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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都出来了?” 见此情形,得福急得直跺脚,语气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殿下……殿下不让我们侍奉……”方才那名胆子稍大的宫女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

得福重重叹了口气,一脸愁容。

这可如何是好?

正琢磨着,忽听殿内传来自家主子清亮的嗓音:“得福。”

得福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地小跑进去:“奴才在。”

李承泽目光如炬,直直盯着他,吩咐道:“从今往后,未经孤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寝殿半步。”

得福张了张嘴,本想解释几句诸如这都是皇后娘娘的安排之类的话,可在看到太子冷飕飕的眼神后,那些话都咽了回去。

他连忙应道:“奴才遵命。”

说完,刚要退下,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陈三小姐呢?”

李承泽闻言,眉头舒展开来,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反问道:“你说呢?”

得福一听这话,忙点头:“奴才明白。”

退出殿外,他望着紧闭的殿门,百思不得其解。

皇后娘娘送来的可都是千挑万选的美人,怎么殿下都给赶出来了?

难道殿下真要为陈三小姐守身如玉?

皇后娘娘这次怕是白费心思了。

思量间,又听到自家主子熟悉的声音透过厚实的殿门传了出来:“得福。”

东宫后院,有一处汤池。

这汤池可不一般,里面加有十几种精心调配的珍稀药材。

这些药材加上温泉水,使得此处汤池兼具养气凝神、健体疗伤之奇效。

贺宝儿晚上不当值时,总喜欢来此处泡上半个时辰左右再回去睡觉。

还别说,在这泡了几次后,她总算从安国公府满门抄斩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温泉水汩汩涌动,升腾起袅袅雾气。

贺宝儿舒服地靠在池边,享受着温泉水的轻抚,以及药材散发的淡淡清香。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贺宝儿抬眼望去,只见落影正快步走来。

落影也是暗卫,与自己一样,是东宫暗卫中为数不多的女儿身。

虽同为暗卫,但落影是二等暗卫,平日里与自己并无过多交集。

“得福公公有事找你,此刻正在外面等着。”落影来到池边,开口说道。

贺宝儿一听,有些莫名其妙。

她不过是东宫的一个三等暗卫,普普通通,与太子身边的红人得福公公素无往来,对方怎么突然会找上自己?

“知道是什么事吗?” 贺宝儿盯着落影上上下下打量。

作为设计师,她骨子里对任何美的东西都有着本能的欣赏。

落影生得很漂亮,身姿婀娜,眉眼如画,双眸仿若盈盈秋水,顾盼间波光流转,是个罕见的大美人。

只是不知道这副美丽的容颜是她的真实面目,还是和自己一样戴着假面。

落影闻言摇了摇头,她只是奉命前来传话,并不清楚内情。

贺宝儿迅速起身跨出汤池,拿起一旁的衣物,利落地穿戴整齐。

“十七。”得福站在汤池外,声音恭敬却不容拒绝,“殿下传你今夜随侍安歇。”

“随侍安歇?”贺宝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得福公公,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殿下亲口吩咐,让你沐浴更衣后前往寝殿随侍安歇。”得福面色不变,心中却有些纳闷。

眼前的女子,容貌自然没的说。

可围绕在殿下身边的女子,哪个不是花容月貌、仪态万千。

也不知道殿下究竟瞧上她哪一点了。

贺宝儿指尖微颤,强自镇定道:“烦请公公回禀殿下,属下身为暗卫,职责是护卫东宫安全,不是……”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贝齿轻咬下唇,脸上闪过一丝羞愤:“不是暖床丫头。”

虽深知这般抗命之言,是不该从她这种自小就被灌输效忠太子思想的暗探口中说出来。

可一想到那种疼,本能的违抗之言便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得福闻言,眉头瞬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十七慎言,这可是殿下的意思。”

他加重语气,试图用太子的威严来震慑对方。

贺宝儿闻言,缩了缩脖子:“得福公公,您肯定听错了,或者这东宫还有女子也叫十七,要不您再打听打听……”

在这庞大的东宫之中,并非没有重名的可能性。

再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东宫女暗卫虽占比极少,但也有几个。

比如落影,生得娇柔妩媚,顾盼生辉间尽是勾人心魄的风情。

太子当初身中千丝引,情况紧急,为什么没让落影帮忙解毒,可见他也明白“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

更何况堂堂太子,身份尊贵无比,坐拥天下财富与权势,什么样的女人找不上。

那些名门闺秀、歌姬***,哪个不是争着抢着想要攀附太子,只要太子一声令下,美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贺宝儿越想越觉得,一定是得福听错了太子的话,或者是传达有误,或者东宫还有女子叫十七。

得福见她油腔滑调、百般推脱,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在东宫当差多年,他早已习惯了众人对太子命令的绝对服从,这般堂而皇之抗命的情况实属罕见。

“十七,你莫要糊涂!” 他大声道。

“得福公公,您要不再去问问殿下。”对方是太子身边的红人,贺宝儿话说的还是很客气,“天色不早啦,我就不耽搁您办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