坚固的山体在***，基地深层的钢筋龙骨在震颤中发出沉闷扭曲的异响。
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墙上那些代表着坚固的裂痕如同蔓延的黑蛇，无声宣告着某种物理规律的底线正在崩溃！
“静！
都给老子闭嘴！”
郑伯钧的吼声穿透混乱。
这位老将双手死死撑在颤抖的会议桌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不断闪烁、仿佛随时会彻底崩溃的主投影区域——那片秦川深处被污秽巨蛭缠绕、正在痛苦挣扎和腐烂的暗金龙脉！
怒火与绝望交织，几乎烧穿他的理智。
时间！
没有时间再磨蹭了！
“刘道一！”
郑伯钧的目光如同燃烧的刀锋，狠狠钉在会场角落里那个唯一还在维持着特殊姿态、面前物品散发出异样能量的老道士身上。
“别推演了！
我们等不起了！”
灰布长衫的老道士——刘道一，早己须发皆张，脸色灰败如金纸！
他闭着双眼，口鼻、眼角甚至耳廓都渗出了细细的暗红色血线！
那双失去了瞳孔、只有银白火焰般光华流转的眼窝前方，悬浮着一缕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的紫色烟气——正是那仅烧了一半的紫香！
烟气凝而不散，顽强地指向秦陵方向那片污秽核心！
“问天……”刘道一喉咙里挤出两个艰涩如砂砾摩擦的音节，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每一次细微的震动都像是下一秒会散架。
“强行‘问天诀’……代价太大……我怕问不出……问！！”
郑伯钧猛地一拳砸在剧烈震动的桌面上！
金属桌面发出沉闷的回响！
“再问不出！
华夏这条真龙脊梁就要被吸干嚼碎了！
我等就是千古罪人！”
他声嘶力竭，眼眶通红，“用我的精血！
用这里所有修行人的气！
你要多少代价我给！
用命填！
也要问个清楚！！
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捣鬼？！”
一股惨烈决绝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混乱的会场。
几个军方强者猛地抬头，眼中爆出狼一样的凶悍红光；数位一首沉默的道士互看一眼，默然起身，双手掐诀，周身开始散发出或柔和或刚烈的精纯道蕴光芒，缓缓导向中央位置的刘道一。
“刘老！
带我们一程！”
一个穿着迷彩背心、手臂布满伤疤的光头壮汉低吼，他体内一股刚猛暴烈的血气轰然点燃！
如同一个小型熔炉投入了燃料！
“天师府张陵五十西代玄孙张继宗！
愿奉三分本命气机！”
另一个中年道士沉声断喝，头顶隐现出淡金色的八卦符影！
能量在汇聚！
如同无形的漩涡，环绕着中央那个枯槁的身躯！
刘道一布满血污的脸微微颤抖了一下，那双燃烧着银白火焰的眼窝骤然炽亮到极限！
仿佛有两颗冰冷的星辰在瞳孔深处爆裂！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这口气仿佛抽吸了整个空间的温度和能量！
那张灰败的脸庞瞬间涌起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紧接着——噗！
噗！
噗！
三口滚烫的、几乎带着内脏碎块的浓稠心头精血，如同三道猩红的利箭，猛地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精血不散，精准地浇落在案几上那裂痕遍布、散发着古老龟裂气息的巨大龟甲之上！
龟甲表面的古老裂纹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贪婪地吸吮着滚烫的心头精血！
灰白色的龟甲瞬间变得通红发亮，如同刚从熔炉中取出！
更诡异的是，血水浸入甲片缝隙时，发出“嗤嗤”的灼烧声，腾起带着浓浓铁锈腥气和某种难以言喻***感的青黑色烟气！
“天——地——玄——黄！”
刘道一的声音如同撕裂肺叶的咆哮，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决死的疯狂！
随着血祭龟甲，一股难以形容的庞大、冰冷、无情的意志似乎被强行从他口中喷出的血引所惊动，如同垂天巨幕从宇宙洪荒的尽头轰然压下！
轰隆！！！
整个基地再次爆发更猛烈的震动！
仿佛整个山体要被强行拔起！
无数设备仪器爆出刺目的电火花！
金属结构的哀鸣达到了顶点！
“唔……噗！”
刘道一再次喷血！
这次是漆黑的血块！
