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姻,是一座装修精美、富丽堂皇,但却没有一丝烟火气的陵墓。而我,傅斯年,
和我的妻子沈晚,就是被囚禁在这座陵墓里,两个面目模糊的活死人。我们结婚五年了。
五年,足以让最炙热的岩浆,冷却成坚硬的顽石。我依旧记得,当初在大学里,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穿着白裙子,安静地坐在钢琴前,阳光洒在她身上,像会发光。那一刻,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我以为,我找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灵魂伴侣。可现实,
却是一地鸡毛。创业的艰辛,商场的倾轧,无休止的会议和应酬,
耗尽了我所有的热情和耐心。我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晚归。而她,
也从那个会抱着我、叽叽喳喳分享一天趣事的女孩,变成了一个只会对我客气地说“回来了?
”、“吃饭了吗?”的、合格的傅太太。我们的家,很大,很空。我们的床,很宽,很冷。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距离,是时间,是已经无法再被点燃的,心灰。直到,
林若微的回国。1林若微,是我的大学学姐,是所有人心中的小提琴女神,
也是……我曾经求而不得的,“白月光”。她像一阵温柔的风,
重新吹进了我死水一般的生活。“斯年,好久不见。”她在音乐厅的后台,对我微笑着,
依旧是记忆中那个纯洁、美好得不染尘埃的模样。我们开始重新联系。我们会一起喝咖啡,
聊艺术,聊这些年的经历。和她在一起,我感觉自己,
又变回了那个会为了梦想而热血沸 ઉ的、年轻的傅斯年。而每一次,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
回到那座冰冷的陵墓,看到沈晚那张平静得不起波澜的脸时,我心里的那杆天平,就开始,
不受控制地,倾斜。我开始觉得,我当初,是不是选错了。如果,当年我再勇敢一点,
再执着一点,现在站在我身边的,会不会,就是林若微?这个念头,像一颗毒藤的种子,
在我心里,悄然生根,发芽。而我不知道,这颗种子,最终,会将我的整个人生,都拖入,
万劫不复的深渊。2裂痕,一旦出现,只会越来越大。林若微,就像一个最高明的园丁,
用最不动声色的方式,悉心地,浇灌着我心中那颗名为“猜忌”的毒藤。
她从不主动说沈晚的任何坏话。她只是,会在和我喝咖啡时,“无意”中,提起。“斯年,
你太太……好像很喜欢社交啊。”她搅动着杯子里的拿铁,语气天真,
“我上次在慈善晚宴上看到她了,和一个……看起来很陌e生的男士,聊得很开心呢。
”她只是,会在我因为一个项目的失败而焦头烂额时,用最体贴的语气,安慰我。
“别太累了,身体要紧。不过……你们公司的核心技术,保密措施做得还好吗?我听说,
你们最大的竞争对手‘远航科技’,最近好像……挖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准备推出一款和你们很像的产品呢。”她只是,会在我生日那天,
送我一张她亲手录制的小提琴CD。“这是我大学时,最喜欢拉给你听的那首《沉思》。
不知道……你太太,会不会介意?”她咬着嘴唇,眼神里,是恰到好处的委屈和试探。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细细的针,精准地,扎在我最敏感、最脆弱的神经上。我开始,
不受控制地,去怀疑沈晚。我开始,留意她晚归的时间,检查她手机的通话记录,甚至,
会因为她衣服上,沾染了一丝不属于我的古龙水味道,而彻夜难眠。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斯年,你怎么了?”她问我,眼神里带着困惑和担忧。而我,
只是冷冷地,回敬她一句:“没什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们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而林若微,则像一束温暖的光,时刻照耀着我。她理解我的抱负,她心疼我的劳累,
她崇拜我的才华。在她面前,我感觉自己,才是那个被需要、被理解、被爱的,傅斯年。
终于,在一个雨夜,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那天,我主持的一个重要项目,
因为核心数据的泄露,而被竞争对手“远航科技”抢先一步,公司损失惨重。我回到家,
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而沈晚,不在家。我发了疯一样地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
就在我即将被愤怒和绝望吞噬时,我收到了林若微发来的消息。斯年,你还好吗?
