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慕浅言，今天又忘记了什么。医生说我患了创伤性分离性遗忘症，

每当受到强烈情感***时，大脑会自动删除相关记忆。

墙上的日历显示今天是2024年3月15日，可我总觉得这个日期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浅言，我们谈谈。"夏侯渊推门进来，脸色阴沉。我放下手中的画笔，

转身看着这个曾经让我心动的男人。奇怪的是，我发现自己越来越难回忆起他的好。

夏侯渊走到我身后，看着画布上那个模糊的女人剪影。女人的脸正在一点点消失，

就像被橡皮擦掉的铅笔画。"这画的是你吗？"他问。"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原来的样子了。"这句话让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浅言，

语嫣要回国了。她的母亲病重，需要人照顾。"我手中的画笔停了一下，

胸口传来一阵莫名的疼痛。但很快，那种疼痛就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一段记忆。

我忘记了什么？我努力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隐约觉得，

刚才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你去照顾她吧。"夏侯渊震惊地看着我："你不生气？""为什么要生气？"我反问，

然后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等等，我应该生气吗？"我努力搜寻着记忆，

试图找到生气的理由。但那些记忆像是被迷雾笼罩，怎么也抓不住。

"你们...你们是什么关系？"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好像在提醒我什么。夏侯渊的脸瞬间苍白："浅言，你...""我又忘记了什么，对吗？

"我放下画笔，转身面对他，"夏侯渊，白语嫣对你来说很重要，重要到每次我质疑她，

你都会对我发火。但我现在连你们的关系都想不起来了。""告诉我，她是谁？

"夏侯渊的嘴唇颤抖着："她是...她是我的初恋。"又是一阵心痛，又是一次遗忘。

我忘记了我们第一次争吵的原因。"初恋。"我重复着这个词，"那我呢？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这个问题让夏侯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在这沉默中，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小本子，"我有写日记的习惯，

记录每次遗忘的内容。"我翻开本子，

看到最新的一页："第127次遗忘：忘记了他第一次为白语嫣对我发火的情景。

""第126次遗忘：忘记了白语嫣回国那天，他在机场送她的画面。

""第125次遗忘：忘记了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他和白语嫣通话三小时的事。

"我一页页往前翻，发现所有的遗忘都和白语嫣有关。"127次。"我抬头看着夏侯渊，

"我已经因为白语嫣忘记了你127次。"夏侯渊的脸色变得煞白："浅言，

我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我合上日记本，"因为每次我忘记，

你都以为我原谅了你。实际上，我只是真的忘记了而已。""那现在呢？你恨我吗？

"我仔细感受着内心的情绪，发现那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我不恨你，

因为我已经忘记了恨你的理由。"我说，"但我也不爱你了，因为我同样忘记了爱你的原因。

"夏侯渊的眼中涌起了泪水："浅言...""你不用难过。"我说，"这样也挺好的，

至少我不会痛苦了。"但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女人从高楼上跳下，

血液染红了地面...那个女人的脸很模糊，但身形很像我。"怎么了？

"夏侯渊注意到我的异常。"没什么，可能是头疼。"我揉了揉太阳穴，"医生说过，

遗忘症有时会带来一些副作用。"那个跳楼的画面，应该只是我的幻觉吧？接下来的几个月，

我的遗忘症越来越严重。有时候早上醒来，我会忘记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有时候甚至会忘记夏侯渊是谁，需要看日记才能想起来他是我的丈夫。但奇怪的是，

我发现自己对这种遗忘竟然有些期待。因为每次忘记，痛苦就会减少一分。直到那一天，

我彻底忘记了夏侯渊。我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站在我面前，努力回想他是谁，

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先生，您是？"我礼貌地问。他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浅言，

我是夏侯渊，你的丈夫。""丈夫？"我皱起眉头，"对不起，我不记得结过婚。

"他拿出手机，给我看我们的结婚照。照片上，我穿着白色婚纱，笑得很甜美。

但我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这真的是我吗？""是的，

这是我们的结婚照。"我仔细看着照片，发现照片上的我眼中有一种光芒，

那是一种我现在的眼中完全没有的东西。"照片上的我看起来很快乐。"我说，

"但现在的我，好像从来没有快乐过。"夏侯渊握住我的手："浅言，我会帮你找回记忆的。

""不用了。"我抽回手，"先生，虽然我不记得过去发生了什么，

但我想如果那些记忆是美好的，我的大脑不会选择忘记它们。""所以，能让我忘记的记忆，

一定都是痛苦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找回它们呢？"夏侯渊无法反驳。

因为我说的是对的。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站在医院的天台上。风很大，

我的头发在风中飞舞。我往下看，看到了车水马龙的街道，看到了渺小如蚂蚁的行人。然后，

我跳了下去。下落的过程中，我看到了我的一生：遇见夏侯渊，爱上他，嫁给他，被他伤害，

一次次遗忘，最后绝望地选择死亡。我醒了，全身都在出冷汗。那不是梦，那是记忆。

我死过。我真的死过。我从天台上跳下去，摔成了肉泥。那么现在的我是什么？灵魂？幻觉？

还是...重生？我颤抖着拿起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写着我从来没有写过的字："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你开始恢复记忆了。没错，

