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逃兵?不,是战略性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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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小军官身体越来越冷,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断掉的风筝线。

那发暗的血迹,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林峰的神经。

他环顾西周,杀戮还在零星进行,更多的明军骑兵己经冲入营地围剿残敌,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他这个小小的杂役和一个濒死的底层军官。

“喂!

挺住啊!”

林峰用力拍了拍小军官的脸颊,入手冰凉。

他急得满头大汗。

救人?

他一个刷碗的,拿什么救?

不救?

刚才人家好歹也算间接救了自己和胖子伙夫一命(虽然起因是自己拽了胖子一把),就这么看着他死?

胖子伙夫也凑了过来,看着小军官的模样,脸色难看:“坏了!

是北元***常用的‘黑蝎子’!

见血封喉,没解药!”

“黑蝎子?”

林峰心里咯噔一下,这名字听着就邪门。

“营地里的医官呢?

找医官啊!”

林峰急道。

胖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医官?

早他妈死光了!

这地方能喘气的就算命大!

这小子……没救了。”

胖子摇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兔死狐悲的麻木。

林峰看着小军官年轻却己失去血色的脸,一咬牙:“不行!

不能就这么看着他死!

他刚才救了我们!

胖子,搭把手,帮我把他抬到个避风的地方!

快!”

胖子伙夫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怂包一样的杂役还有这份“义气”,犹豫了一下,还是骂骂咧咧地帮林峰把小军官拖到一堆破损的辎重车后面相对避风的角落。

安置好小军官,林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飞快地搜索着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碎片和前世的知识。

毒… “黑蝎子”… 古代战场常用的毒物,无非是蛇毒、蝎毒、植物毒素。

这类神经毒素或血液毒素,核心原理是阻断神经传导或破坏凝血功能。

急救原则:阻止毒素扩散、维持生命体征、尽快送医解毒。

没有抗毒血清,没有特效药,怎么办?

他目光扫过西周。

浑浊的水坑?

不行,伤口需要清洁,但水太脏可能引发感染。

火?

高温可以破坏一些蛋白质毒素,但……总不能拿火烤伤口吧?

等等!

高温破坏蛋白质?

林峰脑中灵光一闪!

他猛地看向自己腰间——那里挂着一个油腻腻的火折子!

这是原主生火做饭用的!

“胖子!

火折子!

快!

再找点干净的布条!

干净的!

水囊里的水也行!”

林峰语速飞快地命令道。

胖子被他急切的态度唬住了,下意识地递过火折子,又在自己还算干净的里衣上撕下一条布,又解下自己的水囊递过去。

林峰深吸一口气,用布条沾了点水,小心翼翼地去擦拭小军官手臂上的伤口,尽量把污血和可能的毒物残留擦掉一些。

伤口不大,但很深,边缘的皮肤己经开始发黑发硬。

“忍着点!

可能有点疼!”

林峰对小军官说了一句,也不管他听没听见。

他吹燃火折子,看着那跳跃的橘黄色火苗,心一横!

滋啦!

他用烧红的火折子头,狠狠烙在了小军官的伤口上!

“呃啊——!”

剧痛让小军官即使在昏迷中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身体剧烈抽搐!

胖子伙夫吓得一哆嗦:“***疯了?!

这是救人还是杀人?!”

林峰死死按住小军官的手臂,额头青筋暴起,强忍着那股皮肉烧焦的恶心气味:“闭嘴!

这叫高温消毒兼破坏毒素!

总比毒发全身死掉强!”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快速破坏伤口表层毒素蛋白、封闭血管阻止扩散的土办法了!

赌的就是这“黑蝎子”毒不耐高温!

几秒钟后,林峰移开火折子。

伤口一片焦黑,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但至少不再流血,周围的黑紫色似乎……被遏制住了?

小军官虽然痛晕过去,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点点?

“有门儿?!”

胖子伙夫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粗暴的“医术”。

“死马当活马医!”

林峰喘着粗气,用剩下的干净布条小心地把伤口包扎起来,尽量减少感染风险。

他探了探小军官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算稳定。

暂时稳住了!

刚处理完,营地里的喊杀声渐渐平息。

一队盔甲鲜明的明军骑兵在一位年轻将领的带领下,巡视着营地。

为首将领面容冷峻,目光如电,扫过一片狼藉的伤兵营,眉头紧锁。

“禀百户大人!

残敌己肃清!

我方伤亡……”一个士兵上前汇报。

被称为百户的年轻将领微微点头,目光扫过林峰他们藏身的角落,似乎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

胖子伙夫脸色一变,压低声音对林峰说:“糟了!

是徐百户!

出了名的铁面阎王!

这小子是伤兵营的警戒头儿,现在躺这儿了,咱俩脱不了干系!

搞不好被当成逃兵或者害死同袍的罪魁祸首!”

林峰心里也是一沉。

古代军队军法森严,特别是这种战损的时候,杀个把杂役平息上官怒火再正常不过!

他现在可是“黑户”!

徐百户的目光果然锁定了他们,带着亲兵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此人是谁?

为何在此?”

徐百户声音冰冷,指着昏迷的小军官。

胖子伙夫吓得腿肚子转筋,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林峰心念电转,知道躲不过去了,必须自救!