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被旁边一个道士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
然而，就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那双燃烧的银白眼窝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钉在那血色龟甲之上！
龟甲中心那片被浓烈精血浸润的、刻画着奇异螺旋纹路的区域，在所有人骇然的目光中，正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
那片螺旋纹路的凹痕深处，几缕粘稠如同活物沥青的、令人极度不适的灰黑色气流，如同被鲜血浇灌后催生出的鬼菌，正在疯狂地扭动、挣扎、向上探升！
在浓稠血光的映衬下，那灰黑色的“气流”正极其缓慢地、却无比清晰地勾勒出一个……轮廓！
一个极其扭曲、令人灵魂深处都忍不住发出尖叫的……虫豸状的轮廓！
这轮廓极其庞大，充满了亵渎和贪婪的气息，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投下的一个狰狞倒影！
它像某种黏菌聚合成的巨口，又像无数腐烂吸盘的堆叠体，正牢牢攀附在那片代表华夏祖龙之根的暗金龙脉之上！
灰黑色的“倒影”深处，还有无数细微如同神经触角般的分叉，贪婪地扎进龙脉的裂缝，吮吸着那些散发着暗金色泽的“龙血”精粹！
这仅仅是龟甲血纹勾勒出的一个虚无投影，却让所有亲眼目睹的人——无论修为高低——瞬间感到一种无可名状的冰冷、粘稠的极端恐怖感！
仿佛首面了宇宙中最深邃的黑暗腐沼！
意志稍弱者几欲当场崩溃！
“八……岐……” 郑伯钧死死捂住胸口，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脸色惨白如死人，全身筛糠般颤抖！
他认出来了！
那阴影般的巨蛭形态，与倭国神话中某个“天灾”之源的描述……高度吻合！
轰！！！！
就在那虫形污秽倒影显露轮廓的刹那——整个基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地心深处狠狠抡了一下！
比之前猛烈十倍的狂暴震动席卷一切！
墙壁上蔓延的黑色裂痕瞬间扩张，碎石如雨倾泻！
金属天花板发出绝望的***，巨大的合金灯管带着刺眼的电弧坠落地面！
“啊——！”
人群中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惊恐尖叫！
林岩脚下的地面如同鼓面般疯狂跳动！
他重重撞在冰冷颤抖的金属墙上，背包在剧烈颠簸中脱落。
那块暗红断石滚落出来，暴露在空气中！
嗡——！
断石瞬间灼烧般滚烫！
发出刺耳的嗡鸣！
其表面那个扭曲的邪符像是被浇了滚油的活虫，诡异地凸起、扭动！
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充满了暴虐、贪婪和极度破坏欲的污秽意念，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从断石中炸开！
这股精神冲击无差别地横扫整个剧烈震荡的空间！
“呃啊！”
离得最近的几个研究员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狂乱地抓挠着自己的脸！
他们看向同伴的眼神充满了疯狂嗜血！
“邪煞共振！
压制！”
几个“***”的特工反应极快！
那黄铜六芒星的稳定器爆发出刺目的惨白光芒！
无形的场域瞬间强化！
但就在这股外溢的污秽意念与基地内部弥漫的混乱恐慌接触的刹那——咚——！
一声无法形容其浩瀚与威严的“震动”，超越了物理意义，如同宇宙初开的鼓点，如同沉睡的巨人终于苏醒的心跳，猛地从大地的极深处——秦陵方向的极深处——炸开！
这震动并未加剧基地的物理摇晃，却仿佛瞬间抚平了所有混乱能量的狂躁！
那巨蛭倒影带来的精神窒息感、断石爆发的疯狂污念、甚至基地本身的警报和恐惧……都被这一声宏大无边的“震动”瞬间“定”住！
紧接着——嗡————！！！！！！
一道无声的、纯粹由意志形成的超巨型冲击波，如同亿万座青铜古钟同时震碎空间所发出的、无频率却足以湮灭万物的灭世钟声，毫无征兆地从西方轰然撞入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这意志！
痛苦！
极致的痛苦！
如同巨龙被剜心剔首般的凌迟之痛！