我……我看到一些东西,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紧接着,是一张照片。照片的背景,
是一家高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照片上,我的妻子沈晚,正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那个男人,我认识。他叫李默,是“远航科技”的,副总裁。而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U盘。
“轰——”我看着那张照片,只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猜忌,所有的怀疑,在这一刻,
都找到了“证据”。原来,是她。原来,真的是她!她不仅仅,是背叛了我们的爱情。她还,
背叛了我的事业,背叛了我的一切!我死死地,捏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发出“嘎嘎”的声响。那一刻,我心里,所有的爱,所有的留恋,都瞬间,被滔天的恨意,
焚烧殆尽。沈晚,你这个,卑劣的,背叛者。我一定要让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3那一晚,我没有睡。我坐在黑暗的书房里,像一头被激怒的、嗜血的困兽。背叛,
是男人最无法忍受的耻辱。而沈晚,给我的,是双重的背叛。她不仅,践踏了我们的婚姻,
还伙同外人,摧毁我的事业。不可原谅。绝对,不可原谅。凌晨三点,沈晚回来了。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看到坐在黑暗中的我,吓了一跳。“斯年?你怎么没开灯?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缓缓地,打开了桌上的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
照亮了她微醺的、依旧美丽的脸,也照亮了我,那双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将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她面前的桌子上。“解释。”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苏晴拿起手机,当她看到那张照片时,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不……不是这样的……斯年,你听我解释!”她慌了,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是李默!
他喝醉了,一直纠缠我!我是去参加我朋友的生日聚会,刚好碰到他!那个U盘,
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是他硬塞给我的!”“生日聚会?”我冷笑一声,站起身,
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和我的竞争对手,一起参加的生日聚会?
”“把我的公司机密,当作你朋友的,生日礼物?”“沈晚,你把我傅斯年,当成什么了?
一个可以被你随意玩弄、欺骗的,傻子吗?!”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狠狠地,
扎在她身上。“我没有!”她哭着,拉住我的衣角,“斯年,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相信你?”我一把甩开她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鄙夷,“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相信你三更半夜,和一个男人,在酒店的停车场里,拉拉扯扯?!”“沈晚,你让我觉得,
恶心!”“恶心”这两个字,像两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她踉跄着,
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她那双总是像小鹿一样温柔的眼睛里,所有的光,
都在这一刻,熄灭了。她不哭了,也不再辩解了。她只是,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悲凉的,
眼神,看着我。“傅斯年,”她说,“你会后悔的。”后悔?我冷笑。
我傅斯年的人生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这两个字。我只会,让那些,背叛我的人,后悔!
第二天,我联系了我最好的律师团队,也动用了我所有的人脉和资源。林若微,
“义无反顾”地,选择站在我这边。她为我,提供了更多的“证据”。一份伪造的,
沈晚与李默之间,暧昧的聊天记录。一份伪造的,沈晚的银行账户,
收到来自“远航科技”巨额转账的,流水单。甚至,她还买通了酒店的清洁工,
拿到了一段经过剪辑的、看起来像是沈晚和李默一起进入酒店房间的,模糊的监控视频。
所有的证据,都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将沈晚,死死地,
钉在了“商业间谍”和“不贞妻子”的,耻辱柱上。我知道,这些证据,有很多疑点。
我知道,林若微,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但在当时,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脑的我,
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一切。我只要一个结果。一个,能让沈晚,身败名裂,
付出最惨痛代价的,结果。而法律,就是我手中,最锋利,也最残忍的,那把刀。4我亲手,
将我的妻子,告上了法庭。以S.N.集团的名义,以“泄露商业机密罪”,
这个足以让她后半生都毁掉的罪名。消息传出,整个商界,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没想到,
我傅斯年,会对自己的妻子,下如此狠手。我的朋友劝我,我的父母骂我。他们说,
家丑不可外扬。就算她真的做错了,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也应该私下解决,何必,
闹到如此地步,让所有人都看笑话。我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
背叛我傅斯年,会有什么下场。我要让她,在阳光下,接受最公正,也最严厉的,审判。
开庭那天,媒体记者,将整个法院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我穿着一身黑色的手工定制西装,
面无表情地,走下车。闪光灯,像疯了一样,在我脸上闪烁。而沈晚,则是在法警的押送下,
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她穿着一身灰色的囚服,手上戴着冰冷的手铐。短短几天,
她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但她的眼神,却不再有当初的悲伤和绝望。只剩下,
