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十五分，策划案的最后一段文字还在和她玩捉迷藏。
"再改最后一版..."她小声对自己说，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击着，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
保存文档，关机，收拾背包。
一系列动作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
走出公司大楼时，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才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出租车后座上，桑小满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图标——《明日之后》。
游戏加载的几秒钟里，她闭上眼睛，让疲惫随着呼吸一点点排出体外。
睁开眼时，屏幕上己经出现了她的游戏角色——"壳子宝贝"，一个扎着马尾、穿着工装裤的女性角色，正站在他们营地的瞭望塔上。
"小满！
快来西区！
尸潮来了！
我们顶不住了！
"营地频道里，老烟枪的声音伴随着激烈的枪声和嘶吼声传来。
桑小满瞬间清醒，手指飞快滑动屏幕，操控角色跳下瞭望塔，骑上摩托车向西区疾驰。
游戏中的风雨比现实更加狂暴，雨水几乎模糊了整个屏幕。
当她赶到西区加油站时，情况比想象的更糟。
三个队友己经被感染者包围，血条见底。
她迅速切换武器，一把突击步枪出现在角色手中。
"我来了！
坚持住！
"她在队伍频道里打字，同时瞄准最近的感染者头部射击。
但感染者数量太多，她的弹药很快耗尽。
就在她切换近战武器的瞬间，一个高大的感染者从侧面扑来——一道寒光闪过，感染者的头颅高高飞起。
一个陌生的男性角色不知何时出现在战场中央，手持一把闪着冷光的武士刀，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辞神？！
"老烟枪在语音里惊呼，"***！
真的是辞神！
"桑小满听说过这个名字——"辞"，全服排名前二十的独狼玩家，操作犀利，极少与人组队。
此刻他就站在她的角色旁边，ID清晰地显示在头顶：辞。
没有交流，没有组队邀请，辞神首接加入了战斗。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无比，刀光闪过必有感染者倒下。
桑小满迅速调整状态，配合他的节奏进行远程支援。
"壳子，上二楼架枪！
"老烟枪喊道。
桑小满立刻操控角色冲上加油站二楼，架起狙击枪。
从高处俯瞰，她能够清晰地看到辞神的战斗路线——他故意将感染者引到一条首线上，正好是她的射击角度。
"聪明..."桑小满暗自赞叹，扣动扳机。
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命中感染者头部。
十五分钟后，尸潮终于被清除。
桑小满长舒一口气，靠在出租车座椅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打得不错。
"一条私聊消息突然跳出，发送者：辞。
桑小满愣了一下，没想到高冷的辞神会主动说话。
她犹豫了一下，回复道："你才是主力，谢谢帮忙。
""你的狙击准度很高，预判也很准。
"又一条消息。
桑小满正想着怎么回应，队伍频道突然热闹起来。
老烟枪分享了一张照片："看看我们公司加班狗的日常，惨不惨？
"照片中，一个女孩侧身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捧着一个马克杯，窗外是城市的灯火。
女孩穿着简单的米色家居服，头发随意挽起，露出线条柔和的侧脸。
疲惫中带着一丝宁静。
桑小满差点把手机摔了——那分明是她自己！
上个月加班时老烟枪来她公司附近办事，顺路给她送了杯咖啡，没想到居然***了照片。
"老烟你——"她刚要在频道里***，却注意到辞神突然退出了队伍。
几乎同时，一条私聊消息从老烟枪那里发来："***！
壳子！
辞神刚私聊我问照片里的人是谁！
他该不会对你一见钟情了吧？
"桑小满翻了个白眼，回复道："别闹，人家是全服大佬，怎么可能。
"但当她退出聊天界面时，发现辞神的好友申请静静地躺在通知栏里。
备注信息只有简单的一行字："合作很愉快，加个好友？
"桑小满犹豫了一下，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雨滴打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最终，她点击了"接受"。
出租车缓缓停在她的公寓楼下。
桑小满不知道，这个简单的决定，将会如何改变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