你死过。你从天台上跳下去，当场死亡。但不知道为什么，你又活了过来。这是重生，

还是幻觉，我也不知道。但既然有了第二次机会，就好好把握吧。记住，不要重蹈覆辙。

——你自己"我看着这段话，手抖得厉害。这段话是我写的，但我完全不记得什么时候写的。

更重要的是，我真的死过吗？我走到镜子前，仔细观察自己的脸。

镜子中的我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但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就像...就像我在看另一个人。第二天，我开始调查自己的死亡。

我查遍了所有的新闻报道，但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慕浅言跳楼***"的消息。

我去医院查看病历，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我死亡的记录。一切都显示，我从来没有死过。

但那个跳楼的记忆如此清晰，清晰到我能记得下落时每一秒的感受。我到底是活着，

还是死了？这种困惑让我几乎发疯。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直到那一天，

我遇到了白语嫣。她坐在咖啡厅里，看到我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浅言？

你...你怎么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反问。

"但是你不是已经..."她的话戛然而止。"我已经怎么了？"白语嫣看着我，

眼中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感。"没什么，我说错话了。"但我注意到，她看我的眼神，

就像在看一个死人。我跟踪了白语嫣一整天，发现她去了一个地方：公墓。

她在一个墓碑前放下了一束白玫瑰。我走近一看，震惊地发现，

碑上刻着我的名字：慕浅言之墓 2024.3.15今天正好是2024年10月15日。

也就是说，我已经"死"了7个月。但我明明还活着啊？我站在自己的墓前，

感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诞感。白语嫣走了，我一个人站在墓前。

墓碑上还有一行小字：她带着所有的爱和痛苦离开了这个世界。

下面还有一个日期：享年27岁。我今年确实27岁。那么，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我伸手摸了摸墓碑，冰冷的石材传来真实的触感。这不是幻觉。我真的死了。

那现在的我是什么？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你终于想起来了。"我回头，

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站在我身后。她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

她的眼中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平静，那是看透了生死的平静。"你是谁？"我问。"我是你。

"她说，"准确地说，我是你死前的灵魂。""什么意思？""意思是，现在活着的你，

并不是真正的你。"她走到我面前，"你只是一个重生的复制品。""复制品？

""当你从天台跳下去的那一刻，你的身体死了，但你的灵魂却因为不甘心而留在了人间。

"她说，"后来，你的灵魂创造了一个新的身体，一个没有痛苦记忆的身体。""所以，

遗忘症不是病，而是灵魂的自我保护机制。"我听着这些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崩塌。

"那真正的慕浅言呢？""就是我。"她指了指墓碑，"埋在这里的那个。""那我是什么？

""你是她的希望。"她说，"她希望能有一个没有痛苦记忆的自己，所以创造了你。

""但现在，你开始恢复记忆了，这意味着我们要融合了。""融合？""是的。

你会重新变成完整的慕浅言，拥有所有的记忆，包括痛苦的和美好的。"我看着她，

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如果我拒绝呢？""你不能拒绝。"她说，"这是命运。

""我不相信命运。""那你相信什么？"我想了想："我相信选择。""好，

那我给你一个选择。"她说，"第一，接受融合，成为完整的慕浅言，

但要承受所有的痛苦记忆。""第二，拒绝融合，保持现在的状态，但你会慢慢消失，

直到什么都不剩下。""第三..."她停顿了一下，"重新开始。""重新开始？

""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重新选择你的人生轨迹。"她说，"但代价是，

你要经历无数次的轮回，直到找到真正的幸福。"我看着自己的墓碑，陷入了沉思。

选择融合，我就要重新承受那些痛苦。选择消失，我就什么都不是了。选择轮回，

我要经历无数次的痛苦和挫折。"我能知道，在轮回中，我能改变什么吗？

""你可以改变任何事情。"她说，"包括不遇见夏侯渊，不爱上他，不结婚，甚至不出生。

""但每一次选择，都会带来不同的结果。有些结果比现在更好，有些可能更糟。

"我闭上眼睛，仔细考虑着。不遇见夏侯渊，我就不会受到伤害。但同时，

我也体验不到爱情的美好。不爱上他，我就不会痛苦。但同时，我也感受不到被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