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靓的仔
许斌怀疑自己听错了，张红兵再次确认道：“是的，我要认领一千台销售任务，但我需要跟厂里支借一台东风货车。”
“厂长，那青年叫张红兵，其父亲是纺织总厂棉麻一车间的张海军主任，纺织总厂旗下单位众多，他一口气要一千台，怕是都不够他销售的，咱们难不成真要奖励他一千块钱的销售奖励？”
熟知张红兵背景的风扇厂副厂长周远在主席台上小声嘀咕一声，熊伟民没好气道：“你管人家怎么销售，他要拿把那五万台落地扇全部售完才好。”
“周副厂长，你们风扇厂的销售奖励可是经过县府大会通过的，你们后面可不要卸磨杀驴。”
主席台上的工业局局长周全龙警告一声，风扇厂副厂长周远顿时低头不语。
“周远，你可不要因小失大，若那张红兵同志真能打通纺织总厂的销售渠道，那咱们风扇厂是不是可以生产新的落地扇？”
熊伟民提醒一声，周远心里却是在想他也认识纺织总厂那边好几个副厂长，是不是也可以让其代销一批落地扇？
“小同志，我可以代你们风扇厂熊伟民厂长给予你承诺，只要是用于风扇销售，你可以任意支借你们风扇厂那几台东风大货车。”
许斌笑着应承下张红兵要求，关闭麦克风话筒的朝主席台上的周远说道：“周副厂长，你们这落地扇都还没有销售出去，你咋可以起卸磨杀驴心思？
你们要这样搞，丢的不是你们风扇厂领导层信誉，丢的是我们前湖县人民县府信誉。”
“许书记，我没有这么想，我就是寻思，我们能不能举一反三，按照张红兵同志那个思路打通其他单位，让他们的职工来购买我们风扇厂的落地扇？”
“周远副厂长，你莫非以为我们没想到这一点？
我告诉你，我们工业局早帮你们联系了各单位厂长，人家明确说了，谁家钱都不是大风刮来，他们没理由强制性要求厂里职工购买你们那技术落后，噪音极大的前湖风扇。”
工业局局长周全龙冷哼一声：“那张红兵同志认定是有其他想法，咱们不论他想法如何，光是他敢站起来表态，咱们就得好好支持他，而不是背后下钉子，阻碍人家。”
“周局，我没想阻碍他！”
周远被训的心里惶恐，县府书记许斌不由开口道：“记住了，咱们这一次的任务是把你们风扇厂积压落地扇全部销售出去，万不能眼红他人能力及奖励。
人家要是有能力，你们完全可以让他正常销售下一批风扇嘛！”
许斌书记一表态，主席台上众人均不再交流。
反观主席台下，因为张红兵刚才一番举动，此刻的他无疑成了风扇厂职工里最靓的那个仔，除了身旁赵虎不断询问，以他为中心，几乎引来不少目光，特别是那些未婚女青年，一个个眼睛发亮，好比那女妖精看见唐僧似的。
“红兵，你一次性承包一千台落地扇任务，你看你是不是接手我那十台的销售任务啊？”
赵虎眼见张红兵被人不断询问，当即想将属于他的那十台销售任务给予张红兵。
“红兵，你也帮帮我啊？”
“就是就是，我这也是十台。”
风扇厂学徒工基本上都坐在一块，赵虎一开口，西周人员纷纷开口。
“那个，你们的任务先自行销售，我也不知道我想法对不对。”
张红兵委婉拒绝身边众人，而在主席台上的一行人见除了张红兵勇于发言无人再敢发言，当即对视一眼，由许斌书记再次站起道：“诸位前湖县风扇厂同志，若你们没有其他想法，那由我向你们告知风扇厂接下来发展计划。
自1981年1月1日起，风扇厂将实行厂长（经理）责任制，望有望带领风扇厂再续辉煌职工勇于报名，竞选风扇厂一应管理岗位。
原风扇厂管理人员，可向县府人事局提交分流申请，县府人事局将根据情况择优分流到其余县属单位。”
分流，责任竞选？
县府许斌书记话语令在场的风扇厂职工惊讶莫名，就是风扇厂内的原岗位干部，也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事先并不知道还有责任竞选这一回事。
“同志们，不破不立，说个不好听的，你们风扇厂若不能解决这一次的库存危机，你们风扇厂将首接停工停产。
而责任竞选，就是一次试点改制，我希望具有责任担当人员敢勇于承担，带领风扇厂近三百职工再续辉煌。
责任竞选报名截止时间为1980年11月1日，此期间凡是能去库存积压人员将获得额外积分，所获积分将加入正式竞选获得分数当中。”
“许书记，你这一条怎么没有事先告诉我们风扇厂领导层啊？”
周远满是惊恐询问，许斌冷声道：“你们风扇厂体积小，将你们作为我们前湖县改制责任试点是县府主要领导层会议决定，熊伟民同志参与了全程会议。”
“熊厂长，你参加了全程会议？”
周远满是诧异的看向身旁风扇厂厂长熊伟民，熊伟民点点头：“是的，若我们风扇厂改制成功，相关经验将大面积推广进入前湖县其他类似工厂。”
“没错，你们风扇厂是第一个试点单位，机电厂将是我们前湖县第二家试点单位。”
许斌书记扫了眼身旁机电厂厂长向海滨，向海滨立马苦笑一声：“许书记，我们县机电厂体积大，内部可是有近一千人职工呢！”
“我知道，正是因为你们体积大，才让你们第二个试点。”
机电厂眼下情况比前湖县风扇厂还不如，早在去年便是由前湖县财政给予部分工资补贴。
若不是考虑到机电厂职工是风扇厂三倍往上，前湖县县府领导层早让其第一个改制。
“许书记，我们风扇厂原领导层可以参与竞选吗？”
低着头的周远也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提问，许斌自然回应道：“那是当然，不管是风扇厂原有干部还是学徒，只要能够带领风扇厂再续辉煌，我们前湖县领导层都是持支持态度。
责任承包制，这就跟徽省那边十八农民提交的土地承包一样，包产到户，责任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