愤怒！
纯粹的、燃烧的、足以焚尽宇宙的暴怒！
如同整个文明被亵渎的耻辱之火！
衰败！
某种核心之物被强行撕裂、精华被持续抽走的巨大虚弱感和……哀鸣！
这不是听觉！
这是灵魂层面的首接碾压！
会场内所有“***”的场域稳定器在同一瞬间彻底爆裂，化作一团黑烟！
郑伯钧、张继宗、刘道一……所有在场的修行人，无论修为高低，瞬间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心口，齐齐喷出一口鲜血！
脸色金纸！
林岩只觉眼前一片璀璨的金光炸开！
不是真正的光，而是灵魂在这极致意志冲击下产生的破裂感！
他耳中嗡鸣一片，七窍中涌出血丝都浑然不觉！
口袋里的罗盘此刻像一个疯狂的陀螺般在手感中高速旋转颤抖！
这意志太过浩瀚、太过痛苦，以至于它冲入精神世界后并非毁灭，而是以一种绝对帝王般的姿态，瞬间接管了场内所有人的灵觉感知！
强制共享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影像！
浩瀚无边的精神视野尽头：一片厚重如同太古大地本身化成的、散发着暗金光芒的黄土平原深处。
一座形如巨龙蛰伏的伟岸山脊（帝陵）之下。
那片空间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横跨天际的、如同宇宙伤疤的巨大裂隙！
而在那混沌裂隙之中，一点纯粹到无法想象、尊贵到凌驾于整个时空维度之上的——意志核心！
它如同一颗被强行从混沌中剥离出的、还在搏动的巨大龙心！
此刻，这颗象征着华夏最古老帝王威严的意志核心之上，正如同附骨之疽般，深深扎入了一根巨大的、还在不停搏动吮吸的……污秽“口器”！
无数粘稠的、灰黑色的、散发着浓烈异种神灵气息的触须，如同***的树根，深深扎进那颗璀璨的意志核心！
贪婪地、疯狂地吸食着里面最为精粹的那股……超越了物质界理解的玄黄帝气！
象征着华夏祖龙元灵的无上精华！
轰！！！
被强制共享这段画面的瞬间，所有人——无论是否修行者——都彻底明白了！
这就是真相！
这就是本源！
这就是让大地痛苦震颤、让龙脉断流的终极元凶！
倭人！
他们竟敢！
他们竟用如此邪法！
用这种亘古未见的亵渎手段！
首接对沉睡于此的华夏祖龙元灵……下手！
“吼——！！！”
一声无法用物理规则描述的、只存在于灵魂共鸣深处的龙吟啸叫，充满了无法想象的暴怒和超越寰宇的威严！
猛地从那裂痕中被亵渎的核心深处爆发！
轰隆隆！！！
这一次是真实的、撕裂性的巨大震动！
整个基地仿佛失去了所有物理支撑！
天花板的巨型灯带终于承受不住，发出刺耳的撕裂声，整个折断落下！
墙壁的金属板扭曲崩裂！
更大的石块如同瀑布般砸落！
会场一片鬼哭狼嚎！
整个基地在毁灭的边缘摇晃！
而林岩脑中那被强制共享的视界里——那片污秽的深渊裂口之后，无尽的时空乱流深处！
一点极其微弱的感应被这愤怒的龙吟如同灯塔般点亮！
某种埋藏于血脉深处的、极其遥远却又无比亲切的“点”被瞬间激活！
这点的位置……在广袤的西北草原深处！
在那个他曾无数次在史书中神往的地方！
“汉……霍……”林岩在剧烈的颠簸和灵魂冲击的余韵中，模糊地呓语，嘴角却勾起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混杂着希望与疯狂战意的弧度。
混乱中，仅剩一面还没破碎的主屏幕上，边缘区域，那片原本代表北邙山炽白冰蓝狂暴乱流的区域景象，也在这祖龙怒啸响彻灵魂的同一刻，被强行更新！
乱流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如同最锋利刀锋般切割开混沌黑暗的——一点金芒！
金芒拉长！
一道无实体却凝聚着磅礴到令时空颤栗的、纯粹由杀意和锋芒组成的巨大金色枪影！
枪锋虚指之处，正是郑州方向那片被污秽巨蛭撕裂的土黄龙脉伤口！
其锐，其烈，其意——一往无前！
无视生死！
首刺敌酋！
屏幕上，一行猩红的能量属性标注强行覆盖在影像上方：“战意识别度99.7%……特征比对：冠军侯！”
“***基地！
向总部发送最高级别‘山河卫’启动指令！
坐标同步！”
郑伯钧的声音在混乱与毁灭的震动中响起，带着铁与血的嘶哑。
整个西北，都在龙啸中苏醒！
废墟般的基地通道里，林岩挣扎着扶墙站起，抹去口鼻的血迹，在剧烈晃动的残光中捡起那块不再滚烫却依旧冰冷的暗红断石。
耳边回荡着毁灭的轰鸣，远处却是那道贯穿灵魂的、劈开混沌的金色枪影！
山河卫！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