他猛地站起身,挡在小军官身前,脸上挤出混杂着悲痛和愤怒的表情(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累的),指着地上那具蒙古兵的尸体,声音带着哭腔(也是半真半假):“大人!

您要为李头儿做主啊!

李头儿为了保护营地辎重,带着我们几个杂役拼死抵抗这伙元狗溃兵!

他……他为了救我和老王(胖子伙夫),被这元狗的毒刃所伤!

小的……小的用了土办法,暂时止住了毒,但李头儿他……呜呜呜……” 林峰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指着伤口和地上那柄带血的匕首。

胖子伙夫老王也反应过来,连忙附和:“对对对!

大人!

就是这狗***!

李头儿英勇!

这……这小林子(林峰)也机灵,要不是他撞翻了***,我们仨都完了!”

徐百户锐利的目光在林峰和老王脸上扫过,又蹲下身仔细检查了小军官的伤口和那柄匕首,尤其是看到那焦黑的烙痕和简陋但还算规范的包扎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土办法?”

徐百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林峰硬着头皮:“回大人,小的……小的老家在山里,听老人说过,被毒蛇咬了,用火燎伤口能救命……小的也是……也是急昏了头……” 他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山野小子。

徐百户沉默了片刻,站起身。

周围的士兵都屏住了呼吸。

“李头儿……李忠?”

他问旁边一个士兵。

“是,大人。

是咱们伤兵营的伍长李忠,是个好汉子。”

士兵回答。

徐百户点了点头,再看林峰和老王时,眼神缓和了一点点:“临危不惧,救护同袍,倒也算忠勇。

这土办法……也算歪打正着。

把他抬到后面去,看能不能熬过今晚。”

他指了指李忠。

“是!

谢大人!”

老王如蒙大赦,连忙和林峰一起抬起李忠。

危机似乎暂时解除。

林峰和老王把李忠抬到稍微好一点的帐篷里,找了个角落安置好。

老王去弄点热水,林峰则守在旁边,看着昏迷的李忠,心情复杂。

暂时安全了,但也彻底暴露在百户大人眼皮底下了。

这李忠能不能活?

活下来会怎样?

自己这个“临危不惧”的山野小子形象能维持多久?

更重要的是,这鬼地方他一天也不想待了!

捕鱼儿海之战结束了,大军肯定要拔营。

他一个杂役,跟着军队走?

去下一个战场当炮灰?

还是找机会溜走?

他摸了摸怀里,除了那个火折子,空空如也。

身份文牒?

原主好像是个流民,哪来的身份文牒?

这时代没身份证寸步难行!

正胡思乱想,老王端着碗热水进来了,脸色却不太好看。

“小林子,有个事……”老王凑近,压低声音,“我刚去打水,听到几个兄弟在议论……徐百户虽然没追究咱们,但……好像说要整顿伤兵营,所有杂役和轻伤员,明天一早都要编入辅兵队,押运辎重……跟着大军一起……回北平!”

“回北平?”

林峰一愣,这似乎是好事?

大城市啊!

“好事个屁!”

老王哭丧着脸,“你知道路上多凶险吗?

北元溃兵遍地都是,还有土匪马贼!

咱们这些辅兵,就是炮灰中的炮灰!

到了北平,也是扔进劳役营,修城墙修到死!”

林峰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炮灰?

劳役营?

这他妈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他看着帐篷外渐渐亮起的天色,听着营地中收拾行装、准备开拔的嘈杂声,一股强烈的、名为“跑路”的冲动涌上心头!

“老王,”林峰眼神闪烁,声音压得极低,“你……想不想活命?”

老王一愣:“废话!

谁不想活?”

“留在这里,或者跟着大军走,九死一生。”

林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狡黠,“不如……咱们找个机会……”他做了个“溜走”的手势。

老王瞳孔猛缩:“逃……逃兵?!

抓住是要杀头的!”

“不是逃兵!”

林峰目光灼灼,“这叫‘战略性转移’!

先保住小命,再图后计!

这兵荒马乱的,谁知道咱们是死是活?

你看李头儿这样,能熬过去吗?

咱们留下来也是累赘!

不如……”他的目光投向帐篷外混乱的营地边缘,那里堆放着一些缴获的元军马匹和散落的物资,还有一些被打散的流民正试图偷偷溜走……“趁乱!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带上点干粮和水,找两匹驽马,往南!

避开大路!”

林峰的声音带着蛊惑,“老王,搏一把!

留下必死,跑了还有一线生机!”

老王看着林峰年轻却异常镇定的脸,又看看昏迷不醒、生死难料的李忠,再看看帐篷外乱哄哄的景象,脸上的挣扎之色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帐篷帘子猛地被掀开!

一个传令兵站在门口,大声喊道:“所有辅兵、杂役!

立刻到营前空地***!

准备开拔!

延误者,军法处置!”

林峰和老王的心同时提到了嗓子眼!

机会,稍纵即逝!

老王猛地一咬牙,看向林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妈的!

干了!

小林子,听你的!

怎么跑?!”

林峰的心脏狂跳起来!

第一步,也是最危险的一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