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三节 有来无回
窗外传来猫头鹰的啼叫，她猛地起身，却因体虚栽倒在木椅上。
指尖划过冰凉的桌面，摸到几道深浅不一的刻痕——不知多少个日夜，她都在数着这些纹路，盼着两人归来。
此时的京城，季博达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听着手下密报：“李慕白己进城门，身边还跟着个女子。”
他眯起眼，扳指在掌心转得愈发急促：“既然送上门来...就让他有来无回。”
角落里的暗卫悄然退下，靴底沾满的夜露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
江南某处暗室，沈幼楚为李慕白包扎肩头的箭伤。
金疮药的气味混着血腥气，刺得她眼眶发酸：“你何必硬接那支箭？”
李慕白垂眸看着她颤抖的指尖，忽然想起柳如烟第一次为他包扎时，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却还是紧张得扎错了位置。
“无碍。”
他别开脸，“明日去城西的铁匠铺，取我寄存的兵器。”
深夜，柳如烟被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月光下，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翻墙而入。
她抓起药瓶当作武器，却见为首之人掀开面纱——竟是小翠！
“小姐，得罪了。”
小翠眼中含泪，却仍狠下心点住她的穴道，“季公子说了，只要你肯听话...”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李慕白的剑穿透院墙，寒光映亮他紧绷的下颌。
他与沈幼楚杀散黑衣人，却见柳如烟被小翠挟持着退到井边。
“别过来！”
小翠声音发颤，匕首抵住柳如烟咽喉，“季公子说过，若带不回活的...”柳如烟突然发力撞向小翠，两人一同坠入井中。
“如烟！”
李慕白几乎是嘶吼着扑到井边，沈幼楚抓住他的手腕：“井里有暗河！
我们追！”
三人顺着冰凉的水道摸黑前行，柳如烟呛了几口水，意识却出奇清醒。
黑暗中，她摸到小翠颤抖的手，突然想起幼时两人在老宅偷摘杏子，也是这样紧紧攥着彼此。
“为什么？”
柳如烟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
小翠呜咽着松开手：“对不起...我娘在季府当差，他拿我娘的命...”话音戛然而止，一支冷箭擦着柳如烟耳畔飞过，没入石壁。
李慕白揽住她腰身急退，温热的血顺着他的袖口滴落，在水中晕开一片猩红。
沈幼楚举着自制火把追上，火光照亮李慕白染血的衣摆。
柳如烟的指甲深深掐进他掌心：“疼吗？”
李慕白看着她睫毛上的水珠，突然想起初见那日，她也是这样湿漉漉的，却固执地仰头与他对视。
“不疼。”
他轻声说，剑却挥得更狠，将追来的黑衣人逼入死角。
洞穴尽头，季博达的笑声在石壁间碰撞：“好一场情深义重的戏码！
不过...”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弩手，“你们以为逃得掉吗？”
柳如烟望着李慕白决绝的侧脸，突然挣脱他的怀抱，朝着季博达冲去。
千钧一发之际，三支弩箭破空而来，而沈幼楚的身影，也如离弦之箭般扑向柳如烟...