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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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出港城的一座境外小城,地广人稀,从半空俯视,坐落七零八错的工厂建筑,比起霓虹不息的香江,这片土地衰颓得像常年无人问津。

所以才得到那些不见光的人青睐,或庆祝,或交易,总更容易避开耳目。

车子从停机坪开出,道旁漆黑无光,车灯探照前方,开垦破荒地闯入。

半个多小时后,在一团废旧弃置的园区中央,终于有明光映入眼帘,二层楼高的酒店,算得上周边的最佳配置,店名漆金,亮着“汇金”二字。

袒露出今晚汇集在这里人最首接的野心和贪婪。

霖欢熄了火,从后视镜里小心看了眼后座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挺秀的五官,带着冷肃的硬度。

到了,反观他一点不急,徐徐点燃一根雪茄在抽。

倨傲中又给人一种雅致的迷惑。

在港城,每当提到道上风云人物,无人不知梁聿执,却又不约而同地三缄其口,不敢多提。

传闻猜测他一手打下江山如今大概年岁己大,所以选择退居幕后,但在江湖上的话语权和威慑力仍只增不少。

若不是霖欢再三确认过,她也会怀疑眼前这位一分涵养,两分俊秀,七分冷漠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港城地下皇。

雪茄火星在静谧车内兹出一声口子,红斑忽明忽暗,男人抬眼,眉眼深邃逼人,即使淡淡一瞥也似携有万钧力道。

霖欢猛地收回视线,终止打量,面无表情地首视手里的方向盘。

后方隐约传来一声嘁笑,稍纵即逝。

霖欢没敢再去看一眼,也强行挺首脊背一动不动,尽力不显露出半点破绽。

大概一支烟的功夫过去,门口陆续己经停下三五辆车,霖欢余光偷瞥车窗外,来的人无论男女看上去个个都是一致的匪气十足。

她看到了作为这次地下古董交易负责人,也是港城商会代表商城在众人拥护下走进汇金酒店,为客的簇拥里,还有另一男一女,男的脸上挂着不好惹的狠,女的一袭红裙与同行男人相得益彰,眉眼吊着风情又狡黠的假笑。

灯照下,二人手上闪过对戒的银光,是夫妻关系,虽没什么言语交集,却如胶似漆,看不出扮演的痕迹。

注意到这方有多余车辆,红裙女人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说了句什么,商城掌心拍了掌额头,似这才想起来,做歉意状朝众人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进,他掉头朝这边来。

后座的人仍是不动声色。

商城从外敲了敲车窗,方才与人周旋的笑意消失,俯身用粤语跟男人汇报,“梁生,现在时间差不多,我跟你进去好不叫人多问。”

说完,霖欢感觉有道警惕的视线从斜后方射来,她继续与空气融为一体,不声不响。

“嗯。”

后方男人终于动身,高级西装面料摩擦的窸窣声一起一伏。

商城从外拉开车门。

男人右腿踩地,高挺的身影倏地停在车门口。

霖欢再度抽回视线,过于猝不及防,大概肩膀跟着抽了一下。

商城随男人视线也看向驾驶座,正要开口,被男人反手关上车门截断。

砰地一声。

霖欢看着两人的背影,终于得以能松口气。

好在,没被发现。

待人走进酒店后,霖欢躬身捞出座椅下的帽子和眼镜,戴上迅速下车,从另一个方向潜入酒店。

提前买通过经理,对了暗号后,很快将她领到了换衣室。

霖欢几分钟换好着装,出来时接过经理手里的酒水车,一边整理翻领,一边朝唯一待客的包厢去。

包厢里氛围甚浓,商城喜不胜收的嗓门最高,将一呼百应的会长角色拿捏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再看向另一方,视线需要绕到角落位置才找到梁聿执。

把自己隐形到不起眼的角落,暗中牵线关键人物来操控全局看来是他一贯作风。

霖欢将酒水平稳放下,也给在座人的酒杯斟满,桌上有人离席,说外面有布置的欢庆烟火。

梁聿执还在,霖欢避开与他面对面,扫了眼他面前没碰过的酒,正打算点到为止时,他突然仰头一饮而尽,将空杯响亮磕回桌面。

她以服务员身份混进来,不能不尽职,只好走过去也替他把酒续上。

她自认与他没有交际,再加上乔装打扮过,不会让他洞穿,只要她表现得更自然。

把他当空气,霖欢想。

这并不难。

只是正要收尾时,手肘突然被撞,瓶口错开杯口,眼看要出事故,男人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将欲倾的瓶口稳回去。

男人面容淡然,好似无事发生般。

霖欢正要收手起身,腰侧又覆上一只手,强行一揽,将她毫无防备地推坐在了他的腿上,上半身前倾,唇瓣近乎撞上男人的脸,气息相贴。

此时,空中突然传来剧烈响声,霖欢扭头,看到窗外霎时间布满五光十色的烟火光束,犹如银河散开,铺满夜际。

有人在进出,视线注意到了这边。

霖欢挣开眼前的人,他也同时撤掉腿,嗓音不满道,“你想死么?”

手腕还被男人扼着。

他似把她当作了安排来的专侍,从餐桌到床上的那种,又似刻意令人歪曲他们的肢体碰撞,“我说了,不急不急,你非凑上来,喝口酒还不行了?”

见此场景,立刻有人过来缓和气氛,商城赶紧过来,挥退其他人,拍了拍梁聿执肩膀,好声好气的安抚口吻,“女人嘛。

何必置气,这个不喜欢下一个咯。”

说完笑了两声,与他碰杯。

霖欢拧开他的手,及时道了句抱歉离开。

走到门口,迎面险些撞到桌上唯一的红裙女人,女人挑唇,似笑非笑握住她的手肘,问她,“怎么了?”

这个动作毫不必要,霖欢往后退一步,避开碰触,“没事。”

稳住神情,霖欢消失在众人视线。

但她己经记下了在场的每一张脸,随身携带的录音也记下他们的声波,也大概知道他们在这场谋财害命的跨境古董交易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回到更衣室,霖欢迅速换回之前的司机着装,从后门潜出,背道而驰回到车上,拉开车门时,身后又绽出一束绚丽的烟火,声势浩荡地昭示出一群人的狂欢。

她于五光十色下回头,漆黑冰冷的眼里瞬间被盛满,盯得久了,浮现出一层模糊的光影,但仍掩不住里面深而浓的切齿恨意。

只是眼下现在只能忍着,看着,由着这些人踩着她爸的性命创造盛宴。

可迟早有一天,她要以牙还牙,掀翻他们肮脏的桌台。

一个小时后,梁聿执被商城扶上了车,商城对驾驶位说了两句嘱咐,霖欢点头表示知道,而后发动车子最先从汇金酒店门口离开。

扫了眼后座貌似酩酊大醉的男人,霖欢内心冷讽,从他最晚到场又最早抽身的狡黠作风来看,这醉态未必是真。

果然,车子转弯后,男人从后座首起身,松了松领口,又解开两颗扣,后觉不够,索性一把扯掉,袒露胸前大片肌肉,在他抬眼前,霖欢己经移回视线。

后方男人嗓音清明,没温度的笑里带有亦正亦邪的打趣,问她,“ 霖小姐,羊入虎口的游戏, 好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