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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

依旧是那种浸透骨髓的冷,但不再是地牢深处纯粹的、静止的阴寒。

这一次,冷意如同活物,带着无数细密的、淬毒的冰针,在西肢百骸的经脉里疯狂穿梭、攒刺!

“唔……”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从齿缝间挤出。

意识如同沉在冰冷的海底,被巨大的水压碾得粉碎,又被那无处不在的、针扎般的剧痛强行拼凑起来。

每一次试图凝聚神智,都伴随着全身经脉的剧烈抽搐和难以言喻的虚脱感。

眼皮沉重得像压着千斤巨石。

我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视野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浑浊的、不断晃动的水。

刺目的光线灼痛了适应了长久黑暗的双眼,泪水瞬间涌出。

过了好一会儿,视线才艰难地聚焦。

不再是那阴湿的地牢。

身下是柔软的、带着某种清冽冷香的锦褥。

头顶是素雅却华贵的雨过天青色帐幔,帐顶垂下的流苏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昂贵的沉檀香气,几乎盖过了……几乎盖过了我身上那股怎么也散不掉的、混杂着泥土、血腥和药汁的污浊气息。

这是……哪里?

我试图转动一下僵硬的脖颈,一阵剧烈的眩晕伴随着恶心的感觉猛地袭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又草草组装回去,每一处关节都在叫嚣着酸痛。

尤其是喉咙和胃部,那被滚烫药汁灼伤的痛楚依旧清晰,***辣地残留着。

“醒了?”

一个低沉慵懒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那声音不高,却像带着钩子,瞬间刺穿了所有混沌的感官,将我混乱的意识狠狠钉在原地!

我猛地偏过头,动作牵动了全身的酸疼,忍不住又闷哼了一声。

就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慕容璟正斜倚在一张铺着玄色锦垫的太师椅中。

他依旧穿着玄色的常服,衣襟微敞,露出一小段冷白如玉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少了几分朝堂上的肃杀威严,却多了几分慵懒随意的邪气。

他一手支着额角,几缕墨黑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小半张脸,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漫不经心地翻着书案上一本摊开的、装帧古雅的线装书。

他似乎并未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上,仿佛刚才那句问话只是随口一提。

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洒进来,在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晕,勾勒出他挺拔修长的轮廓。

那画面静谧得近乎无害,甚至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优雅。

但我知道,这只是表象。

那玄色衣袍下隐藏的,是能瞬间将人碾碎的恐怖力量,和深不见底的冰冷算计。

“看来那碗‘固元汤’,药效不错。”

他翻过一页书,纸张发出细微的脆响。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至少,没让你首接烂在那口井里。”

固元汤?

那碗散发着腐臭和血腥、如同滚烫毒药的鬼东西?!

屈辱和愤怒瞬间冲垮了身体的虚弱,烧得我指尖都在发抖。

我死死地盯着他,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喷射而出。

似乎感受到了我灼人的目光,慕容璟终于缓缓抬起了眼。

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如同两口深潭,精准地捕捉到了我眼中翻腾的恨意。

他唇角微微勾起,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玩味的笑意。

“恨?”

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身体微微前倾,手肘随意地搭在书案光滑的紫檀木面上。

那姿态慵懒,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如同猛兽打量着爪下挣扎的猎物。

“恨本王把你从那口烂泥坑里捞出来?

还是恨本王没让你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冻成一具枯骨?”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在我最痛的地方。

“慕容璟!”

我嘶哑地低吼出声,声音如同砂砾摩擦,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你到底想干什么?!

要杀便杀!

何必如此折辱于我!”

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地颤抖起来,牵扯着那些尚未愈合的暗伤,痛得我眼前发黑。

“折辱?”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清越,却带着砭骨的寒意。

他缓缓站起身,玄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一步步朝床榻这边走来。

脚步声不疾不徐,却像踩在我的心脏上。

每一步靠近,那股清冽的雪松与沉檀混合的气息就更浓一分,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将我牢牢笼罩。

最终,他在床榻前站定。

高大的身影完全挡住了窗外投来的光线,将我笼罩在一片冰冷的阴影里。

他微微俯身,那张颠倒众生的脸离我很近,近得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墨黑瞳孔里自己狼狈不堪的倒影,和那浓密眼睫下深藏的、令人心悸的漠然。

“萧令月,” 他缓缓念出我的名字,声音低沉,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却字字如刀,“你是不是忘了,你爬出枯井,跪在御花园,求本王的是什么?”

求的是什么……借刀。

两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我混乱的脑海。

所有的愤怒和嘶吼,在这一刻骤然凝固。

“本王这里没有刀。”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穿我的皮肤,首抵灵魂深处,“只有锁链。

而你……”他微微停顿,视线如同冰冷的蛇信,缓缓扫过我因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口,最终落回我因屈辱和绝望而微微颤抖的唇上。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情欲,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打量工具般的审视和掌控。

“……就是锁链另一端,拴着的药引。”

药引?!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之前地牢里那碗诡异药汤的灼痛感,他强行灌药时的冰冷眼神,还有那句“从今日起,你就是本王的药”……所有破碎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他不是在救我!

更不是大发慈悲!

他把我从枯井和地牢里弄出来,给我这个看似舒适的囚笼,只是为了……把我当成一味活生生的药?!

那碗所谓的“固元汤”,根本就是……就是用来“炮制”我这味药引的引子!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

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足以令任何人失神的脸,此刻在我眼中却如同披着人皮的妖魔!

“你……你休想……”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濒死的绝望和最后一丝挣扎。

“休想?”

慕容璟的唇角勾起一个极致冰冷、极致邪肆的弧度。

他伸出了手。

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冷白如玉,带着一种艺术品般的完美。

然而此刻,这完美却带着令人窒息的恐怖。

冰冷的指尖,带着一丝薄茧的粗糙感,毫无预兆地、精准地落在了我的颈侧!

“呃!”

我浑身猛地一僵!

如同被毒蛇的信子舔过,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那触感冰冷,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掌控生死的绝对力量!

他的指尖并未用力,只是轻轻地、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沿着我颈侧脆弱的皮肤,缓缓向下滑动。

动作狎昵而危险,像是在丈量一件即将被使用的器皿,又像是在确认猎物最脆弱的命门所在。

所过之处,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本王想要的东西……” 他的声音贴着我的耳廓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如同地狱的低语,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我的神经上,带着一种宣告***的残酷,“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那冰冷的指尖最终停留在我的咽喉处,那剧烈跳动的脉搏之上。

只需轻轻一按,便能轻易扼断这脆弱的生机。

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他指尖冰冷的触感,和他身上那浓烈得令人窒息的气息,如同无形的锁链,将我死死禁锢在这方寸之地。

屈辱、恐惧、绝望、还有那被当作物品般对待的冰冷,如同无数条毒蛇,疯狂啃噬着我的意志。

他的目光牢牢锁着我因恐惧和愤怒而惨白的脸,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里,清晰地映出我此刻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模样。

那眼神,没有怜悯,没有波澜,只有一片深沉的、掌控一切的漠然,和一丝……等待药引成熟的、冰冷的耐心。

“别让本王等太久,本王的……” 他微微俯身,灼热的气息几乎喷在我的耳垂上,声音低沉得如同情人间的呓语,却淬着致命的毒药。

“……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