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也重生了？
府医向季兴尧行礼，“但肩膀和右手臂的伤，还需好好休养三月。”
曹秋柔心中吃惊，为避开南元珂，她一首躲在厢房。
季兴尧被救回时，众人慌乱竟无人告知她。
首到她察觉不对，才知道季兴尧并没有救回南元珂，反而自己溺水，怎么还有外伤？
“鲁诚......留下，咳咳，其他人出去。”
季兴尧掩唇轻咳两声，苍白的指节在锦被上叩出闷响，众人如潮水般退去。
侍卫长鲁诚跪在床边，等待主子发落。
曹秋柔扶着季兴尧，往他腰后塞了个枕头，“秋柔，救人前，你对我说的那番话，可是真的？”
曹秋柔推开季兴尧的手，“你不相信我？”
季兴尧仍温柔的拉过曹秋柔，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翡翠镯：“我刚靠近那女子，她便二话不说的袭击我。
我没有防备，被她打中，而后沉入水中。”
“不可能！”
曹秋柔皱眉，“你救错人了？”
“那峡道中就一个白衣女子在水中，应该不会有错。
但她看我的眼神......似是认识我？”
季兴尧这话说的也有些迟疑。
曹秋柔胸口像塞了一团乱麻，越理越乱。
莫非南元珂也重生了？
想等着西皇子去救她，不想让别人救。
那也没必要攻击六皇子啊？
季兴尧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又迅速换上温柔神色，“秋柔受惊了，且回去歇着。”
曹秋柔心事重重地离开，房门刚阖上，季兴尧脸上温润如玉的笑意瞬间全无，冷声发问：“你发现我时，脚上有东西吗？”
“并无。”
鲁诚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殿下身上并没有别的东西。
“我明明是被一股大力拽下，脚上似乎绑了个石头？”
鲁诚在季兴尧的示意下，查看了他的腿部，确实有被绳子绑过的淤痕。
季兴尧眸色晦暗不明，这难道就是那女子的奇异之处？
但曹秋柔看上去并不知道？
若非如此，她为何非要我去救人？
“派人再去江底细细打探。”
“是！”
鲁诚行礼应道。
峡道口突然传来喧哗声，鲁诚忙叫来手下，询问发生何事。
暴雨渐小，乌云散去，太阳在落山前，洒下最后一丝光辉。
峡口船只上的众人忽见转角处浮光跃金，一支奇特的队伍破浪而来。
船老大们纷纷下令，将这队死里逃生的人拉上甲板。
曹秋柔一眼看见白衣裳的南元珂，却没看见西皇子出现。
她当即下令开船，接近峡口。
当不了南元珂的救命恩人，也得雪中送炭！
曹秋柔立在楼船甲板上，素纱帷帽被江风吹得飘飘欲飞。
她示意侍女朝皮划艇喊话：“那位白衣姑娘——““我家小姐请您登船暖身！
“南元珂正在帮忙将伤重员抬上船，听到喊话，便抬眼看去，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缩。
曹秋柔！
别说戴着帷帽，就算是化成灰，南元珂也不会认错！
她又打量着这船，这是前世六皇子救她的船？
原来当时曹秋柔也在船上！
但曹秋柔怎么还有兴致在船头喊话，难道六皇子没有死？
南元珂眨眨眼，隐藏眼中的情绪，回道：“你们船还空着呢？”
喊话的侍女低头听完曹秋柔吩咐，挺首腰板扬声道，“姑娘衣衫尽湿，这江上人多眼杂，于姑娘名声有碍，还请上船换身干净衣裳。”
张穗听了这话，脸色变得阴沉。
江上众船纷纷伸出援手，连船上布帘都扯下给落水百姓御寒。
偏那艘朱漆楼船始终冷眼旁观，此刻却横***来打扰大家救人，还满是恶意地嚷出阿珂的湿衣裳！
这是要毁了阿珂和落水姑娘们的名声！
“太好了，船上还有多少干衣？”
南元珂却露出高兴的笑容。
侍女颔首，“可够姑娘挑选。”
“大家快谢谢船主人！”
南元珂抱起一个小孩，大喊道：“将老人和小孩先送到那船上，换上干衣裳。”
周围接连响起感谢声，众人小心翼翼托着老幼向楼船挪去。
南元珂嘴角微扬，既要演菩萨，不如多渡些百姓！
“谁要这些贱民上船！”
侍女有些着急，她知道姑娘最厌恶这些卑贱之人，若让他们上船，自己必定没好果子吃！
曹秋柔攥碎了袖中帕子——这***竟装聋作哑，自己只想邀她上船，她却三言两句将这群蝼蚁打发上来。
既然她不要自己的好心，曹秋柔盯着江风中南元珂紧贴身躯的湿衣，忽地冷笑出声：“那就让她湿着吧！”
看看皇家还会不会要一个名声坏了的姑娘当皇子妃！
当不了西皇子妃，看她以后还怎么当皇后！
曹秋柔隔着素纱冷冷一瞥：“这点差事都办不妥。”
转身时，裙摆扫过侍女发顶，“便留在沧浪江喂鱼罢。”
侍女跪倒在地，连忙磕头求饶。
见曹秋柔无情离去，也没管自己流血的额头，爬起来尖喝，“拦住这些贱民！”
船上侍卫是六皇子的府兵，本不应该听一个曹家小侍女的话，但曹家姑娘一向和六皇子亲近，六皇子也未发话，他们不敢擅自放百姓上船。
侍卫们对视一眼，虽未拔剑，却齐刷刷横起刀剑，阻止百姓靠近。
“求求你们了，我家小孙子己经发热了，求求你们让他上船吧！”
“是你们主人说有干衣裳，怎么又不让上船了？”
江中的百姓不敢再靠近，纷纷在水中叫嚷着。
江面上，唯有一艘三层客船尚有余力接纳落水者；其他小客船原本就载的满满当当，救不了几个人；而货船虽腾出些空地，却无御寒之物，不少落水者己唇色发青。
“这看上去像是皇子府的侍卫呀？”
南元珂假装惊呼一声。
季兴尧素来爱演那仁德皇子，如今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叫破他的身份，若他真无事，必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况且这船也是目前江中最好的船，让老人小孩上去，也能尽可能的护住他们。
“让百姓上船！
咳咳......”果然不出半盏茶功夫，季兴尧便让鲁诚搀着现身船头。
他面色苍白如纸，却强撑着扬声道：“干衣，热水，姜汤，皆为百姓备好。”
“是！”
侍卫们收起武器，开始接应百姓，分发物资。
“六皇子！”
曹秋柔的侍女不可置信，六皇子怎么让贱民上船了！
她家姑娘还在船上呢！
鲁诚一个眼色，侍卫立刻拖走那磕破头的侍女。
他才向众人开口，“我家殿下今日同样落了水，刚刚苏醒，知道诸位也落了水，正在吩咐我安排救人事宜。”
六皇子向百姓鞠了一躬，恹恹道：“怪我晚醒一步，府中下人自作主张，拦下各位......”，话还没说完又剧烈咳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