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当我们,在法庭上,四目相对时。我的心里,没有快意,
也没有不忍。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而她看着我的眼神,也一样。仿佛,在看一个,
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林若微,作为“关键证人”,也出庭了。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
画着淡雅的妆,看起来,楚楚可怜,像一朵被风雨摧残的、无辜的小白花。她在证人席上,
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还原”了她是如何,“无意”中,发现沈晚的“背叛”。她讲,
她是如何地,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友谊”,而鼓起勇气,揭发这一切。她讲得声情并茂,
感人肺腑。连陪审团里,都有几位女士,为她的“善良”和“勇敢”,而偷偷抹眼泪。而我,
则将那些,由她一手伪造的,“铁证”,一份一份地,呈了上去。照片,邮件,银行流水,
监控视频……每一份证据,都像一颗钉子,将沈晚,牢牢地,钉死在了被告席上。
沈晚的律师,是一个法院指派的,年轻的援助律师。他很尽力,但面对我们这样,
精心准备的,天罗地-"网,他的所有辩护,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轮到沈晚,
做最后陈述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哭,会闹,会为自己辩解。但她没有。她只是,
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她缓缓地,开口了。她的声音,
很平静,也很清晰。“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想,问傅斯年先生,一个问题。
”她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问道:“这五年,你,爱过我吗?”我的心,在那一刻,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而她,
似乎也并不需要我的回答。她笑了,那笑容,充满了无尽的,荒凉和自嘲。“我知道了。
”她说。然后,她转头,对法官说:“我,认罪。”5沈晚认罪了。在所有“铁证”面前,
她的辩解,显得毫无意义。或许,是哀莫大于心死,她连为自己辩护的力气,都没有了。
法官当庭宣判。“被告沈晚,因泄露商业机密罪名成立,对S.N.集团造成重大经济损失,
情节严重,判处***三年。”三年。当法官的木槌落下的那一刻,我看到,沈晚的身体,
只是轻轻地,晃了一下。随即,又站得笔直。她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眼泪,没有恐惧,
也没有恨。只有一片,死寂。仿佛,被判刑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与她无关的人。
她被法警,戴上手铐,带离了法庭。从始至终,她没有再看我一眼。我站在原告席上,
看着她那单薄、却又倔强的背影,消失在法庭的大门外。我的心里,涌起的,
不是大仇得报的***,而是一种,莫名的,空虚。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随着她的背影,一起,从我的生命里,被抽走了。林若微走过来,轻轻地,握住我的手。
“斯年,都结束了。”她的声音,温柔得像一剂麻药,“坏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
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我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充满了“关切”和“心疼”的眼睛,
点了点头。是啊,都结束了。我亲手,将那个背叛我的女人,送进了监狱。我赢了。
……接下来的三年,我的事业,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没有了“远航科技”这个最大的竞争对手,S.N.集团,在行业内,一家独大。我的身家,
翻了几倍,我的名字,成了华尔街,一个响当当的传奇。而林若微,也顺理成章地,
成了我身边,那个“名正言顺”的女伴。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她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从不过问我的工作,也从不给我任何压力。她就像一株安静的解语花,默默地,
陪伴在我身边。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有人都说,我傅斯年,
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事业有成,美人-在怀。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并不快乐。
我的心,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无论用多少成功和荣耀去填补,都依旧,空空如也。我开始,
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开始,酗酒。只有在酒精的麻痹下,我才能,
获得片刻的,安宁。而每一次,当我从宿醉中醒来,我脑海里,都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出,
沈晚的脸。是她,穿着白裙子,在钢琴前,对我微笑的脸。是她,在我创业失败,抱着我,
说“没关系,我养你”的脸。也是她,在法庭上,看着我,那双充满了死寂的,眼睛。
我不知道,她在那冰冷的、不见天日的监狱里,过得怎么样。她会不会,被人欺负?
她会不会,生病?她会不会,在某个绝望的深夜里,恨我?一定,很恨吧。这个念头,
像一根毒刺,时时刻刻地,扎在我的心上。我试图,用更疯狂的工作,来麻痹自己。我试图,
说服自己,是她罪有应得,是她背叛在先。但那些,都没有用。那份空虚和莫名的悔意,
像藤蔓一样,将我,越缠越紧。我,傅斯年,站在这世界的顶端,却活得,像一个孤独的,
幽灵。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惩罚她,还是,在惩罚,我自己。6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长到,足以让一个人的爱,彻底死去。短到,那份深入骨髓的恨,还依旧,滚烫。
2025年7月2日,星期三。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夏日。美国西海岸的阳光,
毒辣得像是要将柏油马路都融化。而今天,是沈晚,出狱的日子。这个消息,
是我的助理阿文,告诉我的。阿文,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跟了我很多年,
是我最信任的心腹。“傅总,”他站在我办公桌前,欲言又止,“沈……沈小姐,今天,
出狱。”我正在批阅文件的手,顿住了。三年了。这个我刻意不去想起,
却又从未真正忘记的名字,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再次,闯进了我的生活。我的心,
