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太医微微欠身，满脸恭敬道：“容臣请脉。”
说罢，伸出三指，轻轻搭上太子腕间。
约莫半盏茶的工夫，他收回手，正色道：“殿下这是余毒未清之症，‘千丝引’之毒，最是缠绵难祛……若强行压制，恐伤殿下尊贵之躯，还望殿下慎之。”
心知肚明的王太医并未说破，反而递上台阶让太子下。
“原来如此。”李承泽眸光微动，心中豁然开朗“余毒何时能完全排尽？”
困扰他多日的反常，总算是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三月为期。”王太医干咳一声，心虚道，“需得……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说罢他从药箱取出一个小巧的青瓷瓶，瓶身上写着“清心丹”三字。
这丹药原是给后宫那些不得宠的嫔妃们降火用的，此刻倒是给太子派上了用场。
“此丹每日睡前服用。”王太医双手将青瓷瓶轻轻放在案几上，语气中带着几分隐晦的暗示，“不过，终究治标不治本。疏导亦需得法，还得有女子……”
“三个月！”李承泽喃喃自语，声音比平日低哑三分。
王太医诊完脉，行礼告退。
得福追着他出了回廊，四下张望，见空无一人，才凑到王太医身旁，压低声音问道：“王太医，殿下究竟……”
王太医闻言，脚步顿住。
他回头瞥了眼身后的殿门，意味深长道：“去禀告皇后娘娘，就说殿下年纪不小了，也该安排几个懂事的宫女贴身服侍了。”
得福面露不解，还欲再问，王太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快去吧，你一个小太监懂什么。”
得福虽年轻，也并非不通人事，听完王太医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此刻他才懂，殿下为何近日频频要求更换床褥了。
夜色沉沉，太子寝殿内烛火摇曳。
李承泽批阅完奏折，揉了揉眉头，扬声道：“来人，备水。”
不一会儿，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珠帘微动，一阵幽香飘了进来。
四名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宫女鱼贯而入。
她们身姿婀娜，步伐轻盈，每人手中各执一物，寝衣、玉梳，铜盆……
踏入寝殿内，四人有条不紊地伺候太子梳洗。
待一切收拾妥当，待要退下时，其中一名宫女却未动，反而微微抬眸，眼波盈盈地望向太子。
“殿下，让奴婢留下……伺候您安寝。”她嗓音娇柔，清脆婉转，脸颊染上了绯红。
李承泽终于侧眸，视线在她身上一扫而过。
女子见太子看过来，心跳加速，连忙上前一步，娇羞道：“殿下，奴婢先替您宽衣……”
说着，伸出白皙如玉的双手，欲解他的衣带。
“谁让你进来的？”李承泽眉头一蹙，直接抬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足以让无法动手。
女子咬了咬唇，声音更柔了几分：“回殿下，是皇后娘娘派奴婢来服侍您的……”
她眼波流转间，满是期盼与小心翼翼。
“出去。” 李承泽薄唇轻启，声音冷冽，毫无温度。
这简短的两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瞬间打破了女子心中的幻想。
她一怔，美目圆睁，显然没料到太子会拒绝地如此干脆利落。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不死心，委屈道：“殿下，奴婢是奉皇后娘娘之命……”
“孤的话，听不懂？”李承泽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滚出去。”
女子瞬间白了脸，身形晃了晃，再不敢多言，慌忙屈膝福身。
殿外，得福见她这么快就出来，叹了口气：“怎么，殿下不喜？”
女子低垂着头，眼中泪水泫然欲泣，低声道：“殿下连碰都不让我碰……”
看着眼前委屈巴巴的美人儿，得福眉头微皱，心中满是疑惑。
这可是皇后娘娘精挑细选出的美女，论相貌，万中挑一，谈身材，玲珑有致。
这样的尤物，放眼整个上京，也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太子殿下连碰都不愿碰一下呢？
莫非太子殿下不喜这般娇柔妩媚的类型？
“罢了，你先下去吧。”
说完，得福侧身对候在外间的另外三名宫女摆了摆手，满脸无奈道：“你们三个，一同进去，殿下若瞧上谁，谁就留下伺候。”
“记住，都仔细着点，千万别惹殿下动怒。”
三名宫女闻言，面露喜色，整理好衣衫，轻手轻脚地再次入内。
而殿内，李承泽已褪下外袍，只着一袭素白中衣，正准备安歇。
听到脚步声，他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殿下，奴婢们来伺候您就寝。”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宫女柔声道。
说着，还跪在太子脚边，动作极为小心地准备为他脱靴。
李承泽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眼神愈发冰冷：“谁准你们进来的？”
三名宫女顿时僵住，跪在太子脚边的那个宫女鼓起勇气道：“回殿下，是得福公公吩咐……”
话还未说完，就被太子冷声打断：“都出去。”
三人再不敢停留，仓皇退下。
一出殿门，就对上得福满含期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