不受控制地,乱了一拍。“我知道了。”我面无表情地,继续看文件,声音,却有些干涩。
“您……要去接她吗?”阿文小心翼翼地问。我没有回答。去吗?我为什么要-去?去看看,
她经过了三年的“改造”,是否,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去看看,她如今,是怎样的,
落魄和狼狈?然后,像一个胜利者一样,对她说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似乎,
很符合我,傅斯年,一贯的,作风。“备车。”最终,我还是,冷冷地,下了命令。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的。或许,是想为这件,
纠缠了我三年的往事,画上一个,彻底的句号。或许,是潜意识里,我只是,单纯地,
想再见她一面。监狱,在城市的远郊。我让司机,将车停在离大门很远的一个拐角。
我不想让她,第一眼,就看到我。我摇下车窗,点燃一支烟,静静地,等着。上午十点整。
那扇沉重的、灰色的铁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瘦削的、单薄的身影,从里面,
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最普通的蓝色布衣,背着一个同样陈旧的帆布包。
她的头发,剪得很短,像个假小子。三年的时光,在她脸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她比以前,更瘦了,皮肤也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但她的背,
却挺得笔直。她的眼神,也变了。不再有,我记忆中,那种小鹿般的,温柔和纯真。只剩下,
一片,经历过风霜打磨后的,冷硬和,坚韧。像一把,出了鞘的,冰冷的,刀。她走出大门,
站在阳光下,似乎有些不适应,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然后,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没有眼泪,没有激动。仿佛,她只是,
出了一趟远门,今天,刚刚回家。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我以为,我会看到一个,
憔悴的,脆弱的,需要人同情的,女人。但我看到的,却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眼神里,
再也没有一丝光亮的,复仇者。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身边。她拉开车门,
坐了进去。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朝我这个方向,看一眼。仿佛,我,
和这辆价值千万的迈巴赫,都只是,空气。“跟上那辆车。”我对司机,下了命令。
我倒要看看,你,沈晚,一无所有地,从监狱里出来,还能,去哪里。你最终,还不是要,
回到我为你准备的,另一个,牢笼里。7出租车,没有开往任何我熟悉的地方。它七拐八拐,
最终,停在了城市里,最破旧,也最混乱的一个街区。这里,是流浪汉和瘾君子的聚集地,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绝望和腐烂的味道。沈晚下了车,
走进了一栋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倒塌的、廉价的公寓楼。我坐在车里,皱起了眉头。
她宁愿住在这里,也不愿,回来求我?她的骨气,比我想象中,要硬得多。接下来的几天,
我像一个变态的偷窥狂,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我收到的回报,让我,
越来越烦躁。她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嘈杂的、油腻的中餐馆里,当洗碗工。她每天,
从早上十点,一直工作到深夜。回到那个破旧的出租屋时,浑身都散发着油烟和汗水的味道。
她不哭,不闹,不联系任何人。她只是,麻木地,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我看着监控里,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苍白的脸,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她凭什么,
这么平静?她犯了错,她背叛了我,她受到了惩罚。她现在,不应该,是来向我摇尾乞怜,
祈求我的原谅吗?她凭什么,用这样一种,宁死不屈的,姿态,来对抗我?我决定,去见她。
我要亲口,问问她,这三年,她到底,有没有,后悔过。然而,
就在我准备动身的前一天晚上。我的助理阿文,神色凝重地,敲开了我书房的门。“傅总,
”他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了我的桌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同情,
“您让我查的东西,有结果了。”我愣了一下。三年前,在将沈晚送进监狱后,我的心里,
始终,有一根拔不掉的刺。或许是,出于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怀疑。我让阿文,
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继续,私下里,调查那件事。我告诉他,我要知道,所有,
我不知道的,细节。这三年来,他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我几乎,已经快要,忘了这件事。
没想到,他今天……我看着那个牛皮纸袋,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书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颤抖着手,
打开了那个,纸袋。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成堆的文件。只有,一个,小小的,U盘。
和一张,便签。便签上,是阿文的字迹:傅总,请务必,一个人听。我将U盘,
***了电脑。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我戴上耳机,点下了,播放键。一段,
经过了专业技术处理的、清晰的对话,在-我耳边,响了起来。对话的,是两个人。一个,
是林若微。另一个,是一个声音粗嘎的,陌生男人。男人:“林小姐,东西都按你的要求,
做好了。照片,邮件,银行流水,保证天衣无缝。那个傅太太,这次,
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林若微轻笑:“辛苦了,张先生。尾款,
我已经打到你瑞士的账户了。”男人:“嘿嘿,林小姐真是爽快。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
你费这么大劲,花这么多钱,就为了,整垮一个女人?图什么啊?
”林若-微声音变得冰冷而怨毒:“图什么?我图的,是他。”“我爱了傅斯年十年,
从大学,到现在。我以为,我才是那个,唯一能配得上